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会讲话了
作者:权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106

新闻和报纸摘要,这才是张言真正想要听的东西。

4月人民群众为悼念周总理,拥护邓小*平掀起“四五”运动,“四五运动”随即被扭曲,民众被镇压了,小*平受诬陷了……

4月中央政治局根据毛泽东提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华国锋同志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的决议》和《关于撤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

5月29日云南西部龙陵县先后发生两次强烈地震。第一次震级为7.3级,第二次震级为7.4级。

7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人大常委会委员长朱德逝世。

11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追悼会,华国锋致悼词。朱德同志是我国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曾担任过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等职务,为中国人民的革命和建设事业立下了丰功伟绩……

朱德朱老总的一个特殊爱好——植树,朱总司令走到哪里,就把树种播到哪里,他足迹所至,总是绿树盈盈,春光融融。。

进入七月,天气已经很热,下旬,生产队的春麦抢收完毕,堆满生产队的场院等待脱粒,队长石富贵总算放下一半的信,麦子割完只等于收成了一半,麦收季节最怕阴雨天气,麦秸性软,遇水就会扑倒在田里,麦粒发芽又快,沾水前后七八天左右,麦粒就能长成麦苗,垛到场院上,即使下雨也只能淋湿上面的几层,所以老队长放下一半的心。

母亲和婶子这些二等劳动力也因为割麦的结束有了暂时的闲暇,父亲和叔叔这样主力军仍然战斗在第一线。

张言已经进化到扶墙直立阶段,正在准备练习行走,天暖了,光着屁股,穿着虎头红肚兜,二姐有时抱着他,有时拖着他徘徊在院子里。

院子经过母亲和婶子的合作,后院种满玉米,前院种了半院子蔬菜。组织上不但没来查‘资本主义尾巴’,而且生产队里很多人家里都把院子种满庄家,包括队长石富贵。

玉米已经与大人身高相当,在母亲与婶子精心照料下,长势很好。张言还没见到生产队里的庄家,没办法作比,就是公家和私人的哪个庄家长的更好。

母亲五月里代销点买了二十个鸡蛋,到养了公鸡的邻居家里换了二十个鸡蛋,此时还不大敢直接拿钱去买。

不是任何鸡蛋都能孵出小鸡,能孵出小鸡的鸡蛋都是要经过挑选的,只有受过精的蛋才能孵出小鸡,如果未受精只能算是母鸡的正常排卵,是怎么孵也孵不出小鸡的,让母鸡受精当然要有公鸡,公鸡给母鸡授精当地方言叫‘采群’。然后送到姑姑家,姑姑家有老母鸡抱窝(孵蛋),二十多天后母亲带回十四只小鸡。

母亲说出了六个寡蛋(不能孵出小鸡的鸡蛋),姑姑煮煮被大表哥吃了,张言心说‘真馋’,然后他又想起前世街边摊子上的毛鸡蛋,美其名曰‘雏凤’,咽了咽口水。

这十四只小鸡被母亲和婶子当宠物宝贝一样养着,天冷了住炕头,肚子饿了吃小米,待遇一流,现在已经有鹌鹑大小,而且开始脱毛换毛,丑陋的很,完全没有了小时候毛茸茸的可爱。

母亲和婶子春天还在生产队的猪场抓了两头猪崽,今年有了自留地,又把院子种上了,计划中粮食会有盈余,母亲也放开胆子大干,和婶子说“要是年景好过年卖给公社一头,剩下一头杀了吃肉!”说到后半句,声音小了许多,并望向窗外,怕万一父亲忽然进来,发现她原来是个‘馋老婆’。婶子喜悦的说“那赶情好”。

于是母亲和婶子把卖一杀一当成今年的奋斗目标,刷锅水,米汤,麸糠有时间就到田里寻野菜,把两头猪伺候的像两个大爷。

母亲和婶子携手把家里的日子过起来,像模像样。姑姑来过几次也对两个兄弟媳妇赞不绝口。姑姑当家早,两个弟弟又是她亲手带大,除了姐姐的角色外,更多的还兼着婆婆的角色,所以母亲和婶子内心里都有着对姑姑的莫名恐惧,能得到姑姑的夸奖,等于媳妇的角色得到认可,没理由不高兴。

