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作者:水蜡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3401

第十九章最后的修行

雪岩峰北侧山脊不停闪过红色的光芒。那是满头大汗的阿鲁在练习火球魔法。

“……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迪迪则在一旁悠闲的计着数。

“等等!”阿鲁停了下来,“刚才我明明发了两个火球,你怎么只算一个?”

“其中一个距离太近,作废!”迪迪边说边破开一个西瓜津津有味地啃起来。“数得我口都干了。”

“给我也吃一口吧。”阿鲁用舌头舐了舐干瘪的嘴唇。

“不行!先丢完一百个火球,然后洒三十串冰刺,最后再召唤十五块陨石后才能给你吃。”迪迪豪不留情的说。

轰的一声,一只火球在迪迪身旁落下,烧着了他的袖子。“呀!”迪迪扔掉手里的西瓜,赶紧扑灭袖口上的火苗。“阿鲁你……”

“啊!不好意思,这个距离太近,作废就是了。”阿鲁奸笑着。

“你……你绝对是故意的!”迪迪可爱的精灵脸蛋涨得通红,它刚要骂一些难听的脏话,却听见山顶传来更巨大的轰鸣声。

“出什么事了?”阿鲁望向山顶,那座宏伟的幽罗神殿,仿佛有一阵烟雾升起。

“不知道,赶紧回去看看吧。”迪迪一头钻进水晶球,阿鲁拾起水晶塞进袖子,跳进连通修炼场与神殿的魔法道标,不一会已经到了神殿的正门。

“怎么了?”阿鲁看见刚刚跳下龙背的特拉。

“听说瓦尔玛拉神殿的柱子断了一根。”人说大陆上最接近神域的地方是幽罗神殿,而瓦尔玛拉则是幽罗殿里最接近神域的地方。

“怎么可能?”阿鲁的惊讶并非没有道理,瓦尔玛拉神殿由十三根大理石柱支撑,每一根都要三个人展开双臂才能合拢,这样的石柱怎么会无缘无故倒塌呐?

赶到现场的时候,奥扎长老和几个神官正站在那里说着什么。

西南角的雕刻着象征命运和征服女神的柱子果然断开了,残留的柱体上还有几道平行的裂痕。

“是……是一个身形巨大的怪物!”值班的神官现在看来依旧惊魂未定,“就这样突然从天而降,它有着人的身体,肌肉上的青筋胀满蓝色的皮肤,长着蝙蝠般的翅膀,翅膀的边缘生有利爪,还有长长的如恶魔一样的尾巴,头顶上冒着一对尖锐的大角。对了,它的脚踝处套着断裂的巨大铁链,拖在地上时铿锵作响,火花四射。那怪物一坠地就用尖利的脚趾扒住征服女神那根柱子,我当时可吓坏了,以为它要吃掉我,谁知天上又掉下一个身材修长的剑士,银色飘逸的头发一直垂到腰下,我没看清脸,只见他的皮肤比雪还要白,白得甚至让人害怕,他手里又长又细的刺剑在挥舞时不停闪耀着奇特的光芒,银发剑士的脚上始终未沾染上一丝尘土,因为他一直悬浮在半空……”

“是猎神埃莫特,专门追捕从神界逃脱的邪兽。”奥扎长老根据神官的话得出了这样的判断,“那么,柱子是他砍断的吧?”

“恩,怪物躲过他的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小的剑能拥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居然将石柱劈断。”

“这有什么稀奇的,人家是神嘛。”阿鲁装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表情。

“后来他们朝哪去了?”长老继续问道。

“怪物向密斯河下游逃走,银发剑士也跟着追了去。”

“那个猎神也不怎么样嘛,逮个怪物都那么吃力。”阿鲁笑道。

“笨蛋,你懂个屁!”迪迪忍不住从水晶球里钻出,“被锁在天界的那些怪物个个都有邪神附体,没听说它连下着神咒的铁链都能挣脱吗?”

“邪兽虽然厉害,但光凭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摆脱神咒之链的束缚,一定是受了某种极其强大和隐蔽的暗黑力量的指引……”奥扎长老说到这忽然楞住了,他好象想起什么事情似的,转而脸色苍白。

“师父你怎么了?”阿鲁察觉到长老表情的变化。

“哦……没什么。”奥扎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只是刚才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

“不要紧吧。”

“阿鲁,还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长老突然把话题一转。

“记得……可是……”阿鲁一脸为难的样子,“我觉得自己距离大魔法师的能力还差很多。”

“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今天是你接受升级测试的日子。我平时对你太好了,这样反而会害了你。”奥扎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北方荒地的中心有一座废弃的地下宫殿,找到隐匿在宫殿最深处的一只独翼邪龙,打败它,并从它巨大的身躯下找到一根黑色的魔杖,你在一个月之内把魔杖带来见我,就算通过测试,可以到月之神殿的圣池升级为大魔法师了。”

“恩……”迪迪做作地摸了摸滑溜溜的下巴,“听起来好象很简单。”

阿鲁一拳砸在迪迪的脑袋上:“赤手空拳对付一条巨龙你居然说简单?”

“我只是说听起来简单而已,别碰我的脑袋,我有偏头痛的。”

“师父,还有没有简单一点的任务啊?”阿鲁摆出去菜市场时的表情。

“有啊。穿上一件透明的裤衩,在所有神官面前跳上一段脱衣舞也行,两个任务你自己选一个吧。”奥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讪笑。

“叫你平时加强肌肉锻炼不听,看,现在懊悔了吧。”迪迪在一旁添油加醋。

“不就是一条飞不起来的龙嘛。”阿鲁感到受了莫大的羞辱,他涨红着脸叫道,“你们等着吃龙肉吧。”

“奥扎老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劲呀。”迪迪自言自语着。

黄昏,照射在神殿上的光芒已经不再那么耀眼,每当这个时候,总会让人感到一丝惆怅。

奥扎走进只有历代大贤者才能进入的幽罗神殿密室,若有所悟的看着墙壁上霍丁贤者留下的字迹:“……七神卷各归其主,黎明前黑暗抚慰大地,瓦尔玛拉之柱倒下,风沙即将掩埋幽罗殿的辉煌,一切重新开始之时,警惕邪恶暗流的蠢蠢欲动……”

“霍丁贤者的意思难道是,当动荡的克里斯特大陆准备迎接第二个征服她的主人之时,邪恶的力量也将趁着混乱介入,我们的任务莫非就是阻止那股邪恶的暗流吗?可是贤者所指的暗流又是什么?奴瓦火山里被封印的魔王卡撒克,还是头颅和身体被教会分开埋葬的死亡大祭祀那撒尼尔,或是另有其人……”奥扎愁容满面,“这究竟是预言还是诅咒?”

一位穿着神服的神官正拍打着阿鲁房间的门。

“什么事?”

“长老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神官丢给阿鲁一件叠好的紫色袍子,上面还放着一双靴子。

“怎么样,帅吧?”阿鲁转了一圈得意的问迪迪,“我是个衣服架子呐。”

“恩……这布料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缩水。”迪迪摸了摸,“奥扎小子挺慷慨的,居然把稀有的紫羽魔袍送给你,还有一双提升魔力的魔靴。”

“紫羽魔袍?”阿鲁把眼睛瞪的老大,“难怪穿在身上顿时觉得精神十足!”

“是心理作用吧。”迪迪显出一副很在行的样子,“这袍子平时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一旦和其他魔法师交手,它却有将任何属性的魔法攻击弱化一半的防御力,不过对付刀剑等武器之类的物理攻击就毫无用处了,但能消除武器上附加的魔法攻击。”

“真是很珍贵的东西呐,想不到师父那么疼爱我。”阿鲁欣喜地提起袍子亲了又亲。

第二天一早。

“疗伤草和魔法瓶带足了吗?”

“都塞满了。”

“钱呐?”

“还要带钱呀?”

“笨蛋,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阿鲁瘦小的身影在清晨的雾霭中渐渐淡去。远方神殿的露天一角,一位长须飘飘的长者眼里含着泪光,他知道,这次不同以往,凶悍的邪龙随时会夺去爱徒的性命,可是没有冒险又怎会成长呐?

第二十章往事如烟

卡斯比亚沦陷后三天。

“我走不动了。”琳达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几天来的逃亡生涯已经让她美丽的长裙变得肮脏不堪。“照这种速度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舅舅那呀。”

“到兰提斯领主的城堡估计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弗兰停下脚步。

“还要三四天呐,记得以前去可没花这么长时间啊。”

“以前是坐马车去,现在是步行。”

“那,”公主用望向伊恩,“你吹一声口哨嘛。”

“为什么要吹口哨?”伊恩很奇怪。

“把那个会飞的怪物唤来载我们一程啊。”

伊恩差点没摔倒:“你什么时候听见我是吹口哨唤它来的,召唤这样的翼兽知道要耗费多少魔力吗?说的倒轻松。”

“那弗兰,你背我!”

“又要我背?”

“不乐意?”

“算了,来吧。”弗兰无奈的弯下腰……

“累吗?”琳达在弗兰耳畔低语。

“我一头的汗水还不能回答你吗?”

“那给你点动力?”

“哦?多少钱?”

“比钱还珍贵的。”

“难道是宝石?”

“啵~”琳达红润的嘴唇在弗兰的脸颊上碰了一下。

“你疯了,伊恩老师在边上呐。”

“反正他又看不见。”

“怎么突然下雨了?”伊恩故意咳嗽了两声。

“没有啊,一片阳光灿烂。”琳达说道。

“那奇怪了,怎么感觉有水落在我身上,难道是谁的口水?”

日落前他们赶到了一座近百人居住的村落,村庄里有一家叫“勤快嫂嫂”的小旅馆,旅馆的一层是酒吧,二三两层是客房,房间虽然不比王宫,但也朴素整洁。琳达买了身干净的农家布裙,然后急匆匆的锁上房门沐浴起来。

“我们下去喝两杯吧。”伊恩提议道。

“恩!”

两个男人似乎对洗澡没有多大兴趣,跳进澡盆跟水亲了一下嘴就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

酒吧里的烛光很昏暗,时不时角落里还会传来女人恣意的笑声。

“老师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王宫的?”

“还记得一年前你要拜我为师吗?”

“当然记得,当时您拒绝了我。”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收没有天分的学生,所以我暗中考察了你整整一年,还不错,要是教个笨学生的话头会很痛的。”

“那您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啊?”

“急什么,首先要学习理论知识,你得了解召唤术的原理,以及它和魔法之间的区别和共同点等等。”

“那么麻烦?”

“如果简单的话,岂不人人都能成为召唤师了吗。”伊恩说到这,突然皱起眉头。

“怎么了?”

“嘘……”

一股杀气正笼罩着小旅馆。十几个裹着黑色风衣看不见脸的家伙包围着旅馆,并慢慢向馆内逼近。

伊恩很快判断出这杀气并非针对他们而来。“你身后的位置上是不是有人?”

弗兰转过身看了看。“有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胡子很密,帽子在他的鼻子以上投下阴影,所以看不清模样。”

“你听好了,马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声,更不能理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为什么?”

“做我的学生首先要学会少问为什么,我不是那种收学费的老师,自然也不会敷衍你。”

蜡烛忽然被一阵阴风吹灭,使得本就昏暗的酒吧变得一片漆黑。

“该死!是谁打开窗户的?”店主扯着嗓门骂道。他很快变得沉默,不再吭一声,因为他感觉到脖子上冰凉,那是金属特有的凉气。

“乖乖跟我们回去吧。”黑暗中传来冷酷的声音。

“哼……”弗兰身后那个人传来洪亮的回答,“这么多年了,老家伙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嘴巴放尊重点,侮辱首相大人可是死罪。”

“我本来犯的不就是所谓的死罪吗?”

“诺伦大人,别和他多废话,直接捆回去交差就是了。”

一阵稀里哗啦声。

“你这回逃不了的,我们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弗兰……你们在哪?怎么这么黑,吝啬的店主。”洗完澡的琳达公主手持一根蜡烛,小心翼翼的走下楼梯,湿润卷曲的长发,被水蒸气熏红的脸蛋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使公主看起来格外妩媚动人。“是你吗,弗兰……”公主将蜡烛举在对方的脸前,那是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在望见公主的时候那张脸上冷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发觉的光芒。

“哦,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公主继续呼唤着弗兰。这时从刚才那人的身后冒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向琳达的后背刺去……哐的一声,匕首即将刺入琳达身体时却突然落在了地上。

“大人你?”

“我们来是抓捕逃犯的,没必要滥杀无辜。”说话的是那个被照出脸的男人。

这时弗兰早已将公主扯到角落里,并将蜡烛吹灭。

“发生什么事了?”

“嘘……”弗兰用食指堵住她的嘴。

“那家伙逃到外面了!”有人叫着。

这晚的月色很明亮,人们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十几个黑衣人持剑围着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右眼戴着眼罩,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但他没有一丝畏惧,反倒笑着说:“这么多人,挺看得起我啊。”

“你们都退下!”那个被唤作诺伦大人的冷酷男人走了过来,“瑞西米洛,我听说过你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无人能及,却还从未领教过你的武艺,来吧,让我瞧瞧你的实力。你们听着,谁也不许插手!”

“不愧为列拜国的宫廷大法师,蛮自信的嘛。不过,恐怕我要令你失望了,因为我的职业至今只是普通骑士而已,你带领的这些国王秘使随便哪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取得我的人头。”

“怎么可能?当真如你所说,那你凭什么能躲避这么多年追捕。”

“凭这个!”瑞西米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么今天你的智慧还能帮助你逃脱吗?”诺伦冷冷地说道。

对方无奈的耸耸肩:“当智慧用尽的时候,只能指望好运了。”

诺伦故意四下张望着:“你的好运在哪呐?”

“是啊,我的好运在哪呐?”瑞西米洛故意提高了音量,“怎么现在忘恩负义的人那么多。”

“吵死人了。”伊恩不耐烦地走了出来,“瑞西米洛你这只老狐狸,早就看到我了不是。”

“是啊,当年名不见经传的见习魔导士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召唤师了,我以为人这东西一出名就什么恩情都忘了。”瑞西米洛臭臭的说着。

“谁说我忘了?”

“总之还要人提醒。”

“那是因为你先看到我也不打声招呼。”

“我是在给你制造闪亮登场的机会呀。”

“真不愧是老狐狸瑞西米洛,拖人下水还说的那么动听。”

“你又是谁?”诺伦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回你又要两手空空的去见胡哈尔老家伙了。”伊恩微笑着说。

“好大的口气,知道我是谁吗?列拜国宫廷大魔法师诺伦!”

“唔……大魔法师,听起来好象很厉害。”

“不是听起来,也不是好象,就是很厉害!”诺伦冲部下嚷道,“看好瑞西米洛,我先拍死这只不自量力的蚊子。”他双手高举过头顶,天空一道闪电劈向伊恩……

“真是太小看人了。”伊恩坐在树丫上轻抚着心爱的竖琴,“居然只用三级的闪电魔法对付我。”

“什么?”诺伦的眼睛瞪的老大,他的确小看了对方,虽然躲过低级闪电魔法不是什么难事,但伊恩的动作之快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别得意的太早,这次是我低估了你,以后没那么幸运了。”诺伦将双手平举在胸前,慢慢拢出一个火苗,火苗越拢越大,逐渐汇聚成一个灼烧的火球。“……”他不停从颤动的嘴唇里念出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将火球抛出,接连抛了三个,三个火球直奔对面树上的伊恩。

伊恩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他知道这回那家伙动真格了,能一连发出三个上级追踪火球,在大魔法师中也算罕见。追踪火球在魔力消失前不碰到目标是不会停止的,而上级的追踪火球魔力能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一个尚且如此,试想三个从不同方向疾弛而来的火球该如何躲得?

伊恩勉强躲过不同方向射来的火球,刚刚要喘口气,背后已经传来忽忽的声音,那是火与空气急速摩擦产生的声音……

诺伦的嘴角泛起胜利的微笑。

来不及了,只有赌一把!伊恩边想边以最快的速度召唤出一只冰鸟,冰鸟朝伊恩吐出青蓝色的雾状气体,很快把伊恩冻结在巨大的冰块里,象一块晶莹的琥珀。只是相差很短的时间,那只火球随后撞上冰块,紧接着另外两只火球也撞了过去……

“什……什么?”诺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此刻他的脚底好凉,地上流淌着刚刚融化的冰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快的召唤,只是一瞬间,对方已经召唤出巨大的冰鸟,而且冷静的指示冰鸟朝自己身体吐冰,还从来没有人躲得过他的三只火球,而今天……

“啊嚏~”伊恩打了个冷战,溴了溴鼻涕,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他的笑容依旧迷人,只是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诺伦意识到这个人的能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他不甘心地咬咬嘴唇:“哼!和首相大人作对的人不会好下场,走着瞧吧。”

“这个连句谢谢都不说的家伙到底是谁?居然冒那么大的危险救他。”琳达显然对桀骜不逊的瑞西米洛没有好感。

“二十年前的密斯河会战你们应该知道吧。”伊恩笑着说。

“废话,这个还要你讲。”

“那你知道那场会战列拜国的蓝帝国军总指挥是谁吗?”

“列拜国的首相胡哈尔呗。”

“名义上是胡哈尔,实际上是由当年只有二十三岁的号称军事天才的瑞西米洛指挥,胡哈尔只是坐在后方焦急的等待战报而已。”

“我听说过,有人说那个瑞什么的是大陆上百年一遇的军事天才,有着超越常人的战斗天赋和形势分析能力,他的出现使当时亚昆帝国号称战神的元帅贝基尔黯然失色,那个曾经有着不败金刚美誉的铁汉,在密斯河会战结束后的十年间不停寻找机会自裁,几次都被家人发现未遂,最后郁闷的病死在家中。”弗兰把以前哈克讲给他听的故事搬了出来,“不过,世上真的有这么年轻的天才吗?”

“天才?你们只看到他风光的一面,可知道他五岁时被严格的父亲逼着学字,七岁时开始背兵书,十三岁已经将所以兵书烂熟于心,但直到十六岁还在感慨尚未完全领悟书中的奥妙。更是由于成名太早,少年得志,不懂得收敛锋芒,才会招来胡哈尔那个老家伙的妒忌,生怕兵权旁落,结果成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过着多年逃亡的生活,有时候倒觉得死了更轻松。”瑞西米洛苦笑着一口吞下杯中的酒,然后转向伊恩,“你呐?记得当年放走你的时候还是个被弄瞎眼的可怜的见习魔导士,如今……洛瓦特将军已经不在追究你们的恩怨了吗?”

“他倒是想追究,只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堪一击毛头小子了。”伊恩也苦笑着一口吞下杯中酒,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十四年前的列拜国王都极罗其斯的繁华不逊于现在。

在刚刚荣升为帝国将军的洛瓦特家后花园中,两个热烈相爱的恋人正在偷偷幽会着。伊恩深情地望着他的爱人,洛瓦特的妹妹若琳米亚,一位美丽的棕发少女。

“你喜欢极罗其斯吗?”若琳米亚问。

“一点也不。”

“那为什么留在这里?”

“因为有你。”

少女开心的笑了,她的笑容让花园里盛开的所有花都失色。

“你会为我而死吗?”她突然问。

伊恩沉默了片刻。“我会的。”

“真失望……”

“怎么?”

“原本以为你会脱口而出的。”

“那你再问一遍。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答你。”

“真的?”

“一定。”

“你会为我而活吗?”

“我会……什么?”

“你会为我好好活下去吗?如果有一天我先你死去,你会吗?”

“我……”

“不是说好脱口而出的吗?”

“我……会的!”

