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夜色

雷放没等姐扑过来，跳起就跑：“走罗，吃夜宵去，董事长请客。。”

也没人真正关心那20%股份雷放会怎么处理；似乎还不如夜宵重要；雷子没说要，那他自己肯定不会要；至于会做什么用途，这个他们想不出，也懒得去想。

大伙一路嘻嘻哈哈朝江边走去；说着公司的事情，谈论美好的未来，本来平静的街道也显得充满了生机。

夜晚的宁江有着清新的美；江水缓缓东去，偶尔有船桨掀起的浪花声，或者小火轮低沉的船鸣；凉风携着潮湿扑面而来，带着些许轻微的腥气，却不另人厌弃。

江堤已经修葺成花岗岩防洪堤，绵延数十里；打磨过的条石修建的护栏，宽大而厚重；护栏靠里的风光带，栽种了花草树木；还有些石凳，供人休憩或者恋人依偎。

江堤隔着的马路对面，有一排排的住房和门面；“江嫂活鱼”就是雷放他们最喜欢光顾的，白天这里是饭店，晚上就成了大排档。

已近夜深，但这里依然人声沸杂，热闹非凡；喝汤劝酒声此起彼伏；兴至浓时，光膀子上阵的也大有人在。

雷放、陈峰他们这帮人，一起有二十来号人；把四张方桌拼起，团团而坐。

“江嫂，先来四盆活鱼，要大个的；再来冷碟凉菜，你看着上；还有就是啤酒，先搬四箱来。”陈峰一阵嚷嚷。

“唉，小峰啊，来了。”应声而出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少妇，齐肩的短发用一个发箍梳起；细皮嫩肉，面若桃红。陈峰他们来的多，一来二去的，关系极为熟稔；这桌人大半倒是江嫂熟识的。

江嫂在这宁江堤畔出名，并不全是因她的风韵；还因为她的鱼。江嫂做的鱼都是产自宁江上游，选两斤以上；煮鱼的汤取自宁江中央的深水；江水澄清后用文火加骨头熬制，文火经年不绝；活鱼现剖后，取高汤满锅，用中火焖，不过大油，待八成熟再加青菜姜葱；上桌后揭盖，清香悠远，鱼汁白浓，肉质鲜嫩。

“江嫂，你这里还是这么红火啊。”陈峰打着招呼。

“和香辣鱼比起来差远了。”江嫂边端酒菜边笑着回话：“还不是亏了你们还想着这。”

“陈峰，你是想江嫂还是江嫂的鱼啊？”李宇斗在一边调笑。

陈峰也不含糊：“鱼与江嫂，可否兼得也？”

众人轰然而笑；开瓶启盖，杯来筷往；酒酣耳热之间，汤菜一扫而光。杯盘狼藉过后，众人都喝了个七八分，连几个女的也喝得面带潮红了。

“雷子，过来。”江清芸和雷英再那边勾肩搭背的喊；她们俩读书是就同学同桌，工作了还是不时结伴，逛街购物，算得上是从小到大的闺蜜。

“怎么，喝多啦。”雷放走了过去。

“拿着，骑车；送我回家。”一串钥匙飞过来，雷放伸手接住，钥匙扣上还吊着个水晶小鱼的装饰件。

“怎么，小妮子今天动花心了？”雷英娇笑着扭了下江清芸的脸：“那不行，我怕我弟弟吃亏，我得看着点；弟弟，带姐一块走，姐保护你。”

江清芸的车是一辆女式摩托，无级变速的那种；雷放看了看她们俩那稍醉的模样，的确不放心，要是骑车，不定会窜哪儿：“两个姐姐，我当然都要送，是不是？”

尽管二女都不胖，可三个人坐一辆车确实有点挤；雷英坐在中间，手抓着弟弟的衣服；江清芸在后面，环着雷英的腰；雷放只好尽量往前坐，可还是和雷英后背挨前胸。

雷放也没在意，摩托车骑得不快；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车子拐弯或是避让时，雷英就贴的有些紧了，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热度；雷放还开起了玩笑：“姐，最近别太忙了啊？要注意身体；我觉得你都瘦了。”

“没有啊。”雷英猛然反应过来，两只手扭着他的耳朵说：“臭弟弟，竟然敢调戏你姐。”

江清芸在后面不甘寂寞：“有没有变小啊？我试试。”说完抬手在雷英胸前摸了一把。

雷英不依，两女顿时在后面嬉闹起来，弄得摩托车扭来扭去。

“我的好姐姐，咱现在不闹成不？一车三命啊！”雷放赶紧叫停，两人才稍微收敛起来。

“芸妮子，是不是动春心了？想吃我弟弟啊？”雷英在后面还不依不饶。

“我就是要吃了你弟弟。”江清芸故意道：“我可以吃，你这个做姐姐的看得摸得却吃不得，气死你。”

雷英没话回了，干脆懒得说；不理她这死党，却将下巴搁在雷放肩膀上，轻轻说：“弟弟，你是姐的，对不对？”

微微的酒味和着淡淡的女人香，还有那温柔的声音，在雷放的耳边萦绕；想起姐姐对自己的好，从儿时的点滴开始，如同春雨般，一丝一缕浸入心田；他将头微微一偏，用脸颊在姐的额头轻轻贴了一下：“姐，雷子知道。”

雷英便不再说话，只是将手环抱住雷放的腰，得意地哼起小调了。

秋夜清凉，三人喝了酒，倒不觉冷；路上行人稀少，月光和路灯都显得朦胧；天上还有星星和稀云。

雷英家离得比较近；那是一栋老式的五层宿舍楼，是李劲单位分的。雷英跳下车后，还有点踉跄；雷放看了看，楼道里一片漆黑，还是不放心，把车交给江清芸，搀着姐的胳膊上楼去了。

雷英并没有醉，只是稍有上头；挽着雷放的胳膊，她还把另外那只手轻轻的握着雷放的手掌：

“弟弟，这些日子，是姐这辈子活得最开心的；姐要谢谢你。”

这段日子，很忙很累，可她活得很充实；更重要的看到了希望，这希望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那般的触手可及。

雷放反手抓住她的手掌：“姐，一定会好的，而且会更好！”

打开房门，李劲也从里屋出来了，扶着雷英坐好。

“姐，姐夫，那我先走了。”

“嗯，弟弟，小心点啊。”

也不知道她是要雷放小心骑车，还是小心那车后座的美人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