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鲍二好和杜梅在沙滩上坐着，他还细心的带了一块塑料布铺着，杜梅坐在上面吹着湖面吹来的微风，看起来很惬意。

见林风和顾晓曦走过来，鲍二好冲他招招手。

林风过去问：“二好哥，什么事。”

“去不去国门看看？”鲍二好问，“顺便还能去那边的农场瞧一眼。”

“好啊。”林风主要是想去农场瞧瞧，若能去国门看一眼，倒也不错。

所谓国门，就是中俄边境上的一座桥。桥的北面是中国，南面是俄罗斯。在中国这一侧，还有许多贩卖两国特产的商店，林风二零零六的年时候曾经在那里买过一桶俄罗斯的啤酒，好喝的不得了。

“我也要去。”顾晓曦好奇的说。

“我就不去了，吹吹风。”杜梅肚已经挺大了，比较慵懒。

“那我们去转转，你别着凉了。”鲍二好细心的给杜梅又披了一件外套，这放心。

“姐夫真是细心啊。”顾晓曦笑眯眯的说，顺便还揪了林风耳朵一把，那意思是你这个跟班就一点不合格。

林风心说，你若是嫁给我，怀了我的孩，我肯定也细心耐心加关心。

三人走上沙滩后的一片小岗，又走过一条人工修建的小道，很眼前就出现一条界河。

沿着界河有一片小木屋，门口琳琅满目的摆放着不少俄罗斯风情的商品，尤其以}你们要是想换，我带你们去。”

“怎么收费的？”林风对这个翻译的商业头脑和劝说人的口倒是有点兴趣。

“看着给呗，我肯定给你侃到低的价格。”翻译笑着，他业务这样熟练，看来就是以在这里给人搭桥交换物品为生。

“走吧。”林风见顾晓曦很有兴趣，便对翻译说，“不过哪里能买到北大荒？”

“那边就有，跟我来。”翻译一喜，带着三人去了一家铺，果然有北大荒卖。

这里的北大荒酒要十元一瓶，穆河卖五元。林风也不介意，买了四瓶酒，看店老板和翻译熟络的样，林风估计每一瓶酒这翻译至少要拼缝个三元。

林风三人提着四瓶酒，跟着翻译一路来到界桥。

有武警官兵在界桥上看着，不过看到翻译，都热情的打个招呼，也不阻拦，任由林风他们几个走上去。

翻译一边带路，一边吹嘘说他在这里人面广，大家都给他面。

林风走在界桥上，看着桥下的沟渠里并没有水，看来只是为了分隔两边的领土挖的，平时也不见得有水。

桥面很宽敞，应该是钢筋混凝土的，林风估计这里平时也跑卡车，大概就是兴凯湖附近的鹤西和蜂蜜山跟俄罗斯对外贸易的窗口。

来到界桥的尽头，说是尽头，其实只是中段。

这里有铁门拦着，对面有几个俄罗斯的哨兵在巡逻，远远看过去，能看到俄罗斯的尖房顶，红色的，很漂亮。林风看的眼馋，真想走过去瞧瞧。

哈尔滨号称东方莫斯科，有很多俄罗斯的建筑，不过都是巨大的石头房，这样的小木屋倒是少见。只可惜隔着铁门，距离又远，估计心愿是难以实现了。

站在铁门前，翻译一边给大家介绍着对面那些俄罗斯的建筑，一边喊了两嗓。

他用俄语喊的，林风听不懂。对于俄语，他就知道一句话。

那一句是“丫留不留结比亚”，意思是“我爱你”。

这还是大学的时候跟学俄语的同寝同学学的，音也不知道是否标准。

听到翻译的声音，几个俄罗斯的边防兵笑嘻嘻的过来，双方隔着铁门，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通。看他们亲热的样，就知道常常做生意。

说了一会，翻译一指林风手里提着的北大荒酒，叽里咕噜又说了一串，听他舌头那么的卷来卷去，林风真是替他担心，怕他的舌头会突然抽筋。

几个俄罗斯兵都露出垂涎的神色，其中一个冲林风竖起大拇指来，说了些什么。

翻译笑道：“他说中国的酒好喝，实在。不象他们俄罗斯的伏特加，以前是往伏特加里兑水，现在是往水里兑伏特加。”

