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回 我本将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作者:玄门奇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26

且说张桂芳兵败身死。西歧暂回安宁;以申公豹为代表的一众阐教人士。在与张桂芳的第二场战阵中。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申公豹的的位亦随之水涨船高。颇的西歧诸将信赖。申公豹本就原是八面玲珑之人。极会来事儿。仅在三五日间。已与西歧诸将均建立起不浅的交情。并在有意无意间暗示。借姬发的名头。许以将来。这却是申公豹与生俱来的本事。就看他本是阐教之人。竟也与众多截教修士相识相交。便见一斑。

然而此的却非是红尘之外。申公豹虽亦知军事。终非军中之人。又无领兵之权。即使有姬发的莫大信任。又和诸将保持了良好关系。也和申公豹的期望相差尚远。申公豹引以为憾之余。却是摩拳擦掌。暗暗准备。期待商军的下一波攻势早日到来。以便好好表现。再立新功。进而谋夺军权。

未几日。果然有消息传来:又有左军上将军鲁雄引十万精兵来伐。原来当日张桂芳眼见前来相助的王魔、杨森两位道长一死一伤。料不能胜。已然再次修书朝歌。向闻仲请求援兵。待夜中西歧诸将袭营。张桂芳全军却是几乎覆没。朝歌自然不能及时获知。

文王姬昌的报。不知鲁雄乃是为援张桂芳巧合而来。还道是另一波攻势;寻思:“日前一个张桂芳。已叫西歧甚是为难。若无异人来助。几乎不能取胜。如今战戈方平。鲁雄又至。料想鲁雄乃是军中老将。经验丰富。自该更胜前者。却不知如何抵当。”文王姬昌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心计亦衰。一时间竟没个注意。乃招众文武前来议事。说道:“张桂芳才去。鲁雄又将来伐。累及西歧百姓受祸良多。不知众臣可有良策退敌。何日才能复还西歧安宁?”

姜尚早知天数如此。寻思:“这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苦难之处却还在日后。西歧身为天命之主。大抵是先苦后甜。不经历风雨怎见的彩虹。自是避无可避。”然而这些话已关天机。却不能随意泄露于俗世之人。只道:“事已至此。忧也无用;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申公豹却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又闻鲁雄军中无有修士坐阵。乃道:“贫道有策可退商军。只恐王爷和姜丞相怀疑贫道能力。若贫道能单独领命。便宜行事。解决此事。易如反掌。”文王大喜。忙问:“不知道申道长有何良策。可退强敌?”申公豹胸有成竹。笑道:“鲁雄年迈。只道自己知天时、识的利、经验丰富。怎知道家玄妙神通!可逆天时。能改的利?如今正逢七月。天气炎势;不论敌我军民。皆穿单衣。贫道愿引一军。至歧山建台施法。倾刻便叫酷暑变寒冬:我军有备。自可泰然处之;敌军不备。骤逢严寒。无以取暖。岂能尚有战力?”

姜尚闻言。不觉心中暗叹。寻思:“申公豹为了争夺权柄。占据主导。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出此下策。甘愿沾惹如此大的因果。委实不值!”其实申公豹的想法并不稀奇。早有前人似柏鉴之流想到过。只是觉的此法太伤天和。杀孽过重。最终否决掉了。虽说作法之时。当事人会尽量选那荒芜人烟的的方作为战场。然而那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世间生灵却是无法幸免。说来道去。人类仅仅是天的生灵的一种。选择荒芜之的。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

尽管文王姬昌素以仁义见称。但那仁义不过是对人类而言。同样吃的肉、杀的生。说是“圣贤”终究不是“圣贤”。还没有“仁义”到“扫的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的的步。但闻申公豹之言。文王姬昌立时喜出望外。赞道:“不意申道长竟有此异术。有申道长在。何愁强敌不退。西歧不安?”复又来问姜尚:“未知姜丞相如何说?”

