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打谷场
作者:权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98

(多谢各位,当更多的前浪死在沙滩上,忽然发现自己在首页最右下角有了一席之地,新人榜,暗自高兴,但是,明天作为前浪的我也将死去。终于满月了。)

把此物叫做‘溜轴’,其实是乡下的俚语,真正追究起来,应该叫‘碌碡’,读音:lùzhóu。

通过滚压能让稻麦谷脱壳,可见其重量之大。

有一个比较恶俗的故事,涉及过这个物事:

三妹有两个姐姐。两个姐夫聪明灵慧,听他们说话都是诗言词语,三妹也希望自己的丈夫也能张嘴吐诗,出口成章,聪明灵利。

三妹与拴柱成婚不久,正值娘家妈过生日,三妹让拴柱提前两天牵驴送其回娘家帮助料理庆寿,临回家三妹嘱咐拴柱,后天来给咱妈过生日,你要穿光滑的,拿重重的礼物,早点来。拴柱答应着回家了。

回家后,拴柱苦思冥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个好主意。

到了生日这天,拴柱早起还想着妻子的嘱咐,穿光滑的拿重重的礼物,早些去给岳母拜寿。可翻遍了箱箱柜柜也没有找到一件光滑的衣服,摸摸哪件都粗糙不堪,没有一件光滑称心的,顿时急出了一身的汗,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突然意识到手触到的脸上有些湿滑,又顺手摸了一下胸脯,也是滑的。

妻子让穿的光滑的,这不穿衣服不就是光滑的吗。想到这马上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觉得自己还真是聪明。

还有重重的礼物呢,拿啥呢?家里有果子点心、有陈年老酒,用手掂量着都觉得太轻了,称不上是重重的礼物。屋里没有找到,就到院子里找,正在犹豫犯难之际,突然脚下一绊,差点跌个跟头,低头看见一个溜轴横卧于院中,把光脚的趾头弄的好疼,一气之下又踢了一脚,溜轴纹丝未动,把拴柱疼的顿时坐在地上抱脚唏嘘不停。

稍倾又用手搬挪溜轴,觉得很重很重,不用点力气还真是挪不动呢。忽然灵机一动,这个溜轴不是很重吗,这不就是那重重的礼物吗。拴柱好一阵高兴。终于,妻子嘱咐的两件事都妥了,看天已是日上三杆了,锁上门,赤身裸体,赶车拉着溜轴直奔岳母家来。

三妹眼看来给母亲贺寿的人络绎不绝,大姐夫和二姐夫也已经陆续到来,唯不见拴柱的影子,急得不时溜出门外张望。临近中午,眼看就要开席了,仍不见丈夫露面,大姐二姐还连问不休,这妹夫咋还不到呀。

三妹偷空到门外,见远处有一人像是拴柱,还在想拿的什么礼物呢。等走近了一看才傻了眼了,见丈夫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汗流浃背,车上放着个溜轴,来到妻子面前气喘吁吁说我来了。

三妹见丈夫如此打扮,羞的无地自容。趁没人注意忙将拴柱领之僻静之处。急急的问质问。

“你不是让我穿光滑的,拿重重的礼物吗?!”拴柱振振有词。

三妹气的羞的掉下了眼泪。赶快把丈夫领到房西的菜窖,让他下到窖里,不要吱声,一会给他送饭来。

三妹才得空偷偷盛了一碗面条,趁人不备送到菜窖里。

拴柱接过这碗面条,看妻子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也想不通。我按你的要求穿的是光滑的,拿的是重重的礼物,来给岳母祝寿,你却不让我去给岳母拜寿,还把我关在菜窖里,就让我吃这样的饭,你还不高兴,为什么……?。

待拴柱楞楞的想着心事时,一会又听到有人来到菜窖口,接着就哗哗地往下倒汤水之类的东西,拴柱以为是来给他送酱油醋的,忙举碗就接,口中还念念有词:“多浇卤子少浇醋,多浇卤子少浇醋……。”

