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扩张
作者:阿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4244

内政蒸蒸日上,布达拉会不会就此迈上强国之路?

天下间的骑兵,不知哪家可以称雄?究竟布达拉要的是轻骑呢,还是重骑?

动荡的世间,再没有不可动摇的亲情,战争的来临已经不是人力可以逆转的了。

为了真真正正称王巴蜀,让这光辉的一战永远被史书载录。

1扩张

“真的要这样去做么?”

真照在一路上不断的问着自己,自石夫城的回途中,他显得那么的踌躇,那么的不安。公孙叔同的话儿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了他的心头,虽然这闪电在一瞬之间照亮了他的心房,让他看到了解决眼前布达拉面临的困境的方法,可是在这之后,真照却又生出一种难以用言语描述的负疚感,让他只觉得心中仍是一片灰暗。

“想让所有人都吃上饱饭,那的确是不可能做到的啊!”真照终于明白了这样一个看似简单、却又残酷无比的道理,他不自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那些难民去开矿,不但解决了眼前的问题,而且用他们‘卑贱’的劳力还可以为布达拉换取到极大的利益,这里头的好处实在是多不胜数。”

“开矿能让那些难民们解决些生计,不至于为城邦引出祸端,可这些司马先生莫非就真的不知道么?”正所谓是一理儿通,百理儿明,真照终于恍然到往日司马子亮说起“为人君者,不拘小节”这些道理时,为何总会闪烁其辞了,“那是他的顾及,那是他的高洁,那是他的不忍啊!”

突然之间,真照亲身体会到了“为人君者,不拘小节”的含意,同时他也知道司马子亮和那公孙叔同之间有着怎样的区别。若论才智,公孙叔同显然拍马也赶不上司马子亮,可是因为司马子亮从骨子里透出的那先哲贤人的君子之风,因此心中未免就比公孙叔同多带了一分“迂腐”,这一点点的“迂腐”恰恰就是司马子亮品德上的高洁,也是最让真照以及布达拉所有人的敬佩之处。

而那公孙叔同全然不同,他虽然并不比司马子亮更善于谋略,可是真照先前耐着性子与他聊了一阵后,就发觉他似乎能活生生的撕开人心的遮掩,将那卑鄙阴恻的想法毫不知廉耻的说将出来,甚至付诸施行,脸上阴沉的还不时露出些得意。公孙叔同的功利和阴险就是比司马子亮唯一优胜的地方,但却也是令人厌恶不已的。

想着想着,真照又回想起了那日兰若所说的“须得学会牺牲”,只是他这个时候实在把握不清,究竟难民们的前途是不是就真的是应该让自己去牺牲的。

“大哥,前面就快到布达拉城了,我们要不要先向城中知会一声?”看见真照正在皱眉思索着什么,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楚夜留香突然提醒了一句。

从一开始到现在,真照一直就和楚夜留香以兄弟相称,因为在他眼中,这个出身可怜的博雨族精灵就是他的一个小兄弟。

“不用了,让免得他们那一大帮子人又要出来迎接。”

虽然如今以真照的武功,再也很难有人能够让他受到伤害,但是寻常他这位大公还是终日跟随了一大堆侍卫,让他多少有些“不便”的感觉。这次说是微服出访,他自然就不想让太多的人跟在身前身后,讲究那么多的排场了。

“楚夜兄弟啊,前日你在那小酒馆中,也曾听到那公孙叔同的话儿,你觉得他说得对么?”真照让马儿缓缓前行,心中突然生出些想与人说说话儿的念头,便轻皱着眉头朝楚夜留香问了一句。

楚夜留香平日里只管侍奉着真照的饮食住行,尽心尽力,倒也未曾想过真照会突然问他这样的问题,呆了一呆后,又侧头想了许久,这才答道:“大哥,这种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平日里我见大哥您为了难民的生计如此烦恼,既然那公孙先生能够想出法子解决了,我想大概这该是好事儿才对。”

真照听楚夜留香的话儿答得如此简单,不禁有些愕然,随即又暗自苦笑:“他年纪如此小,又懂得什么,那些挖矿矿民的苦处他怎会知道?”

