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终究无不散的宴席。

站在云府的外边，雾羽呆呆的凝望着云府的一切，良久，才在秦少君的呼唤下清醒过来。眼角有着一丝泪痕。

“揽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妻子。缘到时我们自会再见。”轻轻的道了一声别，雾羽迅速的转身钻入了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马车内。

洛阳城外，马车一路飞奔，很快便到了一条官道的分岔口。车夫减缓马车的速度询问车内之人的去向。

“师……姐，你准备去哪里？”为了出行方便，雾羽和秦少君扮成了一对出门游山玩水的姐弟。

“随便吧。我没什么好地方。你自己拿主意好了。我累了，别烦我。”离开了云府，见不到自己的师傅云揽月，雾羽的心情相当不好。尤其是一想到揽月和忆婉晴之间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她的心里就像堵了块铅。

很沉。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少君，我想我已经后悔了。”雾羽在马车里显得坐立不安。她越是想静下心来，脑子里云揽月的身影就出现的越多。她不禁开始有些痛恨起自己来。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临阵退缩，把揽月拱手相让给那个女人。揽月本来就该是她的。

“不行，我要回去。”雾羽猛的起身掀开帘子就要下车。

“师……姐。你不能回去。你……”打从雾羽上车起，秦少君因她神色不定，便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此刻见她起身，他立刻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回了车厢。

“放手。我要回去。你让开。”雾羽挣扎着试图挣脱抓着她手腕的秦少君。

师傅……对不起了……眼看着雾羽就要挣脱的他控制，秦少君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清了，在心中道了声对不起，一使劲将还在不停挣扎的雾羽拉入自己的怀中，双唇印了下去。

一触即分！

空气，在两唇相遇的那一瞬间凝固。车厢里的两个人也在瞬间同时安静了下来。雾羽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秦少君，全身僵硬，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

“对不起……”秦少君放开怀中的人，歉意的垂下眼帘。

“没事。不怪你。”雾羽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神色黯淡的深吸了口气，片刻才自语道，“惊惧，不甘，委屈，无助，绝望……我想这就是揽月拒绝时，忆婉晴当时的心情吧？凡人原来竟是这样无奈的吗？”

“凡人，从来都是无奈的。对此，以后你会有更深的体会。”秦少君骤的抬起他狭长的双眼对上了雾羽的明眸，他漂亮的单凤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辉，脸上是尚未退却的红晕。

“两位客官，你们是否已经商量好要去何处了？”等在车外的车夫看着天色已近中午，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起程，怕是不能在半夜之前赶回洛阳来。想到家中妻儿的盼望，不由心中发急。

“少君。”见秦少君只顾着她，而对车夫的问话毫无反应，雾羽皱了皱眉，责怪的推了面前的家伙一把。

“啊？！姐，还，还是你决定吧。”秦少君醒神，发现到自己的失态，立刻飞快的别过脸，尴尬的挪到了马车的一边假装看起窗外的风景来。

这小子……雾羽摇头轻笑着揭开帘子看了看车前的岔路，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大哥麻烦你就走这条路吧。”

两个月后，姑苏城外的官道上，远远走来一对男女，男的俊，女的俏，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显得特别惹人注意。

两人旁若无人的边走边小声交谈，女子时而露出的笑容就如同春天里盛开的百花那般艳丽，引的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惊叹。

“姐，前面就是姑苏城了，想不到我们从开封下车后，胡乱的走了两个月居然走到这里来了。”男子轻摇手中的百折扇，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狭长的单凤眼中带出浓浓的笑意。

“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看看再走。先去找个客栈落脚吧。这一路上真是难为你了，如果不是我把自己封印的太彻底，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少君……谢谢。”

“只是陪你走走路而已，我又没做什么，不必那么客气拉。何况你可是我姐哎！”秦少君收起折扇，伸手勾上了雾羽的脖子，嬉皮笑脸的将脑袋靠在了她的肩头。

“你这个家伙，就知道占我的便宜。把手拿开拉，重死了！小心变成猪啊，每次都吃那么多。”雾羽嗔怪的翻了个白眼，将秦少君的大脑袋戳开，同时也不忘把他的那只魔抓从肩头拍落。

“切，真是小气。靠一下会死啊？”秦少君揉着被戳痛的额头不满的咕哝。

“你这个死小子，吃我的豆腐还嫌少啊？就知道发牢骚，走拉。”两个月的时间，她那个徒弟功夫没长进多少，到是把她自由散漫的性子学了个通透。如今插科打诨，油嘴滑舌起来就连她自己都招架不住。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到这里，雾羽不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哇！美女！美女耶！”刚进城门，秦少君立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嘴里怪叫着朝左前方扑去。

雾羽不明所以，急忙跟了上去。待到近前一看，差点背过气去。只见秦少君正蹲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露着极其淫荡的笑容。

小女孩约莫五六岁的光景，扎着两根羊角辫，圆圆的有着婴儿肥的小脸粉扑扑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透着天真和无邪，小小的嘴巴正不满的撅着。那模样极其可爱讨人喜欢。

“秦少君！你，你无耻！下流！龌龊！这么小的小女孩你也……”雾羽一把拧住秦少君的耳朵，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喂，拜托，我只是看这个小姑娘太可爱了，跟她打声招呼而已，你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很痛哎。”秦少君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掉耳朵上的挟制。

“那你刚才喊什么美女？喊的那么大声还一副猴急的样子……”雾羽悻悻的收回手。

“姐哎，是你自己说，女人因为可爱才美丽嘛，真是的，这么快就忘了，还连累我的耳朵遭殃……”秦少君搓着自己饱受蹂躏的耳朵，表示心中的不满。

“那是女人，不是小女孩！”

“现在不是，不代表将来也不是啊……”

“秦少君，你讨打……还跑？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