最近二姐是张言的监护人,也许是今生表现太好,没让二姐生气,也没有影响二姐做她的游戏,而且在每次二姐玩过家家的过程中,他都担当着合格的主角或配角,整部戏中他的角色很多,当孩子,当爸爸,当学生,当病人,当老要饭的等等,二姐这个大导演对他的演技很满意,几乎内定了金鸡奖,百花奖,及忆奥斯卡等各大奖项。

由于他的杰出表现,二姐今生决定不再抱她晒老爷儿(太阳),不再盼他早早睡觉。

张言胡乱挥着小手擦着脑门的汗,想着自己前世这时所受的痛苦,“最毒不过妇人心,姐姐,你也真下得了黑手,在这样的太阳下晒,会出油滴!”

婶子最近最喜欢的动作就是,把他放在放在一个位置站定,自己向前走几步,向他拍手,嘴里喊着“栅——栅——”(逗小孩的话,‘走’的意思)然后张言蹒跚着笑着跑过去,扑进婶子怀里。

除了尽快的练习让自己走起来,他更想重温那逝去的儿时快乐。在婶子脸上亲一下,把控制不住的口水弄了婶子满脸,

“婶——”张言快乐中艰难的喊出他人生的第一个字,虽然发音还有些扭曲,但仍然让婶子欣喜若狂,抱起她跑到母亲身边“嫂子,嫂子,小言,会说话了,刚才叫我婶了。”

正洗衣服的母亲的当然不信,“才几个月就说话,彩凤家二老凿都两生日了还不回说话,你听错了吧?”在母亲面前还缺少主见的婶子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大概真是听错了,小言,再喊一声婶给你妈听听。”

张言对母亲拿他与二老凿作比较,很不高兴,我的脑袋能和二老凿的脑袋比吗,二老凿的脑袋有那么大个凿,我的哪有,可是你老人家亲自给我睡的脑袋。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对你自己杰作的侮辱。小嘴撅起来,牛气哄哄的。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小孩子的语言就像潘多拉魔盒,只要打开它就会有无数的神奇涌现出来,张言前一刻终于打开他语言的魔盒,面对母亲的怀疑,清晰的喊出两个字“妈——妈——”。

母亲一愣,抬头看看婶子,婶子“你看,你听,真会说话了,不是我听错了!”张言又扭头喊“婶”,婶子满脸欢笑“哎——”长长的答应一声,又催促道“快喊妈妈”。“妈——妈——”母亲终于反应过来,不顾湿漉漉的双手,嘴里边答应边在婶子怀里接过张言“哎——我儿子真会说话了,会叫妈了。”

到了晚上,家里人都回来,张言被迫着一遍一遍的表演着他的脱口秀,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叫了无数遍,几个大人仿佛听也听不够,第二天姑姑听说也来看他,张言也甜甜的叫姑姑,姑姑笑呵呵说“我大侄子这么早就会说话,这么聪明,将来一定有大出息”。许诺晚上拿十个鸡蛋过来庆祝。

张言不知道,放在后世九个月大的孩子会说话不算什么稀奇,但在当时,在农村,大人们都忙,与小孩子交流交流的时间很少,哪像后世的小孩,三四个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围着转。

没有交流学习的机会,一生日(足12个月)说话已经是早的,两三岁不会说话的多了去了。所以当他喊出“爸爸”,父亲把胡茬子一遍一遍地扎在他的脸上,素来对他不太辞色的叔叔也难得的给他拔了几个高,让他‘飞’了几次。

下工的妇女们当成景致也来看他,为了给母亲脸上争光,让他叫他就甜甜的喊人,“大娘”“三婶”“四嫂”……对于如此一次次机械的叫人,张言真想大喊一句:我很烦,我可是有思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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