楚夜留香见真照没有说话儿,又支吾着道:“不过……我觉得……我觉得……”

真照听楚夜留香的话儿说得吞吞吐吐,好奇的转过头去看他,微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日不是伶牙俐齿的么?有话儿尽管说啊!”

除了商讨正经的大事儿外,楚夜留香平日里和真照以及几位夫人相处,尽都如同一家人般,言笑间总无顾及。这时他见得真照说笑,心中也就不再畏惧,笑道:“不过我觉得那公孙先生好像很贪财。那日大哥您和他说起重酬的事儿时,他那双眼睛就好像会放光似的,整一条饿狼一般。”言语间,楚夜留香对那公孙叔同明显就带着了三分蔑视之意。

真照当时一直在思量着公孙叔同的话儿,倒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这时候听得楚夜留香说起来,似乎好像有了一些印象,不禁觉得那公孙叔同的人品更是不堪了一些。

“回到城里后,那公孙先生的事儿对谁也不许提起,知道么?”

“夫人们问起也不说么?”

真照闻言一怔,他并不想要有什么事儿瞒着几位娇妻,心中不由有些踌躇,可是一霎过后,他转眼又看见楚夜留香脸上那一副顽童模样的“窃笑”,当即便佯怒道:“讨打,夫人若问起,当然要说,这个……这个我自会去说,哪到你来操心?”

楚夜留香早已熟知了真照的脾性,哪会不知道他平日里最是“畏妻”,也知道他这时候不过说笑罢了,因此便憋着满腹的笑意不敢再说什么了。

两人又默默的行了一阵,楚夜留香突然又道:“大哥,那日我们在石夫城中见得那么多的乞丐,我听说石夫城是那五座城中最穷最小的一座,那里都成了这般景象,其它那四座城里的难民就更加多了。”

听到这儿,真照也不知道楚夜留香想说些什么,因此只是随意“哦”的应了一声。

“那些难民这么凄凉,若是在其它的城邦里,定然要让那些捕捉奴隶的猎人拐卖到其它地儿了。既然现在那公孙先生想到了办法解决他们的生计,无论如何便是比在其它的城邦要好上许多了。大哥定要快些施行公孙先生的办法才好,等过了这一阵,日后定能让百姓都过得更好的。”

真照闻言一震,当即便勒定了马缰,呆呆的定在了原地,不断想像着楚夜留香那淳朴无质的话儿,竟然有些痴了。

若要对比起来,与其任由那些难民饿死街头,倒不如真的用了公孙叔同的计策,放开久至山上开矿一事,让难民们上山挖矿,怎么也能得到维持生存的口粮。虽说如此危险的挖矿只怕会让许多人因此丢失了性命,可终究却还是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只有让布达拉度过了这个最艰辛之时,才能有机会使得这些活下来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只怕便是司马子亮常说的“为人君者,不拘小节”的真正含意了。

那如同清澈小溪一般的思绪不断在真照的心中流过,楚夜留香看见他这般模样,也知道真照正在思索极其重要的事儿,因此并不敢上前打搅,只得耐着性子陪真照静立在了原地。

好一阵子过后,真照终于将压积在心底的烦恼事儿梳理清楚,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一旁稍显有些焦急的楚夜留香,笑道:“楚夜兄弟啊,你的话儿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说罢,真照又意气风发的扬鞭拍马,大喝了一声“我们走吧”,便直朝着布达拉城的方向急驰而去。

楚夜留香闻言一愕,也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儿哪里帮了真照的大忙,待要思索清楚,却见真照只是一转眼间便已驰出了十数丈外,当即也不敢迟疑,连忙也跟着纵马紧随而去。

三天之后,布达拉的神之照大公又发出了一个布告,上面言明了布达拉朝廷要久至山上的矿业,不过其中却不许任何商团或者商人参与经营,而只让难民上山挖矿。难民从久至山上挖得的矿石,朝廷会一律派人收购,但凡在三年内挖到一定量矿石的难民,之后会按照这三年挖到矿石的数量分到亩数不等的良田,从此难民们也不用再上山挖矿了。

