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猫母猫还没争辩个结果，大门就被敲响了。
让还在吃饭的保姆阿姨坐着别动，陈子昂去开的门。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助手皱皱眉，嫌弃的表情不加掩饰。
闻言，助手翻白眼儿：“我的大老板，你看看是不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有吗？
陈子昂没觉得。
严崇把公文包拿出来，掏出里面的文件，抱怨说：“好不容易火车站那边多给二十分钟，您倒好，干等半小时不见人影。吃什么呢这是？”
循这味儿，严崇侧身走进门，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正朝他们看的人。
“谁呀？”严崇瞅着李红旗问。
“文件，”陈子昂不废话的伸出手。
历来冷清到不近人情的大老板家里有个女同志，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啊，严崇把文件交给他就猴到饭厅，娴熟的跟保姆阿姨打招呼，自我介绍着朝李红旗伸出手。
“你好，我叫严崇，昌茂公司的负责人。”
大块头，肌肉猛，男，伸出来的手有蒲扇大，小铁塔似的身板已经让人忽视了他的面相。
李红旗看了眼陈子昂，伸出手跟严崇握了下：“你好，我是李红旗，服装厂的。”
“服装厂的？”严崇有点意外，以为她是厂子里的工人，哈哈笑了两下，大大咧咧的说：“我头一次来老板家，没成想还有个女同志。”
这是变相打听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李红旗暗笑这男人八卦，说：“我跟你老板是同学。”
“同学？”严崇可不知道这些，他退，五之后回老家了，最近才被陈子昂召回来。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拉开长谈的架势。
“还有饺子，你吃点？”保姆阿姨站起来招呼。
“好咧，我正好还没吃饭，”赤这手捏起盘子里的白胖饺子，严崇一笑眼睛都跟着没了。扭过头又跟李红旗自来熟的说话。
陈子昂坐在旁边看文件，看完了，问严崇要签字笔。
龙飞凤舞的把名字签在最后一页，陈子昂把文件丢给严崇，“回去卸货去吧。”
“我还没吃饱呢，”严崇吃着东西，支吾这说话，喉头一滚把东西咽下去，有些雀跃的又看向李红旗，“周末我们正式开业，有展会，小姐赏个光呗？”
什么昌茂公司，李红旗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转头看了下陈子昂。
“不凑巧，最近都没什么时间，”她是真忙。
严崇也不在意，嗨了声：“有时间咱们在约，说好了哈。”
砰。
一根筷子准确无误的砸在严崇脑门上。
陈子昂倚在靠背上，手里还有一根筷子，被他一下一下敲在桌沿儿。
对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严崇脖子一缩，嘿嘿干笑，拿起文件装好，“我走了，时间不等人，你们慢慢吃哈。”
临走不忘跟保姆阿姨打招呼。
跟一阵风似的出现，又跟一阵风似的闪人。
李红旗脸上带着笑：“你的员工挺有意思。”
陈子昂淡淡回应说：“是以前的朋友。”
要是不斗嘴就没啥可闲聊的，李红旗帮这收拾碗筷，突然想起来说，“对了，县里检查组的老孙昨天还跟我说起你，说这周末你要去他家来着。”
这是上个周六模特试镜的时候说的事。
陈子昂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追加一句，“周末去。”
‘哦。’
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
李红旗摇摇头，帮忙收拾一下就走了。
是夜，没有早睡的习惯，李红旗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觉得没意思，回房写企划书。
十一点整，电话铃响了。
“把灯关掉，”陈子昂冷淡却含有实质性霸道的话传过来。
李红旗斜着身子朝窗外看，果然，对面窗户有个人影。
“隔着一条路呢，”她无奈。
“碍眼。”
李红旗失笑：“您老是千里眼吧？真够难伺候的，以后你老婆跟你生活在一起也太难了。”
他老婆？
陈子昂握着电话没说话，嘴边慢慢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少废话，关灯。”
“什么人……”
李红旗翻白眼儿，啪的一下把窗帘拉上，耐心十足的问：“这下好了吧？”
陈子昂：“……”
“你在做什么？”他转过身坐在床边，倒下去手里握着电话。
“工作呗，”李红旗略带无奈，忍不住啰嗦这说，“真烦，做点什么决定都要打报告，上报的材料整天整天写，比踏马上学都难，唉。”
“怎么不交给下面的人做？”陈子昂换了个姿势，手掌撑着头侧躺着，第一次听她抱怨。
电话那边，李红旗又在叹气。
“厂房内的人都是老油条使唤他们不如我自己来，卫国还有念念水平有限，有些事做不了。”
陈子昂想了下：“你需要几个人？”
“啥？”李红旗没听懂，也倒在床上休息。
那边，陈子昂默了一下。
“明年有一批大学生毕业，需要几个人，可以去找，想要有经验的，也可以找。”
“对哦，”李红旗之前都没想到，兴奋的说要跟母校联系一下。
“你母校不可能下派人过来，”陈子昂泼冷水。
毕业包分配，李红旗就是这么过来的，当初太原两千人的大厂也就要来了包括她在内的两个大学生，她一个两百人小厂……
李红旗蔫了，“算了，后面再说吧，你早点休息。”
她要挂电话了。
陈子昂冷淡低沉的声音传来：“想要，我可以帮你找。”
“嗯……”李红旗沉吟，没办法拒绝他的提议，那是因为她身边太缺人手了，时常忙道自我怀疑。
“行吧，谢谢你哦，”她笑眯着眼。
“哦，把灯关了。”
“嗯？”李红旗瞅瞅灯，又看看窗户的位置，无奈的爬起来，“行吧行吧，正好我也要睡觉了。”
话筒内没声音，李红旗询问：“我挂了？”
“挂吧，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啥？”
“自己想。”
嗯？忘了啥？
关了灯的李红旗纠结了，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最后又把电话点过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