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番外
作者:郝连春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664

睁开眼的瞬间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脑海中的混沌睡意即刻退却。

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脸,他低头怔怔看着空无一物的掌心,眼前似乎还残余着睡梦中的影像。

昨晚,她和共同谋划的他们几乎算是大获全胜。

她到最后都保持着平静淡薄的表情,甚至她可以浅笑着附到那个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些除当事人再无旁人知晓的私语。

那男人被带走前神情灰败而绝望。

负了她的人此次多少都付出代价。

可是在梦中,他见到她在哭。

‘哭泣是软弱的行为,挤干身体中最后一滴水份也无法挽回什么;我从不做毫无裨益的事。’

她曾这般笑言。

他的梦境天地俱是灰色,她孤零零跌坐在其间。

那双孤傲倔强的眼不断涌出的透明水迹如同密密的雨丝漫无边际落下,一点一点浸透淹没他的身体。

她在哭,一直一直哭;呜咽声细碎绵长,淡淡的恨浓浓的疼弥漫在雾气里,挥不去斩不断。

他记得他被侵扰得心烦意乱,迫不得已上前狠狠地将她搂进怀中。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我爱你我爱你还不行吗?’

他几乎语无伦次的安慰着她。

‘被双亲放弃,你说自己是孤儿,我要你!我要!’

人生的组成部分残缺不全,最重要的血缘羁绊你若是无法拥有,那么我给你数倍份量的爱意弥补空洞。

所以…不要躲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恸哭。

他用指尖掠过她的眼角,用唇细细吮干她脸颊的泪。

‘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她漾起的浅笑消逝在他清醒的前一秒。

他抬头无声的叹了口气,“原来是梦。”

…………

侧头扫了眼床边矮柜摆放的时钟,暗色屏幕上跳动着电子数字————05:01。

比设定的时间早了近半个小时。

昨晚的事情闹到很迟,他本以为自己可能会疲劳得无法照往常一般醒来,没想到…

他呆呆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

视野略有些昏暗,可以判断外面的天色是迷迷蒙蒙的半亮,除了负责警戒组员零碎轻巧的脚步之外院子里依然寂静清冷。

聆听良久,他敏锐的从静谧安详中分辨出悄无声息的水意,是自高空堕下的秋雨轻轻敲打在庭院内的声响。

恍惚间,睡梦中的那湾哀怨延伸到现实中来。

默默地起身,换下睡衣打理好自己,他拉开和室的纸门。

迎面扑来的清晨风露夹杂着深秋雨季的湿意,霎时逼退他身后的温暖,他拉长手臂深深地将空气吸入五腑六脏。

略略舒展了下筋骨,他正待转身去梳洗自己,眼角余光中瞥见一缕异于往常的颜色;脚步一顿,他凝神望去。

他的庭院是与近段时间的天空相同色调,灰白而枯燥,几乎可称一目了然;唯一装点是围墙一隅的那架深绿。

祖母的心爱,即使父亲严命铲除所有庭院景致也必须手下留情的存在,他八岁那年得到的生日礼物————与祖母同时在日吉组一方水土安家落户的植物。

他从木质的廊道间走到毫无遮挡的庭院内,缓缓地靠上前去。

数日不断的淋漓秋雨将整架植物洗涤得苍翠欲滴,仿佛奇迹般有难以数记的花苞一夜间缀满波状枝桠。

衬着满目的灰看过去仿佛艳到极致。

几乎触手可及之处,透明的水滴慢慢沿着半垂着头娇怯怯的花萼滑过;他怔忡了下,眼前难以控制的浮现出她哭泣的脸。

垂落身侧的双手刹那间紧攥成拳,他赶在按捺不住要折下含苞欲放的花枝捧回房间供养之前将手插/入裤子口袋。

花苞上凝聚的夜露在注视下缓缓堕落,凉风自他身侧悄悄地卷过,枝头摇曳,刹那间仿佛是她晶莹的泪落了一地。

他眯了眯眼。

倘若…倘若他睡梦里的人在现实中同样止不住软弱哭泣的话,只怕也会如同这花朵般妩媚妖娆吧?

…………

失神了不知多久,直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回头,恰好廊道的拐角有道身影转了出来;那人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神色却是一愣,“若少爷?”