伊恩哪里知道,洛瓦特为了胡哈尔能够保荐自己当上将军,早已答应将自己美丽的妹妹许配给这位权倾朝野首相的儿子,而若琳米亚深爱的人是伊恩,却又不能让哥哥为难,于是选择结束自己年轻短暂的生命,对于死人,胡哈尔也不好追究什么。

妹妹死后,悲痛的洛瓦特在得知真相后,抓来了还在魔法预备军营的伊恩,严刑折磨,并且弄瞎了他的双眼,最后伊恩在瑞西米洛的设计安排下才得以逃脱。为了不违背对心爱人的承诺,伊恩选择痛苦的活下来,拼命修炼召唤术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动机,吟诗唱歌成了他生活的唯一乐趣,就这样年复一年过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千面舞娘

“快点,一定要在日落前赶到奎斯塔的魔法传送站!”迪迪催促着。

“还要怎么快啊,我是人不是马车。”阿鲁从额头抹下一把汗水,“早知道当初做龙骑士了,翅膀一扇就能过一座山头。”

“拉倒,你这样的体格第一轮就会被筛掉,高速飞行时小细胳膊只怕到时连缰绳都拽不住,不摔个粉碎性骨折才怪。象你这样营养不良的家伙也只适合磨磨嘴皮念念咒语什么的。”……

咣的一声,两支长枪交叉在一起挡住了阿鲁的去路。

“通往传送站的门已经关闭,明天再来吧。”守卫不客气的说。

“帮帮忙嘛,大哥,我只是迟到了一小会而已。”阿鲁恳求道。

“没的商量,除非你有克里斯特魔法公会长老古魔法使休沙那大人的手信,否则免谈。”两个守卫似乎敬业的很。

“不是吧,让我在这孤苦伶仃的熬一晚上?”

“你不孤单的。”一个守卫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小密林,“每天都有几十个和你一样去传送站却来迟的人,他们都在树林里搭帐篷住上一夜。”

夕阳已经消失,残留的余辉也将恋恋不舍地告别,黑暗逐渐替代光明成为夜晚的主人。树林里已经有十几个搭好的帐篷,帐篷外不停有篝火点着,围着篝火的有前往各地做生意的旅行商人,还有身着全身武装的雇佣兵以及一些云游的僧侣等。这样的夜晚,远行的寂寞让彼此不认识的人互相接近,愉快的聊着天……

阿鲁也找了个火堆边的空地坐了下来。

“你是魔法师吗?”一个穿着普通布衣的胡子稀拉的家伙走过来和阿鲁套近乎,“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吧?”

“我是魔法师。”阿鲁虽然不喜欢眼前的家伙,但还是礼貌的回答道。

“是见习魔法师吧?”那人似乎很感兴趣。

“不是,是元素魔法师。”

“真的哎,看不出来,你那么年轻。”对方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情。

阿鲁没有再回应他,管他信不信,自己对于这样的搭讪没有丝毫兴趣,要是对方是个美女还差不多。

这时又有两个人走进树林,他们刚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因为两人的反差太大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满脸的皱纹几乎使人辨认不出她的五官,而她身边却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妙龄少女,少女穿着淡紫色的紧身长裙,修长的双腿和圆润的臀部看起来是那么诱人,上身是一件同样颜色但很短的露肩服装,金色的皮肤,光滑到看不出细小的毛孔,纤细却结实的腰肢上镶嵌着深凹的美脐,在加上那高耸又不失弹性的胸部,光凭这样的身材即使长相一般也足以使大多数男人垂涎不已,要命的是挽起的薄纱面罩根本遮不住那精致分明的五官,一双如微风轻拂湖水般清澈闪耀波光的双眸在微微挑起的柳眉配合下体现出清纯与妩媚的完美结合,还有那乌黑弯曲的长发被刻意的梳理在一边,另一边露出的美丽耳朵上不停闪耀光芒的精美耳坠仿佛有种使人昏昏入睡的催眠效果。就这样一老一少,一丑一美的女人在众人情不自禁的注视下走到中间最接近篝火的地方。

“各位来自远方又将去向另个远方的朋友,请允许我的孙女为你们献上一支祝福的舞蹈吧。”丑老太婆说着。

“跳吧!”一个背着长斧的流浪佣兵首先扔了一枚银币过去,接着又有很多人相继扔去银币,大家都扔了,阿鲁也只好跟着扔了一枚银币,虽然他对欣赏什么舞蹈没兴趣,但少女的美貌的确让人从心底涌出一种奇异的美妙感觉。

“谢谢……”丑老太婆微微弓身,取出乐器演奏了起来,美妙的音乐让人如痴如醉,很难想象是出自一双干树皮般的枯手,在音乐即将进入高潮的时候,美丽的舞娘自然而然的登场,她的动作优美舒展,一双匀称的双臂柔软无比,她的舞姿时而如火般热烈,时而如水般轻柔,时而如兽般奔放,时而如鸟般轻灵,观舞的人被带入到一个五彩缤纷的虚幻空间。音乐的高潮落下,节奏变得缓慢,人们的情绪也随之淡泊下来,就在以为舞蹈要落幕的时候,美丽的舞娘举起双臂不停地旋转起来,越旋越快,许久也不停下来,眼花早已缭乱的人们开始发出惊叹声,就在人们刚刚开始赞叹时,舞娘的旋转却慢了下来,直到渐渐停止……这时人们才惊奇的发现,舞娘的衣服不知何时已变成纯白色的纱裙,就在刚才高速旋转的时候,衣服已经改变了。之后又不停变换了三次衣服。

“太神奇了!!”“哦,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面舞娘呀!!”……人群传来热烈的掌声。

“谢谢……下面是最后一支舞蹈,沉睡的雾霭!”丑老太婆再次开口。

众人都在期待最后的这一支舞蹈能给他们带来这样的惊喜。

美丽的舞娘这时已经穿着一身充满东方味道的宽大长袖裙子,只见她不停挥洒着袖子,一阵白烟从袖口散出,越来越浓……

“怎么到处是白色的烟雾啊,咳……咳……”

“废话,没听她说这舞叫沉睡的雾霭吗?”

“可我总觉得这气味……有点……”

转眼间,在场人全都在烟雾中沉睡过去。

“可以了,艾达。”老太婆对孙女说道。

“呵呵,可这帮男人真傻。”艾达清脆的笑着。

“快做正事吧,趁他们苏醒之前,把值钱的东西全都拿走。”

叫艾达的美丽舞娘在阿鲁跟前停了下来:“奶奶,这个帅哥袍子里有只漂亮的水晶球,你快来看看!”

“哦?”老太婆走了过来。

“呵呵……”不知为何,艾达忍不住调皮地捏了捏阿鲁翘翘的鼻尖。

“你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艾达缩回手指。

“记住,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老太婆的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目光。

“不好在哪里?”阿鲁忽然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一翘:“师父的魔袍果然非同凡响,睡眠系的毒雾不起任何作用。”他揉了肉鼻子继续说道:“抢劫可是不轻的罪行哦。”

老太婆吓了一跳:“好小子,居然装睡,差点被你瞒过了。艾达,把剑递给我。”

“要剑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杀人了。”

“可是奶奶,不是说好不杀人的吗?”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老太婆的身手就象年轻人一样敏捷,当她手里的剑就要刺到阿鲁的身体时,却向碰到什么硬东西似的弹了回来。

“什么……魔法障壁!”老太婆捏着发麻手臂惊讶的叫着。

原来阿鲁暗自念动咒语在自己面前设下一道透明的魔法壁障。

“怎么可能?你不是见习魔法师吗?”

“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另一方面,千辛万苦赶到兰提斯领主的城堡弗兰一行人,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领主城堡的大门上悬挂着一颗人头。

“舅舅!”琳达公主的美丽的脸庞变得扭曲。城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十二章人美蛇毒

“领主的头颅被挂在自己领地的城堡上,看来这里刚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件……”瑞西米洛用食指轻轻刮了刮右眼上的眼罩,“城堡看不出任何损坏过的痕迹,应该和外来侵略无关,领主的头颅是用来警告那些不服从的人的,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场篡位阴谋。”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克里斯特大陆上号称智多星的家伙呀。”伊恩笑着说。

“你……你是说有人为了夺取领主的地位把舅舅暗杀了?”琳达用不相信的眼神望着瑞西米洛。

“应该是吧,权利是个很危险的东西,它很可怕,却又令人向往。”瑞西米洛仿佛触动心事般降低了语调。

“怎么可能?舅舅他……”

这时城堡里传来悠闷的号角声,进出城堡的居民们纷纷向两边避让,在中间空出一条宽敞的大道。浑身裹着铁甲的骑士跨着同样披着铁甲的高头大马从城堡里缓缓踱出,队列很长,足足有两三百人,队列的中央有一辆四匹马拉动的华丽篷车……

浩长的马队突然停了下来,最前头的一个为首的骑士勒住缰绳,伸出抓马鞭的右手一指:“你瞎眼了吗?居然敢挡住领主的车队!”

“骑士先生,不幸被您言中了,他的确是个瞎子。”瑞西米洛笑着说。

“真是瞎子?那还不赶快让开!”

伊恩还是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

“他不仅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聋子。”瑞西米洛再次带着笑容说道。

“那他总不至于是个傻子,不知道疼吧?”骑士将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鞭子落下的瞬间,人们听到的却是那个骑士的惨叫。

伊恩的手里攥着鞭子的一端,而另一端,是被拉下马的狼狈骑士。

“好疼……反了反了,快给我把他拿下。”骑士叫嚣着。

“看来你不是傻子,还知道疼。”伊恩笑道。

“什么事?”华丽篷车里传来女人动听的声音。宽大的车布缓缓扯开,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双闪亮的银靴,然后是华贵的深黑色长裙,连波浪纹边都是黑色的,没有其它任何颜色,裙子是露肩的,使得她丰满的乳房将近一半都露在外面,光滑纤细的脖子上一串镶着巨大黑宝石的坠链显得格外醒目,她的嘴唇很厚很红,红色里又仿佛带着若隐若现的黑色,是宝石的反射作用吗?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羁的放荡,那是一种男人很难抵制的眼神,厚密的黑色长发凌乱的垂在骨感清晰的肩膀上,散发着刻意流露出的诱惑,好一个妖艳的女人!

“原来还是个女人。”人群中瑞西米洛低声问琳达,“认出她是谁吗?”

“她……她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几年前来到舅舅的领地,舅舅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不顾旁人的劝阻娶了这个足足小他十几岁的女人,想不到……悲剧真的发生了。”公主的眼里充满愤怒的怜惜。

“唉……”瑞西米洛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停了下来。”

“陛下,是一个瞎子挡住了去路。”有士兵报道。

“瞎子?那就撞死他算了,别打扰了我出游的兴致。”

“那个瞎子,他把前面的骑士拽下了马。”

“真没用,那个瞎子在哪?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勇敢。”妖艳的女领主望向前方,她看见一个身材修长姿态雍容的长发美男子,身后还背着漂亮的竖琴。

“瞎子?真是可惜了。”女领主的眼神里流露出贪婪,“你是吟游诗人吗?我的宫廷里正好缺个乐师,晚上弹奏美妙的音乐给我听吧。”

伊恩刚要开口,旁边的瑞西米洛却抢先冲着篷车嚷着:“实在是太荣幸了,求之不得啊!”

“你这家伙……”

瑞西米洛拍了拍伊恩的屁股:“她可是个美人哦,祝你好运。”

“你还想搞什么鬼?”

“嘘……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所以……”瑞西米洛在伊恩耳边低语。

“所以你就要我牺牲色相来满足你的求知欲?”伊恩没好气的说。

“这是上帝赐予你美貌的代价。”瑞西米洛耸耸肩。

“你不能跟着去!”有骑士挡住瑞西米洛。

“为什么?我可是他的经纪人,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瑞西米洛故意沮丧的叫着。

“滚一边去!”……

看着车队远去,瑞西米洛坏笑着转身。“走,我们睡觉去。”

“什么?伊恩老师还在那个狠毒的坏女人那,你却要睡觉?”弗兰不满的叫着。

“不睡觉晚上怎么有精神?”

“晚上?”

“对,晚上我们在城堡门口等我们的美男子回来,但愿他还走的动路。说不定还能探听出旧领主的死因呐。”

弗兰和琳达听得一头雾水。

微风摆弄着薄纱,耳畔偶尔传来风铃清脆的声响。月光窥视着王宫的每个阴暗角落,伊恩闭着双眼,长长而翘起的睫毛几乎要贴到琴身,他伸出修长如女人般的手指,关节处微微弯曲,琴弦震荡出美妙的音乐:

“……温柔月色中,有个声音在哭泣,少女的脸庞闪烁着夜幕里的星星。流浪的旁观者呀,你可曾也有过这样悲伤的时刻,让星星在自己脸上闪耀,或者从未有试过;你可曾幻想过这样悲伤的时刻,将眼泪裸露在月色中,或者从未有爱过。那么,请你将可怜的少女揽入怀中吧,温柔月色中,即使是陌生人她也无法拒绝的拥抱,此刻的你,请不要想着她动人的唇,也不要看着她迷人的胸,你只要用手指轻轻摘去她脸上的星光,然后微笑着离去。请不要去揣度她会否爱上你,只要让年轻的她相信,没有人能带走属于她的爱情……我带着自己的爱情一起流浪,希望让不再年轻的我相信,总会有个人来带走我的爱情……”

“很动人的琴声……”妩媚的女领主一丝不挂的欣赏着美妙的音乐,“还有更动人的东西,只可惜你看不到。”

“诱惑使人过早衰老,诱惑使人自相残杀,有时候看不到反而过得轻松。”

“视觉只是最肤浅的诱惑,感觉上的诱惑才是致命的。”

伊恩微微侧了一下头,嘴角泛起动人的微笑:“对于一个心死的人来说,早已没有了感觉。”

“不说这些听不懂的深奥话题了,我这里有一把绝世好琴,不知你弹奏的了吗?”

“在哪里?”一提到好琴,伊恩似乎来了些许兴致。

“这里……”女领主将伊恩的手放在自己丰满的乳房上。

伊恩却显出异常的镇定:“可惜这把琴只能弹奏出几个单调的音符。”

“可你不能否认这单调的音律却是世上最消魂的声音。”女领主捧起伊恩漂亮的手,将他的手指放进自己的嘴里含吸着……

伊恩皱着眉头掠过一丝厌恶的神情,女领主紧紧抱住了他,象蛇一样缠得伊恩喘不过气,她的身体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体温,只是脖子上的黑宝石变得滚烫,让伊恩感到极为难受,伊恩企图念动咒语,无奈嘴巴被堵的死死,就在这时,他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随后传来一声怒吼:“我要杀了你和这个男人!”

冲进门来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他浑身穿戴着盔甲,手提宽剑,显然是有备而来。

“巴塞诺!”女领主惊叫了一声。

“你还没忘记我啊?”叫巴塞诺的男人冷笑道,“那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我冒着叛逆的罪名帮你杀了堂兄,现在你成了领主,却不想嫁给我了吗?”

“怎么会?我……只是……”女领主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很快镇定下来,“你忘记我们曾经拥有的那些无尽缠绵的夜晚了吗,亲爱的巴塞诺……”只几句话,就说得对方心软下来。

“我可以原谅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爱你爱的发狂,不惜为了你弑兄。我的最爱莱斯利,可是你,必须当着我的面杀了这男人!我才能相信你的话。”巴塞诺把手中的宽剑丢给女领主。

“当然,我也愿意为你杀任何人。”女领主拾起地上的剑,眼里透射出蛇蝎般毒辣的目光。

“奇怪哎,从头到尾我都是个可怜的无辜者,怎么偏偏是我该死?”伊恩故作委屈的说。

“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女领主边说边举剑向伊恩砍去,却被伊恩轻巧的闪过了。“怎么?你……你不是瞎子吗?”

“我是瞎子,而且是个不简单的瞎子。”

“让我来!”巴塞诺夺过女领主手中的剑,奋力刺来。

当的一声,火花四射。一个手执圆盾的蜥蜴人架住了巴塞诺的剑。巴塞诺捂住发麻的手臂:“这……这是哪冒出来的怪物?”

“那男人是个该死的召唤师!”女领主尖叫起来。

此时的伊恩早已跳出窗外,借着月色向城外飞奔而去……

“瞧!那家伙不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吗?”瑞西米洛望着远处轻盈的身影对弗兰说道。

“不仅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还带了不少朋友呐!”琳达说。

“朋友?”瑞西米洛疑惑的望去,伊恩的后面有许多火把闪耀着,象一条火蛇,“是追兵拉,快逃!”

密林里,追兵的声音渐渐变小。“应该安全了吧?”瑞西米洛抹了抹额头的汗滴。

“你什么时候危险过了!”

“老师!”弗兰兴奋的叫起来。可此时的伊恩毫无心情理会他的徒弟,而是怒气冲冲直接走向瑞西米洛……

弗兰和琳达习惯性的捂起耳朵。吵着吵着,伊恩和瑞西米洛忽然同时沉默下来。

“怎么了?”

“嘘……”瑞西米洛用手捂住了琳达的嘴巴。

“快挪开!呸!小便没洗手的家伙!”琳达叫嚷着,但很快静了下来,因为她听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难道他们被发现了?

第二十三章智取城堡

骑士们的盔甲在月光的反射下显得寒气逼人,路边一簇茂密的草叶被拨开,露出一双窥视的眼睛。

最前头的一匹马上载着一个背着大锤身形极其魁梧的骑士,也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骑士把头盔取下夹在腋部,那张如恶煞般的脸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索塔!”弗兰脱口而出。

“谁?”骑士一下勒住了马头,他后面的士兵都将手放在了剑柄上。

“是我啊,索塔!我是弗兰!”弗兰一下子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弗兰?真的是你!”对方仔细辨认着。

这个领头的骑士就是那天在决赛中败给弗兰的魔鬼索塔,没能进入人人羡慕的玫瑰骑士团,但索塔强大的实力还是得到了赏识,被派往达西斯的弟弟罗梅达尔的边防军中担任军官,后来罗梅达尔随哥哥投降了塔轮塔国,索塔就联合了一些忠心耿耿的玉兰多士兵连夜逃离了军营,在得到王都卡斯比亚沦陷,达西斯上台成为塔轮塔指派的傀儡国王的消息后,转而投奔兰提斯领主。

“罪臣参见公主!”索塔和那些忠心耿耿的亡国骑士们泪流满面的跪了下来。

“你们回到卡斯比亚时有打听到父王他们的消息吗?”琳达焦急的问。

“陛下和王后以及王子殿下都……被俘虏了。”

“什么?”琳达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昏厥过去……

“没事吧?”

“只是暂时昏迷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

“陛下他们都被俘虏了,我们是来投奔兰提斯领主的,现在连领主他也……我们该怎么办?”索塔拼命的挠着头。

“有两个选择,一是散伙,二是拥立王家血脉复国。”瑞西米洛试探性的问索塔,“那要看你们这些骑士的立场了。”

“你的意思是,立公主为女王?可是……单凭区区几百个骑兵就可以复国吗?”索塔感到很困惑,其实不仅是索塔,还有弗兰,就连伊恩也表示出极大的怀疑态度。

“干吗这么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瑞西米洛用食指摩擦着眼罩,脸上显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我只是个外人,意见仅供参考。”

“有什么好主意你就直说吧。”伊恩骂道,“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装深沉的臭毛病了。”

“现在就有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

“什么意思?”

“讨伐叛逆者,替女王的舅舅报仇。还算名正言顺吧。”

“你是说,攻克阿萨斯城堡?”

“不仅仅是攻克,而且要据为己有,这里土地肥沃,易守难攻,唯一的不足就是人口稀少了点。索塔,你能告诉我你们现在具体的人数吗?”

“七百三十一人。”

“很好,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由我来指挥你们愿意吗?”

“这……”索塔犹豫的望向弗兰。弗兰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也想见识见识你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你就教教这些年轻人吧。”伊恩笑着对瑞西米洛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信任。

“只要完全听从我的安排,拿下这么个小地方比吹灭蜡烛还要简单。”在旁人听来,瑞西米洛的话的确狂妄了些。

玉兰多的亡国骑士们在通往阿萨斯城堡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他们在等待,等待刚刚追捕伊恩的一百来人回城,这些空手而回的一百来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歼灭了,然后瑞西米洛让索塔挑出一百个素质高的士兵换上敌人的衣服,打扮成敌人的模样,押解着伊恩来到城下。

“开门!”城下的人大喊着。

“抓到了吗?”城上的守备问。

“那当然!”

