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老怪人的赌局
作者:幻风奇蜥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00

“伊森!”

“雷!”

伊森三步并做俩跑到雷面前,赶紧问道:“木木在你这里吗?她怎么样了?”

雷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台词,伊森也如他所料,完全没有稍微——哪怕是一句——问候他一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单纯了,连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恐怕在和他分离的这段时间里,他心里一直只有木木一个人吧。

“她好得很。”雷拉长了声音说,“只是……”

他看着伊森紧张的神色,埋下脸说了下去,“只是她醒来后发生了一些变化……”

“变化?”

汉克斯和那个老人在旁边,尤其是那个老人为自己被忽略愤怒不已。汉克斯打断了雷,说:“不管你这个朋友是谁,我想我们应该先解决这——个问题吧?”说“这”这个字的时候,他用眼神示意雷。雷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见那个老人眼里流露出无比贪婪的神情,如今其中还夹带上了一些愤怒。

“伊森,老大说得对,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比较好。”雷说。

伊森看过去,一个老头斜着眼睛正瞪着他呢。晚上光线不好,看不清老人的装束,不过直接看形状好像就是许许多多布条拼凑起来的衣服。老人腰间挂着一个竹篓,手里拿着一把钓鱼竿,俨然一副老渔夫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能困住这么大个队伍的问题根源。

看着伊森怀疑的目光,老头说,“年轻人,你们没有经过允许进入我的领地,这是你们错在先,现在我要求你们跟我赌一把,何错之有?”

原来这个糟老头把整个落日森林变成了他的领地了。伊森自然这样想。

“那你要赌什么?”伊森问。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老头兴奋劲上来了,“我跟你赌三局。”

雷小声对伊森说,“伊森,你似乎还没弄明白,这个老头有阴谋……”

“胆小鬼没有必要在底下说话。”老头一句话让雷住了口。

“第一局,对你来说没什么,我这里有个鱼篓,你就站在那里猜我这里面有没有鱼。”

“没有。”伊森没多想,马上说。

“很好,你猜对了。”

“如果他猜错了,会怎样?”汉克斯问。

“这才刚开始,没什么惩罚,如果他猜错了,顶多被我传送走……”

“传送到哪里?”

“嘿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他的运气了。”

雷倒吸一口冷气,要是传送到什么怪物的老巢,或者几千米深的水底……

“第二局,这次你得认真点了,答错了就要你的命!”

伊森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点点头。

话刚说完,老头身上突然放射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体积倏地变大,汉克斯和雷都本能地退后几步。最后,随着光芒的消失,伊森睁开眼睛。

所有的人,原来他视线中的所有人,全部变成了苏木木的模样!

“你从这么多你最爱的人中,杀死一个。杀错了,你也要死!”

见伊森眼中升起一丝犹豫,老头兴奋地补上一句:“给你十秒钟。”

伊森眼前原本站着的人包括那个老头自己全部都变成了苏木木的模样,从表面上看真的是一点也不差,他甚至怀疑仔细分辨也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十秒钟——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闭上眼睛,生长!

不知道哪里的土地突然掀起一片尘土,一个诺大的木桩突然拔地而起,朝着众多苏木木中的其中一个轰去。木桩毫悬念地击中那个木木的小腹,感觉像是砸在了什么水袋上一样。那个苏木木软绵绵地借力弹到一边,站了起来。她一挥手,又是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后伊森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被他攻击的那个苏木木,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老头的模样。

“好眼力,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老头用深邃的眼光盯着伊森,问道。

“纯粹直觉。”伊森老实回答道。

“不错,说明你是真的爱着这个人。”老头说道,“能闯过这一关的人在你之前,只有2个。不过,第三关。”

“你必须在10秒钟的时间内在这里给我建一座房子。失败的话,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死!”

“该死,这不明摆着这老不死的要杀死我们所有人吗?”汉克斯道,“弟兄们上,就算他一个人有多大能耐,也奈何不了我们这么多人。”

“愚蠢!”老人单臂一扬,冲在最前面的3名探险家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扇了一把,直接飞越人群,落到了几十米远的队伍后面。想不到这跟乞丐没什么两样的糟老头居然还有这等神通,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迟疑了。

老头见众人被自己吓住了,这才转过身,一脸微笑着看着伊森。呵呵,难得一个运气这么好的,只可惜你的灵魂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他怀着自信看向伊森,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的下巴都嗑到了地板上。

原本除了树外没有任何东西的落日森林,什么时候……

令糟老头惊讶的,不仅是他眼前这木屋的质量,更是它的精致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看到它的人爱上它。

“大伯,我想像你这样的老年人应该会喜欢一些大一点的房子,所以就做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要不我带你进去参观参观?”伊森问。