开矿的事儿一经传扬,顿时就有数万难民涌至那石夫城去,在官衙之中登记参与开矿,怎么说有饭吃总比饿死好。一时间,石夫城中出现了百年未有的热闹,为了让那些难民不至于在城中造成难以应付的场面,但凡登记完的难民都立即被一批接一批的送到了久至山附近的营地中,得到了朝廷提供的饭食。

这一下,顿时又使得布达拉消耗掉了几乎所有的存粮,就连那典罗、石夫等五城中原本剩下的一些储粮也调用得一光二净,布达拉完全陷入到了只剩下“空壳子”的境地。

所有应该做的事儿都尽力去做了,剩下的便只有耐心的等待事情的结果了。这三天来,真照和司马子亮、帅明杰等“朝廷要员”曾无数次商议这个开矿一事。这个突然由真照提出并且坚决要去施行的法子,当初很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过经过真照的一番解说,众人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接受了。

真实的情形也只有司马子亮和帅明杰清楚,因为真照在回到布达拉的第一时间里就隐秘的向他们两人说了自己在石夫城的遭遇,而且还将公孙叔同这人也一并说了。帅明杰和司马子亮听见了真照所描述的公孙叔同的为人,当然立即便大为不齿,不过很快的,他们听明白了真照的想法,思索了良久后,终于也抛开那公孙叔同的“品性卑劣”这一点,赞成了开矿一事儿。

事后,真照如约将公孙叔同迎到了布达拉城中,正自他担心着该如何向城中众人介绍这一位“奇人”的时候,那公孙叔同却似乎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能“见光”的人,出奇识做的向真照在内城中要了一个僻静的庭园和几名精明下人,并且丝毫不会脸红的出言要求足够的金银“傍身”,便不再带给真照任何烦恼了。

真照见状倒也乐得如此,真金白银的聘用了公孙叔同为幕僚,并给了他一块可以出入大公府的令牌,让他每日都要到大公府中“问策”,并且查看各处传到大公府中的情报。同一时刻,在司马子亮的授意下,真照又暗暗派人监视着自己这位“不见得光”的幕僚,究竟对于来历不明的公孙叔同,他们并不能就此完全相信的。

如此又过一个月,开矿一事还算顺利,一切似乎都显得朝好的方向发展着。久至山上如今挖矿的难民达到了四万余人,因为矿石的大量出山,布达拉又招收来了一大批的工匠,制造起一些军队交战时必用的兵器甲胄,比如那弓箭顶端的铁黎头和寻常刀剑枪戟之类。那些工匠中不乏巴蜀平原上各处的好手,造出来的东西都是中上之品,再加上布达拉朝廷加意将这些兵器卖得便宜,因此陆陆续续的倒也暗中卖出了不少,收入总算是可以与花费在那些难民身上的勉强持平了。

少了这桩“难民生乱”的烦恼事儿,真照等人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些日来他们为开矿一事奔波之时,整个南蛮公国内的情势又发生了变故,那黑齿城邦的孙仲谋因为顾忌织田信长和萨满大公联手,终于是率先领兵偷袭了清须城邦的军队,使得黩武派和在野派的各城邦立即又大打出手,继而变得有些不可开交起来。霎时间,正统派的城邦看准了机会,又推波助澜的两边倒打一靶,南蛮国内终于变成了战国混战的局面。

整个局势的变化使得巴蜀平原也变得并不平静,那正在围攻傲月的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也在原本的斯里兰卡境内打了起来,只有那精明的司马琅邪大公却命令卡多雷军队盘踞了斯里兰卡的大片土地,并没有加入到战团之中。

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的战事,渐渐的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傲月城之围也就不救自解。巴蜀平原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一场大战上,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都以倾国之兵来打这一场,不过因为原本应该站在雷神之锤那一边的卡多雷,这个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局势顿时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五月的上旬,巴蜀上吹过的凉风稍稍带了些暑气,草木的颜色也渐渐变深。卡多雷城的北面,一队人马正不急不缓的赶往城中,他们从布达拉城出发,已然行了三四天的路。队伍里面有三辆马车,这头一辆坐着的,乃是当今布达拉大公和他的第三位夫人,后面那两辆稍小一些的马车上,则分别坐着司马子亮和公孙叔同。

