第一百零五章.怒刺宗室
作者:老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36

剑是好剑,还未出鞘,一阵摄人心魄的气势就传了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金黄色的剑鞘和米黄色剑穗夺目生辉。

“好汉,先放下剑,有话好商量。”谢又安看侯国兴高举宝剑,脚底下还在使劲用力,以为贼子要行凶,又是一声大叫。

由不得他不急,鲁王的世子要是在他面前让弄死了,谢又安这知府也算是到头了。

“你…你敢!我是朱以湘…我父王是鲁王啊!”脚底下的朱以湘看到侯国兴抽出了宝剑,大惊之下,顾不上疼痛。本能的搬出了靠山。

或许全世界的纨绔,都是一样色厉内荏。遇到危险首先出口的一定是“我爸是谁谁谁”!

侯国兴皱了邹眉,并未理睬脚底下嚎叫的朱以湘双手抽出宝剑,大吼道:

“谢又安,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官手中拿的是什么,还不给我跪下。”

“你敢…”听得面前的贼子如此猖狂,谢又安正欲发怒,突然看到了宝剑上面明晃晃的黄色剑穗,到嘴边的脏话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黄色剑穗! 黄色剑穗! 黄色剑穗!谢又安内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又将视线转到了手拿尚方宝剑的侯国兴,以及侯国兴身后那倾国倾城的朱徽研。

片刻后,谢又安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额头上也冒出汗水。

“谢又安,你胆子不小,尚方宝剑在此,如皇上亲临……”侯国兴看了看汗如雨柱的谢又安咬牙怒吼道:

“信不信本官以藐视皇上之罪,诛你九族。”

“罪臣不敢啊!”谢又安在也扛不住压力,跪在地上对着侯国兴磕头大哭道:

“罪臣有眼不识泰山,不识尚方宝剑在此,钦差大人驾到,望皇上恕罪,望钦差大人恕罪啊!”

谢又安到是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出朱徽研的身份,这要是说了,保不住会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鲁王的儿子当众调戏公主。想到这里,谢又安偷偷瞄了瞄朱以湘,眼神里满是悲哀。

当然这都是宗人府头疼的事,眼下还是想着怎么保命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早已疑惑不已的衙役和士兵们,看到知府大人跪地求饶,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跪在了地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的灾民们纷纷跪了下来。

待众人参拜完毕以后,侯国兴向着京师方向跪下,双手将剑举过头顶,带着朱徽研等人拜了几拜,然后起身,示意整个礼仪完成。

趁着侯国兴参拜的机会,小王爷连跪带爬的跑到了谢又安身边。

“你给我过来!”侯国兴指着战战兢兢的小王爷开口道。

“你…你有话就说,我…我不过去…”小王爷在侯国兴的一顿暴揍下已经吓破了胆,说话语无伦次,本能的向着知府谢又安身后躲过去。

谢又安本能的向一边挪了挪,现在的局面很明显,赈灾这个事情是捂不住了。但相比赈灾,这个朱以湘只怕不死也得掉成皮。

“过来!”侯国兴双眼血红盯着朱以湘在此开口。

“你区区一个五品千户敢对小王爷指手画脚,你好大的胆子……”小王爷身后的太监大吼道。

钦差大人赈灾山东.辽东,这是整个山东都知道的事情,不过鲁王府到也没必要将一个五品的钦差放在眼里。

“拿下!”侯国兴对着杨七杨八挥挥手。

“谁敢?你们知道我是谁?敢拿我!”朱以湘吓得一把将身后的太监推倒了前面,如同疯癫般的大吼大叫。

朱以湘色厉内荏的大吼大叫并未起到任何作用,杨七,杨八二人如同小鸡一般将其提到了侯国兴面前,死死按到了地上。

除了这个鲁王府的老太监在身后拉拉扯扯之外,其他的衙役和士兵都远远的退开。杨七顺道一脚将那太监踹飞二米开外。

“你们不能抓我,我爹是鲁王啊!”跪在地上的小王爷歇斯底里的对着知府谢又安大吼道:

“救我,谢大人快救我啊!父王待你不薄啊!”

朱以湘现在是彻底害怕了,打小只有他欺负别人,还没有谁让欺负他,这钦差刚才将他暴揍一顿,摆明了是不买鲁王府的面子。

额头上汗水直流的谢又安,低头全当没有听见。开玩笑,现在钦差大人带着公主微服私访到此,明显来者不善。救你?老子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救了。

侯国兴盯着鬼哭狼嚎的朱以湘咬着牙冷冷说道。

“身为皇亲,强抢民女,该杀!”

