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 别墅危情
作者:诺诺飞飞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81

“可以的——”沅冰河对苏珊恳切地说,“就像少东和少华那样。”

苏珊听沅冰河这意思,是想和她做兄妹。

虽然,这样的说法她能接受,可还是有些勉强。因为她觉得,如果自己的母亲真的做过“小三儿”,那就是苏家不能曝光的家丑,所以她根本不打算认他……

苏珊扭头想走,却被沅冰河紧紧拉住了手。沅冰河的目光里有哀怨和恳求;苏珊看到以后,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之前确实很同情沅冰河,但是沅冰河忽然成了母亲的私生子,这让她无法接受。

沅冰河拉着苏珊上楼。苏珊挣脱不开,只好跟着他继续向楼上走去。

他们来到二楼的小厅里。苏珊看到地板上,有一个用鲜花码成的、巨大的心形,用的花材仍旧是白玫瑰。

“一百零一朵玫瑰象征,你是我的最爱……”沅冰河继续介绍。

苏珊已经顾不上听沅冰河在说什么了,因为她的手腕很痛,她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沅冰河捏断了。

苏珊虽然不是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但她毕竟是一介女流。而沅冰河在男人当中也算比较健壮的。苏珊根本不可能反抗沅冰河,她只能踉跄着脚步,跟着他走。

他们又来到一间卧室内。

进来之后,苏珊大大地震憾了一下——只见屋子的地板上,床上,梳妆台上,都是白玫瑰,就像一片花的海洋。

“猜猜一共有多少朵?”沅冰河问。

苏珊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她的直觉告诉她,今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常理,说不定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沅冰河说:“告诉你,一共是一千零一朵,意思是我爱你,直到永远!”

苏珊忙又摇了摇头,但她什么都不敢说出口。

忽然,她恳求道:“西蒙,把你的手机借我,让我给婷婷打个电话吧——已经很晚了,平常这会儿我已经陪她睡觉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带着手袋,手机就放在手袋里。可奇怪的是,刚才她醒来手,在车上根本没有找到手袋的影子。

沅冰河点头,从衣兜里拿出手机,却没有递苏珊。他低头看了看手机,说:“这里信号可不太好,也许是这些防盗窗闹的……让我看看在窗边能不能打出去。”

说着他走到窗户旁,拉开塑钢的窗子,手拿着手机伸出窗外。忽然,他的手一松,手机直直地向楼下掉下去……

“不——”苏珊尖声叫着,猛地冲到窗边。

来到窗边,苏珊才惊觉到,别墅外面正临着一片汪洋。从海上吹来的冷风,冰冷刺骨,惨白的月光下,海面上波光粼粼。而那不断起伏的波光,在暗夜中,就像在水面上不停游荡的古怪的大鱼。

苏珊愤怒了,她一把揪住沅冰河的衣襟,质问道:“你疯啦,你想做什么?!”

沅冰河却根本没让苏珊的怒气影响到自己。他诡异地笑着,对苏珊说:“我忘了告诉你,这座别墅修建在悬崖上,这扇窗子下面是犬牙交错的岩石,还有深不可测的大海……”说着,他又从衣兜里拿出一串钥匙,高高举着,说,“这是别墅的钥匙。”

苏珊忙伸着手、跳着脚去够。可她跟沅冰河的身高差距太大,她根本不可能够到。

只见沅冰河举着钥匙,把手又伸出窗外,随后手一松,钥匙也掉了下去。

这时,苏珊只觉得窗外吹进一股冷风,把她整个人都快冻僵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沅冰河把窗户关上,拥着苏珊来到床边坐下。

虽然此刻没有了冷风,别墅里的暖气开得也很足,但苏珊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就像一只被蟒蛇逼到角落里的小白兔。

沅冰河拉起苏珊的手,轻轻地给她揉搓取暖,又温柔地低下头,给她向手上呵着暖气。

恐惧已经让苏珊的感官变得麻木,她没有挣扎。

沅冰河起身,走到梳妆台边,倒了两杯红酒。他端着杯子走回来,递给苏珊一杯说:“先喝杯酒,暖一暖吧。”

苏珊下意识地接过酒杯,轻啜着酒浆。

酒精有活血的作用,苏珊那冻僵的身子很快回暖了过来,大脑也开始活动。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次真地被沅冰河绑架了。但他把自己绑架到这偏僻无人的别墅来,想做什么?难道他已经疯了吗?