城堡的门缓缓打开。

“陛下要我们抓到犯人后直接带去见她!”弗兰对王宫的守备说道。

“你们等一下,我去向陛下通报一声。”其中一个守备说。

弗兰使了个眼色,手下的人乘对方不注意将四个守备在背后击昏,然后绑好扔在花园的草丛里,之后安排四个自己人站在门口。一路上用这个方法解决了二十来个守备,最后到达了女领主的寝宫。

寝宫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春声,那是女领主在安慰巴塞诺……

“挺快活的嘛。”瑞西米洛笑着对伊恩说,“我们打个赌吧。”

“打什么赌?”

“你猜我们这时闯进去他们处在哪种姿势?”

“69?”……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瑞西米洛笑盈盈的说。

“该死!你们是谁?”巴塞诺慌忙伸手去取衣服,“卫兵!卫兵!!”

卫兵没有来,只有一个英俊的剑士出现在他面前并且丢给他一把剑。

“穿好裤子了吗?”弗兰将自己的剑空挥了两下,示意对方捡起地上的剑。

巴塞诺和弗兰只交手了几回合,慌张的他就被刺中了肩膀,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求饶着。

解决了巴塞诺之后,众人把目光移向床上的女领主。她显然要比巴塞诺冷静多了。

“你们要杀我吗?”莱斯利的眼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她走下床,缓缓将围在胸前的床单抽开,露出完美无暇的胴体。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莱斯利放荡地笑着,那是对世上所有男人的嘲笑:“你们忍心将冷冰冰的利器扎入如此完美的身体里吗?”

瑞西米洛渐渐弯下腰。

“不会是有反应了吧?”弗兰笑道。

“混帐!你们浑身上下都套着盔甲,当然用不着掩饰了。”瑞西米洛满脸通红的骂道。

就在众人发愣之时,莱斯利突然将床单一披,向着窗口处跑去。

“表演好象还没结束吧。”伊恩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倚偎在窗边。

“该死的瞎子!”莱斯利叫嚣着,“这可是你们逼我的!”她用手托起胸口那颗黑色的宝石,宝石渐渐闪烁起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折射出耀眼的光柱,一条巨大的毒蛇出现在众人面前。

“愚蠢的人类,等着付出代价吧!!”蟒蛇的嘴里传来莱斯利的声音。

瑞西米洛直起腰:“我还是喜欢你变身前的样子啊。”

毒蛇甩动着巨大的尾巴,反应慢点的士兵都被击倒在地。弗兰提剑高高跃起,用力砍掉蛇尾,那毒蛇痛不可当,从嘴里喷出紫黑色的烟雾。

“是毒气!”瑞西米洛大叫着转身便跑。这时几只狮鹫破窗而入,用爪子压住毒蛇,弯勾般锋利的嘴巴在它身上啄来啄去。那是伊恩召唤来的。

莱斯利痛得变回了人形,狮鹫趁机啄下她的头颅,叼起丢在伊恩的面前。弗兰拣起地上那颗黑色的宝石。

“这是黑蛊石,将它嵌入剑里的话就会具有毒素的攻击属性。”瑞西米洛在一旁说道,“你那把剑上好象有三个凹槽。”

弗兰把剑身上的凹槽和宝石验了验:“好象小了点……”话未说完,那黑蛊石就象融化般变了形,自动钻入了其中一个凹槽里。

“真是一把神奇的剑。”瑞西米洛惊叹着。

瑞西米洛吩咐众人将女领主和巴塞诺的人头提至广场。这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广场上很快聚集好多兰提斯城堡的居民。

“各位兰提斯城堡的居民们,你们的领主兰提斯伯爵就是被这一对通奸男女害死的,如今玉兰多公主替舅舅报仇诛杀了他们,兰提斯伯爵无儿无女,所以作为与伯爵有着血缘关系的公主殿下将继承兰提斯城堡领主一位,大家没有意见吧?”瑞西米洛说完朝伊恩使了个眼色。伊恩心领神会的暗自召唤出几只狮鹫在上空盘旋着……

广场上的居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就算有意见的人,看到那些凶悍的狮鹫都不敢言语。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人大叫着“领主万岁!”的口号,喊口号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跟着附和起来,就这样,琳达公主成为了兰提斯城堡的新领主。

那人群里起先叫口号的不是别人,正是瑞西米洛事先安排的索塔和几十个骑士装扮成居民的样子。民众其实是最脆弱无助的,他们因为胆小怕事只会跟着附和别人,这就是所谓的羊群效应,瑞西米洛深知此道,所以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出戏。

在智取了兰提斯城堡之后,琳达公主便召集弗兰等人商议如何救出身陷卡斯比亚大牢的国王、王后以及凯文王子。然而谁也没有料到,一场浩劫正向城堡悄悄袭来。

第二十四章诈降

虽然在舅舅的城堡里已经当了近一个月的女王,但琳达下达的“杀回卡斯比亚,救出父王和哥哥”的旨意始终没有得到执行。

“以现在阿萨斯城堡区区两千人的兵力无异于送死,还请女王陛下暂时忍耐。”瑞西米洛是这样说的,并且得到了弗兰等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这样的女王不当也罢!”每次琳达听见诸如此类的话都要把头上临时打造的王冠掷在地上。而瑞西米洛总是笑盈盈的拾起,小心翼翼吹掉上面的尘土:“这是镀金的,摔多了会不好看。”

另一方面,伊恩已经正式成为了弗兰的老师。

“首先要了解召唤术的历史由来,最初是没有召唤师这个职业的,它可以说是魔法师的一个分支,当初一部分对长久练习魔法没有毅力的年轻人偶然发现,利用召唤魔法的原理不仅可以控制风雷水火等自然元素,还可以从另一个空间召唤出一些奇异的生物,这些生物大部分有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召唤者利用自己的魔力控制着异生物的意识,当魔力用尽时,异生物便会返回原本所在的空间,这就是魔法召唤,也就是文召唤,这种召唤对使用者自身的魔法能力要求很高。”

“老师就是属于魔法召唤的使用者吧?难道还有其它的……”

“没错。对于剑士等一类没有魔法或者魔法能力不太高的人来说,绝大多数人是使用契约召唤,就是所谓的武召唤。顾名思义,召唤者将魔物击败后与其定下契约,供自己驱使。”

“嚯,那么最强大的召唤物应该是洛姿神兽吧。”弗兰的脸上浮满了惊羡的神情。

“除去终极召唤的话,在迄今为止所能发现的召唤兽当中洛姿神兽的确是最强大的。”

“终极召唤?”

“那只是一个听起来很象回事的传说,据说在克里斯特大陆最隐晦的四个角落散落着四件神奇的魔导器,腥红蜡烛、暴雪之石、半月银琴和水晶短笛。”

“都是些什么东西呀,听名字好象很好玩的样子。”

“可不止是好玩。腥红蜡烛可以唤醒沉睡的火魔利非尔特,暴雪之石是用来召唤冰川女神希贝尔,而抚响半月银琴的人,精灵女王尤莉莎将满足他的一个要求。”

“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吗?如果有人要求和美丽的精灵女王共度一宵呐?”

“只要精灵女王做得到的事情,我想是的吧。”

“哇哦……”弗兰啧了啧嘴唇,“那么水晶短笛呐?”

“水晶短笛……”伊恩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深沉,“没有人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我也只是在著名的吟游诗集《聆听水晶的心跳》里听说过:吹响透明的短笛,聆听水晶的心跳,终会光明的黑暗,是经历着黑暗的光明……”

曾经是兰提斯领主的阿萨斯城堡,在短时间里两次更换了它的主人,这样的变迁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一个拥有五座城池的小国君主,他正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地图上的阿萨斯城堡。

小国瓦尔努拉,与阿萨斯城堡只隔着密斯河支流之一的西特河,国王皮斯内斯大概认为兰提斯领主的死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借助讨伐篡位者的旗号取下这座觊觎已久的富饶小城,于是亲自整点骑兵两千人,枪兵五千五百人,弓箭手五百人共八千名士兵,搭船直接越过西特河,由于根本不把弱小的对手放在眼里,就背对着河流在阿萨斯城堡不到五十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然后嚣张地派使者下了一封劝降书送往阿萨斯城堡。

“这位‘伟大而英明且帅气的瓦尔努拉大帝’是何许人?”瑞西米洛看完劝降书上的落款问。

议会厅里有旧官吏站出来解释道:“那是个拥有五座小城的贪婪君主,瓦尔努拉国就在西特河的对岸。”

“只有五座城池却号称什么大帝,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那么他所说的三万大军顶多不过一万左右吧。”

“可是就算如此,也比我们的两千人马多出很多倍呀。”女王面有惊恐的说。

“这个请放心,再多的士兵,没有好的统帅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机会?”

“六座城池虽然不算多,但足以让陛下成为名副其实的国王,戴纯金的王冠了,我们也可以混个象样的职称。”

“你的意思是……”

“送到嘴边的面包,陛下不会只想咬一口吧,全部吞下去不是更爽。”

“喂!你好象搞错了。”一旁的索塔终于忍不住反驳瑞西米洛,“现在是人家大兵压境,你都已经灭掉对方的国家了,自信是好事,可过了度就成自负了。”

“是吗?骑士大人,你是认为我们没有胜算咯?”瑞西米洛微笑着反问。

“这……”索塔无言以对,作为骑士是不能轻易说出自损士气的话,但双方兵力上的悬殊又是显而易见的。

“依我看来,对付这样一个无能小国的贪婪君主简直易如反掌。”瑞西米洛的话刚出口,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射在他身上,而每只眼睛里都清一色的写着同样的单词:怀疑!没有人知道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也没有人了解那只黑色眼罩下面隐藏着多深的智慧,这个曾经因人妒忌而被追杀的军事天才,正试图用一种新的方式证明自己的能力,那就是扶植起一个强大的新国家。

“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吧。”伊恩率先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我并没有什么计划。”瑞西米洛摊开双手,“策略是根据战事的变化随机而生的,但前提是士兵必须完全服从我的命令,那么三天内就可战胜对方。”

女王表情严肃地沉默了一会:“瑞西米洛,你曾经的名声让我不得不相信你,你现在的口气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在如今强弱明显的形势下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人要么是不怕死的疯子,要么……就真是个天才!你属于哪一种呐?”

这是弗兰第一次看到琳达用这样成熟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有种专注的美,更让人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作为女王的威严,随着日后不断的经历与成长,这种威严在琳达的身上显现得越来越明显,渐渐成为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气质。

“有点疯狂的天才。”瑞西米洛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疯狂可以看作勇气,天才则代表着智慧,这世上还有比配合智慧的勇气更可怕的东西吗?”

“那你就试试吧,希望我们的生命不是换取你疯狂的代价……”就连瑞西米洛也无法相信女王会如此信任地说出这样果断的话。

“可是陛下……”索塔的质疑被女王的呵斥打断了。“难道你有除投降以外更好的办法?”

“没有……”索塔低下头不再言语。弗兰用惊讶的眼神望着这个曾经天真烂漫却又爱舞枪弄剑的女孩,是什么让她仿佛一夜长大,突如其来的亡国变故吗?

“有女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瑞西米洛转身对着众人,“骑士索塔,你带五百人前去搦战。”

“五……五百人……你不是想公报私仇吧?”索塔叫着。

“军令在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我只是要你去搦战,并不是要你去拼命,只需支持一小会就主动败退,回来以后我会给你记上一功,如果你敢打赢的话,军法处置。”

“这……这是哪门子事,输了记功,赢了反倒挨批。”索塔嘟囔着领了军令,心里却满肚子窝火。当他领着五百骑兵出城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骂起来:“这家伙肯定是徒有虚名,要不就是冒牌货,什么军事天才,有谁可以证明他就是瑞西米洛,除了那个瞎子,他可是个瞎子哎……”就这样一路边走边骂,不知不觉已经隐约看见瓦尔努拉国的军营了,索塔看了看身边稀稀拉拉的人马,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瓦尔努拉军营里,早已有士兵将军情禀报国王皮斯内斯。

“敌人大概有多少兵力?”

“据我观察,也就几百人吧。”

“哈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点人马也敢主动出击?把我的盔甲拿来……”皮斯内斯亲点了五百名骑兵和一千名步兵出营来应敌。

索塔也不搭话,直接挥军交战,杀了不一会,索塔便下令士兵们将旗子丢下后撤退,由于索塔带的全是骑兵,对方也没有派弓箭手出战,所以撤退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什么损伤。

“陛下,要不要去追?”有军官问。

“不必了,今天先叫他们尝点厉害,明天我要率全部兵马一举夺下城堡,哈哈哈……”得意洋洋的皮斯内斯回营后下令分发美酒好肉犒劳军士。

索塔回到城堡,清点人马,损失了有十数骑,之后边来瑞西米洛处回复军令。

“很好,辛苦了。”瑞西米洛转身对弗兰说道,“你今晚带三百人去偷袭对方军营,如果有埋伏,就立即回头,如果对方没有防备的话,就象征性地骚扰一下后撤退,不得贪战,听清楚了吗?”

“是。”弗兰虽然疑惑,但没有象索塔那样牢骚满腹。

那边,瓦尔努拉国王正在和士兵们畅饮,有部下提醒道:“我军初到,陛下还需谨放敌军夜晚偷袭。”

“没事,我军势大,他那点毛毛雨要是敢来偷袭岂不是自投罗网。”皮斯内斯满不在乎的说。

夜晚,当弗兰率领三百名身着黑色轻装的士兵前来夜袭的声音吵醒瓦尔努拉国王的时候,他慌忙将床下的短剑抽出,穿着睡衣就冲出营帐呼唤着他的卫兵,就当他冲出去不久,喊杀声却渐渐消失了。

“怎么回事?”皮斯内斯惊魂未定。

“陛下,数百名敌人来偷袭,但见到我军人数众多,居然又退缩回去了。”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那些家伙还真是不自量力。”

弗兰完成任务后回到瑞西米洛那里,他好奇地问:“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接下来嘛……”瑞西米洛说了句让在场人都大吃一惊的话:“向敌人投降。”

“什么?!”……

“我还没说完呐,当然是诈降,由女王陛下亲自迎接他入城。”

“那样太危险了,要是被识破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让陛下冒这个险。”弗兰神情坚决的说。

“又来了不是,我还没说完呐,当然是派个假女王去啦。”

“假女王?”

“没错,我们这里谁长得最象女人?”瑞西米洛边说边坏坏地望着一旁的伊恩。

“唉……”伊恩象预感到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每次有危险的事情老是想到我。”

“你错了,我可没针对什么人,只不过你最适合罢了,要不我们来个公平投票,赞成伊恩扮成女王的请举手……好的,那么赞成索塔假扮女王的请举手……好了,二十三票对一票,压倒性的通过由伊恩来扮女王陛下。”

弗兰安慰地拍了拍索塔的肩膀:“可以把手放下了,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效忠的机会。”

“事实上我们这里最有把握把匕首架在瓦尔努拉君主脖子上的人就是你了。”

“对方难道会蠢到毫无防备的来纳降?”伊恩问。

“当然不会,只是再怎么小心,谁又会想到一个美丽柔弱的女王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呐。当你成功把匕首贴到他脖子上时,他的国家也就属于我们的女王陛下了。”

“这招只能用来欺负连魔法师都没有的小国君主了,也不怎么高明嘛。”

“我注重的是实用效果,对不同的对象采取不同的策略。”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管用,连胜两阵的皮斯内斯几乎没有过多怀疑女王投降的诚意,而他身边也没有一个身手快到可以阻止伊恩的侍卫,就这样,为了保全性命的瓦尔努拉君王下令他的士兵们全都投降,并被迫答应让位给琳达女王,一路上接收了四座城池,而唯一一座拒绝投降的城市便是瓦尔努拉国的都城尼格罗,负责留守王都的皮斯内斯的亲弟豪尔在给哥哥的拒降书上这样写道:

“致朕懦弱无能却又野心勃勃的兄长:你是瓦尔努拉王族的耻辱,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可以放弃几百年的家族领地和荣耀,朕已在列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推举下取代你成为新的瓦尔努拉君主,担负起复兴国家的重任,纵观兄掌权以来,能力有限,国力停滞不前,朕自认比兄更有治国之才,却因为比兄晚出生几年恨不得志,兄的无能已经愧对瓦尔努拉至高无上的神圣王座,也许兄在高贵的王座上唯一做过的事就是放过几个屁而已,如今朕要先击退来犯的侵略者,而后再审判兄长亵渎家族的罪名。

瓦尔努拉王国君主豪尔一世钦此”

“看的出来,你的弟弟要比你贤明的多。”瑞西米洛在一旁讽刺着皮斯内斯,“好吧,那就让我们一起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吧。”

“你们必然小看了我弟弟,他骂的对,我是怕死,你们用计赚了我,却骗不了他,只要有那个人在,就绝对战胜不了我弟弟,哦不,也许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那个人是指谁?”弗兰追问。皮斯内斯没有回答,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魔王的叹息

克里斯特大陆南方,有一处面积很大的湿地,没有人烟,到处生长着奇异的水藻类生物,这些生物在黑夜里发出奇特的光芒,绿色或紫色,构成一幅奇妙的景观,这就是魔族栖息地,人类的禁域——死亡沼泽。

在死亡沼泽下面的岩层之间,成千上万的魔族簇拥在他们的地下广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激动地聚焦在一只古老而巨大的时钟上,这不是什么新年倒计时活动,而是他们伟大的领袖——魔王,即将复活。奴瓦火山沉睡着魔王的封印石棺早在两年前就被魔族偷偷运回了南方湿地。

伴随着“喀嚓”一声,秒针稳稳的指在十二的位置上,广场最中央高处的巨大石棺上的嵌纹图案渐渐失去了光泽,诅咒的魔力耗尽,封印的时限解除了。

石棺的盖子慢慢挪动着,伴随着欢呼声,一个浑身赤裸身材魁梧的魔族男子从石棺里缓缓站起,在他红色的瞳孔里投射着凌厉的目光,他扭了扭脖子,舒展一下筋骨。刚刚还沸腾的魔群此刻突然寂静无声,他们等待着伟大的魔王发表这一百年来的第一次演讲。

“啊嚏……”魔王揉了揉鼻子,“妈的,谁把棺材里的冷气打这么低,明知道我有裸睡的习惯!”

“伟大的魔君,我们的希望!今天是您复活的日子,不提不开心的事,让您的魔族子民一起庆祝吧。”说话的是魔王最得力的部下,身后长着三只巨大翅膀的魔族巫师阿尔修诺,他转身举起手中的魔杖引领魔界众生高呼着:“伟大的魔王又复活了!万岁……”

喊声响彻整个地下广场,魔王听了不由转怒为喜,得意的大笑起来:“是啊,我又复活了,哈哈哈……”魔王的笑容突然僵住,叹了口气“你们不觉得这样的设定很无聊吗?”

“怎么?”

“每次好不容易熬个百八十年才出头,然后又冒出个什么人类的英雄再次把我封印,真受够了。”

“大王千万不要说出这么丧气的话,只要坚持不懈,迟早有天我们会替代卑劣的人类成为上面那个美丽世界的主宰,永不服输可是我们魔族的优良传统!”

“但愿如此……”魔王穿上巫师阿尔修诺递给他的黑色披风,拿起石笔,走到一块画着许多竖线的墙壁边,在上面又添了一笔,转而用疑惑的口吻问身边的巫师:“是不是哪个小鬼趁我沉睡的时候在墙上乱涂过了?”

“没有啊。”

“难道我被人类打败过这么多次吗?”

