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不知
作者:尾行的竹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22

() 身后水声哗哗,林继却已进入了恍惚的状态。司徒毓连着唤了几声,她方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司徒毓一面享受着温汤,一面进行着调戏林少将军的计划。

“我……”林继的声音飘忽而渺茫:“我不知道。”

司徒毓嘴角噙了笑:“我的将军莫不是想泡温汤了?”

“啊……”林继猛地回过神来,忙摇头道:“臣、臣站在这里便好,陛下只管尽情享用!”

见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就范,司徒毓也收起了挑逗的心思,自顾自地享用起温汤来。她哪里看得到,此刻林继面红如血,眼中红光闪烁,隐约有了入魔之兆。

声后的水声仿佛成了要命的魔咒,一下一下,猛敲在她心上。她努力握紧了拳,强压着心中难以抑制的冲动。眼中看出去,早已是一片血红,她心中狂意渐起,急切需要宣泄的口子。

“林继?”不知何时,司徒毓已披了浴巾来到她身后,许是出于对气息的敏感,她直觉地感到了林继的不对劲儿。

林继身子猛地一颤,从走火入魔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定了定神,低声道:“我没事。”

司徒毓听她声音有些沙哑,便扳了她的肩头将她强行转过来。仔细打量之下,发现她除了神色有异外,并无不妥,这才放下了心:“你方才怎么了?”

林继摇了摇头,低头见她雪嫩的肌肤大半□在外,只有一条白巾遮住了该遮的地方,端的是风光无限……刚压下的气血顿时倒涌,身子晃了晃,便向后倒去。

“林继!”

司徒毓吃了一惊,顾不得遮掩,上前揽住了她倒下的身子。只见林继两眼紧闭,满面通红,薄唇紧抿,面上混合着羞惭、自责、迷醉……等等说不出的神色。

“你怎么了?”司徒毓急切问道。

林继闭着眼睛,其余感官便愈加敏锐,尤其是司徒毓胸前与她紧密接触的柔软,以及她牢牢揽住她腰身的手……这样的境遇,她真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了。

见林继不说话,俊秀的脸上愈发红润,隐约透出几分娇羞的意味来,司徒毓心中蓦地一荡,禁不住俯□子,凑到她唇上轻轻一啄。

林继大吃一惊,陡然睁大了眼睛,眼中透出许多复杂难明的意味来。两人就在这极近的距离下对视着。

这双眼睛……司徒毓在心中呻吟着:就是这双眼睛让她一见之下便难以自拔,如今近看,更是动人之极,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有人对你说过……”司徒毓喃喃地道:“你的眼睛极美?”

林继茫然摇头,就见司徒毓目光渐趋迷离,眼中浮起水雾,朦胧而动人,似在诉说,又似在呼唤。林继便不由自主地慢慢凑向前。随着她的动作,司徒毓缓缓合上眼,等待着亲密接触的那一刻。

两人身子紧贴,呼吸相融。嗅着芬芳的气息,林继感觉自己心就像被一大团棉花缠住了,软软绵绵,无处使力。脑中一片混沌,却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不断向前,完成未竟的壮举。

两唇相触的一刹那,林继浑身一震,终于清醒过来。她挣开司徒毓的环抱,连退几步,跪了下去:“臣,逾越!”

司徒毓心中暗叹一声,慢慢睁开眼,注视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林继跪在地上,脑袋低垂,一动不动,等候司徒毓的发落。

“我乏了……”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毓终于开口:“回去罢。”披了衣服,便向外走去。

林继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到寝宫之时,司徒毓毫无预警地回过身来,林继便不负所望地整个人撞了上去。手忙脚乱地抱住了司徒毓,林继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人身边,怎地总是充满了意外?

将她扶直,林继一本正经地拱手:“陛下,臣冒犯。”

“别说这么说没用的了,”司徒毓忽抓住了她的衣襟:“我的玉落在了温汤那里,你快去帮我取来。”

“玉?”

“一块白玉,我腰上常挂着的。”焦急之色溢于颜表:“快去!”

司徒毓腰上挂着的白玉……那岂不是……

林继心中咯噔一下,想起来了——那不是从自己那里抢去的一块么?

见她神色愈发焦急,林继无法,只能折回温汤。在岸上细细寻了过去,又下水摸索,却始终未曾发现。一路搜寻,亦未见结果。

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她没有找到玉,只得回寝宫复命。

踏入寝宫前,脑海里闪过司徒毓焦急的神色,她的心中柔软了一下,咬咬牙将脖子里的玉摘了下来,不舍地握了握,去了系绳,向里走去。

见她回来,司徒毓满怀希望:“怎么样,可找着了?”

