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但得心相寄(一-全)
作者:空桑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27

清风徐送月色如银。

清风朗月下徐起凤拉风箱般喘着粗气在一片陌生的小街巷里停了下来手扶着旁边也不知道什么年代以来就已经栽在那里的木制灯杆虾米般弓着腰身呼哧呼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弥漫着阵阵槐花香的清爽潮湿的空气努力地缓解着自己身体和大脑的缺氧状态。

前所未有的剧烈大运动量使得他的呼吸系统和循环系统的运转严重负荷大量的蛋白质、糖份、碳水化合物被肆意地消耗掉血液里的红细胞载氧量大幅下降肌苷酸却蹭蹭地疯长身体不得不消耗大量的水分以求使得骤然暴增的体温降下来顺便尽可能多地排掉那些多于的副产品。

也因为要维持肢体过量运动的消耗大脑的供血量明显地严重不足供血不足自然也就不可能有充足的氧供应。脑供血、供氧的不足比如导致的结果就是难以遏制的眩晕。一阵阵强烈的晕眩带来了胸腹间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烦闷欲呕。

终于徐起凤再也支撑不住了摇摇晃晃地扶着灯杆哇哇呕吐了起来。但午饭早过晚饭却没吃肚子里空落落的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吐的“呕呕”干呕了半天除了一些胃液、酸水再也没什么内容了。倒是剧烈的呕吐反映刺激弄得他眼泪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当真是说不出的狼狈。

再加上那一身黄一块、绿一块、黑一块、白一块、干一块、湿一块拖泥带水汁水淋漓的衣服配上满脸的眼泪鼻涕、满脑袋粘着泥巴、草叶儿、甚至还有一块鸟粪的乱糟糟的头简直邋遢得到了无以复加、让人捶胸顿足、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地步了!

好不容易脑袋清醒了一点儿强忍下胸口的烦闷和肚子里的翻腾虚脱般地靠着灯杆蔫儿溜坐到了马路牙子上打量着自己这副狼狈相心下忍不住一阵好笑心想:多亏了帅征没看到自己现在这模样不然的话以她那几乎有点儿洁癖的挑剔还不定怎么鄙视我呢!嘿……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其实被她打打骂骂的也挺……开心、挺……舒服的吧?

呵呵贱骨头么?

那打打骂骂的背后分明能够感受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温暖那种犹如这弥漫夜空的槐花香般直沁人心的温馨。

或者那不再是单纯的斗嘴打闹了吧?隐隐然淡淡然或者那该算是一种……“关怀”的表现?

可不是么隔三差五的她总是会来看囡囡可每次来她总是会一边骂着自己懒散、骂着自己邋遢一边帮自己收拾着“猪圈”甚至还曾经帮自己洗衣服!

靠着灯杆在马路牙子上坐了半晌徐起凤呼哧呼哧的牛喘终于渐趋平稳脑袋靠上背后的灯杆从这小巷子的空隙中遥望着浓云渐散的夜空惬意地享受着蒙蒙的月光和习习的轻风脑袋里转着这些似乎不怎么着边际的念头脸上渐渐露出了洋溢着温柔、憧憬、幸福的微笑。

可惜啊红尘路远造化弄人终究这段还没来得及求证的情感之路只怕就要就此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了。

也许帅征隔三差五往这儿跑真的只是不放心自己照顾囡囡只是执行着“看管”自己的任务吧?

也许帅征帮自己收拾屋子真的只是出自她那对环境极其挑剔的“洁癖”的强迫症她的唠叨、埋怨、讥笑、嘲骂或者真的就是她确实厌恶自己的习惯甚至厌恶自己这个人的真实心境吧?

自己始终只是一只癞蛤蟆而已而帅征则始终是一只优雅、高洁、高高在上的天鹅。

也别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癞蛤蟆想捧捧天鹅的脚丫子、拍拍天鹅的马匹又怎么可能够得着呢?

甩了甩脑袋徐起凤似乎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借着这是劲儿的甩动全然清除出去。直甩得脑袋懵、眼睛花了这才停下杂念甩掉了没有倒不清楚但那一脑袋鸡窝上粘着的泥巴、草叶、鸟粪和水分倒是真被甩掉了不少虽然乱依旧是那么乱但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多杂物眼睛里看着干净多了。

收摄心神把这小小的巷子里看得到的地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打量了个遍最终徐起凤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巷子自己确实没来过也就是说这片街巷自己根本没什么印象也就是说这儿的路自己根本不认识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说一千道一万归了包堆归根结蒂徐起凤可以负责任而确切地对自己说:我迷路了!

