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运动服和眼镜是知青
作者:权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50

(大家帮忙收藏,不胜感激)

张言迟疑了一下,对孟瞎子告别:“大爷,我们去别处玩会,先走了。”

老孟已经在点豆腐了,马上就要进行最后一道工序:“马上就好,再等会。”

“不了,大爷再见”。

说着张言拉着二姐出门。

老孟正在紧要关头,放不下手,

“嘿,这孩子,真出息。”

再次放小声音说:“下次别忘拿个碗过来。”

“好的,大爷再见。”

来到大队部院子里,二姐明显心有不甘,眼见到嘴的吃食飞了,而且人家还极力挽留,真不明白弟弟。

趴在张言耳边问:“咋还走了呢?“

张言见二姐微噘的小嘴,很理解二姐的心情,小孩子嘛,谁也别说谁,见到好吃的都挪不开腿,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保证比二姐还不情愿。

笑着安慰道:“说了你也不懂,这叫欲擒故纵,今天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今天咱们虽然少吃一次,但以后可以多吃一百次,不信你就看着吧。”

二姐的确不懂什么欲擒故纵,听张言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思来,问道:“那咱们现在去哪?”

张言指指办公室后院,“去那。”

二姐没什么主意,最近更是对张言言听计从,虽然对陌生环境有所恐惧,仍然没有拒绝。

如果孟瞎子说的是真的,那么,办公室后院应该就是传说的‘知青点’但后来同学家为何住那,就不得而知了。

“知青“这个词,张言前世也不过是在那些“伤痕文学”中略有了解。

“伤痕文学”的出现直接起因于上山下乡,它主要描述了知青、知识分子,受迫害官员及城乡普通民众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年代悲剧性的遭遇。

社会主义新时期是以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为历史起点的。文化大革命的历史特点,是封建法西斯文化专制主义打着毛泽东旗号对当代中国人民的一场公开迫害。这种对灵魂的摧残尤其容易造成惨痛的心灵创伤。

但这只有在挣脱了精神枷锁、真正思想解放之后,人们才能意识到这“伤痕”有多重、多深。这是伤痕文学喷发的历史根源。

“知青”,对于张言来说显然离他太远了,他没想到,他居然曾经与知情生活在一个生产队里,前世没有任何记忆,说起来也是啊,1979年,知青基本上全部回城了,那时他4岁,前世4岁的张言怕是还穿开裆裤,窝在母亲怀里呢。

知青可以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最特殊的一批人。

1968年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开始。

中间不断有人回城,又不断有人由城里来到农村。

直到1977年还有许多知青下乡,当时华国锋主席号召的。连他的女儿华小丽也下了乡。

1978年,知青回城消息流传,但仍有一部分下了乡。

1979年,大部分知青返城,但据说全国仍动员了不到200名的学生下乡,很快就回了城。

上山下乡的高潮是在1969年的春天,到1979年知青返乡,10年中的大规模城镇知青“上山下乡”共1600多万人。

当年的知青生活只言片语的出现在文学作品中,一百个人一百种说法,一直让没有经历过的人产生着好奇。

张言也实在好奇自己大队的知青们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院子不大,和普通的农家院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耕种,猪圈里还养着两头猪,一排青砖房坐北朝南,东西两个门,窗子上糊着褐色的窗纸。

张言连敲几下西侧的门,半天没人回应,门没锁,张言刚要推门,东侧的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谁呀?”

张言扭头看,原来是那天见过的分头眼镜,眼镜也看到他们:“小弟弟小妹妹,你们找谁呀?”

张言暗自翻个白眼,拜托,以后千万别喊我小弟弟,会让我很困扰的。脸上却没显露出来,笑呵呵的走过去,“大哥哥,你好,我们不找谁,我和姐姐玩呢。”

这时屋里传出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希文,外面是谁来了?”

眼镜扭头朝着屋里回答“没事,两个小孩,玩呢,可能是迷路了吧。”

说完又转回头来,“小弟弟小妹妹,既然不找谁,那就快回家吧,这也没什么好玩的,否则你家大人要担心了。”

当小孩的好处是可以撒谎赖皮,坏处是总是容易被人家当摩擦力忽略不计,还拿家里大人说事。

看穿着打扮,再看看态度,还有带着眼镜,眼前明显就是个知青了,知识青年吗,不论多少,一定有知识就是了。

张言可不想这么轻易就被打发走,换上最天真最真诚的笑容,

“大哥哥,我爸爸妈妈说你们城里来的人都有文化,有知识,见识广,让我平时多来你们这,说不定就能沾染点你们的文气,这不,我和姐姐不就来了。而且一见大哥哥你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就知道我爸爸妈妈没说谎。”

眼镜显然不像大队长几句马屁拍过去就飘飘然乎,不过眼里还是的兴趣却增加了,“还知道‘温文尔雅’,你爸爸妈妈是……?”

