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把自己给卖了
作者:元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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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让林峰磨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林峰看到站在山路尽头的爷爷奶奶,尽管激动得几乎泪洒衣襟,却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了,到了吗?”林峰喘着粗气,喃喃着道。

“到了,真的到了!”赵文肯定地道,这一路上他已经被林峰询问了不知十次。

“到了!”张倩蓉似乎一下子醒了过来,挣扎着从林峰背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向两位老人冲去,娇呼着:“二爷爷,二奶奶!我过来看您们来了!”

“哎哟!我的宝贝孙女诶,小心点,小心点!可别摔着了!”满头银发的奶奶一把丢开手中的拐杖,激动地向张倩蓉走了过来。

她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连忙上前扶着,关切地低声道:“妈,您小心点。”

“二奶奶,二爷爷,龙叔叔!我们来了!”张倩蓉走到三人面前,笑靥如花,甜甜地叫着。

“乖,真乖!”奶奶一把将张倩蓉抱住,老泪盈眶,心疼地念叨着:“我的心肝宝贝哟,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二奶奶,我好想您们哦!”张倩蓉也显得很是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

她的爷爷奶奶早在她出生前就去世了,而她的母亲也由于难缠而伤了元气,在她出生不久便撒手人寰,而那时他父亲又正在事业最紧要的关头,无法照顾她,还是面前这对老人把她抚养长大的。虽然不是亲爷爷亲奶奶,感情上却比一般的亲人还要深厚。

“爷爷(二爷爷),奶奶(二奶奶),龙叔叔,我们来了!”林峰和赵文同时走到三人面前,笑容满面地唤道。

“咳咳!”爷爷咳嗽了两声,笑道:“好好,来了就好!这段日子你们奶奶就整天都在念叨着你们,说你们怎么还不来呢!都回家里说吧!你们奶奶早就做好饭菜了,就等着你们呢!”

“老头子,你就不念叨?”奶奶笑骂着道。

“哈哈!都念叨,都念叨!我们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哪能不念叨孩子呢!”爷爷爽朗地笑了起来。

……

爷爷奶奶的家,其实也是林峰、赵文和张倩蓉的家。

当年林峰的爷爷、张倩蓉的爷爷和赵文的爷爷三人原本乃是战友,为抗日而在国军效力,只是后来国共内战爆发,三人不愿参与内战,携手南下,最终在这个小山村安顿下来,并且各自娶妻生子。

经过了三人的努力,最终打下了一片基业,盖起了一间大大的瓦房作为祖屋,三家人都在祖屋内居住,彼此守望相助,感情胜似兄弟。

却没想到,后来文革给三家带来了巨大灾难。三兄弟昔日在国军效力的陈年旧账给翻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批斗,赵文和张倩蓉的爷爷奶奶就是熬不住,最终病死在牛棚上。

只有林峰的爷爷奶奶仗着身体强壮,最终熬过了那十年非人生活,但也因此留下了一身病痛,若非林峰爷爷是个相当出色的老中医,调理得当,恐怕早就去世了。

至于那个姓龙的中年人,名叫龙开山,却和林峰等人没什么血缘关系,是林峰爷爷的养子。

龙开山的祖辈是大地主,在文革的时候给批斗得更惨,父母双双被打死,成了孤儿。最终还是林峰爷爷看他可怜,就将他收养了起来。

只是,他也在文革时肾脏受了伤害,失去了生育能力,他不愿耽误别人,也就一直都没同意成家,只专心跟随林峰爷爷学医,同时侍奉两老。

龙开山的孝顺和善良,是远乡近邻都交口称赞的,虽然他没有了生育能力,但并不是失去了性功能,平时也没少有人为他介绍女人,其中还有不少条件不错的,可惜他一直都没答应,只沉迷于医道。

虽然他天赋愚笨,但为人稳重,又有非凡的毅力,林峰爷爷那一身医术,倒也给他学了个七七八八,成了闻名周围十里八乡的神医。

……

当晚,三个年轻人受到了隆重而又温馨的招待。

饭菜既丰盛又朴素,都是山里自产的东西,野猪、野兔、野鸡等各种山珍制作的腊味,还有各色野菜和自家田地里种的小白菜,经过奶奶的一番烹调,散发出浓浓的诱人香味。

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奶奶做的饭菜实在太好吃,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十多份菜肴和一大锅白米饭,给林峰等三人扫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点菜汁都没放过,欢喜得奶奶眉开眼笑。

没什么比这更能肯定她的厨艺的了,也没什么比这更能让她这位主人更加开心的了。

饭罢,三个年轻人都只能靠在椅子上舒服得直哼哼了,就连一向对食物极有控制的张倩蓉都是如此。

“奶奶,您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我都不想回家了!”张倩蓉靠在奶奶身边,轻声撒娇着。

“呵呵!”奶奶笑了起来,露出嘴里几颗残缺的牙齿,宠溺地抚摸着张倩蓉的头发,“那就不要回去了吧,一直呆到你收学为止!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你爸就整天都忙着工作,哪有空给你做饭啊?再说了,你爸做的东西,那是人吃的么?”

