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阁小聚
作者:花日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950

昏沉阴暗的房间里,人声鼎沸,喧闹的热气能够掀翻整个屋顶,韩平双手撑在赌桌之上,杀红了眼,跟身旁所有人一起欢呼,呐喊:

“开!开!开!”

当荷官顶着压力解开骰盒时,赌场内的气氛被推到了最高点,有失意,有得意,韩平就属于得意的那一方,她将荷官那边的钱全都撸到自己面前,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每一局的数额都不大,但是她连赢了二十七把,纵是脾气再好的荷官也受不了了,额头上青筋暴露,止不住的汗珠往下掉。

韩平见好就收,收拾收拾银钱,便要走,赌场的伙计见她碎银子抱满怀,贴心的帮她换了整票子,韩平自不能亏待了他,临走时甩给他二十两,那伙计欢天喜地的伺候她出门。

“姑娘最近来得可真勤啊。”伙计便为她引路,便搭话道。

韩平开心的数着银子,随口答道:“是啊,生活压力太大,没办法。”

“哈哈,姑娘真会说笑。您可是公家人,能有什么压力呀?”韩平常来这里鬼混,伙计自然知道她是什么人。

韩平掀开赌场的布帘子,屋外刺眼的阳光让她眯起了双眼,边走边回了一句:

“快别这么说了,我现在跟你们一样,平头百姓一个,无权无势,再不弄点儿钱过生活,就该沿街要饭了。”

说完,韩平便不再理会伙计的反应踏出了赌场大门,一步三颠儿的哼着小曲走了。

辞掉羽林卫的差事后,韩平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也同时失去了那份赖以生存的薪俸,她甚至没有多余的银钱来维持生活,这项认知让她很是苦恼,左思右想,自己好像没什么特长,除了赌钱,赌狗,斗蟋蟀,她还真是一无是处。

女人嘛,在这个世道谁会像她一样苦逼,需要自己养自己的?唉,女人身在韩家,有能者,幸,无能者,悲……韩平看了一眼路边的‘畅欢楼’望天长叹——表逼我!

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去还复来,山穷水尽疑无路,重头收拾旧山河,哈哈哈哈!

喝酒去!

韩平仗着兜儿里揣着银子,便走进了一家比较豪华的酒楼,要了一坛子花雕和一盘花生米,就坐下了,一边在窗口看着人流如织,一边喝着小酒,这日子何止逍遥快活啊。

韩平喝一口酒,吃几粒花生米,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便觉得自己肩膀一沉,她回头望去,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彪形大汉,韩平将花生咽下,问道:

“壮士,有事?”

彪形大汉面皮一抽,对她作揖行礼后才一板一眼答道:“我家公子请姑娘去雅阁一叙。”

韩平面皮也一抽,上回就是有位‘公子’请她去哪里哪里一叙,她被整的差点失了性命,现在又来了个‘公子’,王少卿已经灰溜溜的爬回漠北了,应该不是他,那就只剩下……

被带到二楼雅间外,韩平探头一看,只见雅致的房间内,阳光充足,诗意盎然,处处透着股子墨香味,一踏进这里,韩平只觉得自身不止提升了一个档次。

李淮璟就坐在阳光下的长榻之上,面前摆着香炉,架着棋盘,一本棋谱摊在上面,他一手端茶细品,一手翻着书页,静如止水的模样,韩平都不好意思打扰他。

那人将她送到之后,也不通传,便转身离开了,走时还很贴心的将门关上了。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她站在原地,思考该怎么开口说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怕吗?”一边喝茶看书的李淮璟看都不看韩平一眼,兀自说道。

韩平对他的话有些意见,挑眉耸肩道:“怕什么?最多就是**玉石俱焚呗。”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完全封闭的房间和过分静谧的环境都让韩平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淮璟这才放下茶杯,对她招了招手,让她在棋盘对面坐下,噙着抹不怀好意的笑:

“**就够了,玉石俱焚太严重。你音讯全无,我的人找了你五天,你不觉得自己欠我一个解释吗?”

韩平抬眼对李淮璟敷衍一笑,没有立刻答话,兀自拿起茶壶倒茶喝,想了会儿,才赖皮兮兮的说道:

“咱兄弟什么关系,做点事还需要解释吗?不需要吧!”

