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战争
作者:小小人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74

一个人的内心里拥有了渴望,就会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力量。——范海星

此刻我心中最大的渴望就是把眼前那个混蛋痛揍一顿,然后找个地方美美睡一觉。但我知道这些都是痴心妄想,因为我面前的对手是德克拉伯爵。而我即将作为他的见习骑士奔赴战场,我想他确实找到了个很好的理由可以不分白天黑夜的操练我。

“注意你握剑的手,它握的太紧了,要像这样,要温柔的握着,就像对待自己的情人……”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将剑高举过头顶,就这么静立在德克拉伯爵的面前。

“哦,有些意思。来,掏出你的小玩意让我看看。”

“你会看到的,我保证。”妈的,说什么为了训练格斗技巧,不许使用斗气。我看你根本就是借机蹂躏我,不过好像用上斗气我也不是他的对手。555555~

“勇气是我的信条……”

猛的跨前一步,双手抡圆,重剑从右肩斜劈而下。伯爵没有硬挡,轻巧的后跃一步,以毫厘之差险险避开。“呵呵~还有些声势,只可惜对于力量的把握差了点。”

靠,老子本来就不是力量型的。你还偏要我使用重剑,还不能用斗气,现在又开始讲风凉话。今天老子不在你的身上扎个透明窟窿,老子就不是大名鼎鼎的“黑王子”。

“信念是我的铠甲……”

我退后小半步,再次高举手中的长剑,缓缓围着伯爵打转,寻找破绽。

“荣誉是我的战袍……”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我还是决定偷袭。“当”长剑被伯爵御开到一旁,我差点失去平衡。幸好还留了几分力,我立刻横剑当胸,抽身后退。

“视牺牲为吾荣耀~以谦卑侍奉上帝~”

我踏前一步,抡剑又砸。在剑尖离伯爵还有一尺时,突然发力,合身扑上,长剑换到左身,改劈砍为直刺。

“我许诺……

我宣布……

我发誓……

绝不忘记万能的主赐予我的最好礼物。

无论胜利还是挫折,

爱还是心碎,

狂喜还是痛苦,

赞许还是拒绝,

成功还是失败,

我在战斗中点燃信念。

让它带着我穿越疑惑的迷雾,

走出空空荡荡的黑暗,

跨越布满疾病与痛苦的荆棘之路,

免受危险的诱惑。”

短短十数妙,我已经刺了6剑,砍出6刀,连续将德克拉伯爵逼退了6步。爽!剑交右手,又是一个俯身向伯爵下盘砍去。

“用自己的心去说话,上帝才会倾听。

只要还能战斗,希望和勇气永远不会消失。

通过手中的宝剑,我永远与万能的主息息相通。

感谢主!教给我公平、勇气、坚韧和信心。

给我一颗宽容的心灵,无畏的胸怀,

使我纵然孤身前往从未有人涉足之地亦不退缩。”

又被躲开了!靠,这家伙竟然还有闲工夫淫笑。不好!德克拉伯爵猛的长剑驻地,我这最后一剑力量不足,被荡开到一边,右手一阵发麻。伯爵得势不饶人,立刻抡剑进逼。一个大剑轮舞,剑飞,人倒。

“还有什么?我的见习骑士。”伯爵一脚踏在我的胸口,剑尖点着我的咽喉。

“当然还有。”我白他一眼,继续吟诵后面的诗句。

“让我对生活中的任何事情保持虔敬之心,

既不过分自负也不顾影自怜。

悲痛中,让我想到,没有影子就没有阳光,

这样我就会离开苦恼的深渊。

失败时,让我更具信心。

成功时,让我保持谦卑。

给我力量,迎接前方任何征途。

让我在危境中勇气倍增,

苦难中继续前进,

愤怒时保持平和,

准备任何机缘的改变。”

趁伯爵一个不注意,我起脚蹽向他的下阴处。“哎哟”惨嚎一声,只见我已抱腿蜷成一个虾米状。

“你、你浸染四哟豆青(竟然使用斗气)……你素来(耍赖)。”我疼得声音都变调了。

“谁让你使用这么无赖的招数。”伯爵摸摸发青的下巴,一脸“你活该”的神情表露无疑。“没想到你还挺有才气,诗做的不错,就是实力太差。……嗯,看来我还要加倍操练你才行,免得上战场给我丢脸。”伯爵突然淫笑着搓了搓手,收剑向我走来。“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教教你什么叫骑士的荣誉。”

靠,笑得那么**,他不会有那种嗜好吧!“不、不要。啊!我知道错了,哈~哈哈~快、快把你的手拿开。救、救命啊!哈哈~哈~”

城堡的一扇暗窗后面,黑斯廷长老正微笑着看我被德克拉伯爵“残酷”虐待(挠痒),然后欣慰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很久没见他玩的这么开心啦!”