“嗯。”他点点头,收回视线依然近乎迷恋的欣赏着眼前的景致。

没过多久,来到身侧的存在感打扰了他的兴致。

“哦哦~看样子今晚会开花,真是难得,都10月了。”

来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往年不是八月底吗?还以为今年它想休息呢~原来是推迟花期。”

他睨了站到身边的人一眼,“你怎么会来?阪东秀人。”

“今晚的地点定在东区,我来向组长报备事前准备工作。”那张娃娃脸往日的闲适消弥无踪,显得神色肃穆。

“为了确保顺利,今晚整个东区都将没有收入呢~”

“辛苦了。”他点点头,“只是权衡相较之下,一个晚上的收入算不上什么。”

抬头看看天色,他转头冲对方示意,“你去见我父亲,出发前我会呆在房间,有事直接过来。”

走出几步,他听到身后的人淡声说道,“若少爷,倘若这次您还想手下留情…”

余下的话语消失,其中的含意却引人深思。

他豁然回过头,微抿的嘴角藏了几丝特属于黑暗的狠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

…………

同往日一般梳洗完毕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敞开的纸门,他顺手取过干净的毛巾擦拭尚在滴水的发。

视野所见被一片雪白遮掩,分割出来的狭小空间里他听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失序。

阪东秀人出言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劝告,提醒他身为日吉组继承人的立场,他的一举一动无数组员在看着,不能有丝毫差池。

他知道也一直谨记自己的责任。

黑暗世界的法则不容许更改,即使他有心也是无能为力。

烦躁地将毛巾甩至一边,他闭了闭眼,猛地压下脑海纷沓而至的各种念头。

弯腰从散放在沙发上的私人物品中寻出移动电话,按开通讯簿。

首先,他需要打电话给学校请假;今天整天他都必须处理组内事务,晚上还需要和父亲出席一场重要会谈,他没有时间上学。

他的语气恭敬,措词谨慎,电话那头的班导老师没有询问其它就同意他的缺席;随手将手机扔回原位,他随即开始闭目养神。

他想他需要再考虑一次今晚警戒安排与各种突发状况应对是否还存在纰漏。

会谈定在在晚间10点,日吉组先一步抵达东区,而对方则在仲裁者的庇荫下踏入日吉组势力范围…

哼——他轻轻的嗤笑,“严望日…”

那次他为了她对父亲的救命之恩,他放过当时已经任人宰割的窃贼们。

他力排众议担下组员﹑干部们甚至分组大佬的猜疑,他让严望日平安离开,条件是永生不得再次进入日本。

风波平定后,日吉组对外颁布格杀令————

窃取日吉组重要信物的窃贼,一旦进入日吉组任何一位成员眼中,对方必将会以自身鲜血祭奠关东第一黑道的尊严。

所以,原本这场会谈不该发生。

原本,当对方一脚踏上日本境内就该血溅当场,只是没想到严望日真有本事请动中华会馆的经营者作为双方矛盾缓冲。

要知道中华会馆虽然肯收留无论来自任何一个角落的避难者,本身却不受到黑白任何一方掌控,介于中立地带也鲜少插手干预纷争。

日吉组可以罔视甚至驳回并非黑道的中华会馆提出的要求,但却不得不考虑那之后或许就是与整个日本唐人街地下势力交恶。

华裔的向心力,无论光明还是黑暗世界想来没多少人敢真正小觑。

可即便是由中华会馆出面也只保得了严望日二十四小时,不属于黑白势力的后果是将被双方同时觊觎。

中华会馆不可能为严望日一个人付出太大代价。

今晚日吉组在东区布下天罗地网,明知等待的是龙潭虎穴严望日也非到场不可;这里是日本关东,能躲到哪里去?

至于她…到那时不知道她的神情会如何花容失色————当她知晓严望日被格杀当场。

日吉组的威严不容轻怠,这一次无论是谁求情都没有用。

他想,她或许会恨他。

明明昨晚之前他和她还同仇敌忾,或许明晨太阳升起,他就会成为她必须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仇人。

世界真的很荒谬不是吗?

