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战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进入到近距离后，德军的步兵越过了己方的坦克，向苏军的战壕发起最后一段的冲刺，妄图先一步清除苏军战壕里的步兵，为坦克的顺利跨越战壕铺路。

波波夫他们班所在的战壕，正巧成为了德军作为突破口的方向，黑暗之中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德军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波波夫又扔手榴弹又乱射冲锋枪，希望能多少起点积极的作用，尽量延缓敌人冲上来的时间，哪怕是一分一秒也好。无需班长下令，波波夫已经做好了肉搏的准备，快速地给打空了子弹的冲锋枪装上自己最后的一匣子弹，然后就抄起了那支差不多一个人高的反坦克枪，枪口上已经在刚才上了一条长长的三菱枪刺，这么一来全枪的长度就和自己等高了。

而同在一个战壕弹坑里的其它苏军士兵，各有各的打法。尼古拉这个肌肉男，又上演他扔手榴弹的绝活，两箱手榴弹中，他刚才只来得及把其中一箱的手榴弹捆成了三捆集束手榴弹，余下的一箱手榴弹已经没时间去捆了。这个时候他干脆就把手榴弹当石头来扔，一箱手榴弹20个，他坐在战壕里左右手一起开动，右手扔累了改左手扔，左手扔完了又用右手扔，一箱手榴弹转眼就被他扔出了十多枚。

“尼古拉你真厉害，和迫击炮没两样！”波波夫以前就见识过尼古拉的厉害，心里也是佩服，就连旁边的瓦西里见了尼古拉如此发飚，也开声夸赞。瓦西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的狙击步枪上了刺刀。

在面对面交锋前，手榴弹无疑成为了这个时候最有效的杀伤武器，波波夫的冲锋枪乱射再加上尼古拉的手榴弹乱扔，给冲向波波夫所在弹坑的德军士兵以巨大的打击，随着战壕前不远处惨叫声不断响起，就知道着了道儿的德军士兵可不少。

德军士兵自然也有投弹手的存在，很快便有三枚德军的手榴弹扔向了波波夫他们的弹坑，“轰轰”两颗炸在了战壕边上的土堆，而一颗却直接扔进了弹坑之内，落在了蹲在战壕里的波波夫的脚边。

前两下手榴弹的爆炸，波波夫已经完全蹲下了身子规避，当德军的第三枚手榴弹扔入弹坑的一刹那，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传遍了全身四肢。在黑夜中当手榴弹落在地上，掷在自己的脚边时，波波夫敏锐地察觉到了，右手在手榴弹一落地的同时就不经大脑思考凭着感应陡然伸了出去，一把捡起了手榴弹，毫不停留地抛出了弹坑外。

“轰”的一声，手榴弹离手即爆，还没有完全飞离战壕边上的土堆便在空中炸开了。部分手榴弹爆炸的弹片射入了战壕里。

“尼古拉，你伤得严重吗？”波波夫自己在抛手榴弹的时候已经顺势利用反作用力向后倒在战壕里，手榴弹的弹片没有打中他，但爬起来后却发现尼古拉侧身倒在战壕里，手里悟着大腿嘴里不断地轻声呻吟着。波波夫马上手脚并用爬了过去，观察他的伤势。

“大腿被一块弹片打中了。”尼古拉苦笑了一声说道，“手榴弹炸别人炸多了，没想到自己也尝到了被炸的滋味。”

“你先忍着痛，我给你包扎一下止血。”听到对方能够回答，神志还算清醒，波波夫这才放心。

“不，我自己能包扎，把我拉到角落里就行。”尼古拉人还是很坚强的，咬着牙用右手捂着伤口，左手挣扎着从自己的挎包中拿出绷带，“敌人快冲上来了，你还是对付敌人要紧，那些集束手榴弹就交给你了。”

波波夫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用双手穿过对方腋下，把尼古拉拖到弹坑的一个角落里半躺半坐地靠着战壕壁。波波夫又协助对方把冲锋枪挂在胸前，这才转身继续战斗。

在波波夫拖尼古拉的时候，利昂契夫及瓦西里两人很自觉地补上位置，向敌人射击。波波夫再次投入战斗的时候，德军的士兵已经冲到战壕边上了。

眼看一名德军从弹坑的侧边冲上来，举起冲锋枪想向瓦西里射击，而瓦西里却向着正面的敌人开枪。刚好把尼古拉拖到角落里，转过身来的波波夫，把这一幕看了个真切，手上的反坦克枪根本无需瞄准，枪口对着这么跑第一冲上来的德军士兵照胸膛就是一枪，一边开枪波波夫还大喊了一声：“卧倒！瓦西里。”

“砰”的就是一枪，钢芯穿甲子弹飞出反坦克枪口，狠狠地打在了目标的右肩膀上，这名德军士兵被整个人打得向后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人和手臂已经分离，鲜血喷撒了一地，虽然没有打中要害，但是这么流血也要把他流死的。

“叭叭叭叭”德军士兵虽然被打飞了出去，但是他手中的冲锋也同时激发了，一梭子弹打在了听到波波夫喊叫后趴在地上的瓦西里身侧，后者吓得面色发白，愣在了一边。

“波波夫，过来我这边帮忙！”刚打飞了一个德军，利昂契夫下士那里又告急了，他蹲在战壕里用冲锋枪向着战壕边上连射了几枪，不知道有没有打中目标。但他人也马上弯腰蹲下，头埋在两腿之间。两梭子弹“嗖嗖嗖嗖”地从他头上射过，打在了他身后的战壕壁上。

“你们这是找死。”波波夫背贴着面向德军一侧的战壕壁，蹲着挪了过去，两名德军士兵勇敢地冲到战壕的边上，开枪向战壕扫射。波波夫双手中的反坦克枪猛地向上一举一刺，枪杆斜伸出了战壕之上，长长的三菱枪刺扎入了一名德军士兵的大腿，波波夫用力向回一抽，这名德军士兵脚一软，连人带枪掉入了战壕之中。

“砰砰砰”这名德军士兵刚好掉在了利昂契夫的面前，送到了他的枪口上，根本不需要考虑，利昂契夫冲锋枪口抵着对方的胸口就是三枪，送了这名德军去见他们的元首。

“波波夫，头低下。”波波夫刚想转过身来转向正面对敌，这次轮到旁边的瓦西里对他大喊了一声，波波夫立即改蹲姿为左侧身蹲坐，左手肘撑地，头顺势向左一侧低了下来。

“砰”瓦西里的托卡列夫SVT－40半自动狙击步枪在波波夫头一侧的时候开了火，一名站在波波夫左后面战壕边上的德军士兵，面门被狙击步枪的子弹打个正着，来不及开枪就仰面倒地上了，下半身的一双小腿搭在了苏军的战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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