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情礼之间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63

这么不放心她吗,又来身边看着,美其名曰是监督她读书,其实根本是监视,要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让小柯侍候,自己照顾自己算了。桑琼心里一个劲的后悔,那张舒适的摇椅让郯彬占去了,她又得坐到书桌前假装看书,心里的那个不情愿呀,就好比大冬天从暖被窝里叫出来一样。

“小柯,正君也在,这里的事就让小杜来吧。你去忙你的。”她吩咐道。

小柯点头,心想,定是主子怕正君误会才支开他。两人之间明明没什么,怎么总让人不放心,他懊恼地想,因为这个缘故,他都不能呆在主子身边了。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里,玉棋看他回来的早,怕他是放心不下这里。

“柯哥哥,你去照顾我娘亲吧,有事我会让栋哥哥去叫你的。”

“是主子让我回来的,正君在那儿,小杜哥也在,他会在旁边侍候的。”他淡淡地说。

“原来是怕正君吃醋呀。”小栋哄笑着,摇头摆脑地说,“正好公子刚才念了一句话,用在柯哥哥和主子身上最合适了。”

“是什么?”小柯好奇地问,难得他记得一句当然要让他显摆一下。

“发乎情,止于乎。公子,是这么说的吧?”他不确定地问。

“话是没有错。却不能用在柯哥哥身上。”玉棋为难地歪着头,他要如何浅显向小栋解释这句话呢。

“有什么不能,这句话不就是说:感情很好,又合礼节。”

“这是形容男女关系的话,也说谈情说爱可以,但不能逾越礼法。”他羞涩地说,小心看向小柯,“柯哥哥跟娘亲之间又没有男女之情。”

“怎么没有,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两人之间的感情就是男女之情。”小栋强词夺理,难得他现一下学问,怎么会是错的。“柯哥哥,你说是不是?”

小柯本想笑着附和,免得他缠下去,却开不了口答应。窘迫地停了片刻,他皱眉瞪了小栋一眼,“别胡说了,仔细被人听见了又闹出事来。”

“说笑罢了,何必这么认真。”小栋委屈地嘟起嘴,冷冷地说:“我知道你眼界高,说你跟主子的闲话,你还觉得主子配不起你。你是将来要嫁到有钱人家当正君的命,这样行了吧。”

“你……”小柯气得跺脚,眼睛红了一圈,又不想让玉棋为难了,苦笑道,“是,我自然想嫁得好一些,难道一辈子当下人吗。”

“难道是中元节时,你看中了哪家小姐?”小栋眼睛一亮,先前的气话说过就忘记了。

“才不告诉你呢。我练琴去。”小柯故意说,笑着退出屋子,心里却难受。难道不承认谣言就是自视过高吗,怎么他做什么都错。郁闷地练琴,他想到桑琼的称赞,心情略好了一些,只要主子不多想就好了。

小柯一离开书房,紧张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桑琼盯着书,摇头晃脑了一会儿,再抬头郯彬已经在摇椅上睡着了。每次来都这样,他还偏要过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怕他睡着冷了,从内室拿了被子来罩在他身上。

“小杜,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她吩咐道。

见没什么事,小杜巴不得走开躲清闲。笑着应了一声,他出了书房,去跟打扫庭院的帮工说话去了。桑琼回到座位,把书摊在前面发呆,桌上的茶已经冷了,想让人换却无一人侍候。她略愣一愣,也懒得再叫小杜回来,就盯着冷了的茶杯发呆。天气转凉了,她坐在屋子里觉得周身被凉意侵扰,这房间太大了。目光垂了下来,无目的地移动,最后落在郯彬身上。还好有别人在,她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若他醒了就热闹了,只是这份热闹她不贪求。

怕他睡久了受凉,过了半个时辰,桑琼走到摇椅边推了推他,想把他叫醒。郯彬睡迷糊了,忘记自己在哪儿,只觉得地面一直在摇动,吓得猛地从摇椅上跳了起来。

睁开眼一看到桑琼,他连忙抓住她的手,指着躺过的地方,“那个……那个……”

等看到晃动的摇椅,他一下子明白过来,窘得脸上通红,连话都说不出。

“怎么了,我都吓到了。”桑琼害怕拍着胸口,问:“是不是做恶梦了?”

“是。”他连忙点头,这个理由总比让她知道真相强。刚才,他还以为床铺坏了呢。在意地皱起眉,他小声问:“家里的床牢固吗?”

