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很久……

伊森睁开了眼睛。\本章节贞操手打 shouda8.coM\他用手抓了抓地面——水，还有泥。

小鹞！

他猛地坐了起来。

好红的天空。

天空已经不是原来那样蔚蓝。大地也不是过去那样被绿草覆盖。一切都是红色的，岩浆和焦土占领了大地。风被热烧灼着，地被热煎烤着，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鸣。这哀鸣，没有透过空气，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伊森的心里。

好痛苦——大地叫道。

好难熬——风在尖啸。

这是在哪里？

他躺的地方是一片沼泽……只有他落地的地方是沼泽，而他身体之外的地方——则是焦土——还在冒烟的焦土。

小鹞躺在不远的地方，她的身体也倒在了一小片沼泽上。他爬了起来，没注意自己的上衣已经烧得一干二净。符文球奇迹般地完好无损，落在他的身边。他弯下腰把符文球拣了起来，下意识往腰带的位置挂——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是一丝不挂了。

他朝小鹞的方向走去，可是他的脚一落到焦土上，立刻缩了回来。

“嘶！好烫！”

他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滚烫的岩浆岩。他无法踏出脚下那微不足道的沼泽区。正是这片小小的沼泽保护了他，没有让他在睡梦中变成一陀烤人肉。他看着这小小的沼泽，它虽然小，但却保护了他，周围的岩浆岩无法侵蚀这片小小的沼泽，尽管它在这个世界只是如一只蚂蚁一般的渺小。

他看着不远处的小鹞。他必须立刻过去。

他原本可以用生长术制造一个木桥，从他的脚下直接连到她那边，可是他失去了生长术手套——他无法使用生长术了。不过，他还有关于其他法术的记忆，那些法术，不需要手套。

然而，这些已经成了定式的法术似乎完全限制了伊森的创造能力。

他也许可以使用回春术，然后直接跑过他和她之间的这一段焦土——焦土无疑会灼伤他的双脚，而回春术则会帮他很快地恢复过来。

他也许可以使用荆棘术，在自己的身体表面覆盖一层能量薄膜，它会反弹一定的伤害给伤害伊森的人——可是它不能减少伤害。

变形术——如果他能变成一只鸟的话，一切都简单得多，可是，他的记忆告诉他，他还需要找一个师傅才能引导他学会变成一只鸟——言下之意，他不会。

如果有生长术的话，那这一切无疑会简单无数倍。

他不能再拖了，她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好。伊森想。他选择了第一种方案，当然这无疑会有不小的疼痛。保险起见，他重叠了一个愈合法术，这也是一个可以持续恢复的法术。在两个法术的作用下，伊森深吸一口气，朝小鹞的方向直奔过去。

烫……起初，那滚烫的地面仿佛直接在灼烧伊森的骨头，虽然接触的是脚，可是疼的却是大脑。这种疼痛驱使他加快跑步的速度，可是他的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无数的蛆虫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大腿内部，张开他们贪婪的大口，用力地嚼着他的骨髓，他的肌肉，从内到外。

伊森跑了一大半路，意识到这个主意实在坏得不能再坏了。他的疼痛感持续了一小会过后，就习惯了，可是回春术又治愈了他的伤口——他不得不把这种钻心的痛楚从头到尾反复地体验。

当他跑到小鹞身旁时，他的大腿已经不疼了，因为它们已经愈合了。然而，伊森只感觉到大脑在烧——那疼痛的记忆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大脑里。这好比罚抄写单词，抄一遍，然后有人把你抄的擦掉，让你再抄一遍。等到你抄完了，纸上一片空白，可是这个词还有抄这个词的一系列动作，都已经刻在了大脑皮层上。

他用里咬了咬牙，试图把这种内在的疼痛暂时转移。很幸运，这种方法奏效了。他赶紧蹲下来，将小鹞扶起来。

小鹞的衣服也被烧得精光——她如今也是赤身**地躺在伊森面前。不过，她的情况要比伊森的要糟糕得多。她雪白的头发被烧掉了不少，全身上下也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伤口足以让他们痛死过去。

他把她的躯体摆正，拨开她的头发，一手按在她的额头上，一手按在她的胸口，开始施展医疗法术。

伊森欣慰地看到，法术发挥了效用。她身上被烧焦的皮肤又一点一点地长了出来，从里面鲜红的嫩肉，到外面粉润的皮肤，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她的原本面貌。

他看着她的面庞，她的脸上布满了灰尘，眼睛自然地闭着，嘴微张开，呼吸非常微弱，几乎感觉不到。

他的眼睛顿时出现了一个叠影——一个差不多的人，只是周围是一片雪地，一个女子躺在地上，她就要死了。

他想过去帮忙。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嘴里颤动着轻声说：“不要……靠近我，让……我……死……”

