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刘光芒：电视里正播《狮子家族》
我、沈雨和石戬去了解伊小楠的家庭情况。
傍晚，我开车进了墨玉小区，13号楼二单元，我们进了电梯，一路上升到十七楼，我们敲开了伊小楠的家门。
小楠和他的妈妈――林菲在家。
我注意到林菲，这个30多岁的女人身材苗条，举止娴雅，肤色白晰。
我注意到，她家的书厨上，有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
在客厅沙发上落座后，小楠端上了茶水。
“论年龄，他应该叫你哥吧？”林菲指着小楠对我说。
“叫什么无所谓。”我说。
“刘哥请喝茶。”小楠轻轻把茶放在茶几上。
林菲把电视里的声音调小了。顺手拿出一盒《阿诗玛》，抽出一支给沈雨，她摇头。给石戬，他也摇头。
我接过一支。
“啪，”她优雅地打着火，为我点燃。
她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看了一眼儿子；“你先到书房去写作业吧。”
小楠进了书房。
“昨天，韩勇给你打电话，你说小楠有过梦游的行为？”我问。
林菲压低了声音：“是的，有一次，他半夜，自己穿上衣服，出了门，下楼走到小区的小花园，在那儿采了几朵月季花，还偷看3号楼一楼人家女孩洗澡。后来回来睡着了。第二天，3号楼的那家邻居找我告状，说你家孩子偷窥我家女孩洗澡，我回家问他，他竟对夜晚的事一无所知。”
透过缭绕上升的烟雾，我看那电视里正放着一个碟片：《狮子家族》。
一个外来的陌生雄狮闯进了狮子家族，要挑战狮王的首领地位，老狮王与它展开了殊死搏斗，结果被新狮王打败，带着血淋淋的伤口，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自已的领地。
“我听小楠说姜老师命案的事，怎么说呢？姜老师舞技绝佳，真的很可惜。”林菲吸了一口烟说。
“你对姜老师与你儿子的暧昧之事，你恨她么？”
“倒不是恨，就是感情这东西，很复杂，一时半时难以说清。有人说她是玩弄小男孩，我想她也许是真的喜爱小楠。”
林菲的看法让我有些出乎意外。
“小楠与姜梦泓是姐弟恋，你真的不生气？”
“我整天忙于工作，小楠这孩子，自从他爸失踪后，一直很忧郁，他说喜欢舞蹈，我的原则是尊重孩子的个性选择，喜好乐趣。”
“是的，他原来跟我学过一段画。孩子的美术天赋真的不错。”沈雨说。
“小楠学了一段画，后来又对舞蹈发生了兴趣。我又找人介绍，认识了姜，姜的舞蹈修养真的很好。小楠对她很崇拜，没想到，孩子对姜很迷恋。”
“于是就发生了暧昧？”
“也许是我与孩子交流太少了。我太忙于工作了，我每天在图书馆，读者很多，忙来忙去的。忽视了孩子的交流。孩子正值青春期，对异性很好奇，喜欢偷窥女人身体。有一次跑到女厕所看女人屁屁，被人骂作色狼打了出来。”
“你没打骂他？”
“没有，我觉得这是青春期男孩正常的事，只是跟他说，注点意。不要过分就是了。”
“孩子有日记小说，你不看？”
“他的日记小说都在他的抽屉里锁着，我从来不看，尽管我可能弄到钥匙，打开偷看的，有些家长乐于偷看孩子日记，以监督孩子的心灵动向。我坚决不看，一定要尊重孩子的内心世界，一定要把他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格来尊重。”
我在心里对这个女人真的另眼相看。没想到，她有这种见识。
电视里播放着的《狮子家族》，新狮王打败了老狮王后，成了家族的统治者。母狮们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幼崽，惊恐不已。因为它知道，自己孩子性命难保。它小心地把幼狮藏到草丛中，可是，新狮王容不得自己的家族有别人的孩子活着，它凶恶地到处搜寻，咬断前狮王的幼崽的喉咙，嘴角流出含有前狮王基因的血……
林菲看我们也在看电视里残忍的一幕，她解释说：“新狮王上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一个杀死前狮王的子女。”
“只有这样，母狮才能跟它*，养育新狮王的后代。血缘关系是维系狮群家族最强有力的纽带。”沈雨说。
沈雨说：“我原来在30中时，有一天，下晚自习，在教学楼后边，看到小楠。有两个男生把他堵在墙角，说你是个娘们，摸他的脸，后来那两个很霸道的男生把小楠按在地上，把手伸进他衣服中乱摸……然后起来说： *小得差点摸不到呀，是个母*？哈哈……，后来丁文老师看到了，把那两上男生带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他俩。”
林菲很惊讶：“这件事小楠没跟我说，丁老师也没跟我说过。”
“小楠做为男孩，生理方面真的有问题么？”
“没有呀，我带他去医院看过，很正常的。不过，他不象别的男孩那样阳刚，比如他不爱打篮球，练武术，跆拳道什么的。倒是喜欢跳舞，唱歌。他喜欢唱邓丽君的歌，软绵绵的，细声细气的。小鸟依人特阴柔的那种。他还会织毛衣呢。”
“这织毛衣，是受你的影响吧？”沈雨说。
“是呀，那年冬天，他六岁时，我晚上在家织毛衣，他在一边看，后来我做饭，把毛活放在床上，他拿起来试了几下，居然会了。”
“你要注意孩子的女性化倾向，要是形成性倒错，问题可就严重了。”我提醒她说。
“我给他买了篮球，哑铃，可是他不乐意玩呀。”
“家庭生活，他跟你生活，他爸不在了，缺少男性参照呀。”
“所以我说，像小楠这孩子的性格，他不具备谋杀女舞蹈老师的心理动机。”我说。
石戬说：“前天与丁老师还谈起过你，他夸你人好，心眼善良……”
我说，“我单独同小楠谈谈。”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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