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出门逛街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88

“走,逛街去。”

以为桑琼早上不过来了,谁知一来就说了这句,让郯彬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为什么?”她不是正在恼他,许多天见了他也没太多话,像是敷衍只到他这儿坐坐,没一会儿回去了。他都想发火跟她吵了,拿玉棋的东西是他不对,他又不是有意的,后来他还腹泻,她也没来关心他,真气人。

“上次你病了,我不是答应你,等你病好带你上街吃好吃的。今天天气好,玉儿的功课也完成了,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我让下人也散了,由他们闲半天,上街也只你我和玉儿加上小葵四人去。玉儿已经在换衣服了,你要换吗?”

郯彬看向自己的身上,这件水纹湖蓝衣成色还新,不知跟她去外面会不会不够好看。

“我觉得衣服挺好看的,让小杜给你梳妆一下,就能出门了。”桑琼微笑地说。

“难道我不梳妆就见不得人吗,而且我早起都梳妆过了。”不悦地板起脸,他教训了一句,把拉在旁边的小杜拉进屋里,把门重重一关。“你等一下。”

“是。”她无奈地笑笑。

等了许久,门总算再次打开了,郯彬的衣服倒没换,就像了一双轻便些的鞋子,身上加了些香粉,头上的发饰也换了。斜睨了桑琼一眼,他不服气地转过头说:“看什么看,又没有不一样。”

她瞄到他发烫的耳根,“是没什么不一样。”

“嗯。”他气恼瞪了她一眼,那么多不同她都没有发现,真迟钝。“快点走了,午饭都迟了。”

“是。”她摇头叹息,跟在他身后走到。

玉棋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看到他出来,欠身行礼,神情有些不自在。

“走,一起上街去。”桑琼牵起两人的手,拖着他们往外走。

两人互看了一眼,无奈一笑,任由她拉着到了屋前一起上了马车。桑琼坐在正中,为难地皱眉,“以前坐车我都是抱着玉儿,今天我应该抱谁好?”

郯彬羞赧地白了她一眼,把玉棋抱了过来挡在身前,“谁要你抱了,玉棋也有我抱着。”

“是吗?”她话音刚落,马车朝前驶时,郯彬一时不防差点摔出去。桑琼急忙伸手扶着他怀里的玉棋,连他也一并揽进手臂,“幸好我手长,两个都抱得住。”

“你倒还想抱两个!”他冷哼一声,在玉棋面前一点也不避讳。

桑琼吐吐舌,在玉棋耳边说,“你这个父亲,真会吃醋。”

玉棋抿唇浅笑,怯怯看向郯彬。马车里又不大,他当然也听到了,本来不想动手,实在气不过她贼笑的样子,他朝她打去不想她太得意了。桑琼早有防备,躲到玉棋身前,朝他挑挑眉。郯彬不好下手,气得无奈地放下手。

“哪有你这样的!”

“就知道夫君舍不得打我。”她调侃道,看他羞得沉下脸不由想笑。怕他真的急了,她挑起窗帘,看向渐渐热闹的大街,“你们想吃哪家的菜?”

“让玉棋选吧。”郯彬以前常出门,城里的酒楼他都尝过,也没有特别想吃的菜色。

玉棋很少出门,不知外面有哪些好吃的,想了片刻,他看向桑琼,“还是由娘亲作主。”

“怎么又回到我身上了。我是最爱吃小枝做的菜了,难道我们现在回去?”

“不行。”郯彬马上反对,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怎么能就这样回去了。“我想到吃什么了,西街口柳树下有间小面馆,地方不怎么样,店里的三鲜面可好吃了。有个瞎眼老伯,专在柳树下唱曲,我还请他吃过面呢。”

“那就去吧。”

赶车的小葵听见谈话,便将马车赶到郯彬所说的面店。他们下车时,刚到中午,小面馆里挤满了人。他们许多都认得郯彬,看他从马车下面,不禁吃惊,等看到桑琼和玉棋,更是意外。不是外面都传母子两人因郯彬受了不少气,怎么会一家人和乐融融出来吃面。郯彬对别人的目光早就不在意了,因桑琼他们都是第一次来,他作主替他们叫了吃的,再到柳树下看望拉二胡的瞎眼老伯。

“老伯,今天的面有人请了吗?”他乐呵呵的问。

桑琼拉着玉棋好奇地跟了过来,见老人衣衫破旧却不失整洁,没有一点神采却圆睁着的眼像是在岁月中浸透了看得见别人看不透的世界,桑琼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位老人从来没有年轻过,他的时间停在皮囊不能遮掩的年纪,他也不会被别人的表向迷惑。

“原来是小郯彬呀。”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

“老伯还记得我的声音呀。”

“当然记得了。听说,你嫁出去了,嫁了什么样的人家,妻主待你可好?”