张倩蓉扫了林峰一眼,娇声道:“我当然愿意啦!就怕有些人急着回去,要抛下我一个人呢!”

“哼!那个家伙想要急着要回去?”此时爷爷开口了,沉着脸看向了林峰:“峰儿,是不是你急着要回去啊?才刚刚来呢,就想着回家,是不是嫌我们这些老家伙啊?”

林峰面色一变,老实说,在十岁之前都是由爷爷奶奶管教,爷爷又是出了名的严肃,尽管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的威严,即使是如今的林峰也还有些发憷,连忙道:“哪能呢!我正打算在这里呆上一个月,等学校快要收学了再回家!”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于这位二爷爷,牛高马大的赵文也丝毫提不起违抗的心思,何况,他在城里也没什么朋友,还不如在这里。

“嗯,这才对嘛!一年到头,你们能来几次?我和你们奶奶都老了,也不知还能见着你们几次呢!”爷爷满意地点点头,有些自嘲地说道。

“哎呀!爷爷您别胡说!”林峰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连忙道:“爷爷,等我们毕业了,一定常常过来看您们,如果您们愿意的话,还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是啊!”张倩蓉和赵文也连忙如此说道。

“好,好!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哎,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也不知还有没有福气呢!”

爷爷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下来。

无论是林峰、赵文还是张倩蓉,其实都知道两老目前的身体状况并不怎么好,那些老毛病虽然并不致命,却在缓慢地侵蚀老人的身体。

“好了,不说这个了!”奶奶笑着打破了沉默,“你们三个啊,要真有孝心,就赶快给我成家,好让我早日能抱上曾孙哪!”

此言一出,三个年轻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张倩蓉更是红晕满面。

林峰和赵文虽然内心活跃无比,身心对美女都处于饥渴状态,但结婚生子这种事情,刚刚读完大一的他们,还从来没想过。

“老婆子,你胡说什么呢!他们都还在读书,说什么结婚生子,真是的!”爷爷瞪了奶奶一眼,接着却又认真地道:“不过,结婚这事可以慢慢来,但可以先交交朋友的嘛!如果找到合适的了,毕业之后马上结婚!”

三个年轻人大汗。

为了日后的性福着想,林峰鼓起勇气,嚅嚅说道:“爷爷,我们都还年轻,我才刚刚二十岁呢!”

“是啊!是啊!”赵文也是连连点头。

“哼,当年我二十岁的时候,连华儿都生下了!既然你们爷爷说了要以学业为重,那才允许等到你们毕业,如果毕业之后还没找到媳妇,峰儿,文儿,你们也就不用过来看我了!”奶奶生气了起来,拄着拐杖离开了饭桌。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两个老人家累了,要休息了!你们的房间都已经打扫干净,等会你们龙叔叔带你们去!”说着,爷爷也站了起来。

“爸,妈,我扶您们回去休息。”一直都扮演着木头人的龙开山连忙站了起来,扶着两位老人向屋里走去。

三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

“老头子,你真打算逼着他们一毕业就结婚啊?”躺在木床上的奶奶摇了摇身边的老伴,低声问道。

“老婆子,我哪能呢!我这不是催催他们嘛,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活蹦乱跳的,都定不下心,如果不催催他们,天知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爷爷笑道,满脸的得意。

“呵呵,你这死老头子真是鬼精!”奶奶也笑了起来。

“哼!如果不精一点,当年我能追上你这个开国大将军的女儿?”

“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年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滑头!哎,都好多年没见我大哥了,也不知他身体怎么样了。”

“老婆子,都是我对不住你,当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和家里决裂,甚至连你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爷爷握住老伴的手,愧疚地道。

“嗨!都说这些干什么呢?这么多年了,我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从来没有后悔过!就是对不住我爹啊,如果不是因为我,或许后来他也不会给批斗得那么惨吧。”奶奶有些感慨地道,“现在我的心愿,除了早点抱上曾孙,还有就是回去看看我的大哥,为我爹扫扫墓了。”

“嗯,等过段时间如果我们身体好点了,就给大舅子打个电话吧,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都老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当年你大哥最疼的就是你,想必早就原谅你了!”爷爷轻轻搂着老伴,柔声说道。

“唉,希望有这么一天吧,就怕这把老骨头……”奶奶有些伤感起来,顿了顿,又强笑道:“不说这个了,你看蓉儿那丫头怎么样?我看她对峰儿似乎有点意思,是不是我们敲敲边鼓?”

“嗯,蓉儿丫头是不错,人长得漂亮不说,还能做一手好菜,更难得的是有孝心哪,她一个女儿家,到我们这里跑的次数比峰儿还多呢!”

“那当然,蓉儿丫头可是我一手带大的,能差到哪里去?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就行动!”

“那我们可得好好谋划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