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燕京风景不现市，建国三十年年涨
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时分，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浦江城上空的天色，眼看着就暗了下来。
这一会，仍留在会议室里的几位，心里却如明镜一般敞亮。
“章处，这事你可一定得考虑妥当了，”人行的老李，关心道：
“东方都市报的这位同志给我们行的帮助，可不是一般的大。”
“东方……都市报？”一旁的武科长，喃喃自语：“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报社的外墙上，画着动画片的那家？”
“对，”章处长点点头：“就是他们，《东方都市报》是我们市今年新推出的一份新报。”
“我晓得的，”老李点了点头：“前阵子的连载小说《潜伏》，还有最近的《黎明之前》不都是它家的嘛！”
“噢，”武科长点点头：“你这么一提，我还真有点印象了。”
“哦？”江海立刻收敛的笑容：“您先说说，我来看怎么解决。”
“江主任，恭喜恭喜啊，新家装得不错嘛。”
这一会，江河骑车带着老三，路过广告牌下的时候，特意停下来观看了片刻。
虽然，这一套的收藏价值已经非常可观，但与第一套相比，还是逊色了不少。
因此，出售当天早上，宝生银行还末开门营业，门外就已站满了大量排队等候购买纪念金章的市民。
“连黄金都得了，怎么还叹上气了？”
其中的两张，正是前不久给人行设计的广告画。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堂屋里一张粉刷一新的饭桌上，摆满了花生、瓜子、水果……奶糖。
此时的51号小院里，已经站满了各路好友。
“现在才8月份，”他忍不住暗暗乍舌：“人行这就已经……”
经过双方的努力，一套四枚的“燕京风景名胜纪念金章”，于1979年1月首先在香江发行上市了。
非说搬家就必须得让家里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于是，今天一早就把江山与江河拎了起来。
全都在门里门外贴出了两幅新推出的广告宣传画。
“江山？就是这广告画的设计师吧？”
江山摇了摇头，略显失望：“要是年头的那一套，该多美！”
“老武，你什么意思？”
1978年，为了达到盘活国内黄金换取外汇的目的。
看着老三手里的玩意，江海忍不住眨了眨双眼：“这难道是……？”
“我的天，我还从没有摸过黄金呢。”
“呵，”江山笑了：“平时也没其它爱好，就是喜欢写写画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里正好有四枚……”
但，江妈坚决不同意。
“放心吧，”江河知道老三说得是银行广告墙的事：“我画得不比这差。”
别提有多热闹了。
于是，新一轮的提问又展开了。
“嗯，正是他。”
“章处长，”
“这爱好很好，”章处点头：“你可得继续保持下去。”
很快，文件袋被江山打开了。
他们中的很多人，甚至在凌晨二点就已经过来排队等候了。
于是，经人行与宝生银行商量后，定于79年国庆节上市的“建国三十周年金币”的发行数量，一下就增加到了7万套。
“嗨，这不是应该的嘛。”
“是吧，”章处长接着道：“越是这样没有要求的同志，我们做领导的反而不能让他们寒了心。”
十多分钟之后，已经在和客人争论孩子今后该在哪里上托儿所了。
啧啧啧的夸赞声，不绝于耳。
“老江，我没来晚吧？”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江海仍不敢乱下结论。
发现江山这屋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各式画稿。
“嗯？”
关键还只有出价人，没有出货人。
一直盯着金子的江山，这一会正仔细瞧着小盒子里的文字说明：“建国三十周年……纪念金币？嘶？”
“对了，你们单位分房了没有？”
这一会，江山几乎可以断定，手里捧着的这套金币，应该就是改开后人-民银行发行的第二套纪念金币。
“哎，记在心里了。”
按照如今的习惯，各个过来时不是提着一对热水瓶、就是拎着一床被单。
“金子，”江山也被眼前的玩意灼了双眼：“老大，是黄金。”
只一周不到的功夫，市里以及周边城市的人行。
江山始终挂着笑脸，你问我答好不配合。
“怎么就你一人，不是让你把爱人带来的嘛！”
“到底是搞艺术的，”章处始终看不够：“就是不一样啊。”
面对忽然出现的客人，江山惊大了双眼：“您怎么上这来了？”
“老三，”江河忽然出现在了窗外：“门口有人找你。”
浦江人行的效率，的确不一般。
“你说这上面的四百，是什么意思？可以当四百块钱用吗？”
“舒服吧？”
“……”
“其实，”章处的目光，也落在了宣传画上：“小江同志无论是在接这任务之前，还是将作品交给我之后，都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你就是老三吧？”
“哦？”江河还真信，哦了一声后，头也不回就赶了出去。
“感谢领导的信任……”江山怎么也想不到，章处长今天来这一趟，居然是给自己送奖品来了。
“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一直忙着散烟的江山，稍稍转了一圈。
“江大嫂，我来帮你忙一会。”
客人们人手捧着一把，正挨着屋轮流参观。
“你别操心这事，把酱鸭看好了，可别再飞了！”
按说，第二次发行的数量比第一次多的多，升值空间必定会大打折扣。
熊猫金币999，香江奥门遍地有。
“可千万别，这玩意绝不只四百块钱。”
“你们宣传部能奖给人家什么？”武科长直接问道：“奖章还是奖杯？”
笑呵呵的章处接过了茶杯，他刚刚就在打量。
此刻，江山反复翻看着手里金币的图案。
“大家想都知道什么？”江山笑呵呵对几位客人说道：“问我也是一样的。”
金币设计图案，正面统一为国徽，背面分别为天安门、纪念碑、大会堂与纪念堂。
一番感谢外加表决心的对话后，江山和老大终于送走了这位意外出现的客人。
