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水温柔的看着云羞月，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带着娇羞嗔道：“怎么啦，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他心下凄苦，满肚子愁怨无法倾吐，只是淡淡的笑道：“今日的你，特别温柔。”

云羞月笑笑站起，扳过他的身子，拿手上的衣裳在他的背上比划半天，柔声道：“嗯，不错，还挺合身。”萧若水道：“这是给我做的？”她微微一笑，拿出一堆物什，有靴子、长衫、褂子、腰带等零零总总七八样之多，道：“都是你的，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年了，给你准备的。”

萧若水强忍着眼泪，整个脸轻微的颤抖，不敢看她的眼。闪身从她身旁而过，强笑道：“渴了，沏壶茶喝。”随手一拎茶壶，满的，也是热的，想必是她刚刚泡好。她放下手上的东西，拿了杯子，替他斟了一杯，看着他喝下。

萧若水可以忍住哭声，可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入茶杯。他不敢取下茶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可云羞月还是察觉到了，轻轻拿过茶杯，用手帕为他拭去眼泪。整个过程，她只是怜惜的看着他，并没有出声。

看着万千愁肠的萧若水，云羞月终于幽幽道：“该来的总要来，萧郎你不要难过。”萧若水怔怔的望着这个女人，满腹疑惑。她点点头道：“司马神捕来过，事情的经过我已知道。”

眼前的女人一脸平静，平静得出乎萧若水的意料。他无语，他只能无语，默默把她拥入怀中。外面是阴沉的天，寒风刺骨，两人深情相拥，只觉时光就此打住，此生化作这一刻永恒。

良久，云羞月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拉着他的手坐下，认真的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萧若水握住她的小手，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笑笑嗔道：“从来没有见你如此正经过。”此时此刻，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萧若水眼睛湿润，眼前人影渐渐模糊。

云羞月温柔的为他擦去眼泪，轻声道：“萧郎，你第一件要记住的，便是尽快忘记我的死，否则你便离死期不远。”不等萧若水接话，又继续道：“未来的日子，每天群狼环伺，你切不可带着仇恨，这样会影响你的判断，可能会酿成大错。”

温柔的看了萧若水一眼，又道：“你第二件要记住的，切不可因为我而内疚。从我身份暴露那刻起，死亡无法避免，就算不是你来动手，也会有别人。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死在你的怀中，这才是我的福气。”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死了，剑阁才会继续他们的计划，我们才有可能粉碎这个阴谋。如果我不死，剑阁将停止和改变计划，到时后果会严重得多。”

见萧若水欲言又止，她用食指轻轻压住他的唇，道：“第三，我只想跟你安安静静的过最后一天，我累了，过完这一天，以后将永远的休息。”

说完整个人埋入萧若水的胸膛，萧若水冰冷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的抱着她。

也许是累了，她在他的怀中尽然睡着了。萧若水就这样从白天坐到晚上，不敢稍动，不想让她有一丁点的不舒服。

入夜天更冷，北风在窗外肆虐而过。萧若水的眼皮渐渐沉重，然后和云羞月一起沉沉睡去。

这是没有月色的夜晚，但是北风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