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新桥北头的竞争(上)
作者:高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212

他起身去院子,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洗脸,尽管已到五月,但井水依旧冰冷刺骨,冻得他一阵颤抖,但去困的效果也很好,他的瞌睡立刻被驱赶得无影无踪.....

洗漱完毕,他啃一个烧饼慢慢悠悠来到了前堂,还没有走进前堂,他便听见了络绎不绝的话声和脚步声,这是从门口经过的行人,以前砖缝里都能长出野草的桥西路也终于呈现了行人如织的一天,难怪五叔那么激动,无晋的心中也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成绩感。中文网

谁改动八仙桥会破坏风水,现在他一万一千两银子买下的土地至少已升值两倍,很快它将升值十倍都不止.....

年夜堂内已经有五六个客人在期待当物了,要是往常,此时能有一个客人,五叔都要兴奋好一阵子了,此刻,他戴着一副古时的老花镜——单照,正全神贯注地给客人鉴定当物的价值,只见伙计老七和一名伙计正心翼翼地抬一盆三尺高的红珊瑚慢慢走过来。

“公子请让一让!”

无晋连忙闪开,他前世也是个业余的珠宝快乐喜爱者,这株珊瑚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见这株珊瑚晶莹剔透,色泽纯净,品相上乘,是一件极品珊瑚,“果然不错!”他连声赞叹。

“不错!”

皇甫贵满意洋洋走过来,“这是我们最年夜的一票生意,这株市价值五千两银子,若卖到京城,更值万两银子,这是一个海商所当,光这一票,我就赚了五百两银子。”

“有这么暴利吗?”无晋有些惊讶。

“固然!”皇甫贵笑眯眯:“海商之所以暴利,是因为他出海时间长,一趟就要半年,利息就很高,假如海上风浪再年夜一点,船不幸翻了....嘿嘿!”

皇甫贵满脸开花,笑得像奸商一样。

不过他又想起一事,脸立刻苦了下来,“不过这一票就占去我四千两银子,幸亏前段时间卖失落了很多存货,否则还做不下来。”

他压低声对无晋,“我现在手上也只剩下一千五百两的周转本金了,头年夜!”

“五叔,我也正想呢!”

无晋有些为难,他也想做一件事,上次修桥的银子全部交给了黑米,有可能还差一点,他手中正好无钱,虽然有些难开口,但他还是了出来,“能不克不及先借我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皇甫贵的眼睛猛地瞪年夜了,头摇得跟货郎鼓一样,“不可!这可不可,我自己还想去借钱呢!”

停了一下,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过分了,这个店年夜部分本钱都是无晋的,他凭什么不给,只得苦着脸问:“要钱做什么?”

无晋指了指桥对面标的目的,掩饰不住眼中的满意,“我想把桥头正对面的宅子买下来,我已经去看过几次了,两亩地,最多三百两银子,我再加一百两,四百两,

应该没问题了,可惜主人一直不在家,否则我早就买了,听今天会回来,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买下,然后明天我会让所有人都明白,不会再有什么临时桥梁,那块地我就会以五千两银子卖出去,五叔的周转本钱不就有了吗?”

他话没有完,皇甫贵立刻以最快速度奔回了柜台,拎了一个沉甸甸的负担给他,“这里是五百两银子!”

.........

一早齐凤舞也要出门,她刚走到年夜堂,便看见杨荆州拿着几幅桥梁图案设计找四叔鉴定,桥终于被拆了,杨荆州的保桥之心也死了,他现在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新桥上,昨晚他找来一个桥匠画了一夜新桥图,设定了几个桥图案,但他却拿不定主意,来找齐环帮他决计。

“四哥,觉得这张新桥图怎么样,外形似龙,正好符合九龙的风水格局。”

齐环被他缠得头疼,无奈,只好应付他,“龙最好不消,容易犯讳。”

“那这张呢?”

杨荆州又兴致勃勃取出另外一张,“这是蝴蝶桥,外形不但美观,并且过桥的人流量可以加年夜。”

齐凤舞带着丫鬟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她冷笑了一声,“别做美梦了,还真以为有新桥?”

杨荆州愣住了,结结巴巴问:“三....三姑娘,是什么意思?”

齐凤舞没有理睬他,继续向门口走去,齐环也有沉不住气了,问她,“三丫头,把话清楚,给四叔猜哑谜吗?”

“四叔,好好想一想!还有这位杨东主....”齐凤舞停住脚步,回头不屑地瞥了杨荆州一眼,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用这里好好想一想,修桥者是谁?他凭什么给再修新桥?”