自从数天前真照收到了司马琅邪大公发到布达拉的密信,他就急匆匆的带着司马璇妮等人启程朝卡多雷赶来,因为在那信函上,司马琅邪大公婉转的表达了要与布达拉联手制霸整个巴蜀的意思。

如今的巴蜀平原上,若论实力最强的城邦,那就非卡多雷莫属了。傲月和斯里兰卡不肖说,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两邦原本的实力就弱于卡多雷,又经过一连番的大战后,他们就更是远远不如卡多雷。

布达拉虽然之前得以打胜了斯里兰卡,逼得它签下了城下之盟,只是他们每战均是使计偷袭才能取胜的。若说正面交战,布达拉要骑兵没有骑兵,要重甲没有重甲,根本就是整个巴蜀之中军力最弱的,那就更不用和卡多雷相较。

当然,在建邦之后,布达拉的军队建制和盔甲装备上是在不断的完善当中。卡洛夫、缪用和夫等人训练新军的营地渐渐的已经有了些武学院的意思,他们不仅训练普通的士兵,而且还从已经被灭国的斯里兰卡招收来大量经验极富的将佐来担任教官,专门讲解行军布阵之法,正是为了布达拉日后训练一些年轻的军官。

久至山的矿业一时间大盛起来,自然也让布达拉军的军备得到了很大的完善,如今除了没有余钱余粮购养马匹之外,布达拉军已然是初见气象。

“照哥哥,自从嫁到布达拉城后,我就没有见过爹他老人家了,这回你能陪我回去看看他,我心中真是快活呢!”司马璇妮轻轻倚在真照的怀中,心中满是甜蜜的说道。

真照心知自己的三个妻子之中,就以司马璇妮最是天真无邪,少知世事,这时候听得她这样说,心里面不自禁有些歉疚起来:自从两人完婚,真照就一连遇上了许多事儿,并未真正放过太多的心思在这卡多雷的小公主身上。不仅如此,在那斯里兰卡大军占领了布达拉城的时候,司马璇妮还要随着一众百姓仓惶的躲入那幽山之中,这一段着实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璇妮,这些天我都为了城中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倒是让人你受委屈了。”真照温柔的抚摸着司马璇妮的秀发,又在她那娇美的脸蛋儿上吻了一下后,如实道:“这一回若不是岳父大人写了信来相邀,我还要再过一阵才能陪你回来呢!”

司马璇妮并不知道司马琅邪大公那封密信的事儿,听着不禁微微一愕,只是她生性随和,心中也没有不满,任由真照抱着她,柔声道:“大概是爹他老人家也想我了,你能陪我回来,我还是高兴得紧的。”

真照对司马璇妮虽说不上什么爱恋,可是知她性子极好,平日里和布达拉中所有人都能相处融洽,心中对她也着实疼惜,想了一想后道:“这样吧,我和岳父大人说完正事儿,你要想再多留一阵,我就先回布达拉去,让你多陪陪岳父大人。”

司马璇妮转过脸来挨着真照,低声道:“照哥哥,我知道如今布达拉上的事儿极多,都等着你回去理会的。看过爹他老人家后,我也不多待了,便随你一道回布达拉去吧!”

打从一开始,真照就极是喜欢她的乖巧,闻言点了点头,笑道:“那好,我就陪你多盘桓几日,到时再一起回去。”

说这话儿时,队伍已经到了卡多雷的城前,这个时候南蛮国内战乱连连,卡多雷城上也就紧闭城门,不让等闲之人进出了。那守城的将官查看了真照的通行令牌后,对着这位贵客哪敢怠慢,忙不迭的打开城门让他们一行百余人进了城。

对于卡多雷城,真照等人早就熟络非常,这一次他带来的这一百多名亲卫其中不少是从前就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因此在卡多雷城中也就能驾轻就熟的找到了大公府的位置了。

