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朝中大事
作者:路边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78

到了午饭的时间,郯彬还算有心,让小杜叫了桑琼一声,两人一同去用饭。到了饭厅,除了丹鹃夫妇外,还多了严梅。她是丹鹃的恩师,昨天的回门宴丹鹃也曾邀她,她因临时有事不能前往。早上,听说桑琼还没有回府,便到城主府用饭。听说她忽然来了,晓杉着实一惊,幸好他不有逞强下厨,不然他的厨艺还有郯彬的,都要被她挑剔。严梅不知两人昨天喝醉的事,没觉得什么不妥,见过礼,五人入了座。郯彬和晓杉怕被她教训不敢多语,都靠丹鹃谈笑撑着气氛。

“恩师,昨日没来,是有什么急事吗?”丹鹃随口问。

“是京中有朋友来。”她淡淡地说,也没有四下观望,“这事,说给你们听也无妨……”

“等等。”丹鹃急忙拦下她的话,她太了解自己恩师的脾气。严梅自认光明磊落,说什么话从不怕别人听去。严厉的她连当今皇上都敢抨击,她是不怕,丹鹃还在朝中当差却不得不避讳。朝左右瞟了一眼,她轻咳了一声。管家知意,带着下人退下。

严梅并不领悟,不满地皱起眉,她教出来的学生怎么没一个有血性的。暗叹一口气,她说:“反正很快便是世人皆知的事。皇上突然病重,恐时日无多了。”

“怎么会?”丹鹃一惊,急忙起身再看了一下四周,议论皇上生死的事是要掉脑袋的,在场听到的,都逃不了干系。确定下人都退开了,她才安心,压低声音她掩着震惊问,“五个月前,我上京面圣时,皇上还好好,怎么会一下子就病重了呢?”

“皇上一向宠爱栉贵君,年初,贵君以替皇上开枝散叶为名,向皇上献了四名美人。皇上凤颜大悦,将凤令赐于栉贵君,还默许他处理政事。几个月来,皇上日日与几位美人共处一室,还听信馋言进食丹药。就在五天前的夜里,皇上突然昏厥,昏迷不醒米汤不进,怕是拖不了几日了。”

“这……”丹鹃沉下脸,在意地扫了晓杉和郯彬一眼。

“让他们也在,他们也是宝雀国的子民。”

丹鹃点头,不再想让两人离开的事。看在场的人都面色凝重,郯彬面露不解,皇上死了有什么关系,“不是还有太女吗?”

“你懂什么!”严梅喝斥一声,“皇上只有一位皇女,太女年幼,如今掌得了天下。宝象国有一直虎视眈眈。最可恶的就是妖媚祸国的恶君,蓝颜祸人,真是一点也没错。”

“什么吗,明明是女人的错,又来怪我们男人。长得好看也是罪吗?”郯彬不服气地顶嘴。

“彬儿……”晓杉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赞同的。

桑琼暗暗拉住他的衣袖,好声道,“严老也是为国家担忧,一时气愤。”

“恐怕老妇的满腔热血,终无可洒之处。”她冷笑道。

垂下眼眉,桑琼淡漠的眸并无半点波澜。现在谈为国为民就太矫情了,她当初抛下身份跟琴儿用诈死瞒天过海时就下定决心不再参与政事,国如何民如何皆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人,再不是当年贤名远扬的二皇女。

“若是当年二皇女没死就好了。”丹鹃感慨道。

“听说是皇上……”晓杉意味深长地说。

桑琼目光未动,顾自低头像是听着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见。郯彬好奇心重,见爹爹没说,忍不住问:“什么?皇上杀了妹妹夺位的事是真的吗?”

“彬儿,不可胡言!”丹鹃喝道,难得用那么严厉的口气跟他说话。

“不说就不说,要我留下,又不让人说话,还不准人问。”他委屈地嘟起嘴,在桑琼身上拧了一把泄愤。

“彬儿乖了,事关重大,今天说的话你听见了也当没听过。”晓杉好声哄道。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声,想到自己听到当今皇上的大秘密,总觉得有点紧张。

“老妇也听到一个消息,据传二皇女没死,她还活着。”

“真的。我记得当年先皇是有心传位于二皇女的,谁知二皇女狩猎时失足掉下山崖,皇上才不得不把皇位传于现在的皇上。”