“恩。”在场所有的魔族都点了点头。

魔王红着脸低声问旁边:“洗澡水准备好了没,我有点累了。”

沐浴更衣完毕的魔王在他的卧室里接见了魔族巫师阿尔修诺。

“我亲爱的巫师大人,把你惊天动地的计划书提上来吧。”

“好的,这次的计划将会很完美。”

“每次你都这么说,结果每次我都被人封印。”

“世间万物都是在不断失败中完善的,我的计划也是这样,等您听完我的解说就不会那么认为了。”魔族巫师清了清喉咙,“首先,我们要在人间制造混乱,等他们自相残杀,就算最后的胜利者也会元气大伤,那时候,就轮到我们魔族的勇士们闪亮登场了。”

“很好,我记得上一次的计划书开头也是这么写的,那么这次我们做的坏事有什么不一样?”

“上次我只重视对他们肉身力量的摧毁,却低估了精神力量的存在。”

“巫师是指人类的那些教会组织?”

“您太聪明了,信仰的力量非常的可怕,这是我最近几十年才悟出来的道理。所以,一方面我们在制造人类战乱的同时,另一方面要彻底摧毁他们的精神依附。”

“请尽快切入正题。”魔王焦急的望了望躺在床上的两位魔族少女,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异性的身体了。

“是的。我的计划里有两颗重要的棋子,一个就是被禁锢在混沌要塞的兽人首领沙巴特,另一个则是死亡大祭祀那撒尼尔,一个和您一样拥有不死身的大恶人。”

“死亡大祭祀那撒尼尔我知道,他的头颅和身体被教会分开在很隐秘的地方掩埋着,因为那家伙的肉体不灭,唯一的方法就是阻止他的身体和头颅完整的合并在一起。但那个什么兽人是?”

“在您沉睡的这段时间内,当时人类最强大的两个帝国终于爆发了战争,结果以列拜国获胜告终,战败方亚昆国割让了小国洛达以及兽人谷一带令人垂涎的土地,而归属列拜国后,原本地位就很低下的兽人更加受到排挤,兽人力大无穷但却过着原始落后的生活,他们被列拜国的贵族和商人当作商品买卖,成为修建宫殿或供人玩乐的工具,后来甚至流行一种猎取兽人的游戏,就是贵族将兽人当作猎物一样游猎,大概七年前,兽人部落当中出现了一个勇士,他号召兽人们群起反抗人类的压迫,那位叫沙巴特的兽人勇士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先后杀死了前来围剿的列拜国三名圣骑士和四名元素魔法师以及一名大魔法师,这件事当时惊动了整个大陆,列拜国王奥丁司不得不派出了被誉为现今大陆最强战士的皇家骑士团团长魔骑士祖波克,祖波克向沙巴特提出单挑,两人的那场大战至今还是吟游诗人歌颂的热门题材。”

“那么最后还是祖波克赢了?”

“两人从上午一直大战到月亮升起,双方的战马已经口吐白沫,他们就跳下马,武器砍断了,他们就扭打在一起,第二天早上,列拜国的骑兵队在一条小河边发现了精疲力竭的两人,那时候,他们就互相依偎在对手的身边贪婪地打着呼噜,真是个奇妙的场景,于是士兵们不费力气地将兽人沙巴特绑起来。”

“还真是有趣呐。”连魔王听着也笑了。

“我派我们魔族的勇士花了几十年时间终于找到了死亡大祭祀的头颅和身体,剩下的事就是依靠您强大的力量让他复活,然后由他呼唤那些被教会驱逐的黑暗法师攻占大陆精神信仰所在的幽罗圣域。而兽人沙巴特那边,可能只有您有能力进入混沌要塞放出他了……混沌要塞,那个传说的死亡之地,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地方。”

“大不了买门票就是了。”魔王自信地摸了摸下巴,“哼,还没有我卡撒克进不去出不来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银弓佳人

“喂,小子,尽管使出你最擅长的魔法吧,别因为我是个老太婆而手软,那样你会后悔的。”老太婆的话刚说完对面已经射来三个火球,,她展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敏捷身手轻易地躲了过去,刚要喘息,十几串冰刺又迎面而来。

“我是上了年纪的人哎,你这样忽冷忽热的,很容易感冒的。不过你的本事只是这样吗?”

对于阿鲁来说,刚才使用的只是最低格的魔法,一方面他并不打算伤害到对方的生命,另一方面对方的年龄也让阿鲁有所顾忌。

“太嚣张了,阿鲁给她点厉害的瞧瞧。”迪迪忍不住从水晶球里探出脑袋,“尊老爱幼在这种坏人身上不适用。”

“好可爱啊!”老太婆身边美丽的舞娘掩饰不住少女的天真脱口而出。

迪迪的小脸立即变得殷红:“小姐你好,我是水晶精灵迪迪,我还没有女朋友。”

“你好,我是艾达,好想有个你这样的精灵宠物。”

“宠物……”迪迪的脸转眼冷却成蓝色。

“怎么可以和敌人那么友善!”老太婆生气的骂道。

“对不起,奶奶……”

“你要真喜欢那只小狗的话,一会我把那小子打败后不就是你的了。”

“谁是小狗?喂!老头子,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啦,我可是高贵稀有的水晶精灵族。”

“谁是老头子?”老太婆气得满脸皱纹炸开了花,“我是女人,女人!我要你为刚才的话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不是我的错,胸部都瘪掉了,谁分得出来!”

“你说什么??年轻的时候我可是D罩杯呐!”

“谁知道呀,也许是A减吧,还是在刚生下孩子那段时期。”

“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我要杀了你!”已经气疯了老太婆举起手里的剑向迪迪刺去,可是她的脚却一步也挪不动。“怎么回事?”

“奶奶……我……我们的脚被好多青藤缠住了!”艾达惊慌地叫着,她们的脚一直到小腿膝盖都被从地上突然冒起的许多爬藤类植物死死绕住,寸步难行。

“不错嘛!”迪迪称赞道,“看来你的植物催长魔法进步不少,我才逗她说了一小会话而已……喂,你真以为我有兴趣同你这样的欧巴桑讨论胸部尺寸问题吗,那只是分散你注意力的计策而已,上当了吧。”

“卑鄙的家伙!”

“我只是怕出手太重会伤了你们,这样的解决方法对你我都好。”阿鲁说道。

这时迎面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一支白色的箭深深扎进舞娘和她婆婆旁边的泥土里,地里传来沉闷的哀怨声,然后缠住她们的爬藤居然都缩回了土里。

“身为一个元素魔法师居然欺负两个柔弱的女人,你不觉得羞愧吗?”清脆悦耳的声音来自树上,阿鲁刚抬起头就看见一个人影从树顶跳下。

“幸亏我及时跳了下来,不然差点让你看了不该看到的地方。”眼前伫立着一个身着深黄色皮制小背心和短裤的年轻女子,她的腿笔直而修长,皮肤不算很白却很光滑细腻,套着腕铃的左手上拿着提着一只精美的银色短弓,她的笑容很清新甜美,给人一种朴素而干净的感觉,乌黑色的秀发扎成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子,露出一双尖尖的耳朵,一看就知道有着人类和精灵混合的双重血统,难怪身材那么完美。

阿鲁楞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想你是误会了,她们两个是利用催眠雾行劫的坏人。”

“胡说,我经过的时候只看见你正在欺负她们。”女弓箭手不由分说的搭弓对准了阿鲁。

“真的,不信你看看这边地上躺着的人,他们都是因为中了毒雾而一睡不醒。”

“谁知道是不是你放的毒雾。”女弓箭手转身说道,“有我在你们别怕……哎?”她发现刚才的婆孙二人早已不见影踪。

“逃掉啦!这下你满意了吧。”阿鲁没好气的说。

后来女箭手通过醒来的人打听到,他们昏睡之前正在看那舞娘的舞蹈,然后从她袖子里飘出许多白雾,之后所有人便不醒人事了。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她对阿鲁说。

“算了。”

“我叫吉莲,职业是银弓手,擅长是射箭和喝酒,你呐?”

“阿鲁。”……

“没了?”

“什么?”

“说详细一点啊,一点诚意都没有。”

“怎么详细?”

“你应该这么说——你好美女,我叫阿鲁,职业是魔法师,擅长是小心眼……呵呵!”

“再见!”阿鲁转身要走。

“哎!”吉莲一下扯住阿鲁的袍子,“又生气啦?”

“不是又,是一直在生气中!”

“我又不是故意的,都已经道过歉了。谁知道看起来那么可怜兮兮的老婆婆居然是坏人啊,别这样,在我印象中魔法师都应该很浪漫的。”

“浪漫?”

“曾经有个魔法师向我示爱,他用火焰魔法在地上燃烧出心的形状。”

“那家伙最后得手了吧,你这种是非不辨的女人应该很好骗。”

“那颗心燃烧了很久,最后魔力耗尽的他坐在地上还用力呼唤我的名字,当时的确很感动,可是第二天他就被捕了。”

“因为纵火罪?”

“不是,听说那晚城里最大的灯油仓库失窃了,该死的男人都是骗子,混蛋!”

“我能了解你当时的心情。”

“所以说我一开始不相信你也是有原因的,别生气了。”

“是这样吗,好吧。”

“那就笑一个。”

“为什么非要笑?”

“笑一下我就认为你真的不生气了,心里才会塌实。”

“嘿……”

“这个不算,表情好勉强,牙齿也没露出来。”……

次日清晨。

奎斯塔魔法传送站的入口处已经排成了长长的人龙,阿鲁也在等候的队伍中。

“下一个!”负责收取费用的士兵叫道。

“北方荒地。”阿鲁交给他五枚银币。

“还差五枚。”

“什么?不是每人五个银币吗?难道涨价了?”

“没错,可你们是两个人啊。”

“两个……那小家伙个头还不足半米呐!”阿鲁以为对方说的是迪迪。

“我是说她。”士兵指了指后面,阿鲁转过头,吉莲就站在他身后。

“不是的,我和她不相干。”阿鲁辩解着。

“阿鲁你不要我了吗?”吉莲的双眼里盈满了泪珠,她一把扯住阿鲁的长袍,“那晚我把一切都给了你,所以请带我一起走吧。”

“你……你在说……什么呀!”阿鲁被她说得莫名其妙。

“年轻人……这样不好哦。”“这么可爱的女孩你都忍心抛弃。”……队伍后面的人责难着。

“各……各位……你们误会了……别听她胡说八道。”阿鲁满头大汗直摆手。

“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女人,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的话,那只好认命了,我会一个人把肚子里的孩子抚养成人的,不管有多辛苦……”

“喂!小子,你还是不是人啊?”“臭小子,想吃免费午餐,还不赶快娶她!小心我揍你!”……一时间群情激愤。

“你……”阿鲁真是百口莫辩,“她撒谎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胡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骗人,倒是你,一脸奸诈样。”……

“谁规定漂亮女孩子就不会骗人的……我……我……”面对众人的责难,阿鲁渐渐底气不足起来,虽然他是被冤枉的,可怜的他现在只能愤怒地瞪着吉莲:“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嘿嘿!”吉莲低声对阿鲁说道,“我的钱用光了,你就帮我付一次旅费嘛。”

“算了,十个银币就十个银币吧,你去哪?”

“俗话说,嫁狗随狗,当然是和你去一样的地方了。”

“那里怪兽很多的。”

“正好修炼一下箭法……我要尽快从弓箭士升级为弓箭师呐……”吉莲低声应着。

“为什么选我?”

“啊?”

“队伍里那么多有钱人,为什么选我做你的诈骗目标。”

“因为当中你最帅呀,用那些丑八怪的钱心里也会不舒服的,这和选择想要KISS的对象是一个道理吧。”

“……”

“你脸红了哎,好可爱哟。”

“哪……哪有……”……

走进蓝色的传送漩涡里,阿鲁觉得整个人都轻浮了起来,眼前不断闪过五颜六色稍纵既逝的光彩,不一会,身子一沉,扑通一声摔在一座沙丘上,刚要爬起,吉莲尖叫着从空中压将下来……

“饿……”阿鲁的舌头吐出有好几寸长。

“啊!对……对不起……”吉莲赶紧从他身上翻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好……重呐……你……该减肥了……”

“你说什么?!”吉莲由抱歉突然变成凶残的表情,“你根本就不懂欣赏什么叫完美的身材……”她自我陶醉地旋了一圈。

“呕~~”阿鲁突然在旁边吐了起来。

“你!!”

“小姐,不关你的事,他是因为早饭吃太多了,加上长途的瞬间传送造成的胃部不适现象。”迪迪从阿鲁袖子里的水晶球里跑了出来,装做很关心地拍打着阿鲁的后背。

“你好体贴哦。”吉莲夸赞道。

“呵呵……哪里……一向都是我照顾他的。”迪迪一时得意忘形起来,“啊!”话未说完就一下跳到阿鲁的后面。原来沙丘对面围上来两个加布林和一条响尾蛇怪。(注:加布林是大陆上最常见的一种怪物,其中以黄色的加布林最为凶狠。)

“怪……怪兽……”

“来了!”吉莲脱去刚才迷惑众人的布衣,露出原来的弓箭手装扮,脸上显现出自信迷人的微笑,她从背后取下银弓,瞄准了一只加布林……伴随着嗖的一声,加布林惨叫着倒下。

“耶!”她得意地一挥拳,却听见耳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响尾蛇怪不知何时已经从背后吐着舌信攻击过来。

“该死!”吉莲敏捷地一翻身,再次拉起弓弦,突然间呼的从地面窜起一片火焰将蛇怪烧成灰烬,另外一只加布林见状,“呀”的一声逃走了。

“谢了。”吉莲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会脸红的年轻魔法师出的手。

“不客气,这里已经是北方荒地了,你爱去哪就去哪吧,保重。”

“喂!”吉莲冲着阿鲁的背影叫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的,我,只是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那,再见吧。”……

已经接近正午,阿鲁喝了一口水袋里的水,翻开奥扎长老给他的地下宫殿示意图仔细辨认着。

“喂!”迪迪从水晶球里爬出来,“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性格啊,恐怕一辈子也讨不到老婆。”

“应该就快到了北方荒地的中心了,怎么还是找不到那棵巨大的枯树呐?地下宫殿,你到底在哪呀,害的我好找。”阿鲁自言自语着没有理会迪迪的话。

第二十七章龙族的衰败

到处都是稀稀疏疏的矮草和偶尔冒出的一两只仙人掌,根本看不见什么巨大的枯树,阿鲁一脸茫然地环顾着荒凉空旷的四周。

干燥的风卷起的沙粒时而迷进眼里,不知何时从远处飘来悠扬的铃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对面的小沙丘上出现一个小点,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正朝这边走来,他留着一搓小胡子,背着巨大的旅行包,包上挂着一串白色的风铃。

“你好,尊贵的客人。”中年男子主动和阿鲁搭讪,“我叫弗高,是个流浪的旅行商人,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旅行商人……你好,不过我需要的东西你可能没……”

“你不说出你的需要怎么知道我没有呐?”

“这样……听说在北方荒地的最中心有棵巨大的枯树,你见过吗?”

“我穿越过很多次北方荒地,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什么大树的。”商人斩钉截铁的说。

“没有?怎么可能……”

“我是说没见过,虽然我来过很多次,但北方荒地这么大,谁又能全部都去过?如果你知道你要找的大树的位置,不妨可以买一张北方荒地的地图,很便宜的,只消二十个银币。”

“一张地图居然要价二十个银币,这明明是在哄抬物价!”阿鲁叫着。

“我可是很本分的生意人,至于为什么那么贵,是因为我要卖的不是一般的地图,而是魔法地图。”

“魔法地图?”

“没错!魔法地图除了象一般地图一样描绘出地形之外,最重要就是它能显示出抓着这张地图的人在地图上的具体位置,,当然这人必须处在地图标识的范围内。”

“你的意思是……假如我抓着这张地图的话,就可以看到自己现在在地图所处的位置?”

“是的。”

“不可能吧。”

“怎么样,买一张就知道了。”

“你不会骗我吧?”

“瞧您说的。”

没法找到地下宫殿的阿鲁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忍痛买了一张商人所说的魔法地图。他打开地图,整个北方荒地的全景展现在面前,在地图偏右下的地方有一个闪烁的红点。

“难道这个点就是我现在的位置吗?好象离北方荒地的中心还有一段距离,就是说我还要继续往西北方向前行啊。”

看着阿鲁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商人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神龙大人又有鲜肉吃了啊……”

阿鲁站在那一动不动,手里拿着那张魔法地图:“已经到了北方荒地的中心了,可是……地下宫殿到底在哪呀?”望着空空如也的四周,阿鲁沮丧地瘫坐在地上,他突然感觉屁股上有什么东西杠着,低头看时,却是一小截树根。“这是……”他用力刨了刨树根四周的沙土,发现树根在地下蔓延得好长。顺着树根寻去,越过一座小沙丘,一片地势下陷的广阔盆地出现在眼前,在几根巨大石柱围绕的中心,有一块很不规则的青石,青石上密密麻麻写着什么,阿鲁走进青石却不认得上面的文字。

“不是奥莱文,也不象精灵语……奇怪了,在圣域里从来没有学过这种文字,从飘逸的字体来看又不大象恶作剧的涂鸦,这到底是什么文字?”这时阿鲁忽然想起了迪迪,那家伙也许知道,他敲了敲袖子里的水晶……

“恩……”迪迪顾作深沉地摸着下巴看了很久,“从字型上看,很象是龙族的文字。”

“龙族?”阿鲁惊讶的说,“龙族也有过文字吗?”

“不要忘了,几千年前克里斯特大陆可是龙族的天下,他们比人类更强大,却不知为何渐渐衰败,最后被人类代替,仅存的龙族只能混杂在人类当中以人类的形态生存着,不到极度危险情况是不会变身成龙的样子。”

“既然他们那么强大,那为何要隐藏在人类中呐?”

“这就是龙族最大的秘密,外人根本无从得知,很可能跟强大龙族的消亡有着直接的关系,史上很多著名的学者都为此做出了自己的推断,其中最有信服力的说法就是当时强盛的龙族遇到了可怕的敌人,而这种敌人是以龙族天敌的形态存在着,它们完全熟悉龙族的弱点并能轻易将其杀死,而这个谜之种族只针对龙族,对伤害人类和魔族毫无兴趣,甚至人类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为了活下去,龙族隐瞒了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优良血统,进化成人类的形态躲避着天敌的追杀……”

“听起来好可怕,能够轻而易举杀死龙族的家伙,如果它们有天与人类为敌的话,真是不敢想象啊。”阿鲁吐了吐舌头。

“这也只是人们的推测而已,至于龙族躲躲藏藏的真正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可是迪迪,这么有趣的事情平时怎么都没听你说过啊,真不够朋友。”

“你不是常常骂我很八卦的吗,所以我以为你不喜欢听呐。”

“人的爱好是会变的嘛,下次多讲些给我听听啊。”

“没问题,唠嗑可是我的强项。”

“可是……这里已经是北方荒地的中心了,师父说的地下宫殿在哪呐?”觉得有点累阿鲁将身体斜倚在青石上,耳边忽然传来轰鸣声,大地剧烈抖动起来,青石四周形成了一个向下的旋转台阶。

“哇!真是无心插柳啊!”阿鲁整了整衣服,深深吐了口气,表情严肃地自言自语着:“我要进去咯,一定会完成师父的任务的,加油!”

走进地下宫殿,首先出现的是一条深邃的长廊,通过长廊后来到另一处宽敞的大殿里,四周的墙壁上插着许多熄灭的火把,阿鲁用魔法一一将其点燃,大殿的另一头是一座刻着巨大龙翼的铁门,在通往铁门的途中,两旁屹立着十来座怪兽的石像,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

阿鲁冲着怪兽石像坏笑着:“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这条路上的地砖上的图案那么特别,一定是封印,等着被人踩上去,之后你们肯定在我通过之后全部都复活,然后出其不意地攻击我,说的没错吧?嘿嘿,我才没那么笨,我要趁你们没复活前通通将你们敲碎,哈哈,那样就……我真是太聪明了!”