“我爸爸名字叫张文礼,我妈妈名字叫韩秀芝,我叫张言,这是我表姐王淑艳,大哥哥能告诉你的名字吗?”

“我名字叫裴希文,张文礼是你爸爸啊,我认识你爸爸,赶大车的,小弟弟你几岁了?”

两三岁的小孩,嘴经常被人问的问题就是“你几岁了?”“属啥的?”“姓啥呀?”也许正值小孩子的发声期,通过这些重复的问题练习说话是必不可少的,但张言可是三岁的身体三十多岁的心,被这些幼稚的问题搞的不胜其烦,又不得不回答。

张言不禁赞一声父亲在队里的知名度,遇到的人里好像还没有不认识他的,其实那个年代里,社员们每天都在一起劳动,想互相不认识都不行,尤其张言的爸爸赶马车,工作相对特殊,整个生产队总共就那么几架马车,所以几乎无论哪个小队的都认识几个车把势。

眼镜裴希文也是见张言的身高,估计着年纪不大,但几句话却说的井井有条,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我已经三岁了。”说着张言还把小胸脯挺起来,证明自己已经不小了,千万别拿看小孩子的眼光来看我。

效果果然达到,裴希文满脸揶揄微笑的点头,“不错,不错,已经三岁了啊”。

张言装作没听懂他的语气,“裴希文,裴这个姓挺少见的。”探头向屋子里看看,用探询的口气问:“裴哥,我方便进你们的屋子看看吗?”

张言主动改变了称呼,立即把关系又拉近了一层,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张……张言是吧,请进。”裴希文发现这个小孩比较有意思,居然知道裴这个姓少见。

张言背起双手,故作老成,点头:“嗯,张言,语言的言,以后叫我小言就行。”

裴希文着他装模作样忍不住笑起来,冲着屋里喊,“冯睿,起来了,来客人了。”

张言已经走进屋里,二姐跟在后面,屋子靠窗的方向一溜大炕,也就是所谓的大通铺,从灶台开始一直到屋子东墙,张言估计一下,最少能睡二十个人。灶台就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炕对面靠墙几张木板钉成的桌子,没刷油漆,黑不溜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桌上放着一些书本,几条长条板凳,横七竖八的摆在屋子中央。

墙壁上居然挂着一个琴盒,看大小应该是小提琴,还竖着一根笛子,张言不禁感叹,知青下到农村仍然是知青,城里的孩子到了农村仍然是城里人,哪怕是在重生的前一刻,自己村子里也没听说有谁有过小提琴,更别说拉过小提琴了,看看人家,这个年代就有小提琴了,他们不光有知识,有文化,还有修养。这就是差距呀。

炕上并排七八个不规则的行李卷,看来起床不叠被历史由来已久,所有的知识分子都这样做过。

被叫做冯睿的躺在被窝里蒙头,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听见裴希文的喊声才探出头来,“丫的什么客人啊?”

口气里多有不耐烦。一听就知道不是个省油的灯。

张言一听这口音,标志太明显了,前世在北京工作生活了几年,丫的,实际的追究起来,也并不全都是骂人的话,也许最初是,但到后来逐渐成为老北京人的口头语,一些人无论要表达什么都习惯在前面加上这两个字,但往往被外人理解为脏话,骂人的话,说起来,北京人民除了身在伟大首都养成的天生傲气外,大部分对人很热情,很实在。

张言瞥瞥被窝里的人,靠,这不是装瘸的运动服吗,他这样的也是知青,看今天这架势,也好不到哪去,不是装瘸就死在装病啊,小子够有种。

不待裴希文回答,张言接了冯睿的话茬,“这位大哥是北京人儿?”最后“北京人”三个字张言也用了学来的北京话。心里还洋洋自得:这几个字学的还是蛮地道的。

裴希文在后面诧异的“咦——”了一声,被窝里刚探出头的冯睿也被张言的一句京片子唬的一愣。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