密如蛛网的街巷从未来过的陌生街区显然已经让这鲁莽的胖子彻底迷失了来去的方向。

凭着刚才爆的那一瞬间留下的一点模糊印象虽然只是一瞬间虽然感觉很微弱很模糊但是徐起凤却明确地知道那绝对是囡囡……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始终放心不下的“海人”小姑娘凝汐紫和来找她的那个拥有着非常厉害的控电能力的“海人”“凝汐氏”的家臣鮨幻!

不需要什么理由更不需要什么证据徐起凤就是能够知道、就是可以肯定那一定就是他们俩人!

那完全就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一种冥冥中的触感。

欣喜之余徐起凤立时把身边手头所有的一切都抛诸了脑后强打起精神拖着虚脱疲累的身子向着那一霎那感觉中留下印象的方向一口气狂奔而来。

天时尚早本来他倒也想坐车来着可不知道具体地点公交车显然是没法坐了;他倒也想过打出租车可一摸兜却现口袋里羞涩得厉害羞涩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居然一个刚蹦儿都没有!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劳烦自己的腿脚了。

可他心里又着急走路太慢了当然还是跑起来快多了。这胖子不假思索地撒开了丫子就跑却忘记了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贼去楼空的身体状况本来他的体质也不怎么样结果跑到了这片陌生的巷子里身体负荷不起终于颓然倒地在也跑不动只得坐下来徒呼奈何了。

徐起凤心底里隐隐泛起了一阵洋洋自得也泛起了一阵欣然喜慰——毕竟自己的身体是不同了!刘家湾一直到广场左近的社区、道路哪点儿自己不知道?哪点儿自己没去转悠过呢?可这儿自己就不认识而且远眺附近也没有熟悉的标志性建筑那这一路狂奔下来只怕至少也跑出了不止三五公里!

要知道以他徐起凤那稀松平常而又缺乏锻炼的身体素质早在上初中的时候就从来没完成过那些基本的耐力体育项目五千米长跑从来都没达过标别说达标了甚至他就从来没有跑完过!两三千米一过通常他就可以很欣慰地瘫在地上了。

可现在不但一口气跑了这么远而且始终还都保持着一定的度更关键、更重要的是早在起步开跑以前自己的身体早已就透支得厉害几乎虚脱了。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下一口气以这么快的度跑了这么远的路虽然狼狈了点虽然差点儿没累晕但这其中前后身体素质上的巨大差距可是实实在在的!

这么看起来不管自己能不能在短时间内真正掌握“能力”的运用最起码身体素质上的改善已经是让人难以置信难以想象的了!

还有更让人兴奋的那就是身体的恢复能力显然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先前爆受伤后觉察到的那种明显的快复原的奇妙感受现在又在挥了作用流失掉的精力、消耗掉的体能迅而平稳地恢复着疲累欲死的虚脱已经渐渐不知去向了。

说不高兴?谁会相信啊?

且不说自己能否掌握更高明的能力技巧且不说自己能不能得到真正实用的能力单单就这些明显看来是“副产品”、“衍生产品”的变化已然让人足够兴奋了。

懒散地靠在灯杆上体会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种前所未有或者也可能是曾经有过但早已被他遗忘了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最深开始萌、滋长并且迅无比、而又坚定无比地席卷了他整个的身心!

徐起凤只觉得自己再不惧怕任何事情只觉得自己再不为任何情况担心。以前的畏缩、忧郁、软弱似乎在这一瞬间已然被这种强大甚至强烈的情绪一扫而空这时的徐起凤面上身上哪里还有那一贯畏畏尾的瑟缩不前?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依旧沉静平和、依旧恬冲温文但是却透着从容自在、透着无所畏惧的满满自信!

没错就是自信!

就是这个帅征也好、韩海萍也罢从来没在徐起凤身上看到过的东西!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徐起凤一跃而起这短短十几分钟的一坐之后满身的疲累居然一时尽去内腑震荡的暗伤似乎也消失无踪了。

嘴角挂着恬冲而自信的微笑徐起凤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游目四顾寻找着这小街里可能路过的行人。

小小的街巷里寂然无声这么半天也没有一个出入路过的行人只有皎皎的月光均匀地涂抹着每一寸路面还有就是那几根古老的木制灯杆上挑着的几盏昏黄的路灯散着黯淡的幽光。

到底这城市和郊区始终是有区别的呢。

虽然这个时候天还早虽然这个时候清风明月、满径花香正是纳凉的好时候可这片看起来颇有些古意的街区里却没人出来乘凉消暑弄得徐起凤连想找个人问问路都没办法。

轻轻叹了口气徐起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灯杆缓缓站了起来。忍不住心里慨叹城市始终都是人心最容易产生隔阂的地方始终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猜疑最容易滋长的地方啊!人与人彼此之间的互不信任相互猜忌始终都是城里人之间更容易产生。

刘家湾虽然是近郊的“城中村”虽然基本上已然跟着城市混融在了一起区分不开了但那里的人们却毕竟还是保留下了不少村里人的淳朴和热心热情。

或许正是城市的快节奏、城市的多元化造成了人们的这种隔阂和猜忌么?