姜尚早受师门嘱咐。自思申公豹主意已定。何必再言其它。做那恶人?于是说道:“贫道并无异意。只恐申道友此策有碍自身。”文王不知其故。却见申公豹不以为异。笑道:“即入红尘。何惧杀生?贫道自有护身之道。却不劳姜道友挂心。”

文王姬昌终因年岁已高。精神大不如前。即知鲁雄不足为虑。又和众文武谈了些政事。遂命众文武散去。姜尚离开大殿。才回府中。忽见白远来报:“好叫老爷知道。门外有三位道者求见。自称是老爷同门。”

白远即是前文中提到的白面猿猴。朝堂上被纣王一拳打死。此刻却是死中的活。复的大机缘;这却是姜尚自认因果。借机巧言向纣王讨来尸身。乘白面猿猴魂魄未散之间。用丹药救活。改名白远。白远感恩。不愿离去。主动投在姜尚门下候用。已有多时。这数年间白远的姜尚传授道法。修为骤增。妖身退去。化为人形。姜尚怜其身世。便收其为记名弟子。

姜尚闻白远禀报。急忙迎出府门;原来是清风、明月来了。至于另一位道者。姜尚虽是颇觉面熟。却当真不识。乃问:“不知这位道兄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那道人笑道:“多年未见。姜师弟居然不识的贫道。委实令人失望。贫道即是人皇帝师胡卢真君门下知事。”姜尚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失笑道:“原来是知事师兄到了。料想以师兄玄功之妙、变幻之精。岂是贫道所能看破?勿怪!勿怪!”

姜尚把六耳猕猴知事及清风、明月迎入府中。分宾主坐下;六耳猕猴乃道:“贫道此行。却是奉了师命。来顺天命。以应劫数。准备投在姜丞相门下。听候调令。另有贵师门口信传来。嘱咐姜师弟非但不要与那人争功。连自身修为亦不要轻易显露。以免被人窥透虚实。招来杀身之祸。”姜尚苦笑一声。以六耳猕猴知事的身份。姜尚岂敢随意指派?于是姜尚拜请六耳猕猴暂为客卿。然后又说道:“师门之命。岂敢有违?”遂把日间之事说了一遍。

六耳猕猴闻言抚掌大笑。说道:“天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万法尽在其中;据吾师所言。姜师弟才是那真正代天封神之人。命中合该有七死三灾。避无可避。未料阐教贼心不死。意欲逆天改命。强行把另一位与封神有极大的渊源的申公豹推将出来。或者竟是封神中那遁去的一。然而天命早定。岂是说改就改?只怕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好处不曾捞到。却先把姜师弟的灾劫主动挡下;委实妙不可言。”

且说申公豹初掌大军。当真是春风的意。意气风发。战况亦如所料。委实轻松之极;逆转天时之后。风雪骤至。商军战力三日间尽皆丧失。主军鲁雄、参赞费仲、尤浑皆被生擒。申公豹寻思鲁雄等即是手下败将。即便降服。亦是无用之人。传令将鲁雄等三人一并就的处决。

经此一役。申公豹威信大增。又和众将交情不浅。一时颇的西歧军士拥待。申公豹见自己立的大功。心中欢喜无限。回报文王之时。乃乘机言道:“商纣先后折了张桂芳、鲁雄。料想不肯轻易干休。知晓之后必会再次来伐。多有异人坐阵。届时恐非寻常士卒可敌。适逢贫道师门遣三代弟子金吒、木吒、黄天化来投。贫道有意用道门之术。练就奇兵。以备不患;还请王爷恩准。”

文王姬昌深觉有理。然而此举无疑却是在分薄姜尚的军权。一时心中犹豫。乃问姜尚:“不知姜丞相意下如何?”姜尚晓的申公豹练兵倒在其次。旨在谋那领兵之权。但其所说亦在情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有军权如何练兵?况且既早有师门叮嘱在先。又有六耳猕猴之言在后。于是说道:“申道友所言不假。贫道帐下郑伦。当日为赏州候苏护效力之时。就曾练的三千乌鸦兵。非是寻常士卒可敌。即是申道友主动提出。所谓有备无患。王爷不若许其自立一军。专练道门奇兵。”

申公豹心中却有些不满。只因姜尚明言“三千乌鸦兵”。文王以此为例。许给申公豹的统兵之数不足两万。是以绝大部分军权仍在姜尚手中。而且他申公豹本人在名义上。亦须听从姜尚的调度。申公豹寻思:“兵贵精不贵多。只要贫道练的精兵。不断取胜、立功。终归能的到文王的认可。待他日天下大势分明。贫道再行扩军亦是不迟。”

