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阿桂离婚了
作者:剑之晶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502

改革开放政策在江苏终于被义无反顾地执行下去了。土地包产到户后,各家在农闲时分也不甘于倚着围墙晒太阳,一个个都挖空心思想捞点外快以期腐化堕落自己的生活。在追求精神时,人民的智商昭示着良莠不齐,在追求物质时,人民的智慧则彰显起秋色平分。孙仕在王**通传完政策的第二天,就让孙占弟兄几个搬出水凳、丝锯重新开始他的水晶眼镜事业。与此同时,同样智慧的马宗却只能慨叹起命运的不公。自己半身不遂,两个儿子,小儿子马成还小,大儿子马桂装小,他结婚没多久,就整日和老婆家长里短的闹得不可开交。

在婚后才经人事的马桂,惊喜地发现自己在床上是如此地勇猛。自从洞房花烛夜和老婆连开三度后,以后他夜夜如此,而且私毫不觉疲惫。可怜新婚正娇嫩着的媳妇在蜜月里就象受到了重度的家庭暴力,干什么都要掂着一只腿。公婆两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以儿子媳妇这般卖力,要不了一年,马家第三代就会呱呱坠地。而邻居村人见了也赞不绝口的,看这小两口如胶似漆的,夜夜笙歌不停啊。刚开始伊鲜对阿桂的这种勇猛,还不甚在意,新婚燕尔的,有时她偶尔还沉浸在美妙之中。可是后来,伊鲜就渐渐觉得不对劲了。凡事都要有个度,不说马桂的身体并非坚强似铁,就是自己这块水田也不是肥沃丰硕,哪经得起这番深犁重耙的呢。好不容易到了月末(什么习俗?),新娘象得到解放一样,一瘸一拐又连蹦带跳地逃回了娘家。在娘家小住几日后,伊鲜心怀恐惧又心存侥幸地回到了婆家。

当夜,养精蓄锐多日的马桂,一会当面枪来棒往,一会背后冷箭连放,整整折腾了她三个多小时。当马桂沉沉睡去时,伊鲜躺在旁边,上面流着泪,下面流着血。

如此生不如死的半年后,伊鲜不顾羞耻地把这事向母亲汇报,也和周围的邻居小媳妇探讨。但这些过来人不是对新娘子严加训导,就是对新娘子艳羡不已。外面争取不到道义的支持,家里就得自己努力的抗争,再不休养生息,自己这块薄田就要变成寸草不生的荒地了。她委婉地对阿桂提了出来,那个东西是有数的,用一点少一点。而阿桂正为自己的勇猛自豪,哪听的进去,于是夫妻俩就有了茶余饭后的锅撞碗碰。

再后来,在床上越来越驾轻就熟的阿桂就整日卧着不起,不管是白昼还是黑夜,只要想了他就大呼小叫老婆过来耕田施肥。老婆操劳过度,忍无可忍之下,就和阿桂上演了原始部落般的生死大战。女人毕竟是女人,阿桂每次都打得她奄奄一息,再加上村人由于传统观念作祟一致地支持阿桂,伊鲜的苦楚就可想而知了,终日里她只能以泪洗面。打过闹过后,阿桂突然对她这块薄田不如以前那么兴趣盎然了。老婆心里稍宽,她想等她这块田地肥沃了,为阿桂生个同样勇猛的儿子,夫妻二人就可以美美满满地生活下去。她甚至想,等她以后也亩产万斤般肥沃时,阿桂可以夜夜笙歌,自己也可以象西方极乐世界般没有昼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种不对称地信息观念蛊惑着她全身心地爱着阿桂。就在她暗暗感谢上苍时,她发现阿桂已经好久不喜欢耕田犁地的粗活了,一天到晚,甚至连话都懒得和她说,就算偶尔一句,也是礼貌得让人心冷。阿桂又开始整晚看着他宝贝似的天书,还会不时的写写划划。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了。

李朝正在言论的风口浪尖上格外醒目地操办完自己的婚礼。鸡鸭鱼肉,传说中的东西第一次在剑之晶村的正桌上连袂亮相;永久自行车,祈祷时才出现的词汇真实地携手面世。村人们再次真诚地恭维起李才,“朝正行啊,这半年多就把房盖了”“永久啊,一买还是两。”李才哈哈大笑着自责没有能力为朝正完婚。

当汤倩尧的肚子微微隆起时,马桂买酒赊肉把李朝正父子请去喝酒。

李朝正和父亲前后脚进了邻居家的门,一张八仙桌边前后交错挤坐着马桂全家还有四五位马氏宗族的长辈。已出落得有模有样的马凤见朝正进来,脸色象初春的杏子饱受细雨,红嫩嫩白腻腻的一片。李朝正猛然瞥见正慌忙低头的马凤,脸上微热起来。听妹妹正华说自己结婚的那一晚,马凤哭了一夜。世上很多种心安理得都是欺骗而来,包括自己骗自己。李朝正知道这话,仍然念叨几句马凤是小孩后,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待落定后,朝正才发觉今天的主人马桂不在席上,马桂媳妇伊鲜倒受宠若惊地坐到了上席,她一会拿眼瞟瞟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羞怯又得意。都是前村后院,大家一会就热闹起来,朝正刚要问马桂哪去了,就见马桂端着一盘韭菜炒鸡蛋从门外走了进来。

“马桂,今天有啥喜事啊?”李朝正看着一桌除了他自己的家人外,不是邻居就是族人的,猜想八成是马桂觉得以前对老婆有些过分,所以请了大家来吃喝一顿给老婆赔罪。男人啊,自己不承认错误,满足的是自己的**,承认错误,满足了一堆男人的**。

大家刚还互相絮叨着,见朝正发问,都闭上嘴听马桂怎么回答。他们肚子还不习惯发问的功能,正憋得难受。

“满酒,满酒。”已落座的马桂双手歪拿瓶兰陵大曲给在座的一一倒满酒。心急的马成已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阿桂,到底有什么事啊?”马宗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儿子自从结婚后,像娶进了个佣人般,自己越发懒惰,要不是看在还不知啥时出世的孙子面,马宗早一拐杖打了过去。

“先喝酒,先喝酒”马桂现在懒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似,真怀疑刚才为什么那么献殷勤地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