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师姐
作者:萧默的夜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360

谈笑间,火堆上烤制的狗肉已经熟透,不时从中流出油脂滴在火堆上,香气溢人之极。

林飞羽伸手撕下一块,递给萧默道:“有酒有肉,又有良朋相伴,更有朝天峰上的彩光助兴,这思过崖的日子,倒是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熬。”

萧默这一年一直服的是辟谷丹,已经一年不沾荤腥,嘴巴早就淡出鸟来了,闻了这狗肉香味自是食指大动,接过狗肉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大嚼一边笑道:“林师兄,若是紫阳祖师地下有知,看到思过崖上这般模样,只怕要气的从地底爬出来暴打我二人一顿。”

林飞羽呵呵一笑,道:“我看未必,听闻紫阳师祖也是一个诙谐有趣之人,看到我二人在此喝酒吃肉,多半不是责罚,而是要来分上一杯羹的。”

这思过崖一入夜便如同到了三九天一般严寒,简直可以说是滴水成冰,可俩人边吃边喝,既有火堆取暧,又有美酒暧身,再配上迷人的月色,竟是颇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看到萧默不时看向朝天峰的彩光,林飞羽道:“怎么了,萧师弟莫非是心痒了想要去看上一看?”

“当然想了。”萧默又看了看远处朝天峰,只见又是一道银光乍起,光芒甚至要夺了满天的月光去:“林师兄,这不知是哪一位弟子的飞剑,当真犀利。”

“是碧云峰宋一飞宋师兄的寒光剑,看来今次大比是好戏连台啊,以宋师兄自视极高的性子,向来要把架子端足了方才出手,想不到今日不过是大比第一日他就出手了,看来这一次到我朝天峰参加大比的修者果然是高手如云。”林飞羽到后山苦修时,宋一飞还未曾出山,是以一看那剑光便认出了是他的寒光剑,开口为萧默讲解,萧默虽然上山已有三年,可终日在赤霞峰上,除了和孟庆机还算相熟之外,其他的门人弟子倒有九成九都是不认识的,更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法宝,自是听得津津有味。

吃着香喷喷的狗肉,喝着烈酒,看着朝天峰处四射纵横的彩光,不知怎的,萧默忽的想起了幼时带着妹妹去河边看烟花时的情景,这一道道的彩光不正如五颜六色的烟花一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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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林飞羽,在这思过崖上非但不好好面壁思过,反而在这里饮酒作乐,你可知罪?”

俩人正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吃得大快朵颐,不亦乐乎,却忽的从身后响起一个女声,这声音听起来虽然娇滴滴的,可说的话却把萧默吓得一惊,险些把手里的酒坛子给打翻了。

林飞羽回头看了一眼,急忙起身,讪笑了一声道:“谢师姐,还请饶恕这个,千万别告诉了少阳师伯,否则的话又是五年好受。”

萧默这时也看清了身后那女子,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了一惊,本来他听那女声娇滴滴的样子以为发出声音的必然是一个貌美无比的女子,却想不到竟是一个其胖无比的少女,站在那里如同一座肉山一样。

肥胖少女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用力指了指林飞羽道:“本来若你只是犯了在思过崖上喝酒吃肉这一过错饶你这一遭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实在是犯了一个让本姑娘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可知道是什么?”

林飞羽愁眉苦脸想了半天,摇头道:“谢师姐,恕小弟愚鲁,实在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肥胖少女恶狠狠道:“最不可饶恕的就是你在这里吃肉喝酒倒还罢了,居然不知道叫上你美艳无双,天下第一可爱的谢朝云谢师姐!你当年也在铁木林里苦修过,难道不知道铁木林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么?每天里饮风喝露,亏三个老家伙还说什么当年姑射仙子就是这般,我呸,看把花容月貌的本姑娘饿成了这般皮包骨头的模样。”

少女越说越气,指着林飞羽大骂道:“如此这般,你个小林子还在这里吃独食,忘记你刚到后山苦修时师姐是怎么照顾你的了么?当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还想让我饶了你?”

林飞羽先是一讶,随即眉开眼笑,急忙捧了一坛酒凑到少女面前,又将已经烤熟的狗肉撕了一条狗腿奉上前道:“师姐息怒,小弟一人在此吃喝,却忘了师姐,当真该罚,该罚!”

肥胖少女捧了酒坛咕咕嘟嘟一口气喝了数口,然后将酒坛往脚下一放,抓着狗腿狠狠咬了两口,随即眼睛放光道:“一黑二白三黄四花,这是只三年的黑狗?”

林飞羽点了点头,赞道:“师姐果然还如当年一样犀利,正是刚满三岁的黑狗,怎么样,味道不错?”

肥胖少女点了点头,不再理会他,只是埋头大吃大嚼,片刻之间,便喝了两坛子酒,一条狗腿也被她吃得七七八八,看得萧默暗自赞叹不已,这该要多大的胃啊。

林飞羽却似是思空见惯了一般,丝毫不以为讶,冲萧默道:“萧师弟,这位就是摇光峰摇光师叔的真传弟子,谢朝云谢师姐,如今在后山跟观月观星观尘三位师公苦修。”

听到林飞羽称呼这肥胖少女为谢师姐时萧默便猜出了她便是孟庆机口中那位在后山修行的摇光峰弟子谢朝云,可真的听到林飞羽说出时,他却还是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无他,与他想象中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些,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本来在他看来,那谢朝云既是宛阳城的大户姑娘,又自幼上山修行,而且被摇光真人视作心头肉一般,想必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女子,却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肥胖如猪的女子。

谢朝云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听过我的名字么?”

萧默急忙收拾心情,道:“听孟师兄提起过师姐的大名。”

谢朝云将口中的肉骨头咬得啪啪直响,道:“孟师兄,哼,八年前他出山之时说每过一月便到后山看望我一次,给我带宛阳城素心斋的点心吃,却只送了两次便没了踪影,前日里被我抓住了他狠狠炮制了一番,这才又答应每月为我送上一桌宛阳城的上好酒席。哼,这一次他若再敢失信,等我出了山看我怎生寻他的晦气!”

萧默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林飞羽却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正是,谢师姐,孟师兄实在太不够义气,你教训得实在太好了。”

看着林飞羽从刚刚坐谈论道的高人变成一个溜须拍马的阿谀奉承之人,两者的转换实在太大,萧默一时间有些发楞,看向林飞羽的眼光自也充满了疑惑。

林飞羽趁着谢朝云举起酒坛喝酒的当儿,冲萧默无奈的摊了摊手,做了一个“惹不起,千万别惹她”的口型,随即一挤眼,萧默不由又是一呆:这位谢师姐到底有什么恐怖之处,居然让这位胆大包天敢到梵净山偷看慧如淋浴的林飞羽都如此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