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养病时光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32

其实桑琼的病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大夫说的原因,更多的是她想偷懒。饱饱睡上一觉,到了下午,她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家里人大都清楚她的脾气,精神来了就摆出做什么大事的模样,顶多捶几下坏了的桌子,马上又累了,借着休息的名义泡澡同时小饮几杯,然后又睡。若哪一天多做了半件事,她一定喊累喊上半天,谁若不信她就说自己哪里病了。多半也是跟大家闹着玩,她们也配合,只有玉棋真的担心她生病,从行动上把她是一个病人。新来的小栋和小柯也不知情,跟着玉棋替桑琼担心。

“娘亲,好些了吗?”

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玉棋走到床上,关切地问醒了的桑琼。

“还是有点不舒服。”作为一个敬业的病人,桑琼按着自己的肚子愁眉苦脸地说。

“一定是饿了,娘亲今天还没有吃东西呢。我和小柯一起熬了粥,娘亲起来吃一点。”他乖巧地说,把白粥放在一边,上前想扶起她。小小的手臂使足了劲托着她的背,倒也没有花太大力气,就扶桑琼起身了。

她靠着床,感慨地握着玉棋的手,“到底是儿子好。”

“娘……”他抽出手,淡淡地说,“还是先指导粥喝了吧。”

“好。”满意地点头,她知道这是儿子特别的害羞方式。吸了吸鼻子,她涎着脸央求道,“乖玉儿,娘想要你喂给我吃。”

他点头,嘟嘴加了一句,“真拿娘没办法。”

“嘿嘿。”她欢喜地扬起嘴角,享受着儿子的照顾。尽管白粥淡而无味,她肚子里的酒虫也开始叫唤了,不过没办法,儿子的面子她总要给的。

等她慢吞吞吃光一碗,玉儿拿出帕子想替她擦嘴,却没找到,可能是掉在厨房里了。小柯连忙双手呈上自己的。擦好嘴,桑琼拉着玉儿的手跟他说话。玉儿从小跟着桑琼长大,对她床上的琴也熟悉,每次看到他总想问父亲的事,又怕问起来让桑琼伤心。

“玉儿想学琴吗?”桑琼忽然问。以郯彬的性子,她怕再收着这把琴总有一天被他砸了,还不如放到儿子那里。郯彬不常去玉儿那儿去,玉儿也招不了他,不怕生出事来。

“嗯。”轻轻点头,他听小竹说过父亲很会弹琴,难道娘亲也会吗。

“好,你把琴抱回去,再让小杏弄几本琴谱来,先试着学,等我病好会每天去教你。”她把琴交到他手上,心里不免感伤,“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是你父亲的琴,他一时带在身边。上面的弦曾断过,是我亲自修的。这可比我修桌椅修得好,你父亲也称赞呢。”

“是,玉儿一定好好保管。”他抱紧琴郑重地说。

“放在玉儿那儿,我最放心了。”她摸摸他的头,怕他想开去,转而问,“玉儿,这几天的头发是谁梳的,比以前好看。”

“是柯哥哥梳的。”

“小柯手艺不错呀,先前你还在描鞋样,也似模似样的。”

“主子谬赞了,奴才就会给竹姨夫打打下手。”

“你可别谦虚,都快把某人比到底了。”她打趣道,朝小栋瞟了一眼。

“奴才知道主子定要说我,我不就是研墨的时候打个瞌睡。”他抱怨道,埋怨地看向小柯,“都是你,何苦把每一样都做得那么好,错一个又不会罚你。”

“看看这张嘴,分明是讨罚呢。”桑琼笑着怪责的。

“才不是。”小栋知道她不会罚人,大着胆子说,“我不讨罚,倒要讨赏。”

“你还能讨赏?”惊讶地瞪大眼,她不敢相信地看向小栋,逗得玉棋露出笑脸。

“不是给我。”他跺脚道,把小柯拉了过来,“是给柯哥哥,主子刚不是夸他描的鞋样了吗,里面还有主子的份呢。”

“我自己不说,倒要你来讨。”小柯嗔怪道,小心看了桑琼一眼,怕她以为是他想要什么好处。

“也有我的吗。我的衣物,好像是由小竹做的?”