***********************************************************************************

快乐的日子总是显得异常短暂。摩尔人的后勤线已经拉得足够长,原本逼人的锋芒开始变钝,而我们的军事力量也集结完毕。阿方索国王像历史上所有伟大的国王一样,庄重的派使者给敌人送去了战书,伊本·优素福苏丹同意两军在一处丘陵地带决战。

这处丘陵被后人成为康士坦丁,意为“神灵庇佑之地”,以纪念这场关乎欧洲未来命运的伟大战役。

清晨,天仍未亮,交战双方就开始了战前的动员。阿方索国王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不过我向来对这种用言语惑人的东西不怎么感冒,因为我也是这方面的高手。只不过我从不把这种能力用于战争,我更喜欢在那些贵妇人、贵族小姐身上试验它的威力。真正令我惊讶的是国王的记忆力,他竟能叫出每个手下的名字。这一点我自问绝对做不到。

阿方索国王考虑到我的特殊身份,还是把我和德克拉伯爵安排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我们这队骑士和见习骑士负责保护诺曼人的弓箭手,诺曼人派来的援军中有大量的弓箭手,我知道这是他们的军事传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而已。另外,我还知道诺曼人的弓箭手是非常有用的兵种。诺曼底大公“征服者”威廉就是靠弓箭手和诺曼骑士的相互配合扫平了英格兰,登上英格兰国王的宝座。现在,人们都称他为威廉一世。

而现在,如此有用的兵种却被阿方索六世远远的丢在了后面,这位国王陛下似乎过于相信自己的骑士英勇的冲锋。我对此深深不以为然,不过只要他不因此打败仗而连累尊贵的“黑王子”殿下我,我是无所谓啦!

身穿招牌全黑铠甲,此刻高倨马上的我充分感觉到身为名人的滋味。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骑士正暗中对我指指点点。我猜想一定是“逃离”巴黎时,顺手拐带某伯爵女儿的英雄壮举已经在贵族间传扬开了。

唉!要不怎么说贵族间是没有秘密可言的呢。英雄寂寞啊!

“哎哟”德克拉伯爵今早起来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此时又给了我戴着头盔的聪明大脑袋狠狠一下。“不要东张西望。身为一个骑士,要永远挺胸抬头,直视前方。”

“我只是一个见习骑士……哎哟”头上又挨了一记。“你根本是借机收拾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从今早开始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是不是到更年期啦?是的话,要早看医生哦!最好再买一盒太太口服液……哎哟”

“你在那里胡言乱语什么?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怎么会被安排来给这些弓箭手当保姆?”伯爵话一出口就知要糟,幸好我们说的是优雅拉丁语,应该没多少人听得懂。否则保护者要是被受自己保护的人给淹没,那我们以后也不用混了。

我转头看看身后,发现除了弓箭手的领队脸上微露愠色,其他人则没有任何反应。还好、还好,一个人应该比较容易搞定。

“这位大人,我为朋友的不慎失言向您庄重道歉,请您原谅他的无心之失。我是法兰西的撒拉丁王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有道是怒拳不打笑脸人,碰上我这样以王子之尊向人低头道歉的,对方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再发火。没办法,你以为我乐意吗?虽然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代人受过就是不爽。但是骄傲的德克拉伯爵大人是决不可能主动向人低头道歉的,所以只好由我这个小辈抛头露面了。

“我可以理解伯爵大人期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急切心情,”看在我的面子上,骄傲的德克拉伯爵终于艰难的扳转头,极为僵硬的略微额首算是致歉。对方也不在意,反正先前有我这个王子殿下的正式道歉,他已经很有面子了。而且其他人还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黑王子殿下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幸好我戴着头盔,别人看不到我脸红的样子。“我是爱丁堡子爵,殿下和伯爵大人可以称我为杰克。”

爱丁堡子爵?这不是个英格兰的爵位吗?不过想想也就释然,因为英格兰国王威廉一世以前也是诺曼底大公,可能册封过不少英格兰的爵位给曾经跟随自己的诺曼骑士。这就是所谓的交叉封爵。这个杰克应该还有其它的封号,只不过可能没有这个子爵风光。

“呵呵~杰克阁下听到的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们这些青年贵族私下里很是佩服殿下的敢作敢为。”杰克子爵微笑着不置可否的送了一顶高帽。