他勾起的嘴角倾泄几丝淡淡失落,更多的却是阴狠肃杀。

也正因为严望日是她全心全意奋不顾身的存在,才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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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他的思量中过去,昏暗的室内渐渐亮起来。

慢慢的庭院内响起走动的脚步声,远远的负责夜晚警戒与白天站岗的组员开始交换,整个日吉组如同庞大的机器运转起来。

电子时钟的数字从容不迫跳动,应和着外边走廊尽头由远而近的脚步。

日吉若淡淡的看了那里一眼————07:23,正是一日之计的开端。

“若少爷,有位小姐请求见您。”负责通传事务的组员站在门外轻声说道。

“带她过来。”日吉若猛地抬眼盯着雪白的宣纸门上映出的浅浅剪影,暗金眸子骤然滑过尖锐寒光。

“是。”来人的脚步隐去。

日吉若伸手提起一旁矮几上的内部通话机要那头预备送些茶水来招待客人,想了想扣上的电话又提起,他唤来家中最忠诚的人员低声交代了几句。

迅速完成一切,他好整以暇安坐着等待。

…………

引路的组员将人带至他的卧房用了十分钟,雪白的宣纸门被悄然拉开。

领了客人抵达后组员微微鞠了个躬即刻退开,留下贸然前来拜访的人站在门外,纤细单薄的身影似乎有些踌躇。

微微一挑眉,日吉若戏谑道“樱井樱桃,既然来了站在外面是希望我被嘲笑待客不周吗?”

“抱歉。”声音带着细微的嘶哑,眉宇间却顾虑重重,身形仿佛凝固般更是纹丝不动。

日吉若大概知道造成此时樱井樱桃如惊弓之鸟表现的原因,想是早前在日吉组那段遭遇将她吓着。

他也不催促,身体重重往后靠到沙发背上,低敛的瞳眸藏着微不可察的得意。

目前是她有求于人,所以他不怕她掉头离开。

两个人一站一坐僵持不下,直到仆妇端着木质托盘出现。

淡青色浴衣装扮的年轻女子低着头迈入房间,神情恭顺的将茶点搁置在他面前后返身离去。

临经过门口时女子微微偏头睨了呆站在门口的樱井樱桃一眼,这时樱井樱桃才仿若醒悟过来动身慢吞吞地走进房间。

略略动了动将身侧的位置空出来,日吉若微笑着邀请,“坐。”

他看着她沉默不语翩然入坐,看着她的双眸如无波水面骤然被风掠过般泛起涟漪,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日吉若直勾勾盯着身边的人看,直到她转动眼珠睇他一眼;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她又迅速掉转视线,侧面的脸颊微微泛起轻粉。

“一大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被她极难得浮现的娇媚神色晃了下心神,日吉若故作无知问道,身体却愈发肆无忌惮地靠过去。

象是不习惯与他人靠得过近,她的身体条件反射般一动又生生停滞,“嗯——我是…”

“等一下。”日吉若抬手制止尚未出口的话语,他端过身前木盘里其中一只杯子递过去,“看样子你来得很匆忙,先喝点东西。”

待到两人的距离近了,日吉若才看清楚樱井樱桃的模样:

几缕汗湿的发丝粘在她鬓边,说话间仿佛带些喘音,他之前认为羞窘的面若桃花想来却是她匆忙赶路造成的。

她神色一愣,“谢谢。”接过那杯茶水后捧在手中,反复旋着杯子,眼脸低垂任由袅袅上升的烟雾晕开在眉间,许久也不曾有将它送入口中的意思。

日吉若烦躁起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杯子,迎着她讶异的眼神呷了一口杯中的水,之后狠狠地塞回去。

“找我想来必定是有所求,你一副防备敌人的样子…”

暗金的瞳瞬也不瞬盯着那双水漾美眸,把她细微的僵硬以及眼中迅速闪过被揭穿的愕然看得清清楚楚。

待得明白过来自己居然没猜错,他的怒意瞬间爆发,“喝了它,否则我立即送客什么也没得谈!”

她眸光一闪,神情中顿时染上几丝尴尬,“抱歉,个人习惯一时改不过来。”边说边匆匆举杯一饮而尽。

“我不是特地针对谁才这样。”

将杯子放回托盘上,她倾身靠近慌忙解释并且再次道歉,“请原谅!”

目光从她的脸上掠过,滑至空荡荡的杯子,顿了顿,日吉若的语气稍微缓和下来,“说吧~什么事。”

“我收到消息,日吉组要他的命?”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问今日的天气,几秒钟前的慌乱晕散在冷厉的双眸中,“为什么?”

