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开嘴开心的翘到耳边，赵震南也处于父子相见的欣喜之中，开怀大笑的大口露出两排獠牙，尤其是两颗虎齿，张牙舞爪如刀似剑。

“爸，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

需要仰视才能触及父亲的目光，虽然略带猩红的凶残眼神充满攻击性，赵山河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感觉到充实的安全感包裹着自己。

甩了甩头，赵镇南蒲扇大小的手掌按在赵山河的头上，慈爱的笑道

“我舍不得你们两母子，一直徘徊在家里没有进入轮回，隔壁养老院住着一个恩厉害的家伙，那些勾魂小鬼全部被它吃掉，几年来上百个你这样的小家伙自不量力前去除魔，都成了它的养分，我受它庇护，没有被小鬼勾走，久而久之就成这副模样。”

可能是两人灵智健全，竟然忘记了彼此都已经不是活人，赵镇南首先露出严肃表情，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哀伤，喝斥到

“臭小子，你怎么死的。”

赵山河耸了耸肩膀，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意外表示很无辜

“去买盒饭出车祸了。”

赵爸鼓着眼睛怒发冲冠，随后又渐渐眯起来，似乎在韵量着愤怒，带着杀气的声音以赵山河熟悉的命令口吻传来

“肇事者呢？”

赵山河有点畏惧的搓着手，老头子发脾气了，这时他可不敢顶撞，不然大耳剐子立马就要舞脸上。

“我怎么知道，警察带走了呗。”

啪一声巨响，赵山河只感觉脸上糊上了一层辣椒酱，刺痛无比，火辣辣的。

捂住脸，委屈的低语，话还没说完，瞧见了父亲怒不可赦的表情，转念一想，是啊，赵家独苗被人掐断了根，换成谁家老子也会想要杀人全家。

咬牙切齿的赵镇南拳头都要掐出水来，老赵家就这一脉单传，不明不白就完了，赵镇南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本就没什么可盼的，天天守在家里看着儿子渐渐成长，便是唯一支持他存在下去的理由，今天，自己感觉到不安，儿子也迟迟没有回家，现在看来，果然最不想的事情发生了。

赵镇南成为虚的数年来，粘了隔壁养老院里的怪物的光，吃了不少小鱼小虾，性格也从忠厚老实的本分人，转变成了杀伐果断的捕猎者，心中最后牵挂变成这副鬼模样，赵镇南觉得胸中怒火快要把自己点燃，他要做点什么，不只是为了儿子，也是为了自己。

“去查，把那混蛋找出来，老子要让他全家陪葬。”

赵山河难得见到父亲如此有血性，但现在却不敢煽风点火，连忙劝解道

“不气，不气，我不还在这里嘛，没别人一撞，我们父子还见不了面，说实话，我还想谢谢他呢。”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赵山河心里却是另一层担忧。虽然老爸看来混的不错，气势至少是牛逼哄哄，但毕竟赵山河也是天道工作人员，透过手册多多少少也知道，老爸现在的形态，正是工作人员们严厉打击的虚。

不清楚父亲战斗力如何，赵山河无比坚信，能收拾父亲的高手肯定存在，为了自己一次意外，父亲如果失去理智冲出去报仇，天知道会不会被使者们围杀，真要那样，赵山河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

赵爸看来还是能听进儿子说的话，叹了口气，父子相认让他淡忘的责任感再次燃起，想想也释然，毕竟儿子至少还在，能说能走，虽然没希望繁衍后代，人还在，那就是最大的慰藉。

“那你现在怎么办？”

赵山河挠着头，与父亲一同穿墙回到家里，屋中摆设与离开时一样，赵山河总是奇怪家中灰尘很少，就像常常有人打扫，虽然诡异，但却透着温馨。

现在看来才知道，是父亲陪伴在自己身边，虽然看不见，听不到，那种温暖却可以隐隐感觉。

站家里，赵山河没地方坐只能站着，赵镇南明显境界高深，已经可以触碰到人界的物品，坐在他生前习惯的位置上，招手间，一盏不锈钢茶杯飘了起来，旁边茶叶桶自动跳出一撮茶叶，饮水机开关啪的一声自动打开，这才慢条斯理的看着赵山河。

思索半天，赵山河整理了说辞，尽量让父亲听起来不会太刺耳

“我现在和你吃的那些小鱼小虾一样，是给上面打工的龙套，还有17小时魂寿，专职超渡亡魂。”

虽然赵山河竖着拇指点向自己，想要表现的自信一些，可在父亲威严的目光下，总是感觉无论自己如何掩饰，都无法欺骗对方。

赵父冷静下来，刚准备说话，那边饮水机滴的一声跳了绿灯，停下来给茶杯上了水，捂在手心，虽然感觉不到热量，但在这一刻，两人都真正感觉到往昔的温馨，就像从前一样，赵山河在外闯了祸，回家老爸就会命他站在那里，然后自己慢条斯理泡上一杯茶，这才心平气和开始说教。

“17小时？那你还站这里！立马去完成任务啊！”

如果不是赵山河站的远，估计又要挨一巴掌，委屈无比，苦笑道

“老爸，你是不知道我这行竞争有多激烈，医院里一个重病号就有七八个勾魂使围着，我初来乍到抢不过别人，上次还差点违反法则被抹杀。”

赵镇南放下茶杯，狞笑道

“这有什么，不就是超渡一个死人，走，老子去弄死一个，你超渡不就得了。”

赵山河第一次陌生的看着父亲，这种话是那位厚道的老父亲会说的吗？看来鬼魂的身份的确影响了父亲的性格，这个平行于人界的另一个世界，已经没有人性可言，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不择手段。

赵父这些年虽然从未害过活人，但死在他手里的勾魂使也多多少少有三位数，独自一人守护在儿子身后，无人问津的孤独与为了存活的猎杀，让赵镇南的本性早已经扭曲。

摆摆手，赵山河虽然感动的想哭，但是不赞同父亲的做法

赵父呵呵冷笑，坐了回去，他也不解释什么，自己的傻儿子根本不清楚死灵的生存法则，待到魂寿无几的时候，赵镇南知道自己的傻儿子一定会开窍，那时就是看他求着自己去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