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作者:昆仑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26

第五十七章

天色将黑,大疤脸和豁嘴领着挑选的几个矿工,带上骡马队,向大山外走去。走了不知有多少久,天色完全漆黑了,周围是连绵不断的山峦,越往外走,山峰越陡峭,夜晚看起来,像一面面巨大的黑影耸立在前面。

在一道山梁前,豁嘴突然停在一处低矮土房子前。大疤脸叫大家赶快吃饭。借着微弱的月色,只见土房子剥落的墙皮上,用歪七八扭的白石灰,刷了几个大字;天坑饭馆。

饭馆里,昏暗灯光下,摆放着几张用木头随便搭起的饭桌,用木头钉成的长凳,坐上去,嘎吱一声地晃荡着,几乎要散架。不一会儿,饭端上来了,每人一盘白皮拌面,这是当地最常见的一种面食。拌菜虽然是白菜炒肉,但都是肥的,看不见一片瘦的。

菜也是每人一小碟,够不够就那么多,面可再添。异能者2012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咕咕作响,顾不上苍蝇在头顶飞舞,稀里哗啦往嘴里扒饭。角落摆着一台产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破电视,画面模糊,雪花闪烁,正在断断续续地播放天气预报;“……预计十天内……将有大暴雨……”

满房子人听了天气预报,也许根本不当回事儿。只有一个人立马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就是大疤脸。此人正是逃犯,几个月前,他充当一支科考队的向导,在天台坑发现了一处解放战争时期,马步芳匪帮仓促间埋藏的一批文物。

因为遭遇洪水袭击,来不及转移埋藏物,结果被泥石流冲入了天台坑里了,成为秘密。

当科考队利用先进的勘探仪器,发现了藏宝处,还没有来得及发掘,却在一夜之间神秘蒸发了。大疤脸是制造那场飞来横祸的始作俑者,他在半夜时分,悄悄来到一处堰塞湖,用炸药炸开一处缺口,让突如其来的山洪瞬间吞灭了科考队的全部成员。

他活着出了天台坑,人们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便让他带路,寻找科考队的下落。但是,他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藏宝处。政府甚至都出动了部队,连续搜寻了好多天,却连失踪者的影子都没有寻到。无奈又逢连日暴雨,天台坑洪水肆虐,人们只好放弃了搜救行动。

过了一段时间,大疤脸带上他的两个兄弟,又一次冒险进天台坑,他们很幸运地找到了藏宝处。当他们满以为可以抱个大银娃娃,却不料运气太差,雇了二十多人,在那个充满神秘天坑里发掘了干了十天,却一无所获。他们的诡秘行动引起了当地百姓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向警方举报,警方将大疤脸抓获。在审讯期间,警方将包括大疤脸在内的几十名囚犯带到安全的地方。没想到,运送囚犯的汽车,就遭遇车祸,只有大疤脸侥幸生还,他趁机连夜逃脱了。

逍遥法外的大疤脸,一心想打天台坑的藏宝的主意。虽然,当地政府已,将天台坑列为禁地,不许任何人踏进去。但是,大疤脸自持知道天台坑的藏宝处,利用大地震的时机,来他个浑水摸鱼。于是,他又一次铤而走险,拉上外号叫大牙和豁嘴的两个同伙,准备大干一场。

为此,他还租了银矿的一台大马力挖掘机,提前运到了天台坑。挖掘机每天的吞吐量大,原来的人手不够,所以,他和豁嘴又跑到矿区,用欺骗的手段,骗来壮劳力为他们的贪婪,充当牺牲品。大疤脸还没有来得及把劳力骗到天台坑,就知道将有大暴雨的消息,这不能不让他暗自心急。

到过天台坑的人都知道,那里虽位于祁连山南段,海拔不高,但因地势险峻奇幻,气候诡异多变,充满神秘的味道。山沟很特别,一面是阳坡,一面是阴坡。阳坡有茂盛的原始松木,密林幽深一片。林木延伸沟底的地方,满目都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阴坡与阳坡不同,光秃秃的,像遭到鬼剃头一般,寸草不生。更让人奇怪的是,逢天降雨,阳坡大雨滂沱,阴坡却滴雨不落。夏天,这里的风景既迷人又像张开一张危险的大网,随时会置你于死地。它的可怕还在于不可预测的恐怖。

没来过天台坑的人,不知道,这里方圆数百里,没有一点人烟。除了原始森林以外,就是迷宫般的沟壑,纵横地布满荒山野岭。如果你没有车,光靠双腿,是走不出大山的;就算你有车,不识路,同样也是死路一条。

每逢夏季,冰峰的雪水融化,奔流的溪水,顺坡而下,沟沟壑壑的,马上就蓄足了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洪水,以迅猛之势,脱僵的野马,眨巴眼的工夫,大水所过之处,将席卷沟里一切。大疤脸见识过天台坑发大水的情景,跟房子一样的巨石,像皮球一样乱撞一气。

可以设想一下,上百吨的巨石被洪水碰撞在沟壑里的声音,比几十架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还大。从没有听过这样惊心动魄的声音的人,被吓破胆也不算希奇。

吃过饭,天色更晚了,大疤脸招呼豁嘴赶快让大家开路。骡马队趁着夜色,在山沟里的便道上蹒跚地行进。大约颠簸了一整夜,人都几乎被崎岖的道路弄得散架了,异能者2012在昏昏沉沉中,被一阵叫骂声所惊醒。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借着朦胧的晨曦,见周围都是山,眼前是一个山沟沟。一台大型挖掘机摆放在沟底的大坑旁,沐浴着夜晚的寒霜。靠着阳坡,两间用松木胡乱搭建的低矮的简易窝棚,亮着微弱的灯光,相距不远有一个小木屋,搭建的还算整齐。

“这是什么地方?”他正想着,突然,他听见一个声音大叫着;“***,到地方了!赶快卸东西。”

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皮夹克的人,手里掂着一根碗口粗的松木棒子,呲着牙,咧着嘴,不怀好意地瞧着刚来的人。大疤脸走向穿皮夹克的人,一边说;“大牙,等会儿该瞧你的了。”大牙朝地上用力唾了一口痰,用棒子指了指站在晨曦里发楞的劳力,撇嘴说;

“大疤脸,你***真没用,从那里拣到这些破烂玩意儿的?瞧,还有一个是瘸子呢!”

大疤脸说;“那是豁嘴看中的人。”

豁嘴走过来,对大牙说;“你不服气,就敲敲他们的骨头看看结实不结实?那个人,瞧,就是站在那边撒尿的人,数他最棒了,肌肉比你多,还会两下拳脚,跟他玩玩,很刺激呢!”大疤脸皮笑肉不笑地说;“对,大牙,你和豁嘴,给新来的人洗洗皮子,别让他们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