糟老头无奈地笑了笑走了过去,随伊森走进木屋里。汉克斯还有周围的几个人互相对望一眼,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是客厅,为了招待客人所以做的比较宽敞,把一二两层连起来了。这个门去储物室,里面有个养鱼池,我想大伯既然会钓鱼,应该需要这个。然后卧室在楼上,连接着一个环型的阳台,我想应该可以看到日落的景色吧……”

“哈哈……”老头伸出手阻止了伊森继续介绍下去,“老朽守侯了落日森林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像你这样有趣的人。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伊森。”

“伊森?你们来落日森林应该是想寻找创世神遗迹的入口吧!既然我赌输了,我也愿赌服输,明天就带你们到锁那里。”

“大伯,恐怕你误会了,我……”

“伊森!”雷叫了一声,“我们正是为此而来的。”说我们的时候,他特别暗示了伊森。

伊森想了想,没弄明白。他只是为了给梅西瓦夫妇找个容身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现在,他有点急了。他想赶快摆脱这些人,看看木木到底怎么了。

“我不会为难你们的。你走吧。让我自己好好看看这里。”老人看出了伊森的心里想什么一般,挥挥手,让他离开。

伊森心里默默地感谢了一番这个糟老头,随后风一般地跑出木屋,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着。

“伊森大哥。”

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突然透过人群传播到伊森的耳中。伊森闻声而往,找到了声源——神兽幽正。

“是你啊,木木姐姐在那里?带我去。”伊森焦急地说。

“就在这个帐篷里面。”幽正指着一个帐篷说道。

伊森没有多思考,也没有多问,埋头就钻了进去。

“木木!”

“你就是伊森吗?”木木眼睛茫然地看着帐篷口的方向,仿佛伊森根本不存在似的,视线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射在他身后的景物上。

“木木,你不会……忘记了我吧?”伊森听这木木发出这般奇怪的声音,心里猛地一颤。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自然似乎又给予里在这个世界创造的能力……这个世界的生灵选择了你……”她用一种空洞的声音说着,然而伊森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毛。

木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会紧紧跟着你,一个人类……你是否真的有资格继承创造的力量。”

“木木,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想去抓她的手,可是她用一种冷漠的威严把他压了回去。

“你认识的我已经不存在了,我已是自然的化身。”她端庄地说。

“小傻瓜,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去见你的父亲,还有中间,我们一起的时光,你还记得吗?难道你真的全部都忘记了?”

木木对这席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伊森——后面的景物。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伊森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不住地摇头,不停地退后,居然跌倒在地,趁着泪水没有夺眶而出,转过身朝远方跑去。

…………

伊森一个人坐在离海不远的一个小断崖上,旁边不远处从内陆延伸到这里的一条小小的河,在断崖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哗啦哗啦地落在下面的沙滩上,然后流进北方一望无际的大海里。

天还在那里,他的深后就是他已经习惯的森林,大地。清晨,北方那一轮银月依旧挂在离海平面不远的地方,可是,伊森却感到了空虚,伤感,还有寂寞。

她还在他的身边,可是她却已经离开了他。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周围只是微微的亮,大海还有小瀑布在伊森的耳边自由地泼着水花,没有在意他现在那已经逐渐冰冷的心。清晨的海风徐徐刮来,吹过沙滩,一只只小动物急忙躲了起来;吹过伊森的脸庞,他的头发轻轻的飘扬;吹过森林,树叶哗哗啦啦地地响着,没有其他的声音,单调,好象正在演奏一首孤独的歌。

“年轻人,一点小事就让你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以后又如何成就大业?”

糟老头拿着一大堆钓鱼器械走了过来,坐在了离伊森不远的地方,小河的旁边。“世界上真的有不能放下的东西吗?”

伊森双手支颐,默默地望着大海,没有做声。

“相信奇迹吧。你就是创造奇迹的人。”糟老头又说了一句,把鱼钩抛进小河里。

奇迹,难道木木还能变成以前的样子吗?回归过去那种你追我闹的生活,两个人的生活。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或许,她本来就有着她的使命,或许,我和她,已经走进了一个没法回头的死胡同里吧。

和她,要重新开始,可是,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身为跳跃者的路。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最后的归宿,还有无数的世界等着他去探索。她,对他很重要,可是,也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小插曲,仅仅如此而已。

真的吗?

他不愿意这样想。

他一直相信是命运让他们两个人相遇的,她和他理应是天生一对。回想起过去苏木木顽皮的笑脸,伊森的表情却是越发的呆滞。不过他的人生有多长的路要走,他希望和她,和苏木木一起走下去。

她,会想起来的。他,应该相信她。

几十米外,一个蓝色的身影飘然落在树干上,几滴水珠,汇聚着不知多少感情,悄然落下,扎进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