“谢谢你救了我的妹妹，我……一生也不会忘了你的。”

她死了。

伊森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间，把那时的景象和眼前的小鹞重叠了起来，而两个人居然能完全重合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同一个人。

“愿你穿越到一个美好的世界吧。”伊森喃喃自语，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眼睛审视着她的身体。

她的胸部一直是被束胸带紧紧地绑着的，如今她丰满的体态展现在伊森面前，伊森的身体也不自觉地挪了挪位置。

他咬咬牙，让自己的目光不要顺着她的身体继续看下去。他把她的身体扶正，一手搓着她的胸口——然而这不同于溺水，按理说，法术已经产生了效果，她应该已经没事了。

的确，过了一会，小鹞终于睁开了眼睛。

“伊森……”她说到一半，突然深吸一口气，双手护着自己的敏感部位，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已经看到的东西不会因为她这种行为而改变。

“……太好了，你没事了。”伊森说。

“你……我什么也没有穿……”

“我也一样。”他送开搂着她的双手，“看来我们的衣服已经被烧光了，不过好在，虽然衣服没了，人还在。”

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身体蜷缩在一旁。

“小鹞，你一直在提醒我吧？”伊森说，“提醒我不要忘记那天说过的话。”

“你……你想起来了吗？”她双手抱着双腿，低声说道。

他挪到她身边，“原谅我，我不会忘记了……”

他把头探过去，想亲吻她的脸颊。

她把头缩了下去，拒绝了他的亲吻，“伊森……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他说。

“你为什么爱我？我们最初见面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要死的人。”她说，声音中居然有一些颤抖。

她想要什么答案？伊森感觉到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的确，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是一个要死的人。那时候，她是伊玛的救命恩人，伊森只是感谢她而已。后来，他们在扬帆港第二次见面，而真正交谈过则是在海因策号上。她是个盲人，但她更相信自己是个健全的人。她不喜欢别人说她需要照顾，因为她总相信自己能照顾自己。伊森起初接近她，是因为她对他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他感觉得到她的孤独，他希望能帮助她。

可这不可能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心中真正的爱人是木木，他的内心一直强调着，可是这种强调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是垂死挣扎。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算他找到了她，她还记得他吗？他和她还能回到那已经逐渐淡忘的过去吗？

与其去追逐一个可能把自己都已经忘记的人，还不如珍惜现在已经拥有的幸福，不是吗？伊森想道。

我应该放得下。伊森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坚守着自己与木木的这段感情，可是这种坚持现在看来怎么是如此的愚蠢？

小鹞的一切仿佛在一瞬间涌进了他的内心。

她需要他，而他也需要她。这，才是最重要的。

“需要为什么吗？”伊森说，修长的手搂住她的腰。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将爱全情投入地投注到一个人的身上。这种感觉和过去那种关心、安慰、玩笑是完全不一样的。他在寻求她的承认，他自己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认为她可以填补他内心空虚的另一半，而她也同样需要他的这一切。

如果过去他触摸她的肌体只是出于一种yu望，那么现在，这种触摸的意义已经得到了升华。这是两个人最直接的连接，一切或许就从这里开始。

她看不到伊森的眼神。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小鹞无法通过眼睛看到伊森的内心。她只能听到伊森的话，她只能把手按在他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

然而语言是具有欺骗性的，心跳也有可能是虚假的。然而小鹞可以感觉得到。这一次，与之前他们在睡觉时的接触，有着那么多的不同。

好像是一瞬间，伊森放弃了过去的一切，解开了他内心中越来越紧的一个心节。

她终于放开了自己，扑进他的怀里。她的胸口和他的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心跳是那么的清晰。

心跳，当然要用心去感觉。两人的心之间，不过两层皮而已。可是对于这样的两颗心，这两层皮……存在吗？

那不过是两颗紧紧相拥的心……仅此而已。

…………

恶魔的入侵成功了，无数的恶魔几乎是在瞬间占领了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外域的一切仿佛是在5分钟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一切都化成了灰烬，一切都变成了焦土。

他们也许还穿过了传送门，向艾泽拉斯伸出了他们的魔爪——只是顺水推舟吗？不，已经计划很久了。

伊森和小鹞守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小片沼泽——只能勉强坐下两个人。伊森回忆起当时的一切，那次爆炸几乎摧毁了一切，可是他和小鹞却活了下来。

他失去知觉之前，那一丝绿光。

自然之光——是泰丝。

她用法术保护了他们，并创造了这小小的沼泽——可是她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单看这片小小的沼泽。

灰蒙蒙的土地上，长着最后的几株水草。柔软无力的土地上，盛着最后一点点浑浊的湿润感觉。那水仿佛不是一般的水，那是泪水……自然在哭，自然在流泪——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东西，这一片小小的沼泽，和上面的两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