或许走向城市化的人们、走向城市化的乡村最终也可能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吧?

也或许刘家湾这个小小的渔村这个小小渔村里的淳朴热情的人们最终也可能会步入这样的后尘?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的刘家湾还保留着浓浓的人情味就像这空气中浓浓的槐花香让人那么舒服让人那么温暖的人间温情。或者刘家湾也可能是个例外?因为那浓浓的人情味似乎是可以生根、可以开枝、可以散叶、可以开花、可以结果的!那些和自己一样从四面八方来这里寻找机会追寻梦想的人们落脚在刘家湾之后不是也被这人情味溶化脸上僵硬的面具、消解了不少内心冷漠的壁垒么?

感慨也没用啊毕竟这里不是刘家湾这里没有刘家湾那个小小渔村里那些总是愿意走出自己的屋子扎堆儿找乐、一起纳凉的淳朴村民这里也没有刘家湾那个小小渔村里那些肯管、愿管、也敢管闲事的热心肠。

既然等不出人来找不到可以指路的嘴巴看起来也只好自己摸索了。徐起凤又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胡乱辨了下方向打算先找出路。

“阿嚏——!!”

忽地一阵小风吹来浑身上下早就落汤鸡般透湿的徐胖子只觉得遍体生凉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个大大的喷嚏夹杂着淋淋漓漓的口水、鼻涕喷口而出本来就够精彩的一张胖脸上一时间更是弄了个一塌糊涂看来今天这着凉感冒的罪是难免了。

徐起凤抽着鼻子伸手到裤袋里胡乱地掏摸出了一团东西打算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擦一把可当他把这东西拿到眼前的时候却忽地停下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还有那不算很亮的灯光只见眼前这团软软滑滑的东西却是一块洁白的丝帕丝帕的一角赫然是一朵三瓣花瓣的粉红色小花淡雅而朴素一如它原来的主人普通却又让人印象深刻。那个普通得像一粒砂子般的人影似乎又再一闪而过那句平淡温和的话语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徐起凤心底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怅然轻轻喟叹一声重又将那帕子收回了裤袋然后赤着手胡乱地在口鼻上一抹又随手在身边那根倒霉的木制灯杆上抹了又抹沾到手掌上的那些液体自然是一滴不落地全都转移到了可怜的灯杆身上。

忽地一阵略显单薄的音乐在这寂静的小街里突兀地响起正在处理那些液体的徐起凤被惊得一跳。定了定神这才现却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自嘲地讪笑了一声打开了手机摁下接听健听筒里传来了韩海萍银铃般的声音:“喂?你个死胖子!终于知道接电话了?那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现在这什么时期?你什么时候变得胆子这么大了?会儿在跟什么人讲电话啊?居然一直都占线!你知道别人多么担心你呀?你这家伙……”

韩海萍一连串机关枪般的埋怨和责备加上一边高进军嘟嘟囔囔的磨叨让浑身透湿、孤零零一个人独自站在冷冷清清的冷月小巷里慨叹着人情冷暖的徐起凤心底里油然生出了一股暖意虽然被数落着虽然挨着骂但这数落、这责骂却分明蕴含着浓浓的关怀和热热的友情。

当然这个时候人情的冷暖固然不再入徐起凤的意就连韩海萍和高进军的“关怀”、“友情”都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听到韩海萍的话语间提到了“某个人”在已经等了自己一下午并且他还听到了韩海萍和高进军那乱七八糟的“机关枪扫射”中隐隐有一个同样清脆却颇具磁性的声音轻声说了句什么徐起凤只觉得一股铺天盖地的喜悦狂潮般急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在等我?!

霎时间这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那么美好皓月如银疏星似玉清风、花香……一切的一切甚至这冷冷清清的破旧小巷子里那些已经有些东倒西歪的古老木制灯杆和那黯淡昏聩的旧路灯都变得如梦似幻般的浪漫。

那两个“海人”的落脚处看起来短时间内暂时是找不到了而家里又有自己相见的人在等待这样的情况下难道还需要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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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疏星之下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既不特别挺拔、也没什么显著特点的身影悄然静立于斜斜对着秦公子那栋大房子观景窗的一座楼房屋顶支着的中央空调冷却塔和巨大储水箱的阴影里除了头上那不很长也不算短的头随风轻舞之外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大理石的雕像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仿佛亘古以来就已经立在了那里并且还将一直挺立到不知如何久远的未来。