敢作敢为?调皮倒蛋是真吧!不过杰克这句不咸不淡的马屁还是让我大感受用,好小子!有前途,我喜欢。

“呜~呜~呜~”战斗的号角已吹响,战马兴奋的打着响鼻,前蹄不断刨踏着发抖的大地。那是大部队正在赶来的征兆。

我甚至已经可以看见对方旌旗上的白色飘带,一支黑白相间的骑兵从远处的一座丘陵后面登了上来。

“那低沉的声音是什么?”年青的杰克看来也是第一次上战场。

“大概是摩尔人的战鼓声吧?”我也不是很肯定,这种振动大地的低沉声音让我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除了战鼓声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德克拉伯爵要比我敏锐的多,但是他也不能肯定那隐藏在战鼓声中的到底是些什么。

在这种正规的骑士之战中,是不允许在对方未完成阵势前就率先发动进攻的,这就叫“战争”。因此,我们也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敌人慢慢的排兵布阵,也许这一段时间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喝杯茶,洗个澡,再顺便换身干净衣服什么的。

“今天真是个打仗的好天气!”我百无聊赖的抬头看看天,引来一片白眼。不过开战前的紧张气氛,倒也因我一句话缓解了不少。

“敌人的步兵缺少盾牌。”杰克做为弓箭手的指挥官,正在尽职尽责。是呀!敌人也许是与阿方索六世作战久了,完全摸清了对方的作战风格,除了用来阻挡骑士冲击的重步兵,后面的轻步兵并没有准备足够的盾牌。

“这个距离……嗯,也许我们的弓箭手可以射到敌人的外围。”杰克拿出自己的弓向对面丘陵上的敌人比了个射击的姿势,因还未正式开战,弓上面并没有搭箭。

“弓箭手、弓箭手准备上前。”是那个英勇的西班牙贵族骑士阿马迪斯,现在他又开始担上了传令官的角色。

摩尔人阵列中的鼓声逐渐由低沉转为高亢,我心中的一丝不安也开始渐渐扩大。“我感觉有些不妥,小心敌人有诈。你等下先让弓箭手呆在我们身后,可以吗?杰克子爵。”我悄悄拖马走到杰克身边,小声的说道。

杰克一愣,没想到我会在这种时候提出这么奇怪的要求。虽然我的身份贵为法兰西王子,但是现在我也只不过是个见习骑士而已,在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发言权。

“弓箭手上前!”国王的传令官在队列中来去如风,准确无误的传达着国王的命令。杰克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他决定暂时听从我的建议,反正这样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大碍。听着敌人激昂的鼓声,他也隐隐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这时,双方的中阵同时分开,各驰出一队骑士。这是骑士战争中的另一项礼仪,双方首领在开战前的言语较量,以图扰乱对方将领的思绪,打击其士气。不过从实际战例看来,似乎大家混个脸熟,拉拉交情,好为以后留条后路的意义更大些。当然,有时也夹杂着一些谈判之类的内容,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双方谈得拢,那战争就自然打不起来;谈不拢,好!双方军队都在这,开战吧!

而这次,大家是注定谈不到一块的。只见不到一会,双方的首领就分道扬镳,回到自己的军阵中。

“呜~呜~呜~”就在这个晴朗的秋日,一场关乎欧洲未来的战争终于在这片无名丘陵打响了。不知道未来的史学家会如何评价这场战争,评价战争中的双方。我再次仰头望天,意图寻找上帝的踪迹,可惜除了白花花的太阳和孤孤单单的几片白云,什么都没有看到。从阵中传来随军主教的祝福和众人的祈祷声,一个银色的十字架从后方升起。这位主教大人还是黑斯廷大公请来的,因为罗马教廷与西班牙人有些恩怨,无非是些教派之争。故而西班牙国王以“伊比利亚皇帝”之尊也无法请动罗马的大主教来为自己主持战前的祈祷。哪怕他是在为所有的基督徒抵抗异教徒的进攻。

“弓箭手准备!”杰克拔出佩剑,高举过顶,颇有几分威严的气势。周围的战友开始用力敲打自己的武器,以增强己方的声势。

而我则一直关注着对面的敌人,那沉重有力的鼓声此刻仿佛就敲打在我的心头。大地在鼓声中颤抖,鼓点开始变得越来越快,不一会就有如雨点般的密集。

“阿托里亚”“喔~”当鼓点到达最顶端的GC时,敌人的阵列中突然爆发出阵阵海潮般的欢呼声,它的意思是“胜利、胜利、再胜利”。在我方众人惊疑的眼神中,摩尔人的阵列从中迅速的裂为两半。一股强烈的杀气从中扑面而来,惊得众骑士座下的战马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体,啸叫着不住的踢踏发抖的大地。

上帝啊!我终于看到那令我感到惶惑不安的原因了。竟然是战象,摩尔人竟然有***战象。只见一队身披华丽铠甲的战象甩着长鼻,在驰象人的驱策下,有如喝了兴奋剂一般,开始嘶吼着冲下丘陵,仿佛一道不可阻挡的黑色洪流向我方发起冲击。而首当其冲的,正是我们刚刚奉命突前的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