“吁……”阿鲁长舒了一口气,他抹了抹额头的汗,将手里的铁锤扔在地上,“好重呐,终于敲光了。”两旁石像的脑袋都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一片碎石。

“嘿嘿……”阿鲁得意地拍了拍手,“看你们还怎么复活!”

解决了可能发生的石像危机后,另一个难题接踵而来,那座刻着巨大龙翼的铁门该如何打开,阿鲁顶着个大问号站在那里思考许久。

“还是敲敲门吧,说不定会有人来开门。”迪迪出谋划策道。

“一定是上面那个黑色的东西,可是太高了,碰不着。”在铁门的顶处有一个泛着黑色光泽的地方,很象按钮之类的东西。

“那用魔法击打它?”

“不行啊,万一弄坏了那门岂不是永远也开不了。真伤脑筋呐,早知道小时候多补点钙的。”

“其实很简单嘛。”身后传来女人清脆的声音。

“吉莲!”

“怎么?不欢迎我吗?”

“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我在跟踪你呀。”

“你还真坦白。”

“我欠你个情,不还掉心里会很不舒服的,现在机会来了。”

“你……有什么办法吗?”

“小菜一碟。”吉莲取出银弓,然后将一支箭的箭头取下,朝着门上射去……

铁门缓缓打开……“哇哦,bingo!”迪迪喝彩着。

“谢谢。”

“原来你也会说谢谢啊?”

“当然,我很有教养的。”阿鲁说。

“……那么你也是来寻找传说中的独翼邪龙的?”

“怎么,你……”

“听说北方荒地的地下宫殿里有一只强大的邪龙,如果能战胜它的话,起码能升上两个职业等级吧。”

“如果不能战胜它的话,那就要升上天堂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危险是成长的代价啊。”

“那随便你,你自己小心吧。”

“原来你还会说小心啊?看来也不是很冷酷的嘛。”

“你们两个,把我这里当谈恋爱的地方了啊……”黑暗处突然传来洪亮深沉的声音。

“啊……是邪龙先生吗?你也觉得我们很般配吗?”吉莲轻松的笑着,双手却紧紧握住了银弓。

铁门砰的一声关上,失去了光线的眼前一片漆黑。但是黑暗没能持续很久,阿鲁的火焰魔法施展了它的效果。不过,也许看不见对他和吉莲来说更好,因为他们的脸几乎在同一时刻僵化在惊恐的表情上……

第二十八章破碎爆发

“……将近两百年前,克里斯特大陆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恶龙,它吃人吐火,无恶不作,所经过的人类村落生灵涂炭,寸草不生,无数受雇的屠龙猎手都被他杀死吃掉,恶龙也越发嚣张起来,直到有一天,它碰到一位骑士,骑士的强大是它从未遇见过的,骑士砍下了恶龙的左翼,恶龙负伤逃回北方荒地的巢穴,从此不敢出来……”

“对我的生平很了解啊,精灵族的知识就是广泛呐。”

“那当然。不过我很奇怪,那位骑士怎么没有杀死你。”

“想知道原因,那就试着打败我吧。”巨龙怒吼着张开大嘴,喷出长长的烈焰。烈焰在空中遇到冰柱,冰柱抵消了火焰,融化成暴雨般的热水。

“水温正正好,几天没洗上热水澡了。”阿鲁笑着说,“就是穿着衣服有点不自在,旁边有女生嘛。”

“果然英雄出少年,这么年轻就能使出如此高级的冰系魔法……好,我决定用另一只眼睛看你!”恶龙惊叹着。

“那叫另眼相看!丢死人了……”迪迪忍不住从水晶球里冒出来插嘴。

“没有机会了,你很快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吉莲边说边搭弓射向恶龙的眼睛。

巨龙并没有躲闪,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惊讶就替代得意成为吉莲脸上的主打表情。用精灵之森的千年古木削制的韧性极强的弓箭在射中对方眼皮后居然折断了。

“什……什么?”

“它……它的身体简直和钢铁一样坚硬。”阿鲁也看得目瞪口呆。

“你们太幼稚了,以为这种凡间的普通兵器能伤害得了我吗?”

“可恶!”吉莲再次搭起弓,同时射出三支箭,如流星般扎在龙身上。

“常年蜷在地下,脊椎不太好,谢谢你帮我做针灸哦。”恶龙若无其事地说着,“有点痒痒的。”

“还没完呐。”吉莲狡猾一笑,口中振振有辞,“……爆!”扎进巨龙身体的箭头突然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怎么样?现在感觉是痒还是疼呐?”吉莲得意地说,“我的箭加入了爆炎魔法,没想到吧。”

“臭丫头,玩阴的啊。”恶龙心疼地看着伤口里流出的血,“我真的生气了!”

阿鲁的魔法和吉莲的箭不断在巨龙身上着陆,一旁的迪迪也没闲着,他不停用白魔法帮阿鲁恢复着体力和魔力。“怎么还打不死啊,我快不行啦!”耗尽最后一丝魔法的迪迪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行了不行了,比新婚之夜还累,这家伙实在太强悍了。”

失去迪迪支援的阿鲁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体力和魔力不断消耗。“这家伙和我以前遇过的怪物完全不同,它的身躯太庞大了,这样对拼一定是我先支持不住,不能再漫无目的地乱攻击了,要利用剩下不多的魔法有效地打击对方的薄弱点,可是它的弱点到底在哪里呐?”

“啊!”突然传来的尖叫打断了阿鲁的思索,是吉莲被巨大的龙尾扫到,重重摔在地上。

“好疼……”

“你很讨厌,一直在旁边放冷箭的家伙!”巨龙抬起一只锋利如弯刀的利爪踩向吉莲……

“不好……”没时间多考虑,阿鲁用尽最后的魔力使出冰冻魔法将巨龙的利爪暂时封冻住:“快跑开!”

惊魂未定的吉莲这才忍着痛吃力地跃到阿鲁这边。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龙爪上的冰块被震的粉碎。

“该死……”阿鲁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使出任何魔法了,他和受了伤的吉莲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死亡啊,是人人惧怕的东西,死亡啊,是无法逃避的事情,死亡啊,也是重新开始的机会,死亡啊,更是送给仇人的最好礼物……你们认为呐?”巨龙携着死亡一步步逼近他们。

“就这样了吗?我的人生……”阿鲁绝望地闭上双眼,之后他感到嘴唇软软的,是死神之吻吗?阿鲁惊讶地张开眼,却发现是吉莲的红唇。

“你……在干什么?”

“我不甘心,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死掉,还没试过KISS的滋味。”

“哦……”

“混蛋!”吉莲忽然一拳打在阿鲁脸上。

“好疼,明明是你自己说要KISS的……”

“没错,但是谁允许你用舌头的!”……

巨龙在他们面前停住脚步,挥舞起利韧般的脚爪,风声在阿鲁耳边呼啸而起,带来死亡的讯息。

“阿鲁,快掷出德思特瑞!”是迪迪的声音。

“德思特瑞!”阿鲁觉悟般睁开双眼,“德思特瑞……”

十二年前。幽罗圣域的月之神殿内,圣池里的水泛着淡绿色的光泽。

“塞尔吉*阿鲁……”

从一群孩子里走出一位金发少年。

“魔法学徒塞尔吉*阿鲁,以魔法学院第一名的成绩晋升为见习魔法师,升级仪式开始……”在神官们的咏叹调中,金发少年稚气的脸上浮现着不相称的严肃,他缓步走向正前方的圣池,池水没到他的胸部,银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笼罩着少年的身体,年仅十四岁的阿鲁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充满奇异且舒爽的感觉。

“现在,你已经是见习魔法师了,按照惯例,历届魔法学院的第一名将成为大贤者的继任候选人之一,也有权利挑选一样属于自己的魔法道具,今年的神坛上有三种神器。”主持仪式的大神官领着阿鲁来到神台前。

“第一件:炎之权杖,火系魔法能力加倍,成为大魔法师后可习得最强火系魔法——炎龙火山。”

阿鲁走近掂了掂魔杖心想:“我想做个全面的魔法师,如果得到它的话势必会把精力集中到修炼火系魔法的怪圈里去,这样不太好。”

“第二件:幸运腕轮,纯金铸造,遭遇中毒、麻痹或催眠效果概率减半,有时会突然闪避掉敌人的攻击,幸运指数加半。”

“这个不错啊,赌钱的时候戴在手腕上的话……运气一定不错的吧,哈哈!就是它了……等等,不是还有一样的嘛,看完了再决定也不迟。”阿鲁美滋滋地想着。

“第三件:德思特瑞,谜之水晶球,顾名思义,它的作用我们也不得而知。”

“什么嘛,我的房间又不缺摆设,还是要幸运腕轮好了,好歹也是纯金的。”阿鲁刚要把决定说出口,突然发现水晶球里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来。

“怎么可以把我给漏了,你好,我叫迪迪,是德思特瑞的水晶精灵。”

“水晶精灵……”阿鲁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精灵,“如果我选择德思特瑞的话,你算不算在内?”

“那当然,但要说明一下,我可不是什么赠品。”

就这样阿鲁一时好奇选择了谜之水晶球德思特瑞,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里面有个会说话的可爱精灵。

“恭喜你选择了德思特瑞,孩子,你很有眼光,但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奥扎长老亲自接见了这位天赋出众的少年,“水晶是大陆一切力量的源泉,它是充满灵性的东西,水晶球里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当你的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掷出守护水晶,水晶将与企图伤害你的东西同归于尽,相应的,你将永远地失去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要用。”……

这个时候算是万不得已吗?自己和迪迪,还有一个女孩的生命,这样做应该值得吧,已经来不及多想,阿鲁猛地朝天空抛出水晶球……

“那……那是什么?”巨龙看见眼前闪过一道光芒。

“德思特瑞,破碎吧!”

巨龙的身体顷刻间转换成无数的肉块和红色的血末,飘洒下来,中间混杂着水晶爆炸后的碎片。

虽然胜利了,却不是凭借自己的力量,阿鲁沉默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真象是一场梦啊,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没想到……你刚才的魔法好厉害,简直同最高级的爆炎魔法一样可怕,可你的年纪怎么看也不象是大魔法师呀。”

“那不是什么魔法,更不是我的杰作,是牺牲我的水晶球换来活命的伎俩。”

“伎俩?你好象不太高兴哦,如果觉得舍不得,那就把那些水晶碎片收集起来吧。”

“都已经碎了,捡来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那就挑两片最大的吧。”

“为什么?”

“到工匠那里打一副水晶耳环留做纪念呀。”

阿鲁差点没晕倒,女人,总是不忘记打扮。

“哎?那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吉莲跑上去,“是一根黑色的魔杖哎!”

“魔杖……”阿鲁想起了师父交代的任务,赶紧上前接过吉莲手中的魔杖。纯黑的杖身,上面雕刻着奇怪但优美的图腾,魔杖顶端一面镶着形如太阳的红色宝石,另一面镶着形如月亮的黄色宝石,阿鲁握着魔杖的手好象有阵电流经过般麻痛,此时两颗宝石开始交相闪烁着光泽,阿鲁感到浑身舒爽无比,顿时充满了力气,他将另一只空着的手举起,手心攥起一束火焰。

“原来它有回复体力和魔力的功能。”阿鲁欣喜地叫着。

“可是我刚才抓着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啊?”吉莲问。

“因为你并不是魔法师。”迪迪解释道。

“那,这应该是天意吧。”吉莲说。

“什么?”

“你失去一样东西其实是预示着得到另一样东西,不是吗?”

“那我怎么办啊?”迪迪哭丧着脸哀号着:“我晚上睡哪呀?人家才不要过那种冬天盖被子夏天吹电风的日子呐,好怀念四季如春的水晶球哇……呜呜……”

“闭嘴!当时可是你提醒我扔水晶球的。”阿鲁一拳砸在他头上。

“那你更该感激我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恩将仇报的家伙,啊……我想起来了,刚才你们俩有接吻是不是?”

“没……没有的事……”阿鲁涨红着脸结巴着。

“还想赖,我都看到了,恶心的家伙,还想把舌头伸进人家的嘴里……唔唔……”

“你给我闭嘴!”阿鲁赶紧用手捂住了迪迪的嘴。

“好臭……唔……尿尿没洗手的家伙……”

顺利拿到魔杖的阿鲁决定立即赶回幽罗圣域,他哪里知道,等待他的是一片浩劫过后的废墟。

第二十九章狂战士登场

瓦尔努拉最后的堡垒,都城尼格罗,城墙上的旗帜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城堡远处的山丘出现几个黑点,身着披风的瑞西米洛和他的卫兵,他大概观察了一下尼格罗城的全貌就匆匆消失在风中……

女王的军队驻扎在距离尼格罗城不太远的山脚下,共有约六千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刚刚尼格罗城边回来。”瑞西米洛神情自得地说。

“又有什么喜事了?”

“明天陛下就能进入该城了,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式讨论陛下的名号和国家的名称问题了。”

“你总是那么自信吗?”

“有时候吧,就算心中没底,也要表现出自信的样子。”

“这次你又准备了什么新花招?”伊恩笑问。

“让你失望了,这次我准备强攻城堡。”瑞西米洛说这话时脸上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虽然我们兵力占优,不过攻城战会很艰苦的。”弗兰在一旁说道。

“没错,但是如果迅速攻进城堡的话,伤亡就会很小。”

“你确定能够迅速占领城堡吗?”

“明天再说吧。”瑞西米洛神秘一笑,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在战前作那么多假设,战场上将发生什么情况是没有人能清楚预见的,在他看来,遵循着各式各样的作战理念然后在前方随机应变才是获得胜利的前提。

“虽然有时喜欢你给我们带来突然的惊喜,不过也很痛恨你这种吊人胃口的毛病。”伊恩用亲切的口吻责骂着。

“我一直有个问题……”女王的脸色看起来很阴郁。

“怎么?是在担心那位囚犯国王的话吗?”

“不是……军师大人,为什么我们要拿着兵刃来到别人的土地上,为什么我们要将这里据为己有,对于对方的人民来说,我们就是被称为侵略者的家伙吧,这样的战争的意义到底何在?”琳达的脸上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琳达……”弗兰惊讶的望着说出这番话的公主。女王的话也给了斗志满满的所有在场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一个人除外,那个戴着眼罩的被女王称为军师的中年男人。

“很好,这个问题能从陛下嘴里倾吐出来我很高兴,您真是越来越象一位成熟的君主了。为什么我们要带着兵刃来到别人的土地上?”瑞西米洛用手指蹭了蹭眼罩,“请问陛下,我们又是为何才会来到这里的呐?是因为这里的前君主先带着兵刃来到我们那里的吧,也就是说我们最初也是被侵略者。谁不想相安无事的守在自己的领地里过着安逸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是不可能长久的吧,因为就算你没有伤害别人的打算,别人和你的想法会一样吗?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思想,却拥有相同的几种欲望,性、金钱和王权。陛下是怎么流落到兰提斯的?不久前还口口声声要报仇,要夺回失去的国家,没有足够的领土,没有足够的人口,没有足够的经济要怎样报仇呐?只心怀仁慈的人是不适合统治国家的,同样,只胸怀残忍也不适合统治国家,什么时候对什么样的人仁慈,什么时候对什么样的人残忍,是作为伟大君主所必须学习的课程,仁慈会给您带来德望,残忍则带来威严。所以,请陛下收起那些无来由的愧疚感,这世间,人常说邪不胜正,其实正何尝能胜邪,正邪之间有种共同存在的平衡,当平衡被打破时,就会产生战争,请记住,没有善就没有恶,没有战争就没有和平。丑陋的毛毛虫在蜕变成美丽妖异的蝴蝶之前是要吞噬整座森林的,这样的道理陛下应该明白吧。”

“毛毛虫变成蝴蝶之前要吃掉整片森林……”女王低声重复着,“森林是指那些在战争中伤亡的士兵和无辜的百姓吗?”

瑞西米洛没有回答,却对别人说:“陛下累了,可能需要一个人安静的休息一下,我们还是退下好了。”

第二天,尼格罗城堡外的旷地上,来自兰提斯的征服者们正一字排开,战场安静得出奇,偶尔传来战马呼吸和原地跺蹄的声音。

城墙上,瓦尔努拉的新君主豪尔面色严峻地站在那里看着浩大的敌军。“其它三个城门的防御都部署都好了吗?”

“都部署好了,陛下!”

城下的瑞西米洛望向索塔,索塔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缓缓扬起手中的链锤,身后一排举着一人来高长盾的士兵开始缓缓前进,后面是扛着云梯和嘴里咬着短兵刃的士兵。

队列慢慢逼近城下,城上一声令下,弓箭如蝗虫般射来,大部分都被盾牌挡住,也有一些通过缝隙扎伤了部分士兵,在经过弓箭潮的洗礼后,攻城方中有几十名手执弹弓类弹射具的士兵将一些黑色的石球射上城堡,石球坠落摔碎后产生大量呛人的黄烟,城墙上一片咳嗽声。此时云梯已经架起,嘴咬兵刃的士兵奋勇爬上城墙……短兵相接正式开始。

不远处,正在观战的女王问:“为什么只攻打东西北三座城门,惟独留下南门空着?是故意让他们逃走的吗?”

“新国王应该不会逃走吧,呆会陛下就知道了。”瑞西米洛笑了笑。

守卫在南城门的几百名士兵看见其他城门交战正酣,惟独自己这里闲来无事,个个都觉得很奇怪。

“其它地方一定很艰苦吧,我们应该去增援才是。”有士兵向南门守将提议。

“不要废话,监守岗位!”虽然嘴上这么说,守将的心里也很焦急。

又过了一会。

“怎么回事,看不起我们南门的士兵吗,都不理不睬的。”“是敌人兵力不够,所以放弃攻打南门吧?”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将军,听说北门的情形很危险,让我们去支援吧。”

守将的头盔里流出一滴汗水,他没有作声。

“将军,其它门失守,我们这里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到时候敌人就会从屁股后面杀上来的……”

“将军!”……无数企求的目光望着守将。

许久,守将终于开了口:“维特,你带四百人去支援北城门,剩下人和我继续留守这里。”

“是!”……

早已有安排好的探子将南门发生的情况禀告瑞西米洛。

“很好,弗兰,现在南城门的防守极其薄弱,你带一千人火速拿下那里!”

“是。”众人这才领会到瑞西米洛的用意,不禁佩服万分。

只剩下两百人不到的守备士兵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弗兰率领的精锐部队的冲击,很快,越来越多的兰提斯士兵攻上了城墙。

“你们下去把城门打开,放其他人进城!”弗兰边砍杀着敌人边命令身边的部下。

“是!”有士兵向通往城门的台阶跑下去,但是很快传来几声痛苦的惨叫,几颗兰提斯士兵的头颅被扔了上来。

“什么……”弗兰觉察到了不对劲。

一个浑身套着全盔钢甲的魁梧战士走了上来,他双手提着巨大的战斧,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震慑力。

“马尔留斯,真是太好了!”浑身是血的守城将领兴奋地大叫起来,“兄弟们,陛下派马尔留斯增援我们来了,大家奋勇杀敌呀!”