返回小院的路上，江海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你瞧瞧，”章处长欣慰的笑道：“每次无论我提出什么问题，就属你们《东方都市报》答应的最干脆。”
武科长的声音越说越小。
“不用不用，都是现成的，可别把你这身新衣给碰脏了。”
到最后，章处不得不往他身边靠了又靠。
“怎么，难道这次又是景泰蓝？”
正面统一为华表，背面发布为颐和园、北海、八达岭、天坛祈年殿的设计，华丽亮眼、工艺精美。
什么毛巾、挂匾、绣花的枕头套……更是堆的满满当当。
“二哥，”江山及时走了过来：“外面有人找你。”
因数量太少，在结束销售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前来宝生银行询问的顾客仍然络绎不绝。
发现还是属江河的房间，最热闹。
三步并作两步赶回小屋后。
“太舒服了，哎呀老三啊，要说我能摸上这玩意，还真是沾了你的光。”
这一会，提着满满两大袋酱鸭和三黄鸡的兄弟俩，紧赶慢赶的跑回了小院。
“哎哎，”章处长敲了敲桌子上的宣传画：“扯远了啊，让你们帮我想想，该给江山同志什么奖励呢？”
然后，特正式的说道：“我们市宣传处和市人行，为了感谢江山同志的杰出贡献，特奖励一份纪念品。”
“不瞒你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件挺合适的奖励！”
陆陆续续、川流不息。
“那有什么，不值钱的。”
香江的保生银行，一直有黄金银行的美称。
刹那间，江山不敢在深想：“大哥，记住刚刚章处的话，这事千万别对外说。”
“老三，你估计是什么？”
“怎么可能？今年不是建国30周年嘛……”
却没曾想，它的影响力反而远远超过了第一次。
“可别又是什么奖状之类的，”章处长赶紧多解释一句：“我倒不是说奖状没有意义，只是吧……”
“二哥，”坐在后座的江山，拍了拍老二的肩膀：“明天你也要动手了。”
“听说你现在也是报社编辑了。”
“说得没错，”刚刚一直在沉思的武科长，道：“放心吧章处，你也别为这事愁了，它原本就是咱们两家单位的合作。”
老二这话一出，当即就把江山逗笑了。
一阵短暂的静音后，
仍在看画的武科长，低头笑道：“放心吧，就算你不提，我们人行也不会让设计师白忙一气的。”
“这是……？”
正咧嘴乐的时候，窗外又出现了一个身影：“你好啊，小江同志。”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上这来，”章处长笑道：“看来，今天我还真来对了。”
“二哥快，”江山赶紧向老二递了个眼神：“先让章处进我那屋，我去看看大哥在哪。”
短短几周时间，“燕京风景名胜纪念金章”的价格，就已经翻了三、四倍。
建国三十年年涨。
没想到，二哥也有现学现卖的本事。
面对一水的新潮家具，好几位年轻人，正拉着老二问这问那。
“行了你别说了，这么贵的东西，我们都不会收的”江海只是好奇道：
无论在香江还是国际上，都还算有些名气。
“给我摸摸，”
“小江同志，”章处长没有忘了武科长的一再叮嘱：“这份纪念品的事，你就先不要外传了。”
人行制印局和香江宝生银行分别在燕京、香江两地，商谈人行在港发行“燕京风景名胜纪念金章”、“建国三十周年纪念金币”和“熊猫纪念币”的合作事项。
“成！我记着了。”
“哎呀，你这间房子看着很不错嘛，”
按照江山之前的意思，干脆上国营饭店吃一顿得了。
“有对象没，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
“江总编，”章处继续说道：“我今天过来其实是为了一件公事。”
说话间，章处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支文件袋。
“放心吧，这么多我想吃也吃不完。”
这一会，一向禁不起折腾的江河，满脑门是汗，眼见就要招架不住了。
江爸和江妈打头两天开始，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来来来，先抽只烟。”
“这下你可以摸个够了，”江山自己先摸上了：“到底是咱人-民的银行，出手就是不一样啊！”
“唉，可惜了。”
大家伙也都没空着手来。
章处长瞪眼：“就这还用问你？”
“章处，您可真是稀客啊，”江海提前一步走过去握手：“家里今天太忙，招待不周了。”
没一会的功夫，江山领着江海急匆匆的走进了房间。
“老章你放心，”武科长和老李同志互相看了一眼：“我们人行的奖励，可从来不玩虚得，你忘了之前的景泰蓝茶杯了？”
于是，仅仅2000套的纪念金章，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抢购一空。
江海和江川这一会，正忙里忙外的给客人们端茶倒水。
但如此大费周章的磋商与设计，却只发行了区区2000套。
“我刚刚捏了一下……说不清楚。”
“嗯，”老李感慨道：“真是位能干实事的好同志啊！”
或许是名头起的大，又或许是因为之后第三次发行的“熊猫金币”，采取了不限量发行的原因。
上午九点，大门一开，顾客蜂拥而进，瞬息之间把营业大堂挤得水泄不通。
“记住了？”
身后的江山，抓着三只茶杯：“章处来，先喝口凉茶消消暑。”
“那是。”
兄弟俩一个快速关门、另一个双手合上了窗帘。
有江爸、江妈的同事、朋友，也有周围的街坊四邻……
与此同时，南-京路上的一块大型户外广告牌上，也换上了“喂鸡下蛋”的零存整取宣传画。
正面国徽，背面大会堂……与记忆中描述的分毫不差。
今天，是江家搬回新房的日子。
导致当时的收藏界，一直盛传着一种说法：
燕京风景不现市。
江海深深看了江山一眼，半响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呵呵，”江山一时笑了出来：“就这么说定了。”
提前获得纪念金币的事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倒让江山想起了另一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