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月出皎兮
作者:马克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35

五国伐齐的脚步,并没有因为赵同获罪,这个小小的插曲发生什么变动。赵奢虽然自认教子无方,才让二子同时被罚,所以挂冠避嫌。可赵惠文王怎么能让这样一位良将,在大战之前的紧要关头赋闲在家呢--他可是赵国历史上的大有为之君,当然不会让赵奢在家偷闲。于是一道王命下来:要赵奢到丛台与伐齐诸将一道,共论兵事。

赵奢本来就是个歇不住的人,加上在家里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就生火--马克己的大攻尹本来就是个闲职,他这两天也因为丢了东门尉的官儿郁闷地憋在家中。于是赵奢干脆跑到丛台就当上了联军的“高级参谋”,日日吃住在丛台,老不着家--这老爷子也乐得个眼不见,心不烦呐。

可这日子一长了,作为“家庭主妇”的陈夫人自然就不答应了,于是差同是“赋闲在家”(明明是玩忽职守,在家偷懒)的马克己,去叫他老子赵奢回一趟家,好和三日之后,就要去边地从军(充军)的儿子赵同好好处两天。

马克己领了母命,更是窝火,缓缓驾车去向丛台。

一路上的风光正好,可以说是处处有花、遍遍带绿,真是一步一景。可是这大好风景在马克己的想中却成了对他的巨大嘲讽:明明是我的老哥哥赵同杀了人,他倒是好了,最后被明降暗升了--到边地从军,以历史上的那个赵括(也就是现在的赵同)的能力,来说跟本就是给了他一个大立武勋的机会。现在我的这“现任”赵括,却因为放几个边军入了邯郸城――这样的小过,就被我那‘英明’的王上给冷冻了,实权全没了......我老爹赵奢还好,他是有个副帅的位置不去坐。这回真正被打击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冤啊!

马克己现在当然还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人就他一个,因为他和赵惠文王比起来还是太嫩了一点。马克己放边军入了邯郸城的目的就是想让赵惠文王看到:是边军无理。他的那点鬼点了,老辣的赵惠文王会看不出来?本来这事是可小可大的。可是马克己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边军们做得太过,而宫卫们又但无能,让他们冲入了赵王宫。这样一来,就动摇了赵惠文王的王者威仪,他自然是要处置两个人,来重拾一下威风咯。可是偏偏又遇到王上有求于军队,自然这板子就落在了霉运还没有去完的马克己身上了--不过这次好像是他自己去撞霉气的。

眼看着就要到丛台来,在这样的好风光中,自然是有痴男怨女在瓜田李下**了,只听有位小帅哥儿对一漂亮美眉唱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诗经·陈风·月出》)

马克己头头看着这高高的日头,心中就更是窝火了:你小子吃多了吧?青天白日的,你个骚公鸡在那里号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啊!你这家伙不是在触本小爷的霉头啊!最可气的是,还月来月去的......呜呜呜......

一说到月,马克己的心又在哭了--白月MM,他马克己两世才得来的初恋啊!

自从哥哥赵同要被送去边地当个破都尉,白月就主动向陈夫人要求,要和赵同同去。还向陈夫人表明心迹:她愿委身于赵同.....

马克己一听这事便去找白月,苦苦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是不是白月头脑一时发热。哥哥赵同是长子,将来很有可能同时成为赵奢和百年前的那位赵同的双料继承人。而白月之是一个被赎的奴隶。就算她能嫁给赵同,也不过是为妾的命......

可是白月却说:她本来就是个奴隶,能成为赵氏贵族世子的妾,她已经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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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月姐说过,你是高傲的夏后氏的后代,是黄帝轩辕的后人。你是不会说出这样自轻自贱的话的?是我不好?我只是个次子,我就可以娶你为妻,反正全邯郸的人都知道我爱与士大夫们口中的臣奴之人为伍的。我是不怕被人笑话的,就让我娶个奴隶出身的匈奴女人为妻,又不是不可以的!”马克己大声嚎道。

“奴隶......在你的心中,我果然还是你的奴隶......”听到马克己这样一说,白月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克己连忙轻声辩道。

“我只是你的奴隶!”说着,白月开始脱下自己的上衣,一边还说道:“这才是我的命运,你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就给你......”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我的哥哥!因为他更想个公子哥儿,而我就像是个小丑!”马克己说了“小丑”这个让白月似懂非懂的现代词儿......

白月停止了脱衣秀,这时,好的半个**已展现在了马克己眼前--可是他却无心欣赏这人世间最美丽的景色。

“是自由,和同哥哥去你们的边地,我就回了的家,我的身体便有了自由。”原来白月只是想回家,她离开生她养她的大草原,已经要两年了,草原的儿女想家了。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去草原生活的!我也会骑马,我也会用弓!我马上向王上辞了大攻尹这个闲差!”马克己马上许诺道。

“你错了!就向公子说的那样,你们是夷人,是战神的子孙,也许是天生的猎手。可是草原不属于你们。你还太小,你长大之后会闷的,那里不比你们的中原......”白月并不用手去遮羞,反用双手去捧马克己的脸。

“我可是所草原变成像中原一样的粮田!”马克己很有把握地说--依他所掌握的现代知识,他自己还是有这样的能力的。

“然后,我就会去到更远的地方......所以这样我在遇到你们之前做过的那个梦一样。”白月的眼中,透出一种神秘莫测的美来。

“梦?什么梦?”

白月把手移开马克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后,抬着头望着窗外的天光说:“我在与你们一家人相遇之前--那时,我已经被猎作奴隶。我在奴隶的车上,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小鸟落在我的肩上,它与我嬉戏,我好开心......可是,就要我用手触到它时,它开始发光,变成了光团,飞到了我的头顶;它还发热来,它就像太阳一样的暖,一样暖了我的心。突然,它发出了更强的光,还有更强的热......

我被吓醒了,之后就遇到了你们。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如雪般白,似炭般黑的鸟儿被你们叫做‘鹡鸰’......”

“可是,如只是一个梦,才说了鹡、鸰,我是鸰,而我哥哥是鹡。你为什么选了他,而我......”马克己再次用上了大嗓子。

“因为这个!”白月指了一下她额上的红色月牙伤痕:“被鹡鸰化做的‘太阳’灼烧的感觉就像你给我这个奴隶的印时一样。从来时起,我就明白,你就是我梦中的那只可以化为太阳的鹡鸰,我不想、害怕被你燃烧。就像那只我说的那样,我不敢爱你,我怕当你灵魂上的奴隶。你的爱的奴隶。”

“自由,从肉到灵的自由。你相信梦,因为你是休屠,是一个女祭师......”马克己不想多说了,因为他感到白月的心,和他一样的迷惑,但她还有那个梦的引导。

“原来自只因为白月的信仰,她才处处疏远我......文化差异?”他退出了白月的房间,自己找起了理由来。

不过,他现在明白了,他的初恋,也许就因为弄人的造化,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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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夭绍兮。劳心惨兮。”马克己也学着唱上诗中的最后一句。劳心惨兮,便是他心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