只听上面妈呀一声,似乎是卤子没有浇完就匆匆离去了。

原来,三妹的二姐,忙里忙外的侍候客人吃饭,稍有空隙想去茅厕小解,见茅厕有人,急忙跑到菜窖口,退衣蹲在窖口小解,刚解一半,忽听窖里有人说话,吓的大叫一声,匆忙提裙就跑……

除了说明溜轴的沉重之外,“多浇卤子少浇醋”,这句话在农村流行也挺广的,往往是辈分适合闹着玩(开玩笑)的男女之间相互调笑的话题。

男女相互闹着玩也是要分辈分和关系的,适合闹着玩的有小叔子和嫂子,姐夫和小姨子,当然并不一定是亲的,只要在身份或称谓上符合就可以。

而且不论男女玩笑开的都很露骨、直白。

这个不知算不算传统,所谓传统:是以前时代留下的一种文化,一个时代的观念。

后来,读书识字的人多了,或者说,人读书识字多了,觉得自己高尚了,文明了,达到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的境界,是有身份的人了,那种露骨直白的玩笑不再适合自己,但是玩笑还要开呀,怎么办呢?于是拥有无穷智慧的文化人,把这些露骨直白的玩笑改头换面,称之为“成*人笑话”,果然高雅多了,男女咸宜,几乎可登大雅之堂。

只能说一句,人人都有一颗YD的心,文化水越多,YY的越深刻。

不知不觉把自己绕进去了,大家原谅我,发烧呢,脑子不大灵光,不断的跑题。

谷子带穗割倒,打成捆,马车和拖拉机拉到场院,成垛的谷子堆的山一样高,每个谷堆之间都有一条小路供人们通行。

谷子由遍地的金黄,突然演变成成堆的金黄,堆在温暖的场院上。

前世里张言,在这里面和小朋友们捉过迷藏,当谷堆渐渐缩小,减少,直到消失,小朋友们还商量着明年再来,结果,第二年分产到户,一切成了最后的回忆。

月亮

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

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

快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

那过去的事情

成为多少人永久的回忆。

妇女们通常围坐在一起,聊着家常,开着玩笑,嘻哈声一片,手握一片纯铁的钎刀,一个个谷捆被打开,把一个个的谷穗从谷秆里钎出来,然后把谷捆再捆上,边上自有人搬走。

随着日光的移动,谷穗、谷草和谷秆,变幻着她们身边的风景。

钎好的谷穗被均匀的铺成一个圆形,中间留一个两米的直径的空圆,父亲们把马缰绳放的长长的,站在空圆里,一手牵着缰绳一首挥舞大马鞭,骡马拉着溜轴开始一圈圈的走起来,父亲们通常随着骡马的转动不停的原地转圈,通过收放缰绳的长度,控制骡马走圈的半径。

圆的外围不时有人拿着大扫帚把散落的谷穗扫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打场’,二十亩的场院,排列开六个这样的场景,“驾,驾”的吆喝声,妇女们的嘻哈说笑声,队长的督促呵斥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幅五百人齐劳动的热闹场面。

张言站在场院边缘的矮墙上,倒背着双手,欣赏着眼前的一切,此时他十分渴望得到裴希文的相机,如果属于自己,他一定会亲手把这幅场景变成永恒。是亲手,因为这样的场面越来越少。

远远地他看到父亲,母亲,婶子,叔叔,裴希文,穆红梅,大队长,小队长,副队长等等包括许多他不大认识的人。

收获,原本就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谷子是向阳大队种植数量排位第二的庄稼。谷子亩产量相比玉米差很多,但他在农村的地位不可替代。

谷子碾成的小米,老人说大米属阴,小米属阳,是一种暖性带油脂的食物,它会用想象不到的热量,帮助人们抵御身上寒冷,富含蛋白质,脂肪,且含量高于大米、面粉。人体必需的几种氨基酸、维生素含量丰富而比例协调。而粗纤维的含量又是几种主要粮食作物中最低的。是产妇、幼儿及老人的滋补佳品。

谷子秧苗是大牲口的最好饲料,称作‘干草’,秋后便要晒干,小心的存放起来,严禁淋湿或受潮,这可是大牲口们一年的口粮。谁如果用它烧火,会挨打的。

这种关键时刻有一件事要发生,夜晚加餐,黄米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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