“杀我!”听着侯国兴那如同地狱般冰冷的声音,朱以湘身体猛的一抖,尖叫道:“你一个小小钦差敢杀我?我身为皇亲,除了宗人府谁敢定我的罪……”

朱以湘话还未落,侯国兴一脚将小王爷踩到地下,手中宝剑直接向其大腿刺去。

“啊!”随着小王爷一声惨叫!周围有点身份的人,全都愣在当场。

“你…你敢伤宗室?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让鲁王殿下来收拾你!”片刻后,那太监一声尖叫,连跪带爬的向着大门外跑去。

他真没想到,这侯国兴居然如此大胆,敢一剑刺向小王爷,他就不怕全天下的宗室将他戳骨扬灰?

“这一剑,是为了让你抢走儿女的灾民!”侯国兴并未搭理众人古怪的目光,拔出宝剑,对着小王爷右腿又是一剑下去,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一剑是因为你碰了不该碰的人。”

随着小王爷的一声声惨叫,底下的众人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这钦差大人如此之狠,简直是拿命在拼啊。

“大…大人,小王爷虽然有错,但也应该由宗人府处理,您身为钦差,也无权处置吧?”谢又安看了看侯国兴,又看了看候国兴身后的朱徽研,强忍着恐惧轻轻说道。

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他,突然觉得事情或许有了转机,这侯国兴虽然身为钦差,但敢拿剑刺杀宗室。

这样一来,全天下的宗室们,为了自身的安全,恐怕也会对其群起而攻。只要他谢又安熬过这几日,搞不好还能转危为安。

“这一剑是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侯国兴并未搭理谢又安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不要!”朱徽研红着眼死死拉住了侯国兴的手。

朱徽研刚才让那朱以湘气的浑身发抖,咬着嘴唇也没能止住泪水留出。如果可能,她真想表面身份,将其千刀万剐。

只是此事,有悖于纲理伦常,这朱以湘按辈分还属于她的叔叔辈,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丢光了皇家的脸面。

聪明伶俐的她也一时让气的不知所措,可就在这时侯国兴已经将朱以湘狠狠的踩到了脚下。

那发怒的眼神,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像极了当初在那小桥之上,侯国兴怒火中烧,抓住她表白的那一刻。

侯国兴第一剑刺出,朱徽研还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谁曾想侯国兴跟着就刺出了第二剑,口中说的话让她心中一跳,内心慌乱之下,还没来得及制止。侯国兴的第三剑就刺了出来。

刺杀宗室,在哪朝那代都不会有好结果。朱徽研本能的伸手拉着了侯国兴。

“不要!”朱徽研双目含泪,重复道。

侯国兴看了看双眼含泪的朱徽研,愣了愣,又低头看了看身下不停嚎叫的朱以湘,长叹口气,转身向着锅台那边走去。

侯国兴只感觉满心的怒火,朱以湘对着朱徽研那句“干你”,确实深深刺痛了他,以至于一下失了分寸。

不过也没啥好后悔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龙有逆鳞,触之及死!这次不死,早晚也会弄死你。

他走到锅台边,看着满锅的发霉的麦皮,心里的火气在也压住不住,也不顾锅里那烧的翻滚的麸皮,抓住锅沿,对着跪在锅边上的几个伙夫,一把掀了过去。

“谢又安,朝廷命令你开仓放粮,为什么灾民从头至尾没有见到一颗粮食,吃的都是米糠麸皮?”侯国兴没有去管那几个让烫的嗷嗷直叫的伙夫,指着满地的麸皮对着谢又安怒斥道:

“本官从二湖给送来的赈灾粮食,到那里去了?”

谢又安身体抖了抖,跪在地上,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胸口,一言不发。

“本官的粮食到哪里去了?”谢又安将头埋的更深。眼前的局面,明白着钦差大人已经一清二楚,还不如咬着牙不说话,等鲁王过来以后,在做打算。

按鲁王那护短的性子,又抓住了侯国兴刺杀宗室这样的大罪,必然不会干休。

看谢又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侯国兴突然感觉一阵悲哀,这个人看起来仪表堂堂,一身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饱受圣贤书的熏陶。可为何为了几个银子就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侯国兴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哀,他耗费心力。募集了几百万两白银,百万石粮草,本以为可以帮着灾民们顺利度过难关,可谁曾想,小小的兖州一地,就贪墨了他送过来的三万石粮食。

从他这几日的明察暗访来看,整个兖州府有点身份的人,差不多都参与了进来。这还只是开始,如果没有他的微服私访,哪怕有再多的粮食过来,等待灾民的也将是如今的米糠麸皮。

他仰天一阵长笑。良久,大吼道:

“给我摘了他的官身!”

“我乃朝廷亲授五品知州,你虽为钦差,却也无权去我官身!”谢又安倒还算冷静,盯着侯国兴不卑不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