“当然。”她点头,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看他微低着头,像有什么话开不了口,她特地走进里屋往床上一坐,用力拍了床铺几下,“你看,很硬吧。”

“嗯。”他坐到床上用力敲了一下,似乎很认真地在检验床的质量,心里却后悔自己问出了那句话,幸亏她没有发觉,真是丢脸。

“要是你再不信,就躺下试试。”她往床上一倒,舒服地展开肩膀,“连一点晃动声响都没有。”

“也是。”他也顺势倒下,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又不是在床上打架,怎么会把床弄塌了,刚才醒过来的时候怎么会那么想,一般人只会觉得是地动了或者自己摔下床吧。

他到底在想什么,桑琼有些好奇,难得看到他这么正经地思考问题,难道他忽然想到逼她读书的好方法了。可是又不像,若是跟读书有关的事,怎么会连耳朵也红了起来。她侧身盯着他,他没有察觉,转头想要问什么,她的睫毛刷过他的脸,他胸口一窒,停下所有动作。细微的距离连彼此的呼吸都隔不开,唇间只有一张约的距离,只要谁向前一步,便能尝到对方的芬芳。不知是谁先动了一下,两人的唇贴了一下,唤起更多的渴望。他不知怎么地握紧了拳,紧紧闭上眼,默许她接下来的动作。

有时理智来的扫兴,她本能凑上的唇,却因脑中深刻的名字停下了动作。胸口一揪,她闭上眼,想放任自己,却靠不上去。她没有办法跟他亲近。

“我该去教玉儿念书了。”她淡然说,坐起身快步离去。

郯彬快速跳动的心像是忽然被踩住一般,追上前他看到她走出书房的背影。“等等!”他上前拉住她。

“什么?”她轻声问,却没有回头看他。

迟疑了半晌,紧抓着她衣服的手慢慢松开了,他好看的拧在一起。猛推了她一把,他大声骂道,“滚,没用的女人。”

她仍是没有回头,顾自出了院子,留下郯彬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这个臭家伙,他绝对不让她好过。

离开了院子,桑琼到了玉棋那儿。在院外,她就听到不成调的曲子透着忧愁跟无奈,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扬了一下嘴角,她深吸一口气,猜想是小柯在练琴,便先去他屋里看他。小柯练得正用心,连她来了也没有发觉,直到断断续续地弹完一曲才抬起头。

一看到桑琼,他连忙起身行礼,“主子,你来了。”

“嗯。”她微笑地跟到他面前,好声问,“怎么了,为什么事不高兴了?还是气我刚才支开你?”

“奴才不敢。”他惶恐道,他怎么会生主子的气呢。

“我知道你不会。那是为了什么,跟小栋吵架了?”她温和地问。

他低着头,迟疑了半晌,没有答话。

“若是不好跟我说,也不要放在心上让自己生气。”笑着拍拍他的肩,她劝道,“世上闹心的事多了,你别往心里去。你的容貌比别人好,已经要比别人幸运了,气量也要跟着大些才是。”

“我宁可生得丑些。”他赌气道。

“若生得丑,主子我可不敢让你来陪玉儿,要是把玉儿吓着了怎么办?”她打趣道,逗得他露出笑容。“好了,笑出来就好。来,拿着琴去玉儿那儿,我指导完他的课业,就来指导你们两个人弹琴。”

“谢主子。”他乖巧地说,抱着琴跟在她身后,望向她的目光带着甜意。发乎情,止于礼吗,他心头一震,目光泛着甜蜜和柔和。

怕跟郯彬碰面尴尬,她一直呆到晚饭时分才跟玉棋一起去饭厅。郯彬让人把饭送到院子里,也没说是为了什么。桑琼猜他一定是在生气,无奈地笑笑。这次也不知他的气什么时候会消。等吃好饭,她回到书房,一推门进去,就觉得里面阴冷得很。等小柯点起蜡烛,她发现地上多了许多水渍,顺着水渍走进内房,她不由得叹息一声。她可怜的床正被湿透的被子滋润着,不停向下滴水。

这个郯彬呀,她哭笑不得,小柯却在旁边着急。

“主子,要换新的被褥来吗?”

“不用,木头都泡了水,要整张床晒过才行。我今天去玉儿的屋子睡吧。”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总不能去郯彬的房间,他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惹他。

早猜到她会去玉棋院里,郯彬就在自已院墙边等她。听着声响知道她经过时,他把事先准备好的凉水整桶倒了出去。“哗”地一声,从天而降的水淋了桑琼一身,她无语地站在那儿,跟陪着她遭殃的小柯苦笑一声。如果是她一个人,她还能靠轻功避开,可是有别人在,她不好施展。

唉,看来她今天注定有水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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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停更十天,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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