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一夜的战争还在继续，这是一场远比弗朗西斯恍惚梦境更残酷的战斗。

攻防交替，血流成河。双方的士兵都已经到了一个疲惫的临界点，但是双方都没有放弃——也无法放弃。防线已经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人类联军的重铠步兵已经渗入矮人的腹地，取得了暂时的优势，但是随着天色的明朗，矮人们夜战的劣势也消失了，坚韧的他们重新夺取了巷战的主动权，战争陷入了所有指挥官都不愿意见到的胶着的拉锯战之中。

谁都知道胜利已经渺茫，坚持下去的结果很大可能会是两败俱伤，但谁都无法抽身事外。矮人们的主力军神圣之锤在幽暗沼泽的另一端，距此近百公里，作为防守者，他们无论如何也必须坚守到明天中午。而对于人类联军，则恰好相反。如果不在当天傍晚之前拿下这个战略要点的话，即使这场战争是完胜也将变得毫无意义：面对铺天盖地的矮人正规军，他们连修筑工事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尽管都已经精疲力竭，但双方的互攻却越来越猛烈了。天亮和雨停让双方战局变得明朗，却让局部械斗变得更加混乱。

人类联军还在组织进攻。从分区兵营调集过来的士兵们源源不断地朝着矮人们的防线军到来之前瓦解对方的顽抗。

褐色潮流之后的高地上，简略的投石车艰难而缓慢地偏转角度，不规则的大块碎石在怒吼般的命令声中朝早已被撞开几个豁口的北门岗哨防御墙上抛去。击在残破不堪的建筑上，远远望去，一下一个灰白色的凹点，不时有站立不稳的矮人火铳手从建筑上摔下来。

双方地魔法师早已经耗尽了法力，现在是**裸的肉搏阶段了。

矮人控火师借着地势朝下面涌过来的人类步兵投掷罐装爆裂火种，这些矮人锻造师们从地底熔岩中学会的炼金术异种分支产品能在撞击中产生烈日般炫目的亮光和熔岩般的灼热，附着在地够将轻易地岩石都熔穿。它给人类联军的重铠步兵们带来了极大的杀伤，成功阻止了联军的涌入。但是没等下一波投掷开始，联军长弓手们就开始在剑盾手的掩护下朝这边经行了大面积地抛射，将他们暂时压制了下去。来不及投掷出去的火种在城墙上跌落，燃烧，瞬间引燃了大量储备品，巨响震天而起，不可逼视的光芒亮过之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矮人控火师的躯体四下抛散，将城墙和附近的石碉堡被炸成了纷飞的石屑。也暂时阻止了人类联军的涌入。

弗朗西斯的远望号就是在这种混乱地场面上在众人面前出现。在朝阳的照耀下，船舷上新漆刷的众生之门的标志熠熠生辉，分外醒目。弗朗西斯和莫森，奥多姆站在船头，俯视着这片鲜血和呐喊构筑成的痛苦的汪洋。

“火刃陛下，潘索斯将军。”弗朗西斯的声音在北门岗哨上空响起。几头狮鹫和风鹞应声从战场上空飞掠过来，但是在接近之前就被严阵以待的精灵强弓手用被缴获的脚踏弩击落了两头。剩余的受到了极大地惊吓，飞快地拉升，远远地绕了开去。

威力巨大的脚踏弩轻易地射穿了空中猛禽地躯体。带出大股的鲜血和内脏，余势未消，朝前飞了好远才下落，其中一枚将一名人类步兵连盾带人一起顶在地上。

北门岗哨地指挥哨塔上。手执战锤。满脸烟熏痕迹地火刃盯着地精飞艇。举起准备发号施令地手停住了。与此同时。人类联军阵地上。帆布和树枝伪装着地战地临时指挥所内。双目通红地潘索斯也抬起了头。

“安德森？”他对冲进来地斥候说。不需要回答。后者地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昨夜发生地一切在眼前一闪而过。一个答案逐渐在心头显现。潘索斯仰了一下头。抑制住了自己心中地惊怒。一掌将眼前地地图抓起。揉皱。又——我又猜错了！我又猜错了！

长叹一声。他走出了指挥所。越过警戒地士兵。踩着淡红色地积水。站到了阳光下。在人类联军阵地地对面。火刃地矮人狮鹫卫队腾空而起。和他们遥相对望。岗哨下面地混战还在继续。但他们地首领已经开始对话了。