“是呀,二皇女坠崖后,她的侧君也在同一个地方殉情跳崖,真是令人叹惜。”晓杉跟着说道。

严梅看了桑琼一眼,目光微沉。当初,她要诈死时,严梅并不同意,无奈大皇女咄咄逼人,若她不避走,两人必有一场争斗,到时候宝象国会趁虚而入。大皇女继位后,她的暴政让严梅深感后悔,却也无可奈何。可是现在不同了,一旦皇上驾崩,便再无人能动桑琼,皇后和栉贵君跟桑琼都是旧识,国之危机瞬间就能化解。她可以再娶,为什么不能还朝,严梅愤慨地想。

只怕又要辜负严梅的厚望了,桑琼淡淡地想,她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女子,实在理不了政事。她们的议论,她听得索然无味,思絮顾自飘着,想到故人不觉牵动嘴角。一向周全的柏表哥当了皇后怎么让栉儿欺负了去,栉儿那么软弱的孩子倒是难为他在宫中那么多年,他如今成了别人口中的恶君又岂是他愿意的。是她误了他的终身,就算他现在闹得天翻地覆,也只当是赔他的。

见她没什么反应,严梅知道自己的期待又落空了,自嘲地叹了一口气,落寞地喝起酒来。直到她喝醉了,丹鹃才敢叫人来,扶她去厢房休息。一餐饭吃得如此沉重,桑琼真怕一向健康的胃会消化不良。严老也真是,还不放弃,她也该学学如何游戏人生了,她淡笑的想。在晓杉的一番嘱咐后,桑琼和郯彬上车回房。总算结束能回家看儿子,桑琼松了一口气,正想清静一会儿,郯彬却按捺不住好奇心。以前家中重要的事,父母都瞒着他,今天是他第一次参与这么重要的谈话,虽然只让他听不让他说,他也觉得意义重大。

“你说二皇女还活着吗,以前真是皇上害她吗……唔!”

桑琼急忙捂着他的嘴,马车还在大街上,她可不想招惹上什么是非,冲他眨眨眼,她好声说:“夫君,我们有事回房慢慢说。”

“嗯。”他点头,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嗔怪瞪了她一眼,“真是,这里又没有别人。”

“我知道,不过谁让夫君你的声音特别好声,只要一开口,里面外面的人都会注意着。”她作装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忍着笑,郯彬白了她一眼,心里甜滋滋的,“没正经。”

马车到了佟府,他忍不住想拉着桑琼仔细讨论这件事,桑琼也一脸兴趣十足。

“是去你房里还是我房里?”她笑得灿烂,有点太不寻常了。

郯彬正要回答,忽觉得不对,她分明笑得不怀好意,瞪了她一眼,她怎么找着机会就占他便宜。“什么里呀外的,你自己去,老色女。”

哼了一声,他昂着头顾自走了,满腔的激动总算平静了一些。这些事要说有的是机会,现在他可顾不上这个,怀里藏着那本书,他得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等他走开了,桑琼跟在他后面,急着去看玉棋。

“主子,看你急的。”小杏打趣道,不知是在说看玉棋的事还是回房的事。

桑琼淡笑着,并没有停下脚步,“注意京中来的人。”

她目光微动,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应道,“是。”

绕过郯彬的院子,她到玉棋院中。小柯正坐在桌边描鞋样,看到桑琼进屋,忙起身行礼。玉棋听他这样说,放下手中的笔到门前迎接,等两人站好,才发现小栋还站在桌边,仔细一个,他支着手上拿着的砚台正打瞌睡。

“好大架子呀。”桑琼朝小栋努嘴道。

玉棋知她不是真的生气,笑着解释道,“想是吃了午饭有些困了,也是我练字练得兴起误了午睡。”

“玉儿还没有午睡?那字有什么好练的,快躺下睡一会儿。”桑琼拉过他的手心疼地说。

“现在睡也晚了。”

“不晚不晚。”她连声道。

玉棋说不过她,只得躺下,“娘亲在夏府不曾失礼吧?”

“这些等你睡醒了再说。”她叮嘱道,回头对小柯说,“你跟小栋也去睡会儿,天热日长,中午睡一会儿才会精神。”

“那主子呢?”小柯问。

“我刚在马车上睡过了。”

小柯点头,摇醒了小栋。他醒时看到桑琼还吓了一跳,连行礼都忘记了。两人就睡在外间,桑琼听见两人聊了几句渐渐没了声音。想当初,栉儿的年纪跟小柯差不多,永远一副招人疼的模样,受了委屈从不说也不曾向她要求过什么。她诈死后,皇姐不知从哪里知道栉儿的事,将他带回了王府毁了他的清白。桑琼想等风头过去了,再救他出来,谁知皇姐继位后再次宠幸了他,之后还对他宠爱有加。那时,琴儿病重,她也顾不了许多。后来听说他种种的事,她也只能叹惜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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