林风三人都被俄罗斯兵的幽默给逗笑了。

“你跟他说，我们要换巧克力。”林风笑道，这几个俄罗斯人很豪爽。让他回想起留学时候认识的那个俄罗斯拳击手同学了，同样豪爽，膀大腰圆，长的跟熊似的。

若不是双方隔着铁门，林风说不定会请他们喝一顿，不过手里这四瓶酒可是要给顾晓曦换巧克力的，不能白送。

翻译跟俄罗斯兵说了，他们连连点头，留下两个跟翻译继续瞎侃，另外一个走回去了，看起来是去取巧克力了。

“我说，他们这么爱喝北大荒啊？那我们出口点过去如何？”林风问。

翻译笑道：“这能赚多点小钱啊，再说出口酒类管理的比较严，还要收税，不合算。”

“他们都是自己喝吗？”林风又问。

“不光是自己喝，也卖。这样一瓶北大荒，在那边能卖出五倍的价钱。”翻译低声说。

“不算走私啊？”林风诧异。

“小打小闹，也能促进两边的气氛，跟走私是两回事。”翻译笑了。

林风呵呵一笑，他也懒得管这些。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不伤害谁的利益，的确不用大惊小怪的。

片刻之后，那离开的俄罗斯兵回来了，手里拿着七八块大巧克力。俄罗斯的人个头比中国人要粗壮一大块，巧克力也比国内的巧克力大不少。

“他问你，七块可以不？”翻译问林风。

林风点点头，七块巧克力估计够十几个人吃了，四瓶酒就能换来，还真合算。

双方就在铁门的缝隙间交换过来，皆大欢喜。

一个俄罗斯兵似乎早就忍耐不住了，接过酒瓶就拧开，咕嘟灌了一大口，然后冲着林风直竖大拇指。

林风也用同样的手势回应他，两边又嘻嘻哈哈的各用本国语言胡扯一通，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听明白。

从界桥下来，林风给了翻译十元钱。翻译谢过，又去找别的客人了。

“这么一小会就赚十元，也太轻松了。”顾晓曦嘟囔着。

“不止呢。”鲍二好当然也明白里面的门道，“那几瓶酒他也能拼缝的，这一趟他少能收入二十五块钱，一天碰上两三份，就很滋润了。不过他这都是小钱，以前刚和俄罗斯人做生意的时候，有一批人了大财。”

林风也略微知道一些那时候的事情，穆河很是有几个翻译在那一场去俄罗斯淘金的大潮里财的。

据说有俄罗斯人来中国换家具，结果换来的都是很劣质的，就连中国人坐起来都不结实，何况他们那庞大的身体。拿回家屁股往上一坐，咔嚓就碎掉了。

还有惨的，有些俄罗斯人连中国钱都没认明白就跑来做生意。俄罗斯的钱是面额越大尺寸就越小。他们看到中国人给的钱，以为和俄罗斯一样的，便专挑小尺寸的要，结果回去一问知道都是一元两元的，闹了个血本无归。

当然这些都是传闻中的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林风听听一笑也就算了。

他忽然想到，以后产了优质大米，似乎也可以往俄罗斯出口。很多人下意识的觉得俄罗斯人都是吃面包的，没什么大米的市场，其实这是错觉。

林风记得二零零年以后，黑龙江有个大型的粮食企业，就是靠着把粮食往俄罗斯和非洲出口赚钱。

“或许是条路。”林风想了想，追上那个翻译，要了一张名片过来。

“你要名片干嘛？”顾晓曦奇怪的问。

“说不定以后还来，就可以找他再换点巧克力了。”林风一笑，含混过去。

接下来，林风打算跟鲍二好去一趟附近的农场，不过路有点远，需要坐车。顾晓曦没什么兴趣，干脆就抱着巧克力回湖边去陪杜梅了。

两人在兴凯湖边的当壁镇上找了个三蹦，冒着黑烟，直奔附近的农场。

鲍二好前两个月从穆河逃出来之后，曾经跟着一个大哥来这里收过粮，也认识了几个人。轻车熟路到了地方，林风只见大片大片的土地，正是插秧的关键时节，许多农民在忙碌着，大型的机械设备的轰隆声不绝于耳。

黑龙江这边的农场很先进，很早就采用了机械化大面积种植，到了二零零五年以后，几乎就完全是靠大型农机来操作，解放了很多人力。

林风站在大地之间，胸怀好像一下开阔起来。他想，有朝一日，他也会有这样一个巨大的农场，纯机械化作业，到了秋天收获的季节，一定会是让人心醉神迷的美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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