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该不该遂了她的愿
作者:寂寞抚琴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15

雪儿果然在上厕所。

因为是小孩,卫生间的门只是半掩着。

表妹站在门口,只看里面的的雪儿,不看我。

我面红耳赤,却还是硬着头皮叫了声:“娟子。”

表妹充耳不闻。

雪儿已嘘嘘完,露着半戴可爱的小屁股走出来,表妹一边爱抚的为她提裤子,一边道:“雪儿乖,以后要学会自己提裤子,还有,上完厕所要记得冲水。”

雪儿听话的点点头,等妈妈刚帮她把裤子穿好,就转身过去,估计是要按动那个冲水阀冲水。

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有冲水的声音。

因为年久失修,那个阀门有点不好使,我机不可失的过去,要帮雪儿,不想雪儿却不理我,硬用小手挡着把手不让我按,嘴里却叫着:“妈妈。”

表妹上去帮雪儿冲了水,然后牵着雪儿的手往外就走。

因为卫生间只有几平米的空间,我又站在靠门的位置,打我身边擦肩而过时,表妹侧着的身子与我有些轻轻相触。

而偏偏当时她的另一只手又牵着雪儿,没有处理好与我身体接触的位置,虽然只那么一瞬,我竟感觉到了她胸前的两团,出乎意料的比杨曼还丰满高挺富有弹性。

我脑子里闪过一场恶梦,我从来不愿提及,潜意识里也无限抵触,差不多五年来,却一直挥之不去如蜿蜒的毒蛇一样纠缠我咬噬我的恶梦。

尽管当日当时,恶梦醒来恰是美丽的春朝,我慌乱的第一次问起,也是最后一次问起,表妹笑而不答,微微有些红潮的笑靥比花还美丽。

我痛苦的晃了晃脑袋。

表妹已离开,牵着雪儿的小手,站在半掩的卧室门里面,就要轻轻的掩门。

卧室里竟破例的开着柔和的灯光,如杨曼房间里一样柔和的灯光。

她一脸冷清,至始至终没和我说一句话。

她甚至别过脸去,背对着我。

然而,我却在橘红色灯光下,于她高挑的身材,玲珑的曲线中,感觉到了一种朦胧的美,美得那么柔和,那么充满醋意,又那么暧昧。

杨曼刚才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表妹,竟真的是爱我吗,她竟真的是因爱吃醋恩爱生恨,才这样冷漠我,连雪儿也跟着不理我的吗?

尤其是“做做”两个字更是让我那么可耻的有了冲动。

细细想来,雪儿有多大,表妹就跟随我漂泊过多少年,在各大城市的不同出租房的同一个屋檐下,我确乎充当了一个父亲一个丈夫的角色照顾她照顾雪儿,而她,又何尝没在做一个母亲的同时,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为我洗衣做饭打扫庭除,只是我们没有……

结婚不行,做做总可以……

如果表妹真有那样的心愿,我是不是该了却她的心愿,也不枉了她跟随我漂泊这么多年……

“娟子。”

我柔情似水,却又有点口干舌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刚才被杨曼当着表妹从卧室里推搡而出时的无地自容已全抛到九宵。但,她到底是我的表妹,我终于还是由迷乱中略微清醒过来,许多在胸口涌动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其实,那些话本来也不用说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一对人愈是那样的时刻,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是,我们不是,我们是表哥和表妹。

我停顿了下,道:“杨曼让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表妹就重重的掩上了门。

我再也看不到她卧室里的柔和暧昧灯光,看不到她灯光下美丽高挑的身影。

我只能猜想着她脸上应该是怎么样一种冷漠甚至厌恶的表情。

我在砰然山响的掩门声中身子猛地一颤,我比什么时候都异常清醒。

表妹对我是有爱,但绝不是杨曼说的那种爱,她更不会那样轻佻龌龊的想到结婚不行但做做还可以,她只是表妹对表哥的爱,跟亲兄妹一样,却比亲兄妹多了一丝暧昧,但绝不会超过底线的爱。她之所以这些年跟随我漂泊是因为这种爱,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对我的信任对我的依赖,尤其重中之重是雪儿的无所寄托。她到底是个弱女子。

她容不下我跟杨曼的任何往来,哪怕只是眉来眼去,更何况,刚才我还被杨曼如霓虹闪烁下送客的小姐那样从杨曼的卧室里送出来。

她是为我好,因了那样的爱为我好,更因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痛,有关一段青春往事一个薄情男子的痛,她不想我如此不懂洁身自好,将来也重蹈覆辙痛食她那样的苦果。

在她眼里,杨曼,愈是做得古里古怪神神秘秘,愈是让她一如继往的觉得是做着那种不可告人却不言而喻谁都明白是什么的下贱勾当。

我没敲门。

此时此刻,见不如不见。

她是如此厌恶“杨曼”两个字,但我还是不得不说。

“娟子,杨曼让我叫你明天给房东打个电话,洗手间漏水,楼下的住户已严重抗议,要他尽快处理。”

我站在门外,对着里面继续完刚才没能说完的话题,然后转身,去我的卧室,也不知她有没有听清楚。

杨曼竟然还在她的半掩的卧室门边,身姿妖艳,一脸坏笑,背后洒落一地的依然是柔和暧昧的橘红色灯光。

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她冲我坏笑着吐吐舌头,像个调皮的小姑娘,然后曼妙的轻轻转身,掩门而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如行云流水。

我一直以为,我出生四川,得天独厚,是个天才的变脸家。

没想到,她才是此道中的高手,明明先前将我推搡而出,是要我在表妹面前难堪,直到现在才离开,是要欣赏我难堪的过程,只为了我那个响亮的耳光,然而她那一脸的坏笑,身姿曼妙的一转身,却可以做得一点报复的痕迹也没有,仿佛毫无歹意,只是一个本性天真的小孩做了一场有趣的恶作剧而已。

这一夜,辗转难眠,不知天亮后怎么面对表妹那张冷清的脸,昨夜,我走后她带雪儿出去又从来没有过的那么晚才回来,真的没什么事吗?还有,杨曼故意制造的卧室绯色事件,我又能怎么向她解释。

天亮时我却又做梦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奇怪,我却没梦见表妹,更没梦见隔壁的杨曼。我梦见的是柔娜,近乎十四年后我们重逢了,记不起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彼此抚着对方的脸,惊喜而又伤感的道,你竟然还没有变,还没有变。我们俨然还是那对十五岁的少男少女,男的清瘦秀气,女的白衣素裙,身侧是昨天那个粉红女郎,身后是青山绿水,绵绵烟雨……

醒来的时候,窗外鸟声啁啾,枕边竟有几滴清泪。

柔娜,昨天那个从粉红女郎那里声称是拿回而不是带走玉佩的女子真的是你吗,如果是你,你的飘渺孤鸿影此时到底在哪里?

你可知道,从今以后,我要日日等待,那个粉红女郎给我捎来你的消息?

然而,我却忽然惊醒,我竟没给那个粉红女郎留下联系方式,她也没有,我们甚至都忘记了问起彼此的姓名!

本来就渺茫的希望,更加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