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江湖之远
作者:月影无香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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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颗桂花树下,依旧是那张石桌,依旧是那样的轻袍缓带,却少了一个醉酒地身影。

花未开,人不还。

一个人,一壶酒,自斟自饮。

烟霞乍舒卷,晚风下庭绿。

蓦地,嘴角浮出一丝轻笑,他起身,把酒临风,看着满园暮『色』轻轻『吟』道,“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行逢落花长叹息……”

一个灰衣老者走过来,一脸担忧道,“楼主……少喝点吧,酗酒伤身的。”

他回头笑了笑,“福伯,我以前不也是这么喝酒的,你怎么不说?”

福伯不知道怎么辩驳。

说是这样,可感觉……还是不同的吧,楼主好像,没以前那么……开朗了。

可是虽然是个尽责的、恩威并重的主上,但他不喜欢属下过问他的私事,既然他不说,那自己,也还是缄口吧。

“没什么事你下去吧。”慕容洛阳淡淡道。

福伯便低着眉下去了。

他回到桌边,再斟了一杯酒,转身,继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楼主。”又一个人过来,着黑衣,比较年轻,他恭谨地道,“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到了。”

慕容洛阳淡淡一笑,“做的不错。”

次日,当慕容洛阳抱着一坛陈年佳酿风尘仆仆地策马行在一条乡间小路上时,和州珖夏府乡间的某间房子里正传来让人哭笑不得的对话。

某个眼眸漆黑如墨的男子,皱着眉,看着床上睡得换天黑地的人,催促道,“起床了,不能再睡了。”

床上的人挥了挥手,就想要赶走耳边吵人的蚊子一样,含糊不清地说,“天大地大,睡觉的人最大,你别吵。”

男子的脸『色』变幻半晌,再接再厉,摇着她,“都已经辰时了!”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女人!

辰时是什么时候?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想了想,嘟囔着出声,“哎呀,才七八点嘛,你让我再睡回儿,晚睡晚起习惯了,生物钟没调过来嘛!”卷起被子,又睡了过去。

虽然不太明白生物钟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过二十八遍之后,也知道是她的借口了。

男子抿了抿唇,眉头皱得更厉害,干脆伸手,将被子扯了过来,“睡这么久会头疼的,起来出去走动一下。”

没了温暖的被子,床上的人缩成一团,抱着手臂,继续睡。

忍无可忍,抽过床头的书,控制了力道,拍下去。

“啊!你干嘛打我?”委屈的声音,眼里满含控诉,女子翻身坐起。

“这下你该起来了吧?”黑眸没好气。大冬天还能放任她睡下去,现在都春天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好时光,总不能都睡过去了吧?

女子撇了撇嘴,正准备反驳,忽然大门外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南宫兄倒是会挑地方。”

南宫容若转头,黑眸微动。

而懒女人苏以乔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

南宫容若回头,脸『色』已经柔和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去看看,你快点起来。”

“哦。”以乔点了点头,转念一想,又叫住他,“等等。”

南宫容若回身看她。

“好歹相识一场,算是朋友,你说,我要不要跟外面跟他相认呢?”以乔左右为难道。

“你看着办吧。”南宫容若淡淡丢下一句话,走了。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以乔对着背影骂了一句。

当丫鬟芭蕉把常笑领进大堂的时候,常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容若,笑道,“你果然在这里。”

南宫容若清冷的眸子『绿『色』小说网』下有何指教?”

常笑叹了口气,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了下来,放下酒,“唉,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听过你说一两句像样的话呢。”

南宫容若垂了垂眼,也坐下去,淡淡道,“别来无恙?”