见她没有多想,小柯答道,“竹姨夫要做一家子的衣服,奴才怕他来不及。以后公子这院的衣服,自然由奴才做了,想说顺便,也做主子的份。不过奴才是初学,怕做的不好,才不敢提起。”

“他在夜里悄悄练呢,手上都被针扎出血了。”小栋替他不平道。

“是吗,给我看看。”

“不用,主子别折杀奴才了。”他把手藏在手后,躲到玉棋后面不敢抬头。

“又不是坏事。”小栋推着他,连玉棋也让开路。

抓过他的手,她果然看到留着红点的指尖,“快别做了,伤着都让人心疼。夜里又暗,别伤着眼睛。”

“不会的。”小柯羞涩地道,“这些总得学起来。”

“要不我也学吧,栋哥哥也学,我们自己的衣服就能自己做了。”玉棋提议道。

“玉棋若喜欢,便学,若是只为了帮忙就不用了。娘亲再不济,成衣还是买得起的。”

“外面做的哪有家里做的真材实料。”小栋一面正经地教训道,很快换上顽皮的笑,“这可是竹姨夫说的。不过,奴才倒是什么都能穿,旧衣服也没关系。”

“这小子,最该学的就是你。”她笑骂道。

说话间,郯彬走了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什么。”桑琼笑着说。

小柯猛地抽回手,怯怯看了郯彬一眼,生怕他看到了。桑琼刚才顾着说笑,倒忘记这个,这么大的反应郯彬一定看到了,她得想个办法化解才是。他们行了礼,玉棋抱着琴,怕郯彬问起,便离开了。

我一来就走,真没意思。郯彬暗想,面带不悦地坐到床上,“看你的精神倒比我这个没生病的还要好。”

“见着玉儿心里高兴,他还煮了粥呢。”她笑盈盈地说,打了一个哈欠。

“他倒记着你。”他低声说,朝旁边的小杜使了眼色。

拿着食盒的小杜连忙退出屋外,也松了一口气,正君亲手做的东西的确还是不吃的好,免得病上加病。

两人一进屋,桑琼就瞧见食盒了,从回门那日的见闻推测,郯彬的厨艺大概不怎么样。看来躲过了一劫,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皮不停拉下来像是快睁不开眼了。看她成累成这样,郯彬也不好多呆。

“你睡吧,我走了。”他不情不愿地说。

“嗯。”她也不挽留,往被子里一钻便假装睡着了。

郯彬又站了一会儿,看她没什么动静,懊恼地摔门走了。到了屋外,小杜正在等他,看他气呼呼地出来,不知为了什么事。

“正君,这粥怎么办?”他轻声问,生怕触怒了他。

“拿回厨房去,等会儿热热当晚饭。”他没好气地说,自己一把夺过往厨房走。早知道就听小枝说的不煮粥了,郯彬想,都怕他长着方块脸说话又冷冰冰的,让人一点也不想听。

刚才在厨房,他想煮点粥。既然都嫁过来了,他也要尽些夫君的本份。可是他还没有开始做,小枝就冰冷冷地站在他身后。

“不要煮粥,公子已经替主子煮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又不是煮给她吃的。”他当即回了一句。等粥煮好时,幸好小枝走开了,不然他都不好意思装着送到书房去。本来想着她也许睡着错过玉棋的粥,谁知她不但吃过了,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就不见她跟他好好说说话,他真是白花这些功夫了。

拎着食盒气冲冲地到了厨房门口,只见厨房的门紧关着,上面贴着一张纸,上面的字倒写得苍劲有力“厨房重地、闲人勿进”。没心思欣赏书法,郯彬把纸一撕,一脚把厨房踹把食盒扔了进去。该死的奴才,倒给他摆架子,他气恼地想。不过这也怪不得小枝,他掌厨多年,厨房算是他的地盘,家里哪怕摆宴席,他地盘也是井然有序。可是郯彬不过煮一碗粥,就弄得厨房里乱成一团。他以他的方式,小小的提醒一下正君,也没什么不对的。

“正君别气了,这里的奴才都没什么规矩。”小杜劝道。

“他们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气恼地跺脚,“不行,我要好好治他。”

“别,”小杜连忙拉住他,“正君且等等,这件事也说不出他有什么大错,要是这么治了他,恐主子不悦,家里其他同类的奴才也不安心。”

“哪有这么麻烦。”郯彬皱起眉啧了一声,“那你说,要怎么办?”

“依奴才看,正君要是真想改家里的规矩,就要找了切实的错来拿一个人开刀,就当给大家提个醒。”

“那要到什么时候!”郯彬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他就是想找小枝问罪,哪有那么多事。

“至少要等主子病好,现在闹起来,扰了主子的清静对主子的病也不好。”

郯彬不作声,他可不是为了桑琼才忍下这口气,不过是觉得小杜说的也有点道理。有道理的话,他还是听的。好,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谁敢再不敬,他绝对不轻饶,他恶狠狠地想。身边的小杜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郯彬是从不记仇的,这事过去了就算了,以后再有相同的事就是那人倒霉,怨不得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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