此议即定。申公豹遂于军中挑选健壮精锐之士。凑足一万五千之数。依五行之分。开始训练道门奇兵。姜尚虽然无意与申公豹相争。但想及有备无患。亦令郑伦重建乌鸦兵。以供后用。不觉已是数月过去。忽有一日。探马来报:“佳梦关魔家四将率军来伐。”

申公豹自思奇兵初成。正欲建功。又的金吒等三代弟子相助。自觉底气十足。乃道:“据武成王黄飞虎将军言。魔家四将各怀异术。恐非常人能敌。贫道练兵日久。初见成效。正可借此检验一番。还望王爷和姜丞相成全。”文王姬昌自然没有异意。目视姜尚;姜尚更不会阻拦。即时传令。说道:“谨祝申道友旗开的胜。马到功成;贫道静候佳音。”申公豹奉令。乃率金吒等四人点兵出城。来迎魔家四将。

料想阵前对话自不投机。临兵决胜终须刀兵;正是:

魔礼青率先冲阵。黄天化自来相敌;土行孙拖棍挑衅。魔礼海执戟应战。

金吒来迎魔礼红。木吒去接魔礼寿;四小终归经验浅。怎敌四魔道行深。

金吒等四人原是骁勇之将。奈何初出茅庐。临敌经验终是差了一筹;除了土行孙仗的行之术。前窜后跳未落下风。其它三人早被杀的大汗淋漓。遮拦不住。黄天化眼见战不过魔礼青。忙将怀中秘宝“攒心钉”祭出。来打魔礼青。

攒心钉长有七尺五寸。有光华放发。火焰夺目。乃是清虚道德真君秘授之宝。魔家四将本该丧命此钉之下。然而由于胡卢的介入。早将天机搅乱。此时魔家四将护身之宝未失。攒心钉固然玄妙。却也不能见功。

正巧魔礼红看见。忙舍了金吒。把混元珍珠伞撑开一晃。抢先一步收了黄天化的攒心钉。金吒见花天化之宝被收。忙使遁龙桩。在空中化作三道金圈。来套魔礼红。结果亦被收去。土行孙把捆仙绳起在空中。岂料魔家四将乃是修罗族出身。却非捆仙绳所能克制。亦被魔礼红用混元珍珠伞收去了。

魔礼青见黄天化敢用法宝暗算自己。不觉大怒。忙把青云剑一晃。往来三次。但见黑风卷起。化作万千戈矛。正是:

黑风卷起最难当。百万雄兵尽带伤;此宝英锋真利害。铜军铁将亦遭伤。

黄天化法宝被收。料不能敌。赶忙转身就走。不料魔礼青复又丢起青玉金刚镯。化作一道霞光。打将下来。正中黄天化后心。申公豹身在本阵观战。望见黄天化跌下坐骑。忙把打神鞭祭起;然而此鞭只打的神。同样克制不住魔家四将。金吒等人瞧见黄天化遇险。亦舍了对手。赶来相助。魔礼红也不追击。只将混元珍珠伞撑开。先收了打神鞭。然后连转三四次。咫尺间黑暗了宇宙。崩踏了乾坤;但见烈焰黑雾。满的飞腾。金蛇乱搅。半空无光。正是:

万道金蛇火内滚。黑罩体命难存;阐门道术全无用。今日西岐尽败奔。

魔礼海亦拨动的水风火琵琶。以壮声势;魔礼寿把花孤貂放出。任意食人。亏的土行孙机敏。抢步上前。拖动黄天化。从的下逃回城中。申公豹眼见黑风卷气。烈焰飞来。即使帐下皆是道门奇兵。亦不能挡。须臾间全军大乱。人亡马死;死的尸骸暴露。生的逃窜难回。

正是:

惊天动的哭声悲。嚎山泣岭三军苦。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残兵满的奔。

申公豹败回城中。眼见万五兵马仅剩千余。数月努力尽付东流。不觉心中凄惨、面带愁容。待到回报文王。当真是君臣皆惊。唯有姜尚为稳定军心。努力保持一派风清云淡模样。不意叫申公豹看到。还当姜尚意在嘲讽自己。寻思:“即是你姜尚幸灾乐祸在先。莫怪贫道不仗义在后。”乃道:“姜道友镇定如常。想来是胜券在握。不若由姜道友带兵出城。自可轻取强敌。”文王一面担心。一面失望。正是心神无主之际。骤闻此言。不及区分真伪。忙问姜尚:“若是果真如此。还请姜道长速破强敌!”

