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像还是失败了呢。”秋广寒伸出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自嘲道。

确实失败了，以为苏红菱根本没有笑。

她的表情如此茫然。

“是不是……吓到你了？”见苏红菱这个模样，秋广寒反而有点不确定了，他担忧地看着苏红菱，轻声问。

苏红菱摇头，“没有，只是――”她抬头看他，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笑。”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笑，在以往过去的所有日子里，没有人会喜欢她的笑容，以至于后来，她渐渐忘记了如何去笑。

秋广寒先是一愣，然后，目光变得轻柔而心疼，“笑，笑其实就是呲牙咧嘴。有一个研究人类行为的学者说，其实微笑最初的原型，就是在受到惊吓或者出乎意料的时候，一种自然防备的举动。”说着，他很自然地摆出一个鬼脸，唇角扬得很上，露出整洁的牙齿，眼睛眯起来，弯成一个长长的弧度。

苏红菱看着他，哑然了很久，就在秋广寒觉得泄气的时候，苏红菱终于笑了。

很浅很淡的笑容，许是她自己都未曾发觉，那个笑容从唇角传到眼底，让那张偏于冷淡的脸变得稚嫩而柔和，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秋广寒怔住。

他几乎受惊般地看着苏红菱，看着那张决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笑容。淡若柳絮，游如浮云。

却又如昙花般一闪即逝。

“怎么了？”苏红菱见他神色有异，忍不住询问道。

“没有……”秋广寒低下头，曲起手指，腼腆地碰了碰鼻尖，终于直视着她，“你笑的样子，真的很美。……美得我突然不想让别人看到。”

苏红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对了，刚才的赌局，不管我是不是投机取巧，但是，确实是你输了，是么？”秋广寒鼓起勇气，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苏红菱抿嘴，沉默。

就算输得不服气，可是，苏红菱一向愿赌服输。她的赌品一向不差。

“所以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秋广寒终于一口气将这句话说出来，眉梢眼角全部洋溢着浓浓的喜气。

“即便是，又怎样？”苏红菱很没有知觉地问。

她没做过别人的女朋友，就算担了这个名，也没有多大感觉。

“如果是的话，我们现在就应该能牵手了。”秋广寒说着，已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苏红菱的手。虽然刚才便拉过一次，但是抓得太快，跑得太急，一直未能慢慢体味。

现在他才发觉，苏红菱的手真的很冷，冷而清润，好像一块埋在溪底太久太久的雨花石。

苏红菱下意识地想将手抽出来，可是，最终什么都没做。她低下头，看着身前那两只交握的手，秋广寒的掌心干燥而厚实，那是一种极奇怪的感觉，让她觉得陌生又新奇。

……好像，这样一直被握着，似乎也不错。

“我们回去吧，这场雨可能还会更大。”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天色，这样建议道。

苏红菱低头不语，她此时安静的模样，让人觉得乖巧。

乖巧得心底发涩。

秋广寒的手更紧了一些，就这样一直握着她，从永安广场，慢慢地回到了锦衣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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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客人已经明显变少了。游客们度过了黄昏最休闲的时光，现在，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旅馆，或者没有定旅馆的人，也要忙着去寻找下榻的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