日吉若骤然失笑,“那男人没告诉过你?日吉组早就下了格杀令。”

“当时放他离开已是我手下留情,也因为那日在场的是我可以控制的组员,如今整个日吉组都知晓格杀令目标在哪里。”

随着他的浅笑,空气凝固般沉淀下来;他看到她神色猛的一变,刹那间眼中闪过无数难以分辨的情绪。

良久,她轻叹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我承认是他考虑不周,可他这次为我才回来…”

“能不能再放他一次?当我求你。”

她的双眸直直望入他的眼睛,哀切切的。

他一言不发,沉默着让她自己认清此事已无回旋余地;两人相对无言许久,她率先转开目光。

“对不起,我再次强人所难;你是我朋友,同样也是日吉组的继承人,有些事不是你单独决定得了的。”

她起身绕过茶几,站到他面前浅浅弯下腰,“冒昧前来打扰,我就此告辞。”说完也不待他有所反应,她转身就走。

日吉若静静坐在位置上,看着她以纤细的背影一点点拉远两人间的距离。

她的脚步依然不疾不徐,弱不禁风的身躯脊梁挺得直直的。

走到紧闭的纸门前,指尖碰触到纸门那一瞬间她却晃动了下,下一秒软软的滑倒在地。

娇小又瘦弱的身躯匍匐在纸门边,半晌她动了动挣扎着想起身;他踩着闲适的步伐靠上前,将她翻转面朝自己。

“我…忽然没力气…”浅樱色的唇微弱的张合,吐息如同情人私语,她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仿佛失却。

“低血糖发作?”日吉若挑了挑眉,语气带着轻微调侃,说话间伸出手将她打横抱起,脚步一转朝着房间中央那张床走去。

…………

越靠近那张床,日吉若就越能感觉到臂弯中的人散发出来的抗拒,可是她如今的挣扎对他而言仿如蜻蜓撼树。

将她安放在晨起来不及整理的被褥间,转身端来剩余那杯水,仰头含了一口,他倾身靠近她。

“不要!”她错愕的睁大双眼,一边艰难地扭开头意图避过。

日吉若空着的手狠狠地钳住她小巧的下颌,唇堵了上前;他用牙齿撬开她紧抿的嘴角,她的低呼消失在他的口沫相濡中。

“呜~呜~呜~~”

她左右摇晃着头试图躲开他的吮咬,哺渡过去的液体沿着双唇相接的缝隙淌了下来,却有更多被她迫不得已咽了下去。

如此反复待到手中的杯子空了,日吉若微微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眯着眼欣赏身下的人气喘吁吁脸泛红潮的模样。

唇角残余着些许水渍,看了他半晌仿佛醒悟过来,她秋水般透彻的眼眸深处顿时涌上几分惊惶,“是之前那杯水?你…给我喝了什么?”

将空杯子扔到地上,日吉若漠然说道,“从东区弄回来的秘药,我知道你素来谨慎,所以自己先试了一口要你放心。”

“可惜杯子里掺的只对女人起效用。”

“秘药?你居然敢!”她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你明知道…你居然对我下药!?”

声音渐渐开始颤抖,看着他的眼神透出毫不掩饰的痛恨。

日吉若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她的脸,指尖沿着她精致的轮廓一点点游移,“放心,不会成瘾,我只是想让你乖一点。”

说话间,他的手指滑过她纤细的颈抵达领口,灵巧的解开衬衣最上方的两粒纽扣探到她的锁骨位置。

“别碰我!”她抬起双手意图抗拒却又在半空中颓然滑落,喉咙深处溢出细细的呜咽,“来人…”

“不会有人来,即使你没有失去力气也逃不掉。”他冷冷的看着她徒劳无功地扭动身体躲避他的侵略。

“樱井…樱桃…”

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指的动作慢慢加重,他用近乎粗暴的力道开始凌虐她。

天知道他有多少次的梦境尽是将她撕裂的暴戾,他一直按捺心里潜伏的野兽,此刻那只兽终于被释放出来。

他覆上横陈在面前的身体,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按到头顶的被褥间,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然后低头吻上去。