秦公子那没什么灯火的房子里刚才那一番奇丽绚烂的仿佛电影特技般的魔幻光影没有一点一滴漏过了这石像那双不算小却也不算大、这时却闪烁着星辰般的寒光的眼睛;那同样也不常有声息的房间里刚才的每一丝可以传得出来的足够响亮的和一些不那么响亮却非常重要的响动也同样没有一丝一毫错过了这石像那双元宝似的耳朵。

一张平凡、普通得几乎没有任何特色、任何个性、只有皮肤还算细腻白皙的面孔上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表情木木然冷冷然似乎全然没有任何一点属于人的情绪的波动。看到了这张脸那种石像般的感觉益地强烈!只是那双寒星般的眼睛透着些许的灵动和生气。这时这双眼睛里似乎正闪烁着一丝丝的惊疑和不解。

半晌这石像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亚瑟……亚瑟……唉……”音同样很平实既不特别悦耳也不特别难听的却似乎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静神的感觉。这时念叨着亚瑟的名字语气中满带着丝丝的无奈、惋惜还有更多的则是犹豫。

顿了一顿那声音再度响起内容却不再与亚瑟有关:“唔……那个是那个中国联络人么?那样的能力那种古怪的运行方式怎么可能呢?那是什么能力?为什么从没听说过有这种奇怪的方式啊?古怪的能力也是可怕的能力啊!这个联络人居然这么厉害么?以前却从没听说过。是上面安排的秘密人手?可是也不像啊。”

又再摇了摇头这尊石像终于走出了阴影缓缓向楼梯间走去明净的月光下赫然却是那个在广场上劝慰痛哭流涕的徐起凤并且还留下了一块丝帕的那个“普通”女子!这“普通”女子出现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只怕远不止“不普通”那么简单了。

“奇怪的人……嘿古怪的联络人啊!”那平实无波的喃喃自语还在继续着:“呵呵真是有意思是个厉害的角色呢!走眼了都走眼了!嘿嘿……真是期待呀……”后面这几句自语忽然就不再那么平平板板了微微起了几丝起伏就这一点点细微得几乎察觉不到的起伏却似乎给这石像般的“普通”女子注入了无穷的活力霎时间那尊沉厚坚实的石像仿佛就化作了灵动夭矫的飞仙飘逸而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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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起凤刚刚离开那片古老杂乱的街区不到十分钟一条拖着一头随风飞舞的旗帜般柔顺的长、穿着一身映着月光闪闪光轻薄软滑更胜丝绸说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却几乎透明、式样奇特如改良版古代夜行衣般的衣服的几近完美的曼妙身影带起一溜残影一阵轻风般闪入了距离那小街不到二百米的一片烂尾小区。

着那身影的去向不远处的一栋半边楼的玻璃窗后一大一小两个同样长飘飘的身影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到来。只不过那个雄壮健硕的男子一脸的欣慰欢喜而那个纤小瘦弱的小女孩儿却是满脸瑟缩恐惧的忧色。

那件古怪衣服上闪烁的微光和那一溜残影齐齐一敛那长女子已然悄然卓立在了鮨幻和囡囡……那个“海人”小姑娘凝汐紫的面前。

鮨幻双手相叉躬身行了一个与那些古装影视剧里的拱手礼颇为相似的古怪礼节欣然恭声道:“黛小姐您怎么会亲自来了?我们正需要人手去营救苍呢您来了就太好了!咱们还有什么其他人来么?”

那“海人”女子黛小姐抬手虚扶了鮨幻一下然后还了个同样类似古时的敛衽礼曼声道:“鮨幻大哥辛苦你了。为了他们两个不知轻重、不知死活的捣蛋鬼让你涉足在这个充满了贪婪和**的堕落之地面对着这些贪婪残忍的‘6人’们的贪欲真是十分抱歉了。”黛小姐的声音如箫管和鸣般的和谐恬澈语气雍容矜持却不带丝毫的傲气。

鮨幻咧嘴一笑谦逊道:“这都是我份内之事不敢当您的谢的。呵呵紫小姐我已经接回来了虽然吃了些苦头万幸没什么大碍。只是……”鮨幻的申请语气低落了下去“只是可惜苍少爷……苍少爷还在那些卑劣的‘6人’手里……”

黛小姐自打站在了这里只是跟鮨幻寒暄始终没有正眼瞧过怯生生缩在屋角的囡囡一眼虽然她的心底里关心之极虽然她早就想把这孩子揽在怀里疼爱一番可是……却终究硬起了心肠不去看她。

终于还是囡囡忍不住往前挪了一步怯怯地轻轻叫道:“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