林继暗叹一声,将手中的玉递了过去:“回陛下,找着了。”

司徒毓似是怔了怔,随即被满面笑容掩了下去。她飞快地接过玉,紧紧握在手中,脸上愉快的神色让林继觉得自己此番总算没有做错。

“你找到了玉,又是大功一件,想让我如何赏你?”司徒毓笑眯眯地问道。

“臣不敢居功……”林继硬着头皮道:“其实……其实也没怎么找,就找着了。”

司徒毓只是微笑,过了片刻,她道:“你且看看,这个赏赐如何?”

林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司徒毓的寝榻旁赫然多了一张布置得极舒适的软榻,大小适宜,样式古朴,极得林继之心。

“这、这是……”

“我不忍见你夜夜辛劳,因此命人加了张榻子,”她仰头望着她,明眸一瞬不瞬:“你喜欢么?”

林继心中一阵柔软,像是有一股热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热流涌上来的一瞬间,让她有种想掉泪的冲动。

“你……为何对我这样好?”她揉了揉鼻子,喃喃问道。

因为你是林继,因为你是她,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

“为什么?”司徒毓笑了:“我也不知道呢。”

待司徒毓睡下,林继才想起日间对珑夏承诺过的事。

可是……司徒毓如此待她,又让她如何说得出口?

罢了,且让她凭自己的意愿行事一回罢。若她当真没有她在身边便无法安睡,她便陪她一辈子又如何?

不……或许不会是一辈子。待女皇有了皇夫,自然换做皇夫来陪她,到那时候,她便可以卸下这重担了。

分明是应该高兴的事……为何她心中却堵得慌?仿佛……只要一想到司徒毓的身边睡了旁人,想到还有另一个人可以看她的身子,可以与她亲密接触……她就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人……会是唐赋么?

司徒毓待唐赋较旁人都大为不同,显然是心中对他有些意思……那么,他应就是皇夫人选无疑了。

心中带着莫名所以的酸涩,林继在软榻上躺下,侧身看着司徒毓恬静的睡颜,她狂躁的心慢慢平复下来。打了个哈欠,她合上了眼,在一片宁和中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浑身舒泰地泡在温汤之中,胸口难得地得到了解放。她在温汤中畅游着,四周一片茫茫大雾,她也未曾在意。

水中陡然多了一人,她吃了一惊,回过身,却赫然看到了司徒毓。她与她一般,胸前毫无遮蔽,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心中一紧,正要辩解,忽地浑身一阵冷汗,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的仍是司徒毓。此刻司徒毓正靠在她怀中,脑袋埋在她胸口,不知睡得多香。林继又出了一身冷汗,环顾四周,却绝望地发现,并不是司徒毓睡着睡着就到了她的床上,而是她睡着睡着就到了司徒毓的床上。

要是等女皇陛下醒过来那还了得,那简直是多少张嘴都说不清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想要不着痕迹地挪回属于自己的床榻,毁尸灭迹。谁料她一向外挪,失了温暖源的司徒毓便不满地自动靠向前,贴得更紧,小手更是在睡梦中环紧了她的腰,怎么也不肯放。

林继一挪再挪……挪回软榻时,竟将司徒毓也带了过来。

这个女皇……睡得可真死……

林继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索性闭上眼装死——反正醒来之时,是她在她床上,她也责怪不得。

不知是温香满怀迷了她的心,还是司徒毓安详的样子让她不忍惊扰,林继一动不动,任女皇陛下将她当作了靠枕。至于明日醒来……唉,明日再说罢。

不知梦到了什么,司徒毓在她怀中蹭了蹭脑袋,嘴角微微扬起,呼吸渐趋平稳。

又是一觉醒来,司徒毓仍在沉睡。林继见天已大亮,再不起身,若是被人闯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可就百口莫辩了。她小心翼翼地拉开司徒毓环在腰上的手,翻身下床,转身之时,恰恰对上司徒毓似笑非笑的明眸。

林继心虚地避过她的目光,嗫嚅半晌,道:“早、早安。”

“早安。”司徒毓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我的将军昨夜睡得可好?”

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林继偷偷松了口气:“还、还好。”

“那就好。”司徒毓款款起身:“我可是从未睡得如此舒适呢。”

林继因她这句话而心中一乱,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司徒毓把玩着发脚,一声不出,目光里却有些东西让林继难以正视。

过了一会儿,终是司徒毓先开口打破沉寂:“我要去母后那里,你和我一道罢。”

林继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臣……有些不适……”

司徒毓看她一眼,也不勉强:“既是不适,便好好歇息罢,别乱跑了。”说着便去梳洗。

待司徒毓离开后,林继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

她与司徒毓的关系日好,可对太后……她心中的那个结,不知何时才能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给力撒花,肉神马的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