“嗷……”敌方士兵传来欢呼声,陡然间士气大涨。

“怎么,这个马尔留斯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方的士兵会因为他的到来重新焕发了高昂的斗志……”弗兰觉得首先得将眼前这个魁梧的斧其战士击倒才行。

几个不知好歹的兰提斯士兵向斧战士冲杀过去,一道白光闪过,又有几颗头颅飞溅过来,由于动作奇快,士兵的无头尸体居然直立了片刻,先是手中的兵器哐当掉落在地上,最后尸体才慢慢的仆倒,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好多兰提斯士兵吓得面如土色,畏缩不敢向前。

“好……好快,如此巨大双手长斧普通人就算举起都很困难,那家伙居然挥舞得象一把细小的刺剑一样轻灵……”弗兰感觉自己正面临着有生以来最为强大的敌手,斧战士的气力绝对在索塔之上很多。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弗兰猛地跃到斧战士的面前。

“……”对方也意识到了弗兰正是他要找的敌方主将,他停下脚步,将巨斧嗖的一横,指向弗兰。

“单挑是吧!”弗兰淡淡说道。

对方那嵌者着红缨的头盔上下点了点。

“正合我意!”弗兰边说边举着剑冲向对方,在距离对手五六米处高高跃起:“呀~~”

斧战士在原地调整了一下步姿,准备迎接弗兰那电光火石的一击。

第三十章王国诞生

在连续攻击了十几剑后,弗兰纵身向后一跃,将宝剑支撑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可恶……每一招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家伙防御得滴水不漏,更可怕的是,他好象永远不知疲倦似的,照理说穿着厚重的钢甲应该行动迟缓才是……”还没想完,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是对手的巨斧向弗兰的头上横抡过来……

“咳……咳……”弗兰半跪在地上剧烈咳嗽着,他感到自己连握剑的力气都快没了,为了躲避对手强力而致命的连携攻击,弗兰甚至连呼吸都来不及,一轮攻势下来,体力透支的弗兰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力量、耐力、武器分量,弗兰都处在下风,看起来象是场实力悬殊的对决。

“怎样……到底怎样才能击败眼前的怪物,不,怎样才能不被他杀死,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可能击败他。对方在防御姿态中显然是无懈可击的,唯一能够找到破绽的机会是在他认为必定击中我的时候,在巨斧即将嵌入我身体的时候,对手的心就会开始松懈,可这样的松懈只有短短的一秒钟,我抓的住吗?就算抓住了,巨大的惯性也可能导致巨斧插入我的身体,两败俱伤已经是最划算的结果了,就这样决定了,对不起了妈妈,对不起了爱莉,如果,如果我还能健全的活下来的话,我一定要再见到你们,想方设法也要再见你们,但是,我还有可能活下去吗?这已经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了,我所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看准机会发出令对方重创的一击……”

对手已经举着巨斧冲了过来,看得出来,弗兰剧烈的喘息声使他也认为是给予对方致命打击的时候了,这是用尽全力的一斧,是能够将任何琐甲击碎的一击。

弗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正眼去看对手扑来的方向,这时候肉眼的判断只会让自己的动作变迟缓,所谓舍命的一击就是完全不考虑对方情况而凭着感觉判定攻击机会的生命赌博,不成功便粉身碎骨,即使侥幸成功了,也有可能粉身碎骨。

来了……弗兰感觉到敌人杀气越来越近,兵刃的寒气也越来越近,就是这个时候!弗兰一抬眼皮,对手的利刃已经砍落下来,而对手的身体也象大姑娘洗澡一样完全袒露出来,用尽全力的一击的同时,厚重钢甲最薄弱的环节——头盔与身体的连结处已经拉开最大的缝隙,弗兰无视着巨斧落下的轨迹,直接用力将剑刺向对手脖子处……

太阳突然从镶满金色边框的乌云处挪出的一瞬间,阳光透射出眩目的光芒……也就是一瞬间,弗兰了解了自己的命运:要是剑身能再长两公分的话,我就能刺中他了……永别了,世界……弗兰绝望地闭上双眼……

没有痛楚,只有金属交错时发出的巨响和火花溅射到脸上的灼热感。弗兰睁开眼,一柄宽剑架住了巨大的斧刃,宽剑是被一双枯老如树皮的手握着,枯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清瘦老头,他满脸惶恐地说:“还好来得不算太迟。”

敌方的斧战士也被这突然发生的意外楞住了。

“你是……”弗兰惊讶地望着素不相识的老头。

“我们又见面了,年轻人。一年多前我们差点成为同事呐。”

“你……”弗兰仿佛回忆起来:“您就是和我一起报名骑士团的那位老人!?”

“哎哟……好感动哦,还有人能记得我这把老骨头,象你这样礼貌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啊。”

“真的是你!可是,你居然……”

“喂!我剑神都帕西洛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都帕西洛?……剑神?……”

“没听说过?”

弗兰摇摇头。

“你一定是从乡下来的吧,我都帕西洛的大名都没听说过,要不就是我真的老了,老得没人知道,看来是真应该收个徒弟把我无双的剑技传下去。很奇怪吧,当年我也曾是个风云人物来着,我四处云游,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值得传授剑艺的人,你很幸运,一年多前我第一眼看到时就喜欢上了你,很久没有一见钟情的感觉了……咳咳……”

弗兰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孩子别怕,我只是做个比喻而已,我可不是玻璃。言归正传,想要对付眼前这个蛮勇的狂战士其实也并不难,只是你刚才那招太危险了,虽然很有勇气。”

“狂战士?”弗兰曾经听哈克说过,狂战士是一种为疯狂追求战斗而活的人,他们去到神秘宗教之城坎亚,在那里的毒池浸泡三天三夜换取肉身的无痛感,这样在战斗中就不会因为痛苦而退缩直到剩下最后一口气,据说有个狂战士,在四肢全被砍掉的情况下还死死咬住对手的腿不放,真是可怕至极!

“风吹过来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感觉?”都帕西洛突然问。

“风?”

“即使有东西挡住风的去路,风也会沿着阻挡它的物体行走下去,直到找到可以继续前进的缝隙……也就是说风可以绕过有破绽的障碍。同样的,对方的兵刃架住了你的武器后……剑术的变化在于手腕的变化,明白了吗?”

那边楞住的狂战士似乎也回过神来。

“明白的话就继续战斗吧,那家伙又要卷土重来了。”

“风……绕过阻挡的障碍物继续前进……”弗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看来他明白了,我没看走眼,很有资质的年轻人呐……”都帕西洛微笑着喃喃自语。

狂战士望了望老头,又看了看弗兰,他决定先把相对弱小的弗兰干掉。

当他的巨斧再次迎上弗兰的剑时,他感受到了对手不同之前的气势,对手的剑在与自己武器接触的一刹那,凭借武器相交时的支点,弗兰的剑顺势沿着斧柄滑向下方,削掉了狂战士的手指,狂战士手中的巨斧应声落地,弗兰的剑在对手光滑的钢甲表面风一样地游走着,只要遇到甲胄之间的缝隙就会毫不留情地刺进去,溢出的鲜血染满了盔甲,狂战士疯狂地挥舞着拳头,但他对弗兰神出鬼没四处游走的剑刃毫无办法。

“风之刃!”弗兰叫喊着,凭借风之咒语的力量如残影般在狂战士的身边迅速绕了一圈,无数道白刃闪耀着,剑刃将对手脖子处的甲胄结口划裂,鲜血四溅开来,狂战士渐渐感到呼吸困难,最后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无……无敌的马尔留斯……居……居然被杀死了……”在一片混乱中,兰提斯士兵们打开了城门,瑞西米洛指挥着骑兵大队首先冲杀了进来。

弗兰挥杀完身边的敌人,掉头去找刚刚那个老头。

“剑神……师父……您去哪?”

“去哪都无所谓。”

“可……可是您说过要教我剑法的……”

“刚才不已经教了吗?”

“刚才?”

“我只教人用剑的道理,你不是已经领悟到了吗?”都帕西洛说罢纵身跃下高高的城墙。

战斗持续了一天,其实自从瑞西米洛的骑兵部队进入城门的那一刻起,胜利女神已经站在兰提斯一方了,只不过肃清城内旧的统治势力,清剿搜查工作持续了一整天,兰提斯方用损失了一千六百名士兵的代价换取了这座城池的占有权,对方伤亡两千人,剩下的一千多人归降,虽然下令肃清残存的统治势力,但女王在瑞西米洛的建议下颁布了不许扰民的严格军令,严重者将被处斩,正是由于这样的军令,城中无辜的百姓几乎没有受到多大伤害,民众并没有爆发出太多的反抗情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要能安宁的过日子,让该死的战争早点过去就心满意足了,管他谁当国王,况且之前的国王也并不是什么受人爱戴的贤明君主。

来到不算特别华丽但也颇具规模的宫殿之后,众人脸上都显示出了大战过后的轻松,美酒在喉咙里泛起的欢快咕嘟声代表了众人此刻的心情,只是女王的庆功宴上少了两个人。索塔奉瑞西米洛命令在城里不停巡逻着,以防备意外情况的发生,而弗兰则是因为与狂战士艰苦的对决而耗尽了力气,从上午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

“弗兰他真的没事吗?”女王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那家伙可能要睡上一天一夜吧,不过请陛下放心,肯定是会醒来的,他可是这次战斗的头号功臣,连我都没想到,小小的城堡里居然会有狂战士的身影,有点失策啊,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一场战争都会有不确定因素的出现。”瑞西米洛早已在女王的眼睛中看出了她对弗兰不同寻常的感情,他更预见出,这段感情注定会因为太多的无奈而不可能有所结果。

“还是说正事吧,以陛下现在的领土和军力,已经可以正式对外宣布成立新的王国了,新的国号还要各位的集思广益。”

“继续叫玉兰多不好吗?”女王问。

“也不是不可以,但臣觉得最好是另取国号。”瑞西米洛说,“毕竟这里以前并不叫玉兰多。”

“叫什么都好,反正我只想救出父王母后和哥哥,然后再把王位让回给他们。”

“……”瑞西米洛没有说什么,虽然他知道,但却不便在这个时候讲出来,即使老国王和他的儿子能侥幸被活着救回来,恐怕早已丧失了治理国家的能力,那片土地上新的统治者是不会容许旧主有翻身机会的,他们是否抵抗得了牢狱里的折磨还是一个未知数。另一方面,在瑞西米洛心目中,虽然对方是女流之辈,虽然骨子里还透着任性稚嫩,琳达却具备成为伟大统治者的必备条件,忍辱负重的坚强意志,深信不疑的果断性格和敢于冒险的大胆作风,这些都是让瑞西米洛感到热血沸腾和想要辅佐她的原因,这个被追杀了许多年的军事天才,想要寻找到一个值得依靠的归宿来实现他的自我价值,琳达无疑是最佳人选,所以他决定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奉献出自己的忠心。

克里斯特大陆公历四三八年春,一个新的王国诞生了,此时人们还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出现会对大陆的将来造成多大的影响,圣兰多王国,也是大陆上第一位由女性为君主的国家。半年后发生的两件事改变了整个大陆的势力格局,一个叫圣兰多王国的崛起和身为一代霸主的列拜国王奥丁司的病故,历史舞台上空的风云开始浓烈涌动起来……

第三十一章最年轻的贤者

“啊?你真的是幽罗神殿的人?”

“当然,干嘛骗你。”

“难怪一看见你就觉得气宇轩昂,不同凡响呐。”

“喂!当时是谁把我当成骗子的?”

“哎哟,人有走眼马有失蹄嘛,纯属意外啦。那个……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就是到雪岩峰的幽罗圣域去看看,带我一起回去吧。”

“这可不行!”阿鲁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吉莲的请求。

“不要那么小气啊,大不了我吃点亏,就说是你新交的女朋友,带回神殿让师父看看。”

“那更不行了。”

“为什么?难道我不够漂亮?”

“你不是我的类型啦,我喜欢安静的女孩。”

“不喜欢还要和我KISS,你这个玩弄女性的坏蛋!”……

三天后,阿鲁赶回了幽罗殿所在的雪岩峰山脚下。

“啊……就是这里呀,传说的雪岩峰,果然很有气势呀。”吉莲的情绪显得很激动。

“好了,现在我要回神殿,你自己慢慢游玩吧,记住,千万别说是我领你来的。”

“恩,知道啦!”……

“我回来了,哈哈,就要成为大魔法师了,好兴奋哦,史上最年轻的大魔法师阿鲁回来也。”当阿鲁看到幽罗神殿倒塌的正门后再也笑不出来。“怎么回事?”不详的预感笼罩在他胸口。

进入神殿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十几个神官的尸体已经僵硬。

“发……发生了什么事……”

“好难闻的气味啊!”迪迪从阿鲁的袖子里钻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哇!这里到底是幽罗殿还是阎罗殿呀?”吉莲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看来她一直跟踪在阿鲁身后。

“师父!”阿鲁赶紧奔向幽罗殿长老居住的地方,当跨进奥扎长老房门的一刻,他看见一个浑身穿着洁白法袍的魔法师正举起双臂,其中左手的法杖上放射出金色的光柱击向地上躺着的一个人,那人正是奥扎长老。

“师父!”阿鲁大叫着扑了过去,一切都太迟了,被光柱击中的奥扎长老一瞬间化为无数闪耀着的粉尘消散在空气中……

“混蛋!为什么要杀死我师父!”阿鲁不由分说地唤出两条巨大的火龙向对方吞噬而去。

背对着阿鲁的白袍法师并没有动,只是当火龙接近他时,法师那银白色长长的头发和胡须忽然飘动起来,瞬间一股巨大的气流将来势汹汹的火龙驱散得干干净净。

“什么?”阿鲁使尽最大力量瞬间暴发出的火焰魔法就这样被对方不动声色轻易化解了。

“好……好……厉害,师父就是被这样的人杀死的吗?”阿鲁的额头聚满汗滴。

这时对方慢慢转过身,他的年纪和奥扎长老相仿,可面目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凶恶,甚至还有点慈祥,雪白的头发被精心的向后梳理过,一身素白的他左手持着法杖,右手摸了摸长长的胡须,用略微惊讶的目光上下大量了一番眼前的年轻人,片刻后,他开口了,声音洪亮有力:“刚才的火焰魔法是你发出的?”

“可惜没能烧死你!”

“资质不错嘛,想不到奥扎有这么有天赋的徒弟,小小年纪就能同时发出两条火焰龙,普通法师四十岁才能做到吧。”

“关你屁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

“看来你对我误会很深啊,不会以为是我杀了奥扎吧?”

“我刚明明看到……”

“那是引渡魔法,傻小子。”

“引渡魔法……”阿鲁想起来,这是一种处理死者尸体的高级魔法,可以使亡魂无痛苦地脱离肉身,拥有这种魔法技能的人,整个大陆上不会超过二十人。

“你的意思是,我师父他已经……”

“没错,我和你一样,都来迟了,我到的时候,奥扎已经安息了。”白袍法师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凄凉,“我在两天前就感受到了很不寻常的邪恶气息,发现这股气息正朝着幽罗殿的方向聚去,于是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可看到的却是和你一样的情景。”

“那你是?”阿鲁开始有点相信对方的话了。

“现任大陆魔法公会会长休沙那。”

“古魔法使休沙那?”阿鲁的眼睛瞪得大大。

“正是在下,我和奥扎也算是很早就认识的老朋友了,那时还真是妒忌他幽罗殿大贤者继任人的身份呐,所以才不断努力终于成为了魔法公会的头头。”

“那到底是谁杀害我师父的?”

“当时我也很奇怪,能把集合了众多顶级魔法师的幽罗圣域血洗的家伙,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强大,所以我调查了一些神官的尸体,你过来……”休沙那带阿鲁来到一个神官的尸体旁,他用揭开神官的衣服,用食指的气流破开尸体的胸膛,一股黑色的脓水流了出来……

“这……”阿鲁被眼前触目惊心的情景吓呆了,半晌才说出话来:“怎……怎么会这样?”

“很残忍吧,身体里的器官全部化成了黑色的脓水,而外面的皮肤却完好无损。”休沙那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内腐魔法?”

“内腐……没有听说过。”

“这很正常,因为这个魔法极其残忍和极具痛感,所以在大约一百多年前魔法公会就明令禁止修炼,更别提使用了。”

“那怎么还有人会用这个……”

“法律是用来约束人的,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约束的,因为这些禁断的黑魔法大部分有着极高的杀伤力,一直以来都会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修炼这类魔法,虽然被魔法公会发现会剥夺职业,并废掉所有魔力,但总有人铤而走险,这些人因为修炼这些见不得人的魔法,渐渐成为远离人群的孤独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被人们称做魔法师中的异类,也就是大家俗称的黑暗法师。”

“黑暗法师……”阿鲁当然听说过,这些家伙全身裹着黑色如死神般的长袍,把苍白的脸藏在阴影中,他们法力极高,使用的都是些毒辣残忍另类的禁断魔法。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攻击幽罗圣域?”

“的确,这些黑暗法师生性孤僻,不喜群体作战,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更强大的黑暗势力在召唤和领导着他们。”

“更强大的黑暗势力?能让所有黑暗法师听令于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人只可能是……被教会封印的死亡大祭司那撒尼尔,不然光凭那些黑暗法师也不大可能毁掉整个幽罗神殿。”

死亡大祭司那撒尼尔,那个传说中拥有不死身的家伙,是所有渴望安宁人的噩梦,大陆上有句流行的俗语:祭司不死,精灵不老。而前者指的就是那撒尼尔。

“哦,对了,奥扎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阿鲁问。

“那就奇怪了,他好象并没有做太多抵抗就被打败了,以他的实力,那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休沙那突然中止了谈话,因为他察觉到了新的动静。

“被发现了呀。”吉莲从门外走了进来,“果然是古魔法使,好厉害哟。我是阿鲁的朋友来着。”

“不是你,我早就知道你在那了。”休沙那感觉到的是远处有飞龙的气息。

“是特拉和谢拉,护卫神殿的左右龙骑士,谢天谢地,他们还活着!”阿鲁也察觉到了,于是冲到了屋外。

谢拉骑着飞龙降落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怎么会这样?”谢拉一下龙背就问道。

“怎么你不知道?特拉呐?”

“特拉一直留守在神殿啊,五天前我奉长老的命令去搜集魔法制剂的原材料,今天刚回来,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呐!”谢拉情绪显得分外激动,他有着很不好的预感。

“幽罗神殿被人血洗了,很可能是死亡大祭司带领他手下干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强大的幽罗神殿怎么可能被人血洗,你胡说!”谢拉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他是在逼自己不要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我……我是在做梦吧。”

“这不是梦,虽然谁都希望这只是场梦。”休沙那走了出来。

“他是?”

“长老的好朋友,古魔法使休沙那老师。”阿鲁介绍着。

“哦,是公会会长。”谢拉赶紧向对方弓身,“你好,我是谢拉,护殿的右龙骑。”

“谁都知道幽罗神殿左右龙骑的大名呀。”

“见笑了,可惜在神殿需要保护的时候我却不在。”谢拉苦笑着,“你们看见特拉了吗?”

“我在这里并没有发现龙骑士的尸体,毕竟那些黑暗法师想追上飞龙还是有点困难的。”

谢拉长舒了一口气,但突然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那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着神殿,而他却逃走了,混蛋!”

“谢拉,师父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

“就是说身体不适,生病之类的事情。”

“好象没有,不过那天长老吩咐我去采集药草的时候,他的情绪好象很低落,对了,在我临走前,长老对我说如果将来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一定要转告阿鲁,在长老密室里有一样东西是留给你的。”

“留给我?密室,哪里有密室啊?”阿鲁奇怪地说。

“这里还有密室吗?”休沙那使用透视魔法观察了四周,“找到了!”他将法杖一指,墙壁立即破开一个大洞,一间宽敞的密室呈现在众人眼前。

密室里有一张古老的长桌,桌子上的黑色绒布里好象盖着什么东西,阿鲁将布缓缓揭开,是一颗忽明忽暗的绿色水晶球。

“绿色的水晶具有贮存能量的功能。”休沙那将手贴在水晶球上面,他的表情象触电一样痛苦,他赶紧挪开手:“好强大的魔力!我明白了,难怪奥扎那么轻易就被击败了,他把自己所有的能量都释放进这颗水晶球里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想把自己大部分的魔力传授给他的徒弟阿鲁,想不到那个笨蛋还真无私。”休沙那的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阿鲁一张错愕表情的脸上。

咕嘟~~阿鲁吞了一下口水:“不……不可能的,您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我以大陆魔法公会会长的名义担保,肯定没错!”

