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宫中冲撞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548

“说,栉太后在哪儿!”拎过落单的一个小太监,郯彬恶狠狠地瞪着,吓得小太监一时没了主意。

“凰仪宫……”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指明方向,等郯彬扔下他离开,马上就后悔起来,连忙去找侍卫报信。

按他指的方向,郯彬快步进了凰仪宫,宫门口的侍卫原想拦他,看他气势汹汹的,也不知宫中哪个不好得罪的人,就由得他入宫。侍候的太监看到他闯进来,连忙上前拦住他,侍卫们不敢动他,他们可不怕。

看他的打扮,就不是宫中的人,萧栉的贴身太监仪模冷冷沉着眉,“大胆刁夫,敢闯太后寝宫,你是哪家内人这么不晓事。”

“我看不晓事的是你。”管他是谁,敢拦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跟萧栉一伙的。他用掌力一推,仪模怎么抵抗了得,人像纸片一样轻飘飘地撞到门上。

“哎哟。”吃痛喊了一声,仪模怒目圆瞪,“我好声劝你,你竟然动手。来人,快把这个疯子带下去,要是惊了太后,看你们谁吃罪得起。”

“是。”守门的侍卫听到声音不敢怠慢,上前想制服郯彬。

不过郯彬的武功也不是白学的,他才不管闹下去会有什么罪过,今天不见到萧栉,不把事情弄清楚了,他绝不回去。夺过上前想恐吓他的侍卫所用的佩剑,他用剑身拍打侍卫背部。侍卫扑倒在地,左右见势不对,连忙持剑上前拦他。郯彬不擅用剑,虽然好过没武器在手,但是被众侍卫围攻自知不能久战。正为难着,里面批阅奉章的萧栉听到响动。

“外面怎么了?”他抬眼问。

在旁侍候的人连忙到外室查看,很快回来复命,“回太后,有一个男子欲闯寝宫,侍卫正要拿他。”

“男子,是哪家正君吗?”

“不知,以前从没见过他入宫赴宴。”他低头答道,脑中一闪,“倒是跟前几日画像上佟太医的正君很像。”

目光微亮,萧栉放下手中的笔,“若是他,就放他进来。”

“可是太后,他那么凶恶……”

“不用担心,要是他敢做出什么事来,有佟太医替他担着。哀家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男子!”

“是,太后。”内侍仪楷应道,到屋外朝缠斗中的人喊道,“住手。”

众人停下手,不解地看向他。郯彬不服气地退到空旷处,生怕她们偷袭。

“他擅闯寝宫,不能轻饶了他!”仪模跟仪楷气愤抱怨道。

仪楷摆手示意他忍耐,转头看向郯彬,欠首问:“不知正君怎么称呼?”

“佟夏氏郯彬。”他冷声道,不怕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原来是佟正君,太后有请。”仪楷请他进去,见仪模不甘心的模样,在他耳边小声说:“去请佟太医来。”

点头知意,栉太后跟贤王的关系,他们早听外人说过,哪怕太后不提起,他们也想着替太后解忧。只要是太后喜欢的,他们就想替他找来。待仪模离开,仪楷吩咐别人倒茶,自己进屋侍候。郯彬和萧栉站在屋中,萧栉打量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便坐在上首。

“不知佟正君进宫见哀家所为何事?”

“你心里知道。”郯彬气恼骂道,瞪着生着一副狐媚样的萧栉。这个男人勾引皇上,令皇上荒废朝政,英年早逝,如今又把持朝政,迫害柏太后和皇上,看了就让人来气。他跟萧栉本没有过节,难道因为他是桑琼的夫君,萧栉就故意设计害他?真是太气人了。

“哀家做了什么吗?”他好笑地问,郯彬自己找上门来竟来问他理由可见他并没有什么实证,定是在外面听了什么挑唆冲进宫来。贤王心思缜密,怎么新娶的正君这么冲动。闲花阁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郯彬出了这样的丑事,竟没有闭门思过还敢进宫来向他讨什么说法,那他就来教教他,世上并不是什么事都能说出对错的。

一看到他目带轻笑,郯彬就不爽,觉得自己被他看轻了,“不要以为你是太后我就会怕你,是不是你让他们设计害我,要毁我清白?”

“你怎么不怪自己喝醉了酒,给人可趁之机?”萧栉嘲讽道。

“果然是你!是你故意要害我。”气恼指着他,郯彬四下看着,想着如何出气。正好仪楷送茶进来,郯彬一把夺过,朝萧栉砸去。茶水滚烫,郯彬只是经手扔出,手指就烫得发疼,眼看热茶就要烫到泼到萧栉,他心下后悔,要是真烫伤了他,郯彬心里过意不去。

来不及躲闪,萧栉沉下眉,等着被泼到的那刻,忽地眼前人影一闪,桑琼站在他面前,用衣袖挡下了茶水。郯彬松了一口气,嘴里却气恼骂道:“你怎么帮他呀!”

