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听到汽车声音第一个跑出来的宋翠莲嗔怪着，看到陈子昂，立马笑脸相迎，“哎呀，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冷不冷啊？”

“我不冷，伯母，”陈子昂友好的笑笑，脸上因为吃了药而有些病态的红。想起来后备箱里有礼物，轻声让李红旗把后备箱打开。

有说有答，李红旗帮这提提东西，喊着冻死了就窜进屋里。

“你看你也不知道招呼人，”宋翠莲又念叨她，不好意的冲陈子昂说，“那孩子还不懂事这呢，你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唉哟，怎么还有，着太多了。”

帮忙的李大河也说：“下次过来别带东西了，咱们不是外人，听说你一个人过年我们全家人都欢迎你过来。”

这个全家人里面，之前包括李红旗的话现在也不包括了。

认真的听他们说话，时不时的应和这笑，陈子昂表现的和蔼可亲。

把人带进客厅坐着，端茶倒水，李平他们也在，一群年纪相当的坐在客厅说话。

宋翠莲把正端吃食的李大河拽到一旁，笑吟吟的示意他看陈子昂那边，“你刚才没看到，他们俩回来的时候让我觉得可般配了，就跟回娘家走亲戚一样。子昂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也帮了咱们红旗不少忙。”

“是挺不错的，”李大河看了一会儿，没有宋翠莲的姨妈笑，反倒压着声音警告了一句，“你千万别跟闺女说找对象的事。”

“为啥不能提？有啥不能提的？”宋翠莲来气，“都过去两年多了，咱闺女又不是死心眼儿的人，说不定早把那个负心汉忘了，这个年纪也该找个对象了。”

李大河觉得宋翠莲不懂，叹了声：“闺女忙，等以后再说吧。”

宋翠莲翻个白眼儿，“你懂个屁，”甩着手走了，坐在客厅里听他们说话，“哎，红旗呢？”

“不知道，估计有事吧，”李平说。

“过个年也不安生，”宋翠莲吐槽，跟陈子昂说招呼不周，把李红旗埋怨了几句，话音一转，问陈子昂，“你们的那个同学张放，人家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你们岁数都差不多，子昂有对象了没？”

陈子昂微微笑着摇头：“还没有。”

“哎呀，”宋翠莲笑的眼睛都不见了，“跟你们岁数一样大小的，都有孩子了，就你们整天忙工作，个人的事也上心，该找一个了。”

这就是陈子昂没回家乡过年的原因，回去难免要应付乱七八糟的事，不如不回。

出声应和着。

宋翠莲说的正高兴，余光看到闺女抱着手臂倚在墙边。

“也不知道招待同学，过来过来，”她招手叫。

李红旗走过来，冲着老妈珉珉唇：“病着呢，别拉着人家说话了。”

“啊？子昂你病了？”

“没事，小感冒，”陈子昂弯弯眼睛，笑的还有点开心。

李红旗翻了个大白眼。

“怎么能没事呢，”宋翠莲站起来，“我给你熬点姜汤，那个驱寒，你肯定是冻感冒了，红旗啊，去找件衣服给子昂穿上。”

“我带你去屋子里休息会儿，有什么需要就说，不用客气，”李平客客气气的带着陈子昂朝准备好的屋子去休息。

欢迎他不是白说的，房间都准备好了，被褥也是最软的。

这是客房，隔壁就是李红旗的房间。屋内的书柜放的全是她的东西。

李平让他好好休息，但发个烧而已，这点难受程度还不至于怎么样。

关上门，陈子昂随手在书柜上拿了一本书。

刚翻了没几页，就见有些熟悉的字体大大的写了几个字。

“全是扯淡。”

合上书看了眼书名——《爱》。

这是名著，陈子昂没看过，但是知道这个作者。

名著在她心里都是扯淡？

勾起的唇角含着笑，翻看了几页觉得她说的对，确实全是扯淡。

有人推门进来。

陈子昂抬头看过去。

李红旗就见到一个干净的笑。

一时无语。

陈子昂把书合上，放回去的过程中有什么东西掉在脚边。

不薄不厚的纸张折叠着，像是被放在书里夹了很久，上面写着1980——1990。

“人生规划？”陈子昂捡起来看了看。

“还给我，”李红旗冲过来想把东西抢走。

陈子昂的速度比她快多了，长臂一举，东西就越过头顶达到了一个李红旗绝对够不到的高度。

蹦起来扒着他都够不着。

李红旗有点恼：“把它给我。”

陈子昂眨眨眼：“你不生气，我就给你。”

“生什么气？我都忘了，”李红旗从善如流，一心想把东西拿回来。

那不是别的什么人生规划，是上辈子真真切切经历过的历史事件，她怕自己遗漏或者忘了什么，把能想起来的早早就写成了文字记录下来。陈子昂拿的那个张纸很可能就是张草稿，要是被他看见，凭借这个人的聪明劲儿，肯定能猜出什么。

那不是乱套了。

完整的记录她都已经收起来不会让人看到，草稿大多烧掉了，但随手夹到书里忘记的也有，怎么偏偏让他看到了！

“敷衍我？”陈子昂眯起眼睛微微凑近她，直视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个人的心。

“你别来劲，”李红旗会惯着他？

她小气。

陈子昂把手臂收回来，见李红旗脸上一闪而逝的放松，他坏心眼儿的凑到她耳边，“你得表示一下，我才相信你。”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他这样的人？斗嘴起来没完没了，李红旗没那个心思，面色不善，猛地跳起来要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咚的一声，闷响。

她撞在他身上，撞的陈子昂面上扭曲了片刻，后退着抵在书架上，架子上的一个瓷器小人儿摇摇晃晃。

李红旗不管，一手抓着他肩膀的衣服布料，踩着他的脚，努力把手臂举起来，手指已经摸到那张纸了。

“你们，干嘛呢？”

端着冒热气的姜汤，宋翠莲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闺女把一个男人压在书架上，压在书架上，压的人家都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咔~

如遭雷击，李红旗歘的一下扭过头。

“妈，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