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谁
作者:栀六      更新:2022-05-01 17:28      字数:2458

傍晚。

邵芷珊回来时,脸上被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一双灵动明亮的眸子,就连耳朵也没有露在外面。

她唉声叹气要这样度过两个月。

对于姐姐的询问。

则显得有些懵懂,甚至连在静慈堂说了什么,都有些忘了,只是不停感念,之前误会了老夫人,原来对方其实面冷心软,是个好人。

祖母想令别人产生好感,简直轻而易举,只是之前不屑于去做罢了。

百草擅长医术,检查过邵芷珊脸上的膏药后,也不由啧啧赞叹,居然是软玉去痕膏,皇家御赐的东西,只要坚持用,是绝不会留下疤痕的。

甚至还有养颜效用。

邵佑嫣松了一口气,虽然猜不透祖母的想法,但是既然对妹妹无害,那也不必去揣测了。

“咦,怎么不见采雪?”

邵芷珊左顾右盼,内室除了两人之外,只有三个大丫鬟,之前拨给她的采雪,却不见了踪影。

面对妹妹的疑惑,她不加掩饰,直接说道:“采雪被我关进柴房,断水断食,五日之后便能出来了。”

五天?

看着面色如常,温柔浅笑的姐姐,邵芷珊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不仅识字不成,还断错了句,她按照自己的理解,问道:

“整整五天,不给吃的,不给喝的?”

“嗯。”

“那还能出来吗?”

她坚定的点点头,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冷:“采雪护主不力,让你受伤,就算出不来,也是她的命数,此番小惩大诫,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这分明是大惩大诫!”

邵芷珊一蹦三尺高,急得恨不能将脸上的纱布扯下来,这是什么狗屁理由,让一个人五天五夜,不能吃饭,不能喝水?

况且采雪又漂亮,又听话懂事,现在却要因为自己去死了?

她心急火燎的说道:“姐姐,不关采雪的事,要怪就怪邵荣睿,再者,是我自己推开采雪,才挨了一巴掌的,现在都已经不疼了,真的!”

“我知道。”

邵佑嫣语气平静,在烛光的映衬下,像是一幅忽远忽近的美人画,可剪水双瞳之下,却蕴含着深深的冷意。

端坐如竹,抬眼看向妹妹:“你若不想让采雪受罚,便要先做到自己不受伤,否则,即便我这次放过了她,下次只会罚的更重。”

自古便有株连九族之罪。

主子犯错,丫鬟受罚。

就如自己前世,误信她人,大婚惨死,如果时光继续流转的话,恐怕春晓等四人的结局,也绝对不会美好。

无论是谁,要想护住身边人,都必须做到自律。

妹妹该懂,也必须得懂这个道理!

“可,可……”

邵芷珊眼神不定,哑口无言,她从来没觉得打架、挨打是多严重的一件事,哪怕差点被邵荣睿毁容,她也没往心里去。

可姐姐却告诉她,自己犯错,丫鬟去死。

她宁愿受罚的是自己!

——

深夜。

一个头颅颇大的身影,从床上小心翼翼的下来,然后踮脚绕过三个丫鬟,提着鞋,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又慢慢关上。

从窗户处可以看到,那个身影朝着小厨房飞奔而去。

“二小姐。”

春晓三人齐齐起身,看向床榻上的人,若不是二小姐冲她们摆了摆手,三小姐下床的时候,就被缉拿住了。

“不用管,吩咐柴房的人,这五天由着她送。”

邵佑嫣不仅没答应放出采雪,甚至连减免惩罚的要求也不同意,便是猜到了,晚上定会有这一出。

她通过此事,教育妹妹祸及下人,需要自律的心思是真。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采雪年龄最小,换一个主子适应的最快,但同样的,她心气也高,骤然从嫡小姐的丫鬟,变成了庶小姐的丫鬟,必然不服。

邵芷珊压不住她,长期以往,反而会仆大欺主,被牵着鼻子走,甚至发生,如前世自己和江妙珠那样的祸事。

而如今自己打压在前,妹妹暗中帮助在后。

只有这样,才能令采雪感念妹妹的善良与恩情,甘心为其做事考虑。

“睡吧。”

一连发生了许多事,又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熬夜到现在,邵佑嫣也是手足俱乏,脑袋发困,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五天后。

凤冠已经修复的差不多,老夫人希望探望太后的消息也得到回复,即日便可启程。

两人准备多日。

门口。

邵佑嫣穿戴合仪,腰间带上和氏璧,登上马车,启程前往皇宫,期间跟祖母待在一起,少不了被耳提面令,嘱咐了许多宫中规矩。

她有心问一问妹妹的事情,却又不知怎么开口,说话间,已经到了皇宫。

马车停在宫门口。

两人下车前行。

领路的嬷嬷似是认识祖母,虽说走在前面,偶有低语谈话,态度也很是热情客气。

慈宁宫。

“我们不是向皇上告罪吗,怎么还真来慈宁宫了?”

邵佑嫣语气惊讶,前世,她与六皇子成婚时,也曾前来拜见过,但不知为何,明明传言脾气和蔼的太后,偏偏对她态度很是冷淡。

虽说自己不至于人见人爱,但也没到令人一见生厌的程度吧。

她只能将其归咎于,自己与太后气场不合。

“怎么,就不许祖母也来探望探望好友?”老夫人心情不错,低声打趣,同时眼中也流露出真切的怀念,她与太后年少时,都是名动京城的贵女,如今一晃眼,却都满头银丝了。

进去后。

祖母很快被请进内室,独留她一个人在偏殿等候,周围连伺候的宫女都没有。

周围多是书架,应该是用来放杂物的地方,邵佑嫣无事可做,本想抽本书来看看,但她生性狐疑,又胡思乱想。

自己万一动了什么不该动的,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准备拔除就不好了。

再者,谁知道暗处有没有窥探的人呢?

思及此处,她又重新坐下,假装现在是小时候,被教养嬷嬷训练坐姿的时候。

“啪嗒”一声。

殿门从外推开,一个身着玄色云翔暗纹,长身玉立的少年站在门口,因逆着光,容貌不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