李淮璟嘴角噙着笑,韩平看不出他真正的感情起伏,有些不安的喝着茶,却见李淮璟将书册摆在一旁,将横在他俩之间的棋盘收至暗壁之内,跪起了身子,朝韩平爬去。

直到这时韩平才发现,这小子今日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素净的花色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加出尘,他俯身朝她爬动的时候,衣领大开,韩平仿佛都能看到他藏在衣衫下的白皙肌肤。

不由得喉头一紧,韩平慌忙敛下目光不敢看他,李淮璟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诱惑,韩平不想躲避认输,终是被他禁锢在身后的花架上。

“我们兄弟什么关系?”李淮璟黑眸一动,闪出了危险的光芒,他贴近韩平的脸,着重说了‘兄弟’两个字。

韩平咽了下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唇,只觉得李淮璟的目光正邪邪的盯着她舔着唇的小舌,不禁一阵紧张,赶紧缩回,强自镇定道:

“哈哈,能什么关系。就是……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呗。”

李淮璟笑如豺狼般狡猾,一手撑在她的身侧,一手抚上韩平的脸颊,鼻尖几乎抵在韩平的鼻翼之上,他暧昧不明的浅笑出声:

“你喝酒了?”

韩平被他这番举动,弄得一动不敢动,她也不敢回答,生怕自己说话时,一不小心就碰上了他的唇瓣。

正两相僵持之时,李淮璟却突然伸出舌头在韩平的唇上舔了一下,韩平屏住呼吸慌忙闪避,但还是晚了,下唇上冰凉的湿濡如一团冰火开始蔓延她的全身,不知为何,下腹变得有些酥麻沉重。

“你会跟你兄弟,这么做?”李淮璟得逞的笑了,韩平气得想抬手打碎这张精致俊美的脸,忍着气,在李淮璟双肩上重重推了一记。

她自问用的力道足够了,李淮璟也被她推得后退了些,可还未有眨眼间的时间,他便又扑了上来,这回是干脆捧住韩平的两侧脸颊,不容置疑的吻了上来。

韩平只觉得头脑发晕,推攘的力度也渐渐弱了下来,李淮璟将之压在花架上,狠狠的欺负蹂躏,半丝不留情面。

韩平迷糊间,被李淮璟压至身下,那人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看着他眼中炽热的□,韩平终是闭上了双眼。

李淮璟将韩平的衣襟拉至肩头,正意乱情迷的亲吻着,可是——

“为何不反抗了?”他感受到韩平渐趋平稳的气息,低哑着声音问道。

韩平微微睁开双眼,以一种消极被动的目光看向那双□正盛的黑眸,缓缓道:

“等着跟你恩断义绝。”

李淮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暴虐:“恩断义绝?”

韩平可不会为他眼中的厉色所吓退,干脆放松了身体,昂首道:“没错,如果你继续的话。兄弟情分,恩断义绝。”

犀利的黑眸看着她,仿佛正在酝酿狂风暴雨般,过了好一会儿,李淮璟才抬起身缓缓说道:

“那天,你听到了?”

韩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天’,也不想隐瞒,点头道:“没错,听到了。”

李淮璟自她身上坐起,却依旧压制住她的双腿,使她不得动弹,冷冷的问:“是因为听到了那些话,才不辞而别的吗?”

韩平努力将他们现在这种惹人遐想的画面从脑袋剔除,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后,才答道:“不全是。”

“还有别的原因?”李淮璟勾起嘴角,满目生疑。

韩平迎着他怀疑的目光,淡定说道:“有啊。”

“愿闻其详!”

李淮璟眉头一蹙,抓着韩平腰间的衣带把玩起来,那样子,好像如果韩平说了不和他心意的话,他就会开始新一轮的攻城略地般。

韩平强压下内心的不快,耐着性子诉说道:“我会去塞北,纯粹是因为朋友之义,朋友有危险,韩平自当身先士卒,两肋插刀,既然事情解决了,那还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吗?”

李淮璟的面色因为韩平的话而变得凝重,韩平见他如此,也不想再说什么,动了动脚,催促道:

“起来。否则就别怪我。”

李淮璟哪里是什么听话的主,就在两相僵持之时,韩平出手如电,朝着李淮璟的□探去,那厮被韩平这招阴损的‘猴子偷桃’吓了一跳,慌忙退让开去。

韩平得意洋洋的收回了爪子,李淮璟一战败北,也不好意思再战了,干脆盘腿坐在长榻内侧,神情愤慨无辜。

韩平也不去看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衣襟,下榻准备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说道:

“我与你,是朋友,是知己,知己的心思,你应该清楚。”

李淮璟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被眼前这个女人气炸了,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杀不能’,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嘴硬的女人就地正法,眼不见心不烦。

“我清楚什么?我之前就说过,太子已经娶了韩毓,就算不是韩毓,也会是韩祁,但绝不会是你——”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李淮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韩平平静的阻断:“你不懂何为情爱,情爱不是□,不是一定要占有才能爱,我只要默默的在他身边,知道他一切都好,就足够了。”

李淮璟瞪着双眼,看着面前这个被阳光包裹的女人,觉得有些陌生,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吗?

难道真如她所言,他对韩平有的只是□,不是情爱吗?

韩平见他失神,忽然玩心大起,一掌搭在李淮璟的肩膀上,在他耳边飞快说了一句话后,便火速逃离:

“护住你的‘鸟’,下回我可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