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宏文脸上浮现出一丝的不屑：“如今大局未定，朝中大部分都是袁家的人。她也不敢做的那么明显。想来，贤妃是最适合她的。”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道：“孙儿啊，有些人适合她，但也可能可以为你所用。虽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揭穿她的阴谋，反而让她自以为奸计得逞，不过哀家还是想要提醒你，如果以后身边的都是如此，你也难成大业，如果能想办法让她们为你所用，共同将她打退，那才是上上之策。”

湛卢宏文若有所思道：“皇祖母所言甚是，其实孙儿也曾经想过要收服了贤妃，让她为孙儿所用。”

莫凝菡听后又是一愣，她怎么不知道皇帝曾经有这等想法，那为何……

太皇太后疑惑的望着湛卢宏文道：“那为何？”

湛卢宏文冷哼一声道：“这个顽固不化的女人！根本就是无药可救！”

太皇太后好奇道：“听闻贤妃可是仁德治理后宫啊，帮皇上将后宫打理的仅仅有条。比皇后不知道强了多少了。”

湛卢宏文气道：“她那些还不是她教的，朕就是看不惯她那张被人摆布了的脸！从头到尾都像个假人一般。旁人都有血有肉，唯独她，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就好想自己卖命给了太后一样！”

莫凝菡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身上的肌肉在一点点的抽搐，脸上毫无表情。云锦看着莫凝菡的神情颇有些担忧起来。

太皇太后笃定得悠悠道：“孙儿啊，凡是切记忌口，虽然是在哀家的宫里，可还是小心为妙。”

湛卢宏文点了点头道：“孙儿知道，只是刚才一时气愤罢了。想到贤妃，这么些年，朕对她委曲求全，可是她的心里想必从来没有朕！只有太后和她莫家了吧。”

莫凝菡只觉得身子要摇摇欲坠。

太皇太后问道：“如今贤妃去了，莫家？”

湛卢宏文摆了摆手道：“孙儿知道分寸，莫家出生商贾，即使得势也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了，朕表面宠爱贤妃也和莫家有关，朝堂之上盘根错节，即使小小的牵制也可能会影响全局，莫家还是有大用处。这次追封贤妃，同时让莫家有机会入仕。这次是个机会，好好的培养他们，反正后宫无女，也不怕他们想做袁家第二。”

“不错。”太皇太后赞同道，“看来贤妃也死的算是有价值了。唉，贤妃也真是不清，需知道夫为天，她是皇帝的女人，凡是该帮着皇帝才是，帮别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样一个女子，长相普通又不爱朕，只想着谋得名利，朕根本不屑。”湛卢宏文不屑道。

莫凝菡紧紧的用牙齿咬住下唇。云锦已然来到莫凝菡的身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三年来的苦心经营，竟然是这样的结局。那她还要证明自己有何意义？如果她现在告诉他，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他所厌恶的人，他会怎样。什么转世重生，上天安排她重新活过，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这些话的么？她承认她的一切都是刻意装扮，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为了他，为了给他营造安定的后宫环境，她也想把他留在身边，她也想听他的去违背太后，为了彰显仁德，为了在后宫生存，为了她的家族，她却必须那么做。这一切，他又懂么？

她还想他可能对他还心存爱意，她在心中轻笑，其实早在他要舍弃她而选择留腹中孩子之时，她便该想到了，她怎么能对他有奢望。

莫凝菡强忍着眼泪，不想让人发现，云锦有些不忍，正想开口，不料正在此时门外想起太监的声音：“启禀皇上，何太医求见。”

“何太医？”湛卢宏文道，“珍妃的太医前来，莫非珍妃的胎儿……快传！”湛卢宏文急切道。

太皇太后安慰道：“皇上莫急，许是好事呢。”

何太医匆匆进殿，跪倒在地：“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皇太后。”

湛卢宏文急忙道：“爱卿免礼，究竟有何事？可是珍妃的胎儿……？”

何太医笑道：“回皇上，并非如此，而是有大喜事。”

“喜事？何喜之有？”湛卢宏文疑惑的问道。

何太医道：“微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珞贵人有喜了！”

“珞儿她有喜了！太好了！”湛卢宏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是的皇上，今儿微臣正好为珍妃娘娘请脉，在珍妃娘娘宫里的珞贵人自觉有些不舒服，微臣便为贵人请脉，没想到竟是喜脉，遂急忙赶来向皇上禀报！”何太医回禀道。

“好好，快，摆驾落零宫！”湛卢宏文激动道。

珞儿坏了孩子？莫凝菡心中一阵的激动，她想到了当初她怀孕的时候，他也是这番模样，她以为，这就是爱情的模样。

“哀家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太皇太后说着，回头望向云锦，有瞥了一眼莫凝菡道，“云锦你随后赶来吧。”

“是，太皇太后。”云锦感激道。

随后，太皇太后和湛卢宏文离去。云锦说道：“唉，浅儿，你怎么样了。”

莫凝菡麻木的摇了摇头。

云锦道：“最是帝王家无情，这个道理你早该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为娘不希望你入宫，更不希望你成为后妃。你也看到了皇上对后宫女子的凉薄。而且后宫中牵扯着太多，你一个女孩子未免应付的来。”

莫凝菡默然不语，在云锦的眼中看来，只以为莫凝菡是因为听闻皇帝对贤妃的凉薄而心生寒意，后悔自己入宫想选妃。虽然不是这个原因，可是莫凝菡却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

云锦又道：“浅儿，如今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保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云锦将莫凝菡轻轻的搂在怀里，“孩子啊，这后宫，一踏进来，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你要学着放下一切的感情，因为连这情可能都不是你自己的了。”

在云锦怀中的莫凝菡，乍闻此言，悲从中来，身不由己，一切成空，不由的泪湿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