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不可能要你
作者:可乐果果      更新:2019-09-23 20:47      字数:4172

问问自己的心……这句话好熟悉……在螺湾家乡时,妈妈也曾这么说过,她的手覆着她的胸口说——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她知道庄思晨的好意,可是……庄思晨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她不知道他们上一辈的恩怨,不知道他预谋的报复,不知道他如何残忍地想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些,林霄凡没办法告诉她……

可庄思晨却真的动荡了她的心绪,让她满满一颗纷乱的心,突然有了一丝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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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两天,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龙老爷子一声令下,关于婚礼筹备的事宜便风风火火,有条不紊地全面启动了。他分明是想故意用这件事来压制龙沛一次,他从来不听老爷子的意思办事,让龙忍的耐性已经到极致了吧,这次,根本不给龙沛说“不”的余地。

就连好事的媒体,也闻风而动,相继竞赛般地爆料着龙达集团二公子大婚的各种消息,更神乎其神地猜测着这个新娘的身份。有的说是海外权贵的千金,有的说是一步登天的灰姑娘……更有甚者,不知那路消息灵通的媒体,拍到了一张林霄凡出入龙沛寓所的照片,大肆宣扬起来。即使那照片是一张很模糊的背影,却也被传扬得有板有眼。

这让龙沛无奈极了,也怪自己没有料到龙忍会这么大张旗鼓吧,才会还没有得到林霄凡百分百的肯定,就先回家知会了一声。谁知,事情就有点不好控制。

就连婚纱店也被龙忍安排好了,订下了国际知名设计师的最新作品,让他们下午按时去试穿。龙沛不得不打了电话给林霄凡:“霄凡,一会儿我过去接你,去婚纱店。”

事情的这种发展状况,林霄凡并不知道,从纷繁的思绪动荡之后,只觉得必须要认真和他谈谈了,她真的感谢他的好意,可是……事情不该是这样。

“龙沛,你现在在哪里?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我刚从老爷子这边出来。”

“要么,你不用来接我了,那里离得可不近,我打车过去吧。”

“也好,你过来正好我们一起吃个午饭,边吃边说。路上慢点。”

“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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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克宇有看报纸的习惯,但从来不看娱乐八卦版。但当龙达集团大喜的事情,被猜测做企业联姻登入财经版,他只需要扫过一眼模糊小照片里的半个背影,心口已然紧缩一团。就连左胸的伤处也抽痛起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掌紧紧按住,让那伤口的痛掩盖得住身体更深处泛出的寒冷。

是了……这便对了……

这,当是一个最好的结局。

龙沛是他所能想到的,最能对她好的人。即使,龙沛一直对潘雅熙投入了很多感情,可是,他一旦决定要用婚姻做一份承诺,就会完完全全负担得了。这一点,他确信。

就在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离开,再看着龙沛的离开时,他就宁愿自己去期待这一天。他希望龙沛能成为她的归属。那么,他便足以放心。

“伤口又疼了吗?”骆雨薇将各种水果食品在冰箱放好,走到客厅。

欧克宇没有看她,起身往楼梯走去。

“克宇,我帮你看看吧,如果还疼,要小心会发炎。”

“不疼。你走吧。”

骆雨薇每天必到,带着各种营养补品,高档饭食。而欧克宇也没有将她拒之门外过,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也总是开口说着“你走吧”。这让她的郁闷越积越多,只想要有一个突破。

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报纸,果然就看到了不同。那张模糊不清的小照片,再配合一侧的报道,不用她费脑子,就立刻想到了林霄凡。

原来,是因为这条消息……即使这样了,他还是放不开。

骆雨薇咬咬唇,决心跟着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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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欧克宇正散开了衣扣,用一块止血棉压着自己左胸,显然,那里的伤口崩裂了。

骆雨薇快步走上前,熟练地翻出医药箱,给他清理包扎起来。欧克宇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眼神飘散着,想着什么事情。

骆雨薇将一圈圈的绷带整齐缠绕上欧克宇的左胸口,那个半寸长的刀口,幸好更接近肩膀,也幸好并不是很深,但想起几天前那一幕,她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这段时间,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欧克宇的一举一动,所以,到他公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那一早拎着早饭过来时,竟看到了开启一半的大门,和倒在客厅地板上的欧克宇。

伤口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鹅绒地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神智清醒。难道,他是想要眼睁睁地流血而死吗?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可以确定,是跟林霄凡有关。面对那个女人,欧克宇的冷静沉稳,就全部被摧毁,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让骆雨薇觉得陌生,觉得更加摸不清。

但目前的状况,主动权是在自己手里的,他们每一个人,都得由她控制!

“刚刚那个报纸,我看到了。林霄凡她,就要结婚了吧,和龙沛。其实,他们很配。”

欧克宇没有说话,就连眼神也没有一丝摆动。

“可是……克宇,那个孩子……”

“没有了。”欧克宇微微眯上眼睛,眉头紧蹙。

“那个药……你给她吃了?”