“既然是留给你的力量,那就接受吧。”吉莲在一旁鼓励着。

“我也保证,长老说过密室里的东西是留给你的。”谢拉也说道。

“去吧,你是公认的大贤者继承人。”难得看到迪迪的表情也这么严肃。

在众人的劝说下,仿佛做梦般的阿鲁颤颤微微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水晶球的闪烁程度突然加快。

“水晶球在确认接受者的身份。”休沙那解释道。

球体突然停止了闪烁。“核实通过了!”休沙那淡淡一笑,“大陆上最年轻的顶级魔法师就要诞生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水晶球砰的一声碎裂开……

“怎……怎么搞的?”阿鲁紧张地问。

“水晶里的魔力已经全部传给了你,失去能量的水晶就会碎开。”休沙那忽然看到了什么,“等等……”

原来裂开的水晶球底下有一张信纸,阿鲁将信展开:

“致我最亲爱的徒弟阿鲁,请原谅一个死去的人使用这样的肉麻词汇,当你展开信时你已经成为幽罗殿新的大贤者,对你好象不太公平,接受这样一堆废墟。我已将毕生大部分的魔力通过水晶球转输给你,只有你才能接受这力量,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手触碰到球体的一刹那就会被电死。(一旁的休沙那:“老家伙,幸亏我法力深厚!”)作为幽罗殿的继任者,你这一代是最辛苦的,因为处在新旧时代的交替点。当大陆纷争四起,新的统治者呼之欲出,谨防黑暗的力量偷偷涌动,你的任务就是阻止那些企图趁水晶大陆混乱时候趁机介入的邪恶势力,记住,这个世界的主宰只有人类,千万不要让黑暗笼罩大地,到那时,愤怒的圣母水晶将亲手毁灭堕入黑暗的世界。还有就是,从现在起三个月内不可以使用八十格以上的高级魔法,否则你的血脉会因为不能适应和承受新的力量而爆裂,切记!好了,就说到这吧,再见,不对,应该是永别了,阿鲁……师克里浮*奥扎”

“我们已经听过太多救世主的故事了,当这个重任压到你肩上的时候是不是感觉不一样啊?”休沙那笑着望向阿鲁,“咦?人呐?”

吉莲一脸无奈地指指地上,阿鲁已经昏到了……

古魔法使休沙那在临走前留给阿鲁一块墨蓝色的十字纹章:“孩子,凭借这块纹章,以后你在大陆任何地方的魔法公会,都会得到他们的无私帮助。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师侄,我还可以再传授你一种魔法,想学什么就尽管开口吧,以你现在的实力,很少有做不到的魔法了。”

“真的啊?”阿鲁结果纹章端详了一番,然后收了起来,“我想学老师刚才的透视魔法。”

“你确定吗?那可是毫无攻击力量的魔法哦。”

“恩,我知道。”阿鲁点点头,“当然不是什么攻击和恢复的魔法,但却很实用呐。”

“有眼光,不愧是最年轻的大贤者,见地与众不同。好的,我现在就把魔法心诀传给你,假以时日多多练习就能够熟练运用了……记住心诀了吗?”

“记住了,谢谢老师。我现在就可以试一下吗?”

“当然!”

阿鲁生硬地念起透视魔法的心诀,然后将目光缓缓转向身后的吉莲……

“混蛋!你在看什么?!!”“啊……好疼!!”“大色狼!我警告你,以后要是再敢用这种下流的魔法盯着我看,我就射瞎你的眼睛!”……

一旁的休沙那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第三十二章恩师离去

象圣兰多这样一个小国家的出现,在大陆上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对于很多隔岸观火的国家来说,这么领土小的王国根本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持有这种想法的也包括和原来的瓦尔努拉国接壤的几个国家,这其中就包括相对而言较强大的奥贝国,奥贝国的君主克劳斯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对邻国发生的变故并不放在心上,相反的还派来使节表示祝贺。

“真是个很有趣的家伙啊。”瑞西米洛看了看地图上奥贝国的位置,正好是将圣兰多和玉兰多隔开的一片地方。“如果取下奥贝国的话,就可以直接面对陛下的祖国了。”

“你的意思是……下一个目标就是奥贝国?但是,这可是面积和玉兰多不相上下的中型国家啊,况且人家刚刚派来使节示好……”

“那就说明对方对我们没有什么戒备心理。”

“难道现在就要攻打奥贝国?”

“当然不是现在,一来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同时加强实力。二是暂时还没有师出有名的籍口。”

“军师的意思是?”

“等待!”

“等待?”

“没错!等待名正言顺的机会,同时积蓄实力。”

瑞西米洛所说的机会在四个月后终于到来了,奥贝国北方城镇乌鲁发生了起义,领导人是一位名叫马辛的枪骑士,他在外出修行的时候,家里年迈的母亲被征收苛税的官吏误伤致死,得知消息的马辛在回来之后纠集一部分不满国家苛税的民众公开反抗官府,马辛凭借强大的实力杀死了乌鲁镇的守将,起义军的势力不断增强,不满克劳斯暴政的人纷纷起来响应,已经形成了不小的规模,目前奥贝国国王军和起义军正在安而马拉要塞僵持着,负责指挥国王军的是奥贝国第一元帅,有着狂龙称号的圣骑士西斯诺贝拉。由于国家四处皆有不满重税的人起义响应,分散了大量奥贝国的军力,所以西斯诺贝拉只能以劣势的兵力据守在安尔马拉要塞阻挡起义军的脚步,然后等待灭掉零星起义后归来增援的其他部队,之后再发起反击。

“机会终于到来了,陛下!”瑞西米洛欣喜异常。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趁乱去取奥贝国?”

“可以这么说,不过方法稍微烦琐了点。我们要先谴出使节主动要求派兵帮助奥贝国平定叛乱。”

“要是对方不答应呐?”女王的担心不无道理,很少有国家愿意别国派兵到自己的领土上去的。

“答应最好,不答应也无所谓,不过据臣的判断,现在奥贝国的形势要是有人愿意拉一把的话,对方可能求之不得。”

“一支小小的起义军有这么厉害?”

“请陛下记住,永远不要忽视民众的力量,平时看似微不足道,当你的罪恶积累到一定程度,民众的反抗就会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无法收拾,所以做大事的人眼光要放长远,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忽视它给民众带来的伤害,凡事都有一个看不到的刻度,那是用心才能观察到的,一旦超过了这个度,好事也能变坏事。花儿如果开的太艳丽就会招来采摘的人,所以玫瑰为了保护自己的美丽才会生出刺来。”

“军师的意思是,象征着玫瑰的民众虽然盛开在属于你的花园里,但也不容主人侵犯它神圣的美丽?”

“可以这么说,民众是君主的仆人但非奴隶,仆人是有自尊和自由的,而奴隶没有,仆人可以接受你合理的命令,也可以偶而忍受主人的坏脾气,但当他认为无法再忍的时候,他就会抛弃你寻找新的对他好的主人。”

“那些历史上被推翻的暴君都是被民众抛弃的人吧,我才不要做这样的人,仆人过得风光才更显出主人的富有和贤明!”

瑞西米洛鼓起了掌,他为自己的女王说出这样申明大义的话感到由衷的高兴。

“公主……”一旁的弗兰低语着,以前那个调皮叛逆的公主,坐在王位上时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怎么自己现在才发现呐?

“那之后呐?假设在帮助奥贝国剿灭起义军之后我们又该怎么行动?”

“谁说过要帮助他剿灭起义军的。”瑞西米洛浅浅一笑。

“那下一步我们要?”

“没有下一步,现在谈下一步还早。”瑞西米洛的话再次让众人吃了一惊。

“每次执行你的计策前总是让人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呐!”伊恩插嘴道,“不过,也许这也是你的魅力所在吧。”

“我把刚才的话当作奉承听进去了哦。”瑞西米洛笑着说。

“奉承?那顶多是夸奖而已,奉承是弯着腰说出的话,我可不会!对了,晚上来我的住处,我有话要说。”

“好严肃的表情啊,看来我不去都不行呀。”瑞西米洛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夜晚,风很冷,伊恩的房间是城堡里窗户最大的一间,而且从来不关上。

“没有人告诉你,一个瞎子占用有这么大窗户的房间是一种奢侈吗?那么美的风景自己看不到也不让别人看。”瑞西米洛边敲门边直接走了进来。

“很冷,已经是冬天了。”伊恩似乎没有和瑞西米洛胡扯下去的欲望。

“是啊,刚刚来的时候下雪了,明天早上大概就会积到膝盖了吧。”

“下雪了?”伊恩眼里闪现出少有的羡慕神情,“我只能用魔法捕捉到雪花的阴影,可永远无法看到那纯洁的白色了。”在他的心里,除了雪花之外,唯一记忆中的白色就是那逝去的纯洁的爱人若琳米亚。

“又在想她了?”瑞西米洛洞穿了对方的心思。

“我本来是打算为她而死的,现在却因为一个承诺而为了她辛苦的活着。”

“的确是个好姑娘。”

“我们不谈这个了,我约你来是有话要说。”

“怎么连酒都没有吗?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瑞西米洛想缓解一下忧伤的气氛。

“我要走了……”

“……”瑞西米洛虽然惊讶,但没有表现在脸上。

“很奇怪吧,我为什么会做了那个小子的老师,虽然你从来都没开口问过,但我知道你内心其实很好奇的。事实上我也没教会他什么,只是一些简单的召唤术语和奥莱文的辨认,其实我更象是弗兰的监护人,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那么是什么让我们冷傲的大召唤师对一个臭小子如此关爱呐?”

“还记得当年我在你设计帮助下逃出极罗齐斯监狱那天,我虽然成功逃出了城,但因为身体虚弱加上眼睛看不清,是很难走远的,而后面有上百名的骑兵在追捕,我绝望地躺在草丛里等待着死亡让我和若琳米亚重聚,可是奇迹发生了,一位老人救了我,他就是云游的古魔法使休沙那,他将我带到一间木屋里,为我疗伤,整整一个月,他还教会了我暗眼魔法,使我能正常判断物体的存在,他要我坚强的活下去,因为我的命运牵系着另一个少年的命运,当我遇上使用会使用风之卷里咒语却没有任何魔法基础的男孩,那个男孩就是我要帮助的人。这就是我要报答休沙那老师时他对我说出的唯一要求。”

“那男孩就是弗兰?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离去?”

“因为我觉得他现在没有我也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我和你不一样,不喜欢战争这种事情,而你恰恰相反,一指挥起千军万马就会自信满满,精神抖擞。神造出来人的性格各不相同。”

“你打算去哪?”

“一个吟游诗人是从不考虑下一站会在哪落脚的,也许,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还会出现的,只是也许……”

“我了解你的心情,有人发起战争,有人讨厌战争,有人被迫战争,有人为战争而生,就象我,如果小时侯父亲不逼我背那么多兵书的话,也许我现在也和你一样厌恶战争,可是我已经习惯甚至是喜欢上了千军万马猛将如云任由你使唤的感觉,就算是逃亡的这些年我都没有放弃这种信念,一个能够缔造出新帝国的人,就是我所追求的理想,为了理想就算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真羡慕你,很多人有理想,很多人也因为不能够坚持而放弃了理想,而你没有。”

“那还要归功于命运带给我的磨难,如果现在我还在列拜国享受着贵族的待遇,让孩子骑在肩膀上,那样的我可能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人生真的是一部苦难史,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按着命运安排的道路走下去,遥遥无期或是随时都可能到达的终点。”

“你不打算和弗兰告别吗?”瑞西米洛问。

“我打算今晚就走。”

“看来你对我还算不错,真是荣幸,成为唯一得到你告别的人。”

“相处了一段时间,还真有点舍不得那小子。”

“人非草木嘛,要不我现在去叫他……”

“不用了,要是一个瞎子流出眼泪会很尴尬的。”……

第二天得到师父离去消息的弗兰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哭了,他骑着马跑出城堡,明知没有可能,但还是骑马走了很远。

“真羡慕他们师徒的感情呐。”瑞西米洛不无妒忌地说着。

伤心不容许太久,几天后派出的使节从奥贝国带回国王克劳斯的信,信里说能得到贵国的帮助非常感谢,希望贵国的兵马能配合西斯诺贝拉元帅的部队从安而马拉要塞后面夹击起义军,只要击溃聚集在要塞前的起义军,贵国的人马就可以回国了,战事结束后克劳斯国王会派使节送来大量财宝以示感激。

“这个老狐狸还真狡猾。”瑞西米洛丢下信说,“居然都不让我们进入要塞,看来还是留有一手啊,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撕破脸皮不客气了……”

五天后,瑞西米洛和弗兰等人率领一万五千人马正式向起义军所在的安而马拉要塞出发,留下索塔和另外一万五千人马镇守本国。时值隆冬,大雪淹没了道路,前方一片迷茫。

安而马拉要塞前的旷地前,奥贝国元帅西斯诺贝拉的手下勇将斧骑士巴布洛因为不服军中士兵起义军首领马辛如何强大的传言,趁主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开要塞大门,带领五百名斧骑兵来到起义军营前搦战。

“将叛贼马辛出来讲话!”巴布洛将宽柄大斧一挥,勒着马头缰绳在敌营前来回踱着。巴布洛是属于那种勇猛无谋型的大将,在战场上是充当急先锋的好料,他力大无比,留着彪悍浓密的大胡子,配合上一副天杀的凶相,身上的龙鲮甲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好一员猛将!

正当巴布洛有些不耐烦,刚要破口大骂的时候,起义军营中一声号角长鸣,营门应声打开,大队骑兵簇拥出一个身材修长健硕的英俊骑士,骑士约莫三十来岁,手持一把银色长枪,身上青色素布裹身,没有穿着任何盔甲,头上也扎着同样的头巾将黑色的卷发勒住,让其不会遮住眼睛。

“是谁在营门外乱吵?”银枪骑士叫道。

“你就是叛贼马辛?”巴布洛问。

“更正一下,我是马辛,不是叛贼马辛!”

“都一样!为什么现在才出来,是不是害怕爷爷了?”

“没有啊,刚才正好在解手,这两天有点便秘。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哈哈哈……那好,都说你很厉害,我看不是,只不过你碰到的全是写没用的饭桶罢了,今天遇到爷爷,算你倒霉!哈哈哈……”

“哦?是吗?”马辛示意身后的部下退后好空出地方来,他将指向地面的枪尖向上一抬,“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倒霉法。”

巴布洛还不知道,这是他留在人世上最后的欢声笑语……

第三十四章勇者之枪

巴布洛的宽柄斧攻击面很广,威力也很巨大,只是在攻击距离上有所限制,由于斧属于重兵刃之列,此类兵器越长,对使用者的力量要求也越高,而且收招的时间也受到影响,这就是斧战士大都身材魁梧动作缓慢的原因,这种牺牲速度换来力量的作法使得他们不得不在战场上穿着比别人更厚重的铠甲以减少伤害,当然也有例外,亚昆国中自称血斧王后裔的爱瑞克森就是一个力量速度兼备的血斧骑士,并被誉为现今大陆上最强的斧骑士。

巴布洛虽然骁勇,可他偏偏遇上了不穿甲胄的枪骑士马辛,马辛灵活而娴熟的枪法让对手根本无法接近,急噪的巴布洛开始沉不住气,他使尽蛮力疯狂挥舞着钢斧,无奈马辛的枪法滴水不露,气急败坏的巴布洛跳下战马,直接去抡马辛坐骑的马腿,马辛见状从战马上一跃而下,落在巴布洛的身后,将枪尖紧紧顶在他背后。

“我今天不想杀你,你去告诉西斯诺贝拉,三天后我要强攻要塞,叫他做好决战的准备。”马辛说道。

“哼,以为用小小的枪尖顶住我就赢了吗?”巴布洛对自己厚厚的双层龙甲充满信心,他认为马辛细弱的枪尖根本不可能穿透自己的甲胄,于是毫无顾忌地转身反扑过来。

在一阵金属碎裂的声音之后,鲜红稠密的血水滴在了黄色的尘土上。“什……什么……”巴布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看到对手的枪尖从自己的胸膛探了出来,马辛的枪穿透了背后的甲胄以及巴布洛的胸口,最后又穿透他胸前的甲胄。巴布洛双眼如铜铃痛苦地瞪着胸前对手枪尖上刻着的一行古怪小字,然后不甘心地栽倒在地上。

那五百名斧骑兵见主将阵亡,纷纷掉转马头溃逃,马辛展开双臂示意属下不要去追赶。

当晚,有人将巴布洛的头颅刻上三日后攻城的字样然后用强弩射回要塞。

要塞里。奥贝国主帅西斯诺贝拉正在为损失了一员大将而苦恼,有逃回来的士兵正向他描述马辛是如何在几个回合里就将巴布洛击败的情形,当说到马辛的银枪轻易就将巴布洛的厚甲击穿时,西斯诺贝拉不停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着:“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枪骑士马辛在十几岁的时候曾救过一个因被人们歧视而遭追杀的黑侏儒,黑侏儒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花了几年时间打造了一把叫伯瑞克林的银枪送给马辛,并在枪头上下了能够穿透除黄金以外任何金属的诅咒,只要是没有经过魔法祝福的甲胄,即使再厚重,银枪都能穿透……”于是,西斯诺贝拉命令手下在三天内打造出一副纯黄金的铠甲。

在安而马拉要塞里有一个很闻名的铁匠达塔,他打造的铁器和盔甲精密度极高,很多贵族王公都曾经重金请他打造甲胄。当西斯诺贝拉的手下找到他时,这位著名的打铁匠正和自己的老婆吵得不可开交,他因为好赌而把老婆的生日礼物,一串水晶项链输掉了。

“西斯诺贝拉大人要你三天内打造好一身黄金盔甲,这里是五十公斤黄金,如有耽误,小心你的脑袋!”士兵气焰嚣张地离开了。

“神气什么呀,不过是个跑腿的。”达塔不满地嘀咕道,然后望着那堆黄金发着呆,“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金子啊……对呀!在这里面偷偷取走几公斤应该没人知道吧,打一副金手镯向老婆道歉,自己再拿一些去博博运气,好哎!”

达塔害怕在对方收货时校验重量,于是在不容易察觉的两个膝盖连接处那里使用了白钢和黄铜的混合物,看起来几乎和黄金没有什么分别,他为自己想出这么一条瞒天过海的妙计感到得意万分。

就在巴布洛被杀的第二天,圣兰多的军队来到了安而马拉要塞附近,瑞西米洛让部队驻扎在起义军的后面,与要塞形成夹击之势。早已收到探马报告的马辛决定趁对方大军刚到,人疲马乏之时来个措手不及,这种伎俩怎能瞒过瑞西米洛。马辛本打算率领一千轻骑兵准备突击对方营地一番就走,谁知当他来到营地时却发现空无一人,意识到上当的马辛赶紧勒转马头命令部队撤退,为时已晚,营外号角齐鸣,无数弓箭如暴雨般射来,弓箭潮之后,大量圣兰多士兵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口中齐声叫喊着“活捉马辛”的口号。马辛心慌意乱,带领骑兵左突右冲,谁知四个营门全部安排了长盾兵堵住去路,闯不出去。无奈之下,马辛只得和众人弃了战马,徒步拼杀出重围,当他回到起义军营地时,身边只剩下一半左右的士兵,损失惨重。

而在不远处的山丘上一直观看着战局的瑞西米洛,不停地用手摩擦着黑眼罩,好象在沉思着什么。

“陛下放心,经过今天的败仗,起义军再也不敢来偷袭了。”回到大营后的瑞西米洛对随军出征的女王说道,“臣刚刚已经想到了夺取奥贝国的计策了。”

“哦?说来听听!”

“陛下觉得枪骑士马辛这个人怎么样?”

“不错,挺帅的!”

