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医的故事
作者:a龙少a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55

黄昏,一抹斜阳落在大街上,忽然一辆马车飞一般驰过,带起了阵阵风沙。从那得得得的马蹄声中可以听出定然是有急事。

“吁——停!”驾车人一声大喝,马车已经在太原第一药店——天香堂前停了下来。接着,从车上跳下一位七八岁的孩子,那孩子又从车上扶下一位中年文士。这个人文质彬彬的,但好像受了重伤,整块脸比包黑子还要黑几分,双手不能转动,脚勉强可以行走。那小孩很小心、很快、很尊敬地扶着他走入天香堂中。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爹爹吧!”小孩子哭道。

这时,里面出来一位黑衣老者,他是听到声音后出来的,“咦?”一照面他便看出那个中年文士是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连忙道:“小孩子,不要哭,看你爹爹脸色就知道中了剧毒,快过来让我给他把把脉!”果然医者父母心,他竟然不先问问人家怎么会中毒。

中年文士的手已经举不起来,只是动了一下,黑衣老者也不见怪,伸手抓起他的右手。老者又咦了一声,只见那只手竟比常人多了一个指头——就是拇指处一分为二,总共加起来就是六个指头,老人只是惊了一下,就专心诊起脉来,过了一会,他脸上现出难色,道:“哎呀,好厉害,好奇怪的毒,这个我可无能为力。”顿了一下又道:“我只是本堂总管,虽有几分医术,却远不及我家主人的三分,他正在后院陪客,我本不敢打扰,现在也不得不打扰一下了。”说完,叫了一个伙计先招呼小孩两人,然后匆匆向后堂赶去。

赶到后堂,果然有三个人在吃喝谈笑,老总管走到一位穿青色长衫,短须,白脸的中年人旁边,先向在座的三人作了个揖,道:“小人打搅三位一会。”然后在中年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中年人一听,不禁啊了一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老总管点了点头,中年人连忙站起来,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拱了拱手,道:“老哥,总管说外面来了一个求医者,脉搏很怪,他身体越来越僵硬,脉搏却越来越快,我得出去看看,就请秀英陪你吧。”那个紫衫罗裙的少妇一听,点了点头,可那老人却不依,偏要去看热闹。

不料那中年人笑道:“大哥,你有伤在身就留下吧,同时,秀英肚里又有了,你还得照顾照顾她呢!”说完不待老人回答便跟总管出去了。老人长长叹了一声,闷闷不乐,那少妇笑着给她斟酒,再招呼他。

来到堂前,中年人也给中年文士把脉,亦见到了六个手指,果然这个人的脉搏又快又乱,而身体却又冷又僵。“糟糕,得先护住心脉,毒发攻心就没得救了!”真不愧是神医,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支银针,跟着手一伸,银针没入中年文士右胸,然后又一送,一粒白丸已落入中年文士肚内。这几下干净利索,实在令人惊叹。

接下来就察看毒的来源,很容易地找到中年文士的右肩处有一个小洞,正在不断流出黑血来,看情形定是中了一种金属暗器。这位神医又用小刀在小洞处划了一个十字,中年文士很忍得住,一声不吭。挤出不少毒血后,又取来一把小钳,用力一探一收,钳子上已经多了一粒圆圆的金珠,“唔,厉害!这粒珠已经深入至骨,你那骨上可能也带了毒,这可不妥,得刮骨才行。”

神医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望着病人,中年文士好不容易才点了下头(他的颈部也已僵硬)。好了,神医正准备开始动刀,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往堂后一看,哦,原来是自己的结拜兄弟——“百醉不倒”方儒是也,他定是到底耐不住出来看热闹了。于是连忙起身迎上去想再次劝阻。

“百醉不倒”方儒却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呵,老弟,你忙你的吧。”目光一转,落在那中年文士身上,这一看不打紧,只把那方儒惊得跳起来道:“‘六指邪狼’!‘六指邪狼’——天残三恶之首!老弟小心!”说完让过拜弟,如临大敌地注视着对方,手下暗暗积蓄功力,以防对方突然暴起伤人。

在药店前帮忙的众伙计一听,想不到面前这个人斯斯文文,却竟是家知户晓的杀人魔头,大家都惊愕一下后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开。天香堂中霎时间只剩下那个小孩扶着中年文士站在大厅中间。

老总管心有余悸地说:“怪不得他右手有六个手指!……我刚才怎么想不到呢?”

神医已经信了九分,但他还是带着一点点希望问道:“你——真的是‘六指邪狼’?”

真不愧为太原第一神医,中年文士觉得身上的痛楚已大减,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居然可以开口说话了。

只听见中年文士道:“没错,我……就是……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粪土的……‘六指邪狼’。”说完冷笑一下,再对着“百醉不倒”说:“嘿,老不死的,想……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喘了几下又接着道:“我被‘海龙教’……的……‘霹雳金珠’……所伤,”又顿了一下,望向那位神医道:“陈之洞大……夫,你……忍心见死……不救?你的……医德……何在?!你……你佩做……大夫……吗?”说完,大喘气不止。

神医一听,难以回答,只是说:“唔……这个……”

“百醉不倒”已接过话头:“我呸!你这个奸人,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对你有什么医德可言?!”

“这个,大哥,这样不好吧?”陈之洞觉得有点不妥。

“老弟,你救了他一人,就等于害了千百人,你不杀伯仁,千万伯仁因你而死啊!”

“是啊,老爷,你不记得前日那三个断手断脚的人了吗?他们就是给这‘六指邪狼’所伤的!下手多毒辣,多无情啊!”老总管插口道。

陈之洞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哼声。

大家沉默对持了一阵,“六指邪狼”突然仰天一声干笑道:“好,好,好,我今日终于看清了‘太原第一神医’的真面目。”说完拉着孩子,就要离去。

“慢着!这样吧,六指先生,我给你的孩子治病,算是尽一下医者心吧!”陈之洞实在心地太善良了。

“二弟,不能这样,救了狼的后代,将来更会恩将仇报的呀!”“百醉不倒”急忙阻止。

“大哥,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什么?我孩子要死?他现在还精神抖擞呢!你凭什么说他有病?”“六指邪狼”很不相信。

“不,他扶你的时候,手上沾上了你肩上的毒血,恰好又划破一点点手掌,毒已经深入体内啦。不信你叫他按一按右胸!是不是会隐隐痛?”陈之洞解释道。

那个小孩闻言,伸手一按,哇,痛得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不过他却大声说:“不痛!一点都不痛!”“六指邪狼”一见,知道神医的话不假,这下连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说:“好吧,就请神医伸一伸援手。”

“百醉不倒”还想阻拦,陈之洞已一个箭步来到小孩前面,出手如电,三枝银针已插入小孩心口,然后右手一按,塞了一粒药丸到小孩的口中。“好了,银针阻止了毒性蔓延,‘怯毒灵丹’又可以慢慢化解毒素,五天内不沾鱼腥,再找银杏叶煮水服五次即可痊愈。”

“六指邪狼”点了点头,道:“多谢了!”正想离去,不料那个孩子突然往前一下子扑到地上,对着陈之洞猛磕头。这一下大出意料,连他父亲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做。陈之洞愣了一下,连忙去扶小孩,小孩却不肯起来,又磕了十下,额头已经肿了。只听他道:“神医,求你救救我爹爹吧!”说完又磕头不止。

陈之洞这下没办法了,他说:“对不起,你爹杀了很多人,我不能医他呀。你快起来吧,你求我也没用。”

“不,不,我爹爹以后不会再杀人的!我保证!神医,求你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