常笑点了点头,“还好,虽比不得你自在,倒也过得去。”

“怎么找到这里的?”南宫容若不置可否,又淡淡问。

“我不相信你会那样死。”常笑不答反笑。

“找我喝酒的?”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了看那坛酒。

“是啊,以前去军营找你,你推说喝酒误事,现在总没有理由了吧?”常笑指尖在酒坛上敲了敲,“这可不是平常就能喝到的酒。”

南宫容若抬眼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又低下,“既然如此,我却之不恭了。”

近两年来,似乎,常笑总是执意于找他喝酒,至于为什么,他不说,他也不问。

有些东西,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常笑笑了笑,拆开封口,芭蕉已经拿了杯子过来。

“一大早就要喝酒啊,我去给你们炒两个小菜吧。”以乔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的架势,自然而然地笑道,就好像,几人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

对于常笑,她没说认,也没说不认,顺其自然吧。

常笑抬头看去,便看到阳光里,笑得坦『荡』热忱的人。

有些熟悉的感觉,常笑笑了笑,“不必,那样就是宴飨了,我们,只是喝酒而已。”

这是第一个见到自己而不会奇怪自己头发的人。

以乔理解地一笑,“那我也不忙了。”拖出一把椅子,她坐下去,拿过一只杯子,“我也要喝。”

“你不能喝。”南宫容若,波澜不惊地拿回杯子。

“喂,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好不好,又不是你的酒,大男人,别小气巴巴的。”以乔不服气地去抢。

听到后面两句,常笑忍不住看过去,看着她的表情。

一『摸』一样的话语,一『摸』一样的语气。

许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人,一脸不平地看着他,表情鲜活灵动。

那几天,是他一生里,最放松,最开心,也最愁闷的几天。

只是,那样的心情,只能沉淀在心灵最深处的地方,不可对人言。

湖上一别,他彻底地放手,却没有彻底地放心。

而如今,他也只是站在时光彼岸,静静地回视过去的自己,心有余响,口不出声。

“你要和便喝吧。”南宫容若正襟危坐,冷清清地道,松开了手,任她把杯子拿回去。

以乔倒满三杯酒,自己先拿起来,抿了一小口。

“这酒好辣啊!”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辣的够呛,以乔不停用手扇着风。

看着她那扭成了苦瓜状的脸,南宫容若轻笑了一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我说了你不能喝的。”

以乔一口气把水喝完,自己又倒了一杯。

看着南宫容若难得地笑容,常笑低下眼,缓缓地喝着酒,淡淡笑了笑。

“其实,这次来,我还有一件事。”常笑放下杯子,拿出一张请帖,看向南宫容若,“既然你不是朝廷的人了,倒可以请你们去一趟。”

“什么?”南宫容若接过请帖,淡淡问。

“我要成亲了。”常笑淡淡一笑。

“成亲?”以乔意外地看着他,放下杯子,拿过请帖看了看,果然是喜帖,当下便笑了。

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终于嫁出去了,哈哈。

“哪家的千金?”以乔笑容满面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常笑又喝进一杯酒。

还是这么不客气!以乔心里白了他一眼。

“那本书你不是还没看完么,回去看吧。”南宫容若抬眼看她。

“走就走。”这两个男人,气死她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俩继续喝吧。”喝吧喝吧,喝死你们。

以乔走回房里,忽然间想到,他们在那里把酒话别,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助助兴?

这么一想,她便兴致**地坐到前不久买的那张琴前面,先拨了几下,感觉良好,便笑着弹开了——自己可是恶补了好久的古乐的。

慷慨激越的琴声响起,赫然是那首《沧海一声笑》。

如『潮』的乐声里,南宫容若说了话,“恭喜。”

常笑怔了怔,不知道是因为这突然的音乐,还是南宫容若的贺喜。片刻之后,他笑了,“多谢。”

倒满一杯酒,常笑端起,笑道,“我也恭喜你。”

恭喜的是,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然而,并不是人人都可以有这样的结局的。

“多谢。”南宫容若也笑了。

扬手狠狠丢掉杯子,他笑的豪迈,“我们换碗吧。”

南宫容若也慷慨地笑了笑,“好啊。”

仰头一鼓作气地灌进一碗酒,常笑放下碗,擦了擦下巴,笑道,“楼里还有事,我要回去了,今日喝得痛快,日后有机会再继续,告辞。”

“慢走。”南宫容若淡淡一笑。

常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得很干脆。

这是最后一次,他以这样的心态,找他喝酒了。

南宫容若看着那个背影,静静地倒了一碗酒,慢慢地品尝。

而那沧海里洒脱豪迈的笑声,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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