“不好。”他别扭地说,朝桑琼哼了一声。

“今天是她陪你来的呀?好。”老人笑着点头,替郯彬找个好人家感到高兴。

“老伯好。”桑琼和玉棋出声招呼。

“好。”老人爽朗笑道,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小郯彬呢,今天的面就由你请了,我再破例替你妻主摸摸骨。”

“真的?”郯彬轻呼出声,拉着桑琼的衣袖欣喜地说:“老伯摸骨最准了,连断人生平,就跟活神仙似的。”

“是吗?”桑琼应了一声,倒没有十分感兴趣。

“快,让老伯摸摸。”他拉起桑琼的手臂递到老人手中。

老人枯槁的手轻轻抓住桑琼的手,顺着肩膀一点点按上去。桑琼浅笑站着,觉得老人冰凉的手有些吓人,若琴儿还在,他老时双手是不是也是如何,那个时候,她是不是也一样苍老,还能不能扶住他?

“痴儿!”老人轻叹一手,抡起手边的拐杖朝桑琼腿上打了一记。

郯彬一惊,急忙抓住拐杖,“老伯,你怎么打人呢,她可是我妻主。”

“才嫁过去几天,就这么帮着妻主了。”老主嗔怪地摇了摇头,收回拐杖,“她的事,我不好说明。小郯彬有什么想知道的,自己问?”

“我有什么想知道的。”他仰着面道,目光微颤了一下,脑中想起马车上她说“抱两人”的话。迟疑了一下,他无所谓地问,“那老伯先说说我家妻主会有多少夫君?”

“两个。”老人马上说。

“怎么会有两人?”他抱怨一声,像是老人故意把另一个男人塞进她命里。桑琼轻笑,连旁边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偷笑起来。

“她曾有过一任夫君,难道你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以后……”郯彬又羞又恼,皱眉瞪向周围的人,偏偏她们低头假装吃面也不怕他。

“连以前的都没处理好,还问什么以后!”老人怪责道。

郯彬啧了一声,觉得说不通,就转问其他的,“她前程如何?”

“不是比现在要好,就是比现在要差。”

“这不等于白说。”郯彬埋怨道。

老人瞬间沉下脸,“不过吃你几碗面,替你妻主摸骨断平生,你却有这么多话说。不断了不断了。”

“不断就不断,你还打我妻主呢。”他还记着仇,不管对方年纪又有多大,仍跟他吵上了。

“真是……”老人气得真摇头,转头懒得理会。

桑琼本想说几句解围,可郯彬气不过拉着她回到座位上,“怪脾气,真是的。”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心里暗想,回想老人的话,若他真断得准,那他对她前程的批语便是在说,她已经不能保持现状了。这是最糟的预测,不过真真假假又有谁知。腿上被打的地方还有点疼,她笑了笑,又朝老人看了一眼,只希望他不要断中。

小面馆的面的确比别处的好吃,筷子粗的面条用手工打制而成非常有嚼劲,面汤是用大骨高汤,配菜里加了别具风味的雪菜,最是爽口提味,让人食指大动。桑琼吃了满满一碗,心满意足地点头,抬眼看郯彬吃得一嘴油光,不由暗笑。

“你看你,还没有玉棋吃相好。”她拿过玉棋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这本是夫君是妻主做的事,到了我家,全反过来了。”

“谁让你做了,我自己也会擦。”他红着脸夺过帕子用力擦了几下,朝桑琼得意地努努嘴,“你看,这下干净了吧。”

“是。”看到擦着发红的小嘴,桑琼点头,目光不禁看向别处。真拿他没办法,她暗想。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吃?”刚付了钱,郯彬就兴致勃勃地问桑琼。

“才刚吃了午饭,你就想着晚饭了呀。我和玉儿可都饱了,要多走几步消消食。这天也快冷了,我们去布店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花式,置办些衣服。”

“这么无聊呀,难得出来,都没些好玩的事做。”他不高兴地嘟起了嘴。

“你想做什么好玩的事呀?”桑琼打趣道。

“像上街看看有没有小偷呀,有没有恶霸或者卖身葬父的弱男子呀,再或者看看官差有没有尽职……总比去看布料好呀。”

“你呀你,还想着抓小偷,难道不记得教训了吗?”话一出口,她不禁后悔,怕伤着他。

不过郯彬最不记得教训了,马上争辩道,“上次是不小心,我刚练成新招术,这次一定打得她们落花流水。”

“别流水了,还是安份些去看布料吧。你不选玉儿也要选。”

“好吧。”他看没希望了,只得无奈地点头。唉,做男人可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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