堪堪贴近她的唇,她尖叫起来,“别碰我!滚开!”拔高的音调里俱是支离破碎的崩溃。

“嘘~我一开始就命令不许靠近,你叫得再大声也没有人会来,乖乖听话。”日吉若压在她身上诱哄着。

接着他伸手撕扯包裹她的那些碍事布料,开始她还努力挣扎着反抗渐渐却没了力气。

他指尖所过之处她温润幼滑的肌体如花朵缓缓绽开。

几分钟的时间里,日吉若已经把她的防线尽数剥除,随后他挺起腰身也褪掉自己的衣物露出年轻而又结实的身体。

“樱井…樱桃…”

他叹息着俯视,目光鹰隼般掠夺着身下不着寸缕的她。

单薄的肩骨,羸弱的腰肢,再往下是绞得紧紧的双腿…她在空气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圈圈叉叉和谐屏蔽………………………………

耳畔如雷的心跳与沉重的撞击交杂在一起,日吉若的双手紧紧扣着不盈一握的腰肢暴烈地冲至最紧最热的深处,身体猛地一顿之后整个人骤然松弛下来。

他闭上眼将头抵在她颈窝处,剧烈起伏的胸口显示他刚刚经历了激烈的快乐。

房间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欢愉过后的气息。

待到失控的心跳略略平息,他从她的体/内/退出,支起半身目不转睛巡视安静瘫软着的她。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显然已失去神智。

原本雪白无暇的肌肤刻满妖红印迹,胸前的柔软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如同一朵开到荼靡的花,散发出引人颠狂的诱惑力。

“樱桃…”他俯首细细啃咬她圆润的肩膀,“樱桃…”

樱桃…

耳畔尽是她轻薄的呼吸,淡淡的略带着香甜的味道,他再一次心猿意马。

干渴的唇沿着裸/露的肌肤滑行,迷乱中他抬眼,映入视线的是被长长睫毛覆盖的剪水双瞳。

蜿蜒的湿意在淡得几乎透明的脸颊上暈开,她带着伤痛的神情在昏迷中无声啜泣。

日吉若心中猛地一动,原本蓄势待发的掠夺念头悄然偃旗息鼓。

半晌他轻叹一声,翻身颓然倒到一侧。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执起她纤细的碗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借以平息血液里流窜的暴/虐。

她经历太多次他无节制的疯狂,如果他再放任自己只怕她真的会承受不了。

是他失去控制,可他不后悔自己所用的卑劣手段;相信尝过如他一般被嫉妒无时无刻噬咬滋味之后,谁都会蜕变得与野兽无异。

明明是日吉若先遇见现在的樱井樱桃。

他从中国古典文学中看到过一个故事,那时老师解释得含糊,他唯一深深刻入脑海的是那个男人教重生后的情人唱的几句俚曲:

[郎十八,妾十七,夙世相逢成姻契]

他真的认为怀中的她与自己应该是有缘。

可是,樱井樱桃肯对向日岳人百依百顺,肯为了小田切龙也雷霆震怒,对他日吉若却一直是剑拔弩张。

曾经的樱井樱桃亏欠向日岳人,所以她还他;感念小田切龙也的维护之情,所以她肯为他满怀杀意。

可是初相遇那天她偷走他的钱包…是她先勾/引的他,该是她也欠了他。

日吉若曾经一直嫉妒向日岳人,也盘算过许多暗无天日的阴谋手段应对,后来却在猛然间发现自己根本就弄错了。

向日岳人﹑小田切龙也﹑甚至她深深敬慕的罗瑞莎修女和瑞枝,所有她相识的人加起来都抵不上严望日一根头发来得重要!

前生蔓延至现实。

她的夙世相逢另有其人!

暗金色的瞳眸骤然被阴霾遮掩,日吉若无意识地收紧五指。

“唔——”她闷哼一声,蜷缩在他胸膛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低头,亲吻落到她的眉心,他松开紧攥的手,她动了动换个姿势在他怀中继续沉睡;静静看着她舒展开的睡颜,他的神色蓦然柔和下来。

不过没关系了,从今往后她就是他的。

如同八岁那年收到的生日礼物——那株只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才会盛放的月下美人。

樱井樱桃有生之年都将被他禁锢在日吉组的一隅天空下。

既然她令他情之所钟,上天入地他必定不再放过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