桑琼无奈地叹气,转头看了萧栉一眼,确定他没事,才退后一步,低头行礼,“请恕小人和贱内无理,让太后受惊。”

“佟太医救了哀家,怎么会无理,不过你的正君倒是……”他扬着嘴角,不屑地看着郯彬。

火气上涌,郯彬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了?都还没有做什么呢。”

“这还算没做什么。”仪楷低声道,皱眉瞟了他一眼,“恕奴才多嘴,太后,佟正君冲撞太后若不责罚,恐今后再发生这样的事。”

“是吗,宫中若出这样的事,要如何罚?”他明知故问,余光打量着桑琼的反应,想看看那样无理的人在她心中占了多大的位置。

“按例当斩。”

“我又没有泼到!”郯彬不服气地说,心里有些没底,这样冒然冲进宫好像是很大的罪,他又顶撞太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不安地看向桑琼,他是不是给她闯祸了?

安慰地朝他笑笑,桑琼抬眼等着萧栉的决定,她猜萧栉定不会斩了郯彬。

“那倒不必,佟太医治好柏太后的医,居功至伟,哀家怎么能斩了她的夫君。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一百?桑琼的眉头皱了起来,“还请太后网开一面,饶了彬儿这一回,他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若敢再犯,哀家就直接斩了他,那时,佟太医也无话可说吧。”

“是。”桑琼点头,恳切地说:“不过一百杖实在太重了,还请太后手下留情,别罚那么重了。”

一百下板子会很痛吗,郯彬不解地想,从小到大他没有挨过打,当然不懂其中深浅。看到桑琼低头,他心里难受,索性把心一横,“桑琼,别求他,一百杖就一百杖,我没在怕的。”

他不知厉害当然是不怕,桑琼却清楚,一百杖下去别说是男子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女子也挨不住。正着急着,外面传来声音。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萧栉冷下脸,像是强打着精神,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眉间是掩不住的厌恶。等他们进屋,互相见过礼,郯彬一看到萧栉脸色的变化,以为他害怕柏太后跟皇上两人,不敢轻易动手。

“栉太后,这是怎么了?”柏青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困惑地看向郯彬。

“他私闯后宫冲撞哀家。哀家正和佟太医商议,要如何处置他。”

“有这样的事?唉,其实这事说来要怪哀家,是哀家如佟正君进宫说话解闷的,想不到他走错了院子,还跟你起了冲突。要是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并不是佟正君的过错。”

冷哼一声,萧栉转头问郯彬,“你真的是来找柏太后的吗?”

“是。”既然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他不答应才奇怪呢。

“如此,自然不能怪佟正君。来人,去将今日当值的侍卫全都杖责二百。”

“为什么?”郯彬紧张地问,难道整不到他,他就去惩罚放他进来的人吗?

“她们玩忽职守,不惩戒一下,宫中只怕将无宁日。”

这些人总能找出歪礼来,真正的道理却不懂,郯彬板着脸想,“她们没有玩忽职守,是我硬要闯进来,因为桑琼是柏太后的大夫,她们才放我进来的。你要是想罚,就罚我吧。”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来人,准备刑罚。”

“是。”外面答应,里面却闹成一团。

在场的人不知要如何相劝,偏偏郯彬又受不得激,顾自跳进圈套中。

“太后,这一百杖?”

萧栉故意没有回答,感慨道:“想当年贤王为了爱人甘愿代他受罚,不知今日能不能从佟太医身上看到相同的事?”

“小人怎么能跟贤王比。”桑琼假装谦虚道,现在情况不同,她不能冒然上前相助。

失望地垂下眼,郯彬生起闷气来,并不是真要她代他受罚,不过她嘴上应一下总行吧。果然在她心里,他比不上琴儿。可笑他们一群男子为她争风吃醋,她的心却始终属于琴儿。

“太后,一百杖对一个男子来说太重,还是减轻些。”始终不出声的皇上大着胆子说,又怕萧栉生气,连忙用余光向柏青救助。

“是呀,还是减轻些吧。”柏青附和道。

想了片刻,萧栉看桑琼似有些急了,便点头答应,“好,那就打十杖意思一下吧。佟太医,以后你可要好好管教自己的正君,别让他再冲撞了别人。”

“是。”桑琼应道,却想,十杖仍然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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