大公府前,显然是已经有人通报了真照到来的消息,那司马琅邪大公早早就站在大公府门前等候着他们。对于这位精明的老丈人,真照除了当初“上门求婚”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后就一直没有见过他,不过书信却是经常有的,但信上内容也大多说的是公务。

真照和司马璇妮才下马车,司马琅邪大公就已经喜出望外的走了过来,他亲热的抓着爱女的手,左看右看,嘴里连连笑道:“好,好,爹终于又看着你了!”言行举止间,心中欢喜之意展露无遗。

说时,司马琅邪大公又转眼过来看了看真照,满是亲近之意的拉过他的手,就这样一手拖着爱女,一手拖着女婿,毫不客气的将他们两人拉入了大公府中。

众人在府中的内厅里入了坐,司马琅邪大公特意让真照和司马璇妮坐在了他的左右两侧,这才笑道:“贤婿啊,前一阵我听得斯里兰卡要派大军到那缥缈峰去围剿你们,我心中真是担心不已。不想只是过了那么几天功夫,就又传来斯里兰卡军大败在你手下的消息,哈哈……我知道这一回我的女儿算是没找错了夫君,你能够以少胜多,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司马琅邪大公的称赞话儿,真照倒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另一边的司马璇妮立即就羞红了脸,低着脑袋儿也不敢作声了。

真照微微一笑,回道:“岳父大人夸奖了,那打败斯里兰卡军一事不过是得了斯里兰卡朝廷昏庸的便宜罢了。”

司马琅邪摆了摆手,笑道:“我听说你连城池都不要了,这种胸怀已经是旁人难以企及的了。”

真照指着坐在下首的司马子亮和公孙叔同道:“岳父大人,未及想您引见,这两位是我的幕僚司马先生和公孙先生,那弃城一事儿便是司马先生的主意了。”

司马琅邪“哦”的一声转过头去,对司马子亮和公孙叔同略一颔首,说道:“难得贤婿寻了如此人才作为幕僚,真是如虎添翼啊!”说话儿时,他的目光已经分别在司马子亮和公孙叔同身上打量了个遍。

司马子亮和公孙叔同不动声色的道了一句“不敢”,便又默不作声了。相比起来,司马子亮显得有些悠然淡定,极有风度,而那公孙叔同则正襟危坐,阴沉过人。

司马琅邪又和真照客套了几句,转眼去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和声问:“璇妮啊,你在缥缈峰上可都如意么?这些天来爹可真想你啊!”

“爹……”司马璇妮眼中露出些孺慕之色,不过很快又安慰父亲道:“爹,照哥哥和两位姊姊都待我很好呢!等过些时候各处的战事都平静一些,我就多些回来陪你老人家。”

司马琅邪听得女儿这般说,呵呵笑道:“好,好,好,不过你还是要快些给爹生个外孙儿,那才是最好的。”

司马璇妮脸上一红,娇羞道:“爹,你怎么当着人这般说话?”说时,她忙站起身来,径自朝后堂避羞去了。

司马琅邪微微一笑,调头又对真照道:“贤婿啊,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嫁了给你,即便她要使些小女儿家的性子,你也要让着她些,好好待她才好。”

真照闻言,连忙点头应了。

司马琅邪满意的点了点头,颜色稍微一正,又道:“贤婿啊,这一次我让你来卡多雷,那是还有另外一件大事儿要与你商量的,你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真照等人早就看过了司马琅邪大公的密信,心知他是想让卡多雷和布达拉联军一处,趁着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打得火热之时,行那黄雀在后的事情,因此这时候听得他问起,真照便点头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不知道您想如何行事?”