那颗绝望的眼泪,他不敢再去回想,想一次,就像被尖刀狠狠在心口割宰一次,痛得叫不出声来。

骆雨薇看得出来,随即坐在床边,安慰般的握着他的手,她的心是激动的,但语气极平和:“克宇,你做的是对的,你是在帮她。这样,她以后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了。你也会有。”

他并不想说任何话。那胸口的疼痛,从未有如此清晰。从那个晚上跌跌撞撞回来,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之后,他的脑子就是一片空白,似乎,能听到鲜血鲜明地由血管里抽~离,再滴落下来的声音,不知道,那个未成形的小生命,是不是也正在撕~裂着自己的血管,也会痛吧……

直到血液渐渐凝固,他再也听不到它滴落的声音了,竟感到了铺天盖地的失落,真的有一种想法,想要让它一直这么流淌下去,静静地听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逝,和那个属于自己的,又最不该属于自己的孩子……一同消逝吧……

他感谢她的这一刀,却遗憾她的力气太小,如果能用生命补偿对她的歉意,他义无反顾……只怕从此以后,他的生命对她已是一钱不值……她恨他入骨了吧。

这样就好,不就是要的这样的结果吗?那么,开始新的生活吧。在痛过,恨过之后,相信她,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遇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该比自己会更加珍惜她,都不会再让她流那么多眼泪了。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嫁给龙沛了,终该不会再受任何委屈了吧,她会体会到幸福的,一定会的……

只是,自己的伤口为什么隔了好几天,又突然这么痛,就连整颗心,都抽疼了。

他甩开骆雨薇的手,起身踱到落地窗前。

骆雨薇看着他落寞之极的背影,深深呼吸一下:“克宇,你在不高兴吧。就因为林霄凡要和别人结婚了。”

他没有再回头,语气悠悠的:“我说我不高兴了吗?”

“那么,你是很乐见其成的吧。”

“对,难道不该吗?”

骆雨薇柳眉舒展开来:“相信时间能抹平一切,相信这才是属于她的幸福,克宇……你的苦心,我懂……”她走过去,伸出双手,掌心覆上他的背,极轻的,像在试探。

而他,没有什么反应。

她落下她的手,轻轻抚起来:“你是个好男人,同样,也会有自己的幸福,克宇……”她的手臂滑过他的腰际,从背后将他抱着,脸颊贴着他挺直的脊梁:“克宇……可以试着接受我吗?我们彼此熟悉了二十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爱喝什么咖啡,爱抽什么牌子的烟,喜欢什么口味的食品,什么季节肩膀会不舒服……没有人比我更知道。”

“是啊,没人比你更了解我。”

沉沉的话语,像是给了她鼓励,骆雨薇旋身来到他胸前,仍主动抱着他:“克宇……相信我对你会是最好的,没人比我更适合你。”

欧克宇挺了挺身体,骆雨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贴靠在落地窗上,她抬眼看着他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他的喜怒。

“克宇……”

欧克宇伸手落在她颊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头更低垂了些,呼吸吹拂上她长长的睫毛:“你……在我身边二十多年了……”

“是……是啊……”

“我的所有习惯,你都了解。”

“是……因为,我不止是看着你二十多年……更是,爱着你,二十多年……你知道的。”

“我知道。”他微微眯着眸子,鼻尖游移在她的颈子……她的胸襟……

骆雨薇早已微微喘息起来,她知道,他可以放下了,那个扰人的梦魇,终于过去……只要,他要了她,他就将永远属于她……

“克宇……我爱你……”

“这么了解我的你……”他的唇几乎在紧贴着她唇瓣的距离沙哑出声:“难道,忘了我,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你的身上,就有。”

突然惊醒,骆雨薇难以置信地看着已经抽身退开的欧克宇,一脸的厌恶和鄙夷,让她从头凉到脚。

“你,你说什么?”

“我想,我以后不需要家庭医生了。你安心上自己的班去。”

“你不愿意要我?”她几乎失控地叫喊出声。

“走吧。”

“欧克宇,你疯了吗?你该不会,还一门心思惦记着林霄凡吧,她可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跟你的亲妹妹上~床,你不觉的恶心吗!”

欧克宇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的后脑重重撞在玻璃窗上,脸色刹那憋闷得涨红。

他的眼睛像要燃起火,骆雨薇却邪恶地笑着,即使被他卡着,笑的极吃力:“怎么……你,你怕我说?你竟然到现在还在想着她,她都要嫁人了,你还想着……你,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乱~伦的疯子!”

他的手更使力,她痛苦地咳起来,只怕要断气,伸手推打着他,却根本逃不开。

“骆雨薇,你听好了!收起你的道貌岸然,我身边,根本不需要你!我有没有想着她,跟你没有关系!”

“放、放手……”因为濒临窒息的恐惧,她的眼泪开始打转,只怕他真的就要这样将她掐死,她无法控制的瑟瑟发抖起来:“克、克宇……我都是为了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克宇……”

欧克宇摇摇头,没有一丝温度:“就算林霄凡嫁人了,就算她死了,就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她这个人……我也不可能要你!”

他的手掌猛地一甩,将她重重抛出在门口方向:“滚!”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以何认为她很了解自己,就因为知道自己爱喝什么咖啡,爱抽什么香烟,就应该是待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吗?这种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姿态,让他厌恶。而她尖刻时竟会用自己和林霄凡不~伦的关系,来进行攻击。欧克宇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可怕,似乎是自己从来没有认识到的。

一直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样一个有和没有没有多大差别的女人,总觉得她是平和、无害的。而刚刚的邪恶的笑容,突然让人心惊。这样一个女人,本无需招惹,现在更需要扔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