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方小林用两个字发表自己的看法！

“是的！”媚儿叹息：“尽管卑鄙，但你不能否认它的效果！草原种族不愿意放弃他们生存千年的家园，放弃了也不可能到别的地方，千年的家园和几十万族人的性命牵挂，没有人能解救他们，除非上天能给这个地方更多的雨水，离开洛河也一样能够生存，否则，你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上天？”方小林愤怒了：“上天管得了这么多？老天爷向来是该管的东西不管，不该管的东西一管到底！别指望了！我们可以想办法夺回这条河的控制权！”

媚儿摇头：“这一点做不到！洛河发源于狁国西部的万兽雪山，雪山脚下就是狁王所在地的狁城，也是全国的都城，真正是千军万马防守，我们又如何能够夺回？就算你能偷偷进入狁城，又如何能带走这条河？而且洛河的泉眼只有狁王知道在什么地方！”

泉眼？还能有泉眼？一条大河无非就是雪山起源，冰雪所化成小溪，沿途纳百川，逐渐成为一条大河，又哪有什么泉眼？方小林满腹狐疑：“能说说这条河的位置和水流的情况吗？”

媚儿摇头：“我也不太明白，是族中老人说的，我甚至连洛河都没见过，我们族中的那条河只是洛河的一个分支而已。几年前，因为鹿族少交了十万斤粟米，狁王就给了草原一个小小的惩罚，让河水断流，持续了一个多月才算开恩！让河水复原，从此以后，没有哪个种族敢再拖欠他们要的贡品！”

还真是灵验如神啊！方小林看着一脸忧郁的媚儿说：“你们族中的贡品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媚儿脸上一点淡红中又添加了无穷的愤怒：“当然是女人！现在我们族中都没有多少女人了，都送给了那些禽兽糟蹋，更可恨的是这些禽兽将她们玩够了之后，作为奖励奖给部下继续玩，我在雾之城看到了一个姐妹，她已经……已经不成人形了！”

方小林深深叹息：“那你们自己的族中男人……怎么办？”

媚儿黯然神伤：“全族八万多人，女人只有不到三万，除了老人和孩子，也就两万左右，其中没成婚的成年女性只有一两千人，今年的任务１０００人看来又难以完成了，说不定又得从族中已成婚的女人中挑选！三年前，有一个族中兄弟妻子被交上去了，他也自杀了！”说到这里，她的泪水盈盈，充满无限伤感。

方小林无语，一个种族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会引发无数的矛盾，没有女人，种族无法繁衍，没有女人，也就没有了生气，一对原本恩恩爱爱的夫妻，妻子却要向外族禽兽进贡，让她一直被人糟蹋至死，哪个男人受得了？自杀是很正常的选择！

更严重的是，这个矛盾还在加深，今年这一千女子上交，立刻就会一千男人失去获得配偶的权利，种族就会少一千次生孩子的机会，种族的人数就会急剧减少，要不了多少年，他们就会真正灭族！不需要外敌进攻，自然就会灭亡！

好象是印证他的话，媚儿愁眉紧锁：“我们的种族原比草原其他种族人数多得多，但现在却是最少的一支，近年来还在减少，如果再这样延续几百年，狐族真的难以逃脱灭族的命运！”

一路西行去，周围的景物慢慢发生了改变，走了两天后，这里已不再是清一色的大草原，已经开始有了丘陵，遥远的天边有几座大山的影子，媚儿指着这山叫道：“那边就是东阳森林所在地，我的族人就住在那两座高山之间的山谷中！”看到族人所在地，看到自己的家乡，她有了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脸上泛起了桃红，分外娇艳！

两腿一夹，大黑马加快了速度，方小林也很激动，总算可以看到一个种族了，这见鬼的大草原简直就象是撒哈拉大沙漠，轻易看不到一个人，早不耐烦了！

快马如风驰过，直奔遥远的山边，一条大河不知何时出现在脚边，不太深，但清澈见底，还有些鱼儿在河中跳跃，绿色的原野、蔚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在空中轻轻飘荡，这一切都与西藏原野是如此的相象，但这和谐的大自然背后却隐藏着一段延续千年的苦难，没有这段苦难，这里是世外桃源，这里的人是幸福的，但有了这段苦难，他们就是最苦的人，这片原野上只有一种生物是快乐的，就是河里的鱼！

大黑马停下，两人站在河边，方小林也算深深体会到了水的重要，近十天没有洗澡了，他都服了自己！幸好连番血战让他全身都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掩盖住了身上的汗臭味，与媚儿一起相处了十天，他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的鼻子，但很奇怪，她对得住他的鼻子，她身上居然不臭，最多也就是有点汗味，汗味也有一种奇特的香气！

狐族的女人难怪会成为贡品，的确有着不可思议的能力，每分每寸、每一样特点都刚好是男人喜欢的！这是上天送给她们最好的礼物，却也是一切苦难的根源！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罪在“匹夫”还是在“璧”？或许都不在，而在于人的欲望！罪恶的欲望！

媚儿跃跃欲试，她当然早就想洗澡了，但他在旁边，她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意愿，方小林笑了：“你下去洗吧，我来帮你看着……”

“不！”媚儿叫道：“不能……看！”脸红如血！

方小林微微一愣，微笑：“你想哪去了？我说是帮你放哨！是帮你看着后面，不让别人过来！……你不放心吗？我可以用布将眼睛绑上！”

沉默！好久才说：“我……放心！你也不用绑眼睛了！”

方小林回头走出几十步，坐在草丛中，媚儿慢慢走下河，衣服没有脱，想必是在河水里脱吧？方小林看的是这绿色的原野，大自然，真正的纯天然！这片大草原真的是他所见到最美丽的大草原，要是能够完全属于这里的人们，该有多好？轻风起处，绿浪翻滚，由于这里靠近河边，草长得更深，更娇嫩，绿得简直让人心碎！

深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嫩草的芬芳，还有一股醉人的芳香，是从河边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