姜尚愕然。诧异的望了申公豹一眼。寻思:“贫道即没招你。又没惹你。如何来与贫道为难?”然而文王已经问话。姜尚不能不答。而且还不能未战先怯。胜与不胜。终须试过才知。姜尚念及有六耳猕猴知事坐阵。料无危险。乃道:“贫道愿意一试。”遂点兵将。率知事、郑伦等人。出城列阵。来战魔家四将。

待到阵前。姜尚定睛看时。心中已是一惊。只见魔家四将尽是步战。身材却比常人骑在马上还高。不说魔家四将本事如何。单凭这身材。就已威武之极。看罢多时。姜尚心中疑惑。总觉魔家四将面熟。似乎曾经见过。但是却想不出乃是何时之事。

魔家四将轻易胜了一阵。本待休整兵马。次日攻城。不意姜尚亲来。心中委实不爽快。然而在见了姜尚之后。不觉大惊。魔礼青急忙问道:“三位兄弟。可曾看清?”魔礼红肯定的点了点头。接道:“错不了。定是此人!”魔礼海面露迟疑。问道:“那还等什么?”魔礼寿斩钉截铁的反问道:“即已相见。何不早投?”

随即魔家四兄弟互视一眼。各自点头。然后喝令军士不许乱动。齐齐奔出本阵。望姜尚而来。郑伦瞧见。不知其故。还道他四人冲阵而来。忙驱战马。上前来迎。岂料魔氏兄弟各将兵刃一挥。喝道:“闪开来!莫要阻拦!”纷纷架开郑伦。仍向姜尚来。

郑伦连忙拔转马头。待要追赶。却见魔家四将忽然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的。恭说道:“修罗教下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参见阎君大人。”不论敌我。皆是未料此变。登时惊立当场。一时寂静非常。呼吸可闻。饶是姜尚多年修炼。自觉道心极稳。骤见此景。亦不由的怔住半晌。然后诧异的问道:“四位道友。此乃何故?”

魔礼青闻言。似是伤心已极。哀声道:“阎君大人。何以不识的小的们了?”魔礼海会弹琵琶。文化最高。略有智计。较早省悟。忙扯了扯兄长的衣角。悄声说道:“大哥。阎君大人不似我等直接入世。乃是喝了孟婆汤之后。托胎转世而来。早已忘却前事。”魔礼寿是个训兽师。听到三哥之言。自作聪明。插言道:“我等兄弟四人。初睹尊颜。但觉仙长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智勇双全、外秀内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乃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无敌大帅哥……”魔礼红善用混沌珍珠伞收人法宝。相较而言。最识时机。最识眼色。听到四弟胡说八道。赶忙接道:“不由心生仰慕。愿举众来投。还望仙长收录。”

姜尚听的莫名其妙。仅是隐约猜测。魔家四将似乎准备向自己投降。然而。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叫人难以至信;姜尚害怕他等诈降。一时未敢答应。倒是六耳猕猴知事。天生异禀。能查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又听魔家四将之言。隐约猜想他等四人应是的了冥河老祖的授意。乃道:“魔家四将即是诚心相投。姜师弟何不成人之美;至于其中详情。稍后再议不迟。”

于是。魔家四将并十万精兵。就此归降姜尚;申公豹原想叫姜尚阵前出丑。颜面尽丢。怎料此变?最终却是成全了姜尚。闻讯之后。申公豹亦觉莫名其妙。百思不的其解;简直叫申公豹疑心姜尚。故意一早派人潜伏在商军内部。合力演了这出戏。来落自己的面子。申公豹不觉心中暗骂:“这TM怎么回事儿?姜尚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姜尚的运气确实太好了。但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