司马琅邪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如今巴蜀之中,斯里兰卡已经被灭国,傲月经此一役,没有数年功夫再难回复元气,剩下的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正打的不可开交,以卡多雷一国之力要打败他们任何一方都并不困难,可是要想一举横扫整个巴蜀,那就未免兵力不足了。我的意思是想让贤婿出兵与我合兵一处,一举将整个巴蜀收入掌握之中。”

“岳父大人,布达拉才刚建邦不久,只怕这点兵力并不能出什么大力。”真照照着先前和司马子亮等人商议定的话儿回应,脸上也几可乱真的现出了难色。

司马琅邪轻皱了一下眉头,语重心长道:“贤侄,你年纪轻轻就能自立一国,那实在是常人难以做得到,我也知道布达拉正当建邦之初,有许多事儿还尚是艰难,不过……”他语气一转,变得略微严厉道:“不过眼前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贤婿你需知道,等我百年归老之后,我留下的这些个基业都会落在你和你的儿孙手中,贤婿可要分辨清楚这些利害才是。”

真照正容的点了点头,又道:“您老人家放心,小婿定然会将您的话儿放在心上的。”微微一顿,又道:“请您容小婿思量一夜,明日定然给您答复。”

司马琅邪闻言脸色稍霁,缓声道:“贤婿,你可要好生想想,这事儿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希望你莫要令我失望了。”

真照闻言,忙又点头应是。

正事儿说罢,司马琅邪大公谈笑风生的和真照等人说些了不关紧要的话儿,这才招呼人来摆开宴席,和他们一同饮酒畅谈起来。

宴席过后,真照和司马子亮还有公孙叔同坐于一处,商量起今日日间司马琅邪大公说起的事儿,那司马璇妮也在一旁坐着,她是要等候真照一起才睡。

“司马先生,你对我那岳父大人今日所说的话儿,究竟有何见解?”真照待他们二人都坐定身子,当先便问了一句。

“子亮方才仔细想了一想,司马琅邪大公说的事儿甚是可行。若不计傲月和斯里兰卡,如今卡多雷在巴蜀的对手只有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两家,我们如果能够和卡多雷联手,要一举平了雷神之锤和亚特兰提斯,那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微微一顿,司马子亮又脸露难色道:“不过就怕事情并不这么如意罢了。”

真照心中隐隐猜到司马子亮的意思,转眼又望向了公孙叔同。

公孙叔同也不客气,寒着脸儿径自道:“主上要提防那司马琅邪大公才是,我们布达拉此时已经不能再历战事了,卡多雷若要从中一并收拾了我们,那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儿。”

对于司马琅邪大公的心思,真照并不是没有暗自猜度过,只是他因为有了司马璇妮的这一层关系,他却未敢多去从坏处思想,即便是那司马子亮也想到这一层,一样是不敢当着真照和司马璇妮的面直说出来。不想这时倒好,公孙叔同似乎并不顾忌这些,一字一顿的把话儿说将出来,眼皮连眨都没眨一下。

司马璇妮虽然并不大理会真照的“公务”,可这时候听得公孙叔同的话儿,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她的脸色就变了一变。不过她并没有立即出声,而是转眼去看着自己的丈夫,想要听他到底怎么说,眼中已满是期待之色。

真照眉头轻轻一皱,他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赞公孙叔同“正直不阿”,还是该恼他如此不识时务。一瞬之间权衡轻重下,嘴上当然是如了司马璇妮所愿,摆手正容道:“公孙先生的这些话儿不必说的了,我那岳父大人与我情同骨肉,这等无根无据的猜测那是不必再提的了。”说时,真照又转过头去安慰妻子道:“璇妮,你放心,我们布达拉绝不会视卡多雷为敌的。”微微一顿,他又嘱咐道:“你先进房中睡着,我和两位先生再说一阵,便会睡的。”

司马璇妮听得真照的话儿,知道丈夫向来说一是一,终于是放下了许多心事儿,点点头后慢慢步出了大厅,临行时眼光中倒是还有半分疑虑。

待司马璇妮走远,真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朝公孙叔同赔了一个礼儿,道:“先生的话儿我也想过,只是不论如何,我们万万不能先就对卡多雷存了敌意。”

司马子亮对公孙叔同刚才的言行也看在了眼里,他先前当着司马璇妮的面忍耐不说,这时才道:“子亮也为这事儿细细想过,虽说司马琅邪大公未必就会不顾联姻之谊,不过俗语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主上要提防一些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