沅冰河边冷静地观察着苏珊,边轻摇着酒杯,那副轻松自在模样,就像是在参加一个高级的酒会。

忽然,苏珊抓到一点头绪,她试探着问:“西蒙,昨天你找文老师了,是吗?”

“是。”

“那么,你的生母,真的是……我妈?”苏珊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是。”沅冰河点了点头。

苏珊心里有一阵撕裂般的痛——她实在无法想像,自己那位性格爽朗、脾气暴躁的老妈,竟然给富商做过外室?

苏珊觉得好笑——是谁总在劝别人,“人生最不能选择的事,就是谁来当自己的父母,父母的事跟孩子无关……”

苏珊想,自己劝别人的时候,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如今事情搁到自己身上,同样是道过不去的坎儿。

她不敢相信自己有那样一个母亲,给富商做“小三儿”,还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苏珊看着沅冰河,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其实她在想,如果有可能,她想让眼前这个人彻底消失,或者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说对了,他的存在就是一件可耻的事情!”苏珊有些恶毒地想到。

可是,她赤手空拳,根本打不过他。而且很明显,她是被他绑架了,他现在主导着形势。而且她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苏珊的心思转了两圈,试图用话语打动沅冰河。

于是她说:“西蒙,其实我很高兴,忽然有了你这么个哥哥。你知道吗,我一直给别人当姐姐——我的弟弟苏洋,当然了,现在他也是你的弟弟——被爸妈宠坏了,从小到大,我什么事都要让着他……现在真好,我有哥哥了,你会很疼我的,对吗?”

沅冰河没说话,只是审慎地看着她,考虑着她话中情意的真假。他看了一会儿,举起酒杯,说:“对,我会很疼你。来,干杯——”

苏珊推辞不过,只得跟他碰了一下杯子,随后一仰脖,把杯中酒都喝掉了。但是很快,她的头又开始晕晕的了。

沅冰河扶着她,让她脱了鞋,在床上躺好。随后他坐到她旁边,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忽然,他问:“你还记得在当年,在新泽西的某处海边,我们曾经相遇,渡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吗?”

苏珊困惑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记得了……不会有那种事吧?”

“那种事你都能忘掉?那应该算是一夜情啊。是不是你太讨厌我了,所以从来都不愿意承认。对了,现在发现我们竟然有血缘关系,你更不敢承认了,对吧?”

苏珊觉得头好沉,好难受,比以往任何一次醉酒都难受。她伸出手,冲着沅冰河轻轻摆了摆,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失忆了——在金家村昏倒醒来后,我以为自己只有十八岁,所有十八岁之后的事情,我都没有记忆……”

“失忆?这是你的借口吧,以前怎么没听说你失忆?”

“不是借口,我以前不敢说,怕人家说我是精神病。后来,为了婷婷,更不敢说了——如果我有病,婷婷就不能跟着我了……”苏珊有气无力地说,又说,“我好难受,西蒙哥哥,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沅冰河俯下身,贴近苏珊的脸,说:“我在酒中放了安眠药,很多很多……”

苏珊心中一警,酒中放安眠药,会加重安眠药的药力,有时可能是致命的后果!所以,虽然她仍旧头晕,仍旧浑身无力,但还努力挣扎着,让自己保存着一线理智……

她看向沅冰河,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爱你——可是,今生不可能了,且待来生吧……”沅冰河看着她,眼泪慢慢蓄满了眼眶。“对不起,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有多爱你;其实,以前都没有很认真地追求过你。”

苏珊这才明白,原来沅冰河绑架她来到这里,是想和她一起殉情自杀。苏珊的泪也涌了出来,她首先想到的是婷婷,随后还有安立德——如果她死了,他们怎么办?

猛地,沅冰河抱住了苏珊。他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在流泪。

苏珊的理智仍在挣扎着,她现在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婷婷。她喘着气,说:“西蒙,求求你,让我活下去,我有婷婷……”

沅冰河抱着苏珊,听着苏珊的哀求,哭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说:“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个多么可耻的存在,你还能包容我吗?”

苏珊的神智已经恍惚了,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不在乎、可耻的、存在,只要能、看着婷婷幸福,哪怕像个老鼠一样、活着,躲在角落里看着她……”

终于,苏珊彻底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