“早上好。两位。”

“真没想到啊。安德森

“安德森！！！”虽然还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知道精灵远征军夜袭涌泉要塞地火刃可是清楚地知道弗朗西斯地来者不善。他没有心情摆弄那一套没必要地寒暄。直接问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这会儿有点忙，无意打搅，只是来提醒一下：两位的宴会该结束了！”

火刃和潘索斯同时抬高了额头。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弗朗西斯的话还是让他们感到震惊。

“什么？“火刃说。

“就凭你？“潘索斯则说。

火刃和潘索斯都不是一无朗西斯话说到这一份上，谁都知道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作为对峙三方最弱小的一方，在武力上，弗朗西斯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但是正是本该最忌惮直接动武的他，此刻却想要从两强的混战之中获取最大的好处——仅仅靠他麾下的食人魔和一小撮矮人战士，这让潘索斯感到荒唐，同时也开始为自己刚才将他视为劲敌而感到略微的后悔。

——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他这么安慰自己。但是下一刻，他的安慰失去了作说着晃了晃手，身后的精灵弓手挥舞起了枫叶旗，几乎是下一秒就得到了回应。在住战场外围地丛林，精灵们的枫叶旗帜高高地挑出。整齐的精灵士兵们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所有人都不禁变色，包括一直站在弗朗西斯身后的莫森和奥多姆。他们都认出了这些精灵的身份——精灵远征的跋涉，终于在战争最关键的时刻抵达了。虽然有些疲惫，军容也不太整齐，但是对比起鏖战了一夜的人类联军还有灰羽山矮人们，这些精灵无疑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

在稍远一点地土坡上，精灵游侠中尉莎娜和龙卫出现在哪里，和主力军遥相对望，形战场中，早已疲惫不堪的双方士兵逐渐停止了战斗。茫然地望着这支大军，渐渐退回了自己的阵地。

一时间，战场上只剩下了烈焰熊熊燃烧的声音。

“你不是说过，兔子不会出现的吗？”潘索斯身后，偏将小声地质问幕僚长。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应该还在晶歌山脉啊！将军！他们肯定不是

“闭嘴！“这个词几乎是从潘索斯牙缝里绷出来的。傻瓜都看得出来这支精灵军队是正规军，而现在除了精灵民间自发组织的的巡林者和一部分风行者卫队在外夜歌森林以加强防卫之名调动之外，精灵们派遣在外地军队只有一支。那就是几支主力军混杂在一起的精灵远征军！

这不只是情报上的延误，还是战略上的失误。

——我们都是傻瓜，远征军是他麾下真正的战斗力，那么当他决定参与到这场争夺里的时候，又怎么可以将他们遗忘？

潘索斯懊恼地想，相信此刻火刃也是这么想的，因为矮人高层们同样陷入了沉默。

场面维持着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忧患之默。弗朗西斯很乐意看到远征军给他们带来的震慑，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挥手，选择让远征军迫近一点。向火刃和潘索斯展示强盛地军容，加深士兵们的恐惧，瓦解他们脆弱地斗志，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事半功倍。

火刃看了看精灵远征军，又看了看紧张戒备着的人类联军阵地。忽然大声喊道：“全军压上！我们的援军来

矮人士兵们愣了一瞬，然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欢呼声。他们从建筑工事里跳出来，挥舞着武器。欢声鼓舞。而人类联军的士兵们则顿时大惊失色。

这一下连弗朗西斯都错愕了，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没能成功，即使是经过扩音法术，话语还是淹没在了狂喜地矮人们震天的欢呼声中。

矮人们黑色潮水一样从刚才爆炸产生地，还早冒着袅袅余烟的大豁口朝外冲，瞬间淹过了那些碎石和尸体。

“缩防！缩防！步兵上前！远程压制！投石车，弓箭手！弓箭手！“潘索斯大声喊道。他地指挥很及时，也很准确，但是对不管是身心都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人类士兵们来说，再正确也无济于事了。他们完全放弃了抵抗，拼命地朝后面溃退。

“阻止他们！立刻！奥多姆！用你地自然法术！荆棘什的！奥多姆！奥转身，看见身后只剩下了缩头缩脑的加兹维克和一排待命中的精灵弓箭手。

看见弗朗西斯看过来，加兹维克立刻用手指向了尾弦：“跳了，刚才，两个都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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