完,她转身走出了钱庄,走出二十几步远,只听杨荆州爆发出一声惨呼,“我不活了!”

“真是愚蠢之人!”齐凤舞轻轻摇了摇头,便快步向新桥走去。

“三姐!”

远处有人在叫他,齐凤舞回头,只见刘掌柜跑了上来,她连忙问:“刘叔探问到了吗?”

刘掌柜探问一夜,最后才问清楚了桥对面张家的情况,但梁员外家却问不到,但他又想到一个朋友可能知道,天不亮就去探问了。

他急忙回答:“回禀三姐,我问到了,并且我还找到了那个梁员外。”

齐凤舞眼睛一亮,一双美目中难以掩饰她激动的目光,“那...那他肯卖吗?”

“唉!”

刘掌柜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齐凤舞的心马上悬了起来,“是他不肯卖,还是价格谈不拢?”

“都不是,而是他在这边的土地都已经卖失落了。”

齐凤舞退了一步,一种深深的失望情绪弥漫在她的内心,她刚才因惊喜而闪亮的双眸也变得昏暗起来,果然被人抢先了,虽然她已经有所感觉,但她还抱有一线希望,可现在,心存的一线希望也消失了,她沉寂了片刻,又问:“是什么时候卖的,卖给谁了?”

“姐,就是前几天刚卖,只卖了一万一千两银子,他把所有的土地都卖了,他也听了修桥之事,心中后悔之极,但已经没有体例了,至于卖给谁,他不肯,他合约上有约定的,不克不及。”

齐凤舞轻轻颔首,她现在能理解了,正因为把土地买下来,才会有修桥之,她沉吟了片刻,又一次问:“他是把所有的土地都卖了吗?”

“是!他八仙桥已经没有他的土地了。”

“那么那家寺库呢?”

齐凤舞一指远处的晋福记寺库,问刘掌柜,“那家寺库是不是他的土地?”

“是的!”

刘掌柜毫不游移地回答,“整个八仙桥以西都是他的土地,寺库自然也是。”

齐凤舞完全明白了,估计就是这么回事,十有是寺库那个年轻人一手谋划,这时,她看见无晋从寺库里出来,拎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向新桥年夜步走去,她没有话,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走过桥,进了桥北头正对面的巷,她微微吃一惊。

立刻叮咛刘掌柜,“刘叔,等会儿再辛苦去一趟县衙,再确认一下土地究竟是卖给谁,这事很重要,尽快去。”齐凤舞虽然已经猜到,但她很慎重,一定要从县衙看到地契过户挂号,她才肯真正相信。

“三姐安心,我现在就去找丁县丞,一准问到。”

刘掌柜转身又向县衙赶去,齐凤舞却不慌不忙,她一招手,叫来了齐年夜福钱庄的马车,带着丫鬟坐了上去,“去城南田家巷!”

..........

新桥北头其实不是商铺,而是住宅,整个桥北岸也只有一家商铺,就是被拆失落的老桥北桥头一家杨记药铺,这也是八仙桥的特点,商铺都集中在紫桐河南岸,而北岸都是住户。

维扬县的最年夜特点是商铺贵,住宅廉价,商铺其实不是指靠街就可以叫做商铺,必须在商业聚集区才会有生意和人气,绝年夜大都宅子都是住宅,一般地段的住宅也就每亩地五十两银子,但这边是八仙桥,地价要贵很多,一般每亩一百两银子,他要买的那处宅子不年夜也不,后院有一块占地颇年夜的空地,整座宅子占地在两亩地左右,房子也很旧了,地价加房价,最多也就值三百两银子。

无晋走进新桥北头斜对面的巷,走了几步便到了一扇年夜门前,这就是正对北桥头的那户人家了,这是一户清贫人家,无晋已经事先探问好了,男主人姓张,三十年前从南阳而来入赘张家,现在是一个私塾的教书匠,靠教书为生,家里只有两个女儿,都早已出嫁了。

无晋来过了好几次,主人都不在家,邻居是今天回来,他敲了敲门,等了一下,没有消息,又用力敲了敲,过了良久才听见了脚步声,“是谁?”声音很苍老,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应该是男主人。

门吱嘎一声开了,门内呈现了一名老者,身材不高,头发花白,也就是五十出头,却满脸皱纹,穿一件半旧的夹衫。

“是.....”他疑惑地望着无晋。

无晋连忙自我介绍,“我姓皇甫,最近想买处宅子,不知您这处宅子....是否有意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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