“我不是问这个,臣本以为布下如此铁桶阵就可以轻松擒获他,没想到此人骁勇异常,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在他的奋勇拼杀下居然能够带着一般的人马冲出重围,真是不可思议。”

“你到底要说什么呀?”其实女王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俗话说千军易得,良将难求,陛下想要收复祖国甚至有更大抱负的话,就必须要有大批的猛将辅佐,纵使臣有千计万策而没有实施的良将也是不行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很想得到这么厉害的手下,可是怎样才能让他成为我的部下呐?”

“我在征询陛下的意见,只要陛下不厌恶痛恨这个人,那么,收复他的事情就交给臣来办理好了。”

“你真的能让马辛归顺我们?”

“试试吧……”本是谦虚的词语到了瑞西米洛的嘴里怎么听都觉得很狂傲。“还有一件事,臣有必要提醒陛下。”

“什么事?”

“以后请陛下还是不要用‘我’这个字眼。”

“为什么?”

“您现在是一国之君了。”

“那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没什么关系,不过,胸怀大志的人都有良好的习惯,而良好的习惯是从平时微不足道的小事里约束培养出来的。”

“做国王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呀,既孤独又没有自由。”琳达叹息着瞟了一眼弗兰,自从自己当上女王之后,弗兰一直刻意保持着君臣之间的距离,琳达好想象从前一样两人能够单独呆在一起,从他口中听到对自己不恭的话语,可是身份呀,这个东西不知何时已经如腌菜般渗透进自己的思想里,她是女王,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能在其他人的眼里造成特定的影响和猜测,特别是她现在首要的目的是救出父兄和解放自己的祖国,根本不容许顾及到儿女私情。而曾经把对方当作不懂事小女孩看待的弗兰心里也悄悄发生着潜移默化的转变,琳达坐在王座上不时流露出的盛气凌人以及严肃认真的表情在他看来是那么的美,一个女人专注时的美是世上任何艳丽的花朵都比不上的,弗兰认为。

而另一方的安而马拉要塞,西斯诺贝拉之前也曾得到王都方面的消息,邻国圣兰多将派兵支援,当天发生的袭营事件他也早已知道。圣兰多方面也在当天派去使者。西斯诺贝拉盛情款待了使者,向使者表达对该国出兵帮助的谢意,并说起义军要在两日后攻打要塞。使者将话传达给瑞西米洛。而瑞西米洛在当夜准备了一套黑色的夜行披风,然后吩咐弗兰在他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如果我明天还没回来的话,我是说如果,那就联合要塞和起义军决战,记住了?”

“军师你这是要到哪去?”弗兰问。

“放心,反正不是当逃兵,我去见一个人。”

“谁?非要这个时候见?”

“当然,因为我要见的人是马辛。”瑞西米洛表情淡淡的说。

“什么?!你要去见起义军的首领?你疯啦,他白天才吃了败仗,这家伙会杀了你的。”

“为了母亲而造反的人,并不见得很残暴。”

“那,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感动哦,不过我想还是一个人去比较方便。”

“可是万一……你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瑞西米洛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句话让他的心里感到温暖,特别是在隆冬的夜晚。“放心吧,我随身携带了传送之卷和天使之羽,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逃走。”

“这个……虽然对方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不过实在无法劝降就不要勉强了。”

“这件事我是经过细致考虑的,我喜欢挑战,但从来不盲目冒险,当事情有一半以上的机会时我就愿意赌上一把。”

“一半?太危险了吧。”

“还有另一半就要靠智慧来弥补了,不要再说了,我的方式总比你在尼格罗城对付狂战士的方法要安全多吧。”瑞西米洛拿起一根青木杖,将黑披风的沿帽套上:“怎么样?象不象擅长预言的先知。”

弗兰点点头,目送着对方消失在夜色中。

起义军营最中间的大帐篷里,首领马辛正在清洗白天的伤口,这时有士兵禀报在军营外抓到一个神秘的黑衣人,自称是什么来见起义军首领的预言者。

“预言者?”马辛将清洗好的伤口包扎起来,穿戴好衣服,“把他带上来。”

不一会,士兵押着一个神情轩昂气宇不凡的黑衣人来到营帐前。

“你是先知?”马辛疑惑地问对方。

“……”瑞西米洛高傲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说特地来见我的吗?”

“我向来不同胆小鬼多说话。”

“谁是胆小鬼?”

“面对一个柔弱的预言者,还要小心翼翼地将对方五花大绑才敢说话,不是胆小鬼是什么?”

马辛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命令士兵把瑞西米洛身上的绳子松掉后退下。然后又问:“你是先知?”

“……”瑞西米洛还是没有回答。

“喂!你怎么还不回答?我已经够客气的了,你不怕我杀了你?”

“哈哈哈……”瑞西米洛突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对方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我好心来给你指引光明,你却要杀我,本以为你是什么英雄,结果和那些小人没什么区别嘛。”

“指引光明?”

“怎么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就快死了啊!”

“胡说,我只不过受了点轻伤而已,根本算不了什么。”

“前有要塞,后有圣兰多新来增援的三万大军,起义军原有的兵力优势瞬间转化为劣势,如果敌方商量好前后夹击的话,你们还有活路吗?”瑞西米洛故意把圣兰多的兵力夸大了一倍,“还有,听说各地的其他起义已经基本被消灭殆尽,到时候,奥贝国赶来救援的国王军应该能有四五万吧,这样的话……”

这些话正是马辛烦恼的根源所在,他也知道要在国王援军赶来之前一鼓作气拿下易守难攻的要塞,不然形势将十分危险,可是突如其来的圣兰多军队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辛突然取来旁边的银枪,直指对方的咽喉。

瑞西米洛的额头沁下一滴冷汗,但他始终保持着平静的面容:“我死了,你也活不长久,我同情你们这些被暴政所压迫的人才来帮助你们,结果却……”

马辛慢慢撤下枪:“你不说出你的来历要我如何相信。”

“我来自宗教之城坎亚,人们叫我先知瑞洛,因为感受到即将发生会带来巨大灾难的战争气息,所以四处云游,寻找需要帮助的人。在这里,我看到了白天的战斗,所以决定来指引你,反抗暴政的枪之勇敢者。”

瑞西米洛的语气很中肯,马辛也渐渐卸下心理防备。“你好,我叫马辛,刚才冒犯了,你知道,在战争时候,什么事都得提防着点。”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正因为这样,所以才决定来帮助你。”瑞西米洛将帽子朝后掀开……

不知怎的,马辛觉得对方的笑容有中不可抗拒的亲切气质,那是一种他说什么你都愿意去相信去照做的魅力。

第三十四章黄金甲的破绽

“我们的勇士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以后?”

“如果你能如愿推翻克劳斯的暴政,那么这个国家又将由谁来管理呐?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做国王?”

“哼……”马辛的脸上闪现出不屑的神情,“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如果找到有才能的贤明之人,宁愿让他去管理。”

“居然有人不想当国王,不大可能吧?”瑞西米洛试探的问。

“是真的,我可以对着众神发誓,只要能保佑我铲除暴政,本人马辛决不贪恋富贵,不当国王!”

“恩,这回我相信了。不过现在的形势看起来不太妙呀。”

“能够英勇地战死在沙场是每个骑士的骄傲,我会拼到最后一口气的。”

“你了解你的新敌人,来自圣兰多王国的军队吗?”

“这个……听说好象是推翻了瓦尔努拉王国旧政权才建立起来的新国家吧,我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办到的,不过,圣兰多国里一定有高人辅佐吧,居然完全猜透了我偷袭的想法。”

“那你是认为圣兰多国很强大咯。”

“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并不算太多,但战术兵种的配合相当专业,作战起来时井井有条,可能现在不是很强大,不过年幼的狮子你是无法忽视它的未来的。”

“听说圣兰多的国王是位美丽善良的年轻女性。”

“这个我也听说了,也许还是件好事,至少对她的子民不会那么残暴吧,我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对方君主是个能给人民带来安宁生活的贤明君主,你会归顺她吗?”瑞西米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如果……”马辛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你绝对不是什么先知,是圣兰多派来的说客吧?”

“真聪明呐!”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又何必在夜晚偷偷摸摸乔装改扮来见我?”

“因为我们不想让奥贝国的人知道这件事。”

“你们不是来协助他们消灭起义军的吗?”

“有谁愿意主动去帮助一个失去民心的暴君,也不怕你知道我国出兵的真正目的,就是取代克劳斯成为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哼,我对别人的野心不感兴趣。”

“不过我们的女王对阁下很感兴趣,陛下被您高超的枪法,过人的胆识所折服,更希望能有你这样的骑士辅佐……”

“原来是劝降的啊!哈哈哈……”马辛忽然大笑起来。

“以起义军现在的形势,阁下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吧。”

“笑话,骑士精神就是宁死不屈!”

“那是呆板骑士精神!明知没有希望,还要带着部下一起送死,你忍心让这些抛弃妻子儿女心甘情愿陪你出生入死的手下白白死掉吗?没错,也许他们毫无怨言,可他们的家人呐,你们可好,拍拍屁股升天,剩下那些孤儿寡母该怎么生活下去,寡妇当妓女,孩子做苦工或被卖掉,老人躺在阴暗潮湿的破床上呻吟。您的母亲在天堂也不愿看到这样凄凉的情形吧。”

马辛再也笑不出来,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瑞西米洛见状继续说道:“当然,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残暴国王的过错,所以只要推翻国王,由贤明仁德的人替代他的话,人们就会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而现在,在阁下旁边就有这么一位贤德的女王,为什么要为了傻乎乎的骑士精神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呐?为了建立起能够让人们幸福安定的新国家而和女王一起并肩作战吧!”

“不过……”马辛的神情开始动摇,“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你们的女王,怎么判断她是个有道明君还是无道昏君?”

“这点请放心,我瑞西米洛也可以对着众神发誓,我刚所说如有半句假话宁愿遭受最恶毒的诅咒。”

“瑞西米洛?难道你是那个流亡的瑞西米洛?”

“怎么?你也知道我?”

“当然,那场惊心动魄的密斯河会战谁不知道,你才是那场战争真正的幕后英雄,胡哈尔老头怎么会布置出那么精妙的战局,真是太棒了!”

“原来是我的FANS呀,那就更好说了。”

“不过你真的是瑞西米洛吗,好象没办法证明呀。”

“如果你愿意和我并肩作战的话,我会在以后的战场上证明给你看的。”

“好吧,我愿意赌上一把,为了出生入死的部下们。我可以归顺你的女王,不过……”

“不过什么?”

“有个条件。明天我会再来营门前搦战,圣兰多军当中如果能有和我僵持二十回合的人,我就心甘情愿听令于阁下。”

“没有问题,那就一言为定了!”……

第二天,马辛如约来搦战,瑞西米洛吩咐弗兰前去应战。

马辛看见对面过来一个骑着红马的二十来岁少年。“喂!小家伙,这里是战场,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我手里的枪可是无情的。”

弗兰知道对方显然是在小看自己,于是很生气:“那就用我冷酷的剑问候你无情的枪吧!”

“别怪我没提醒你,骑在马上使用短兵器很吃亏的。”已经有心归降的马辛显然不想误伤到眼前这个毛小子,他只是要圣兰多的女王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得到的。不过他对弗兰的偏见很快就遭到对方流畅剑法强有力的驳斥,在骑乘战中弗兰丝毫不落下风,倒是一开始有些轻敌的马辛身上有点汗流浃背,为此他不得不重新放低姿态,集中精力全身心投入到与对手的交战中去。

“好怪异的剑法,轻灵飘逸,难以捕捉到套路,就象风一样无形流动着,想不到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实力……”想到这里,马辛担心自己在未来君主面前丢脸,于是决定使出强力的招式,他先是虚晃一枪,趁着对手避让的空隙,举起银枪,在空中划出极大的弧线,弧线中居然带着火光。“火神枪!”马辛大喊着向弗兰劈来。

枪剑相碰时,炙热的火焰吞噬着弗兰的剑身。由于双方都没有伤害到对方的意思,所以当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后,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互相背对着。

“……这小子架住我的火神枪之后居然毫无反应!”马辛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惊讶,他知道,刚才火焰吞噬对手剑身时的温度早已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忍耐力极限,而眼前这个小子,居然还将宝剑紧紧握在手里,而火神枪这招就是用来拥有强力武器对手的,使对手因为烫手而丢掉兵器,然后乘机刺死已经手无寸铁的敌人。

马辛的嘴角泛起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他慢慢将枪尖点地,收起战斗的架势向自己阵营退去,在勒转马头时望了一眼对方阵中观战的瑞西米洛,瑞西米洛也向他微微颔首。

而另一边,满头是汗的弗兰正大口喘着粗气,为了不让对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一直背对着没有动,他握剑的右手冰凉,原来剑之守护者密罗修斯特见对方的火焰来势汹汹,暗自在剑身里驱动冰魔法与其相抵触,虽然弗兰没有丢下兵器,但因为大冷大热造成手指彻底麻木,已经无力再挥动宝剑,只是身为对手的马辛不知道而已。

在对方撤回起义军大营后不久,装扮成先知的瑞西米洛再次来找马辛,交代了如何攻取安而马拉要塞的计策,马辛听了连连点头。

要塞里。

“禀报大人,黄金盔甲已经打造好!”

“哦?快拿进来!”

当士兵将熠熠生辉的黄金盔甲捧进来时,在场所有军官都看傻眼了。

“喔……好帅哟!”……

在众人阿谀奉承的赞美声中,穿上黄金盔甲的西斯诺贝拉不禁洋洋得意起来:“怎么样,象不象传说中的黄金骑士?”

“哪里象呀,简直就是嘛!”

“哇哈哈哈……”人都是这样,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穿上这身黄金盔甲,天下无敌不敢说,不过马辛是绝对奈何不了我了。”

“元帅武艺高强,就算不穿这个也照样能打败马辛。”

“我倒不是怕他,只不过他手里的魔枪被擅长打造兵器的黑侏儒下过魔咒,小心一点不是什么坏事。”

这时有士兵递来圣兰多国的书信,信上约定明日和起义军决战,双方配合前后夹击。西斯诺贝拉批复后将书信交还给来使。

次日中午,随着圣兰多营地中几颗魔法信号球的升空,大队人马向起义军营地袭来,双方在战场上胶着着。

要塞的城墙上,老练的奥贝国元帅却一直在按兵不动,观察着战局。“元帅大人,为什么我们不去配合圣兰多的军队夹击起义军?”

“还没到时候,记住,在战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不要轻易做出判断。”

“是的,大人。”

圣兰多阵前,瑞西米洛也在观察着要塞的动静。“真是只老狐狸,和他的主子一样精明,不过相对于蠢货,我更喜欢战胜精明的家伙。A计划行不通,那就用B计划吧。”他示意士兵挥动三色旗,向正在假装作战的马辛示意执行另外的作战方案,马辛在远处冲着瑞西米洛点点头。圣兰多营中走出一个精心挑选的神箭手,他瞄准着马辛故意暴露出的左腿,一箭刚好射中,原来马辛事先已经将一块厚实的牛皮绑在左腿里,而箭正好射在牛皮上。

“这招管用吗?”一旁的女王问。

“要知道,能够为战士带来名誉、地位和丰厚赏赐的就是功劳,面对唾手可得的擒获叛军守将的机会,就算再精明的狐狸也会忍不住出巢的,陛下就等着看好戏吧!”

“主帅受伤了!”起义军里有人叫喊着,马辛假装负伤而逃,他骑马故意经过要塞前,城上的西斯诺贝拉看得真真切切,他的眼里闪烁着心动的光芒:“机会来了,下令军队出城迎战,捉住叛贼首领马辛着赏金币一百!”

要塞的城门大开,近万名贪功的国王军涌向马辛逃走的方向,他们即将的墓穴——要塞北部的青鸟之森,弗兰带着五千人早已埋伏在那里。

马辛逃进青鸟之森后就消失不见了,蜂拥而入的国王军在森林转悠着,就好象瓮中之鳖,弗兰按照瑞西米洛事先的安排,命令士兵将随身携带的火把点燃,由森林外围焚烧,他自己驱动简单的风咒语让火势向内部蔓延,被烧得焦头烂额的国王军不断向外逃命,即使侥幸冲出火圈,也都被外面的弓箭手乱箭射死,将近一万人马,死得一个不剩。

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的圣兰多军在弗兰和马辛的重新整顿带领下,向着安而马拉要塞进发。

已经在城楼上看到远处森林火势的西斯诺贝拉情知中计,不过刚刚损失掉一半士兵的他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于是披挂上黄金盔甲手提长砍刀,奋勇冲杀出来。

起义军和圣兰多军中那些装死的士兵也纷纷站起来,簇拥着瑞西米洛和女王缓缓向要塞前进,两军在相距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早该猜到的,有着狼一样野心的国家怎么会好心来帮助我国!”西斯诺贝拉嘲笑道。

“不过你也真是不好骗呐。”瑞西米洛应道,“现在我们贤明的女王陛下将取代已经失去人民信任的不及格国王克劳斯,识趣的话,还是赶紧投降吧,还不失享受富贵的机会。”

“哈哈哈哈……”西斯诺贝拉仰天大笑,“我身经百战,无所畏惧,想要我投降还不如把刀插进我的身体更容易些。”

“唔……这好象是纯金的甲胄哦!”瑞西米洛故做惊叹。

“好眼力!”

“难怪到处都是起义,官僚腐败很严重呀!”

“你……”西斯诺贝拉无言以对。

西斯诺贝拉不愧是圣骑士,虽然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他却越战越勇,全无惧色。瑞西米洛在一旁看得真切,暗自思忖:“如此猛将,加上金甲护体,真是万夫莫敌,看来只有让弗兰和马辛合力才可和他对抗。”于是叫士兵传令二人一起去战敌将。

“哟!两个一起来呀。”西斯诺贝拉揭开头盔挡铁,长长吸了口空气,“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吗?”

“小心点,他可是奥贝国第一勇士,普通兵器对他的黄金盔甲毫无办法。”马辛低声提醒一旁的弗兰。

弗兰点点头:“我不相信他没有弱点。”

两人轮番围住西斯诺贝拉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闪烁,周围士兵都看傻眼了。西斯诺贝拉的战马被飞来流箭射中倒地,他也摔了下来。弗兰和马辛也跟着跳下马来。

“该死!根本就伤不着他!”弗兰开始心浮气燥起来,剑法也随着体力的下降渐渐露出破绽,被眼明刀快的西斯诺贝拉看在眼里,一刀挥来……

“不好!”弗兰暗自叫苦,好在马辛用枪及时架住了刀路,但由于刀势凶猛,还是划伤了弗兰的肩膀。紧接着马辛的火神枪也被对手灵活地躲避过去。

“再来呀,烫死那家伙!”弗兰捂着伤口叫道。

“我也想呀,可是火神枪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正说话时,对手的砍刀呼啸而来,马辛狼狈地闪躲过去,头巾却被削掉。“好险……喂,别在节骨眼上逗我说话!”马辛不满地冲弗兰嚷着。

“是你自己反应慢嘛!”弗兰从地上爬起,刚要去帮忙,却听见耳边响起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好熟悉。“弗兰……弗兰……叫马辛刺他的膝盖,那里的盔甲不是黄金的……”

“小精灵蒂娜……”弗兰抬头四处张望着,却什么也没看到。“马辛!刺他的膝盖,那里的盔甲不是黄金的!”

马辛听到弗兰的话,立即挺枪去刺西斯诺贝拉的膝盖,西斯诺贝拉刚要用刀去挡,这时弗兰突然用剑去刺对手唯一暴露在外的地方——眼睛。西斯诺贝拉当然首先回刀去护眼睛。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马辛的枪穿透了西斯诺贝拉的腿,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怎……怎么可能……我的盔甲全部是用黄金打造的呀!”他哪里知道,铁匠达塔的老婆正戴着金手镯在其他女人面前炫耀着。就这样,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敌军主帅缚住。

“参见女王陛下!”马辛跪在琳达的面前。

“起来吧。”女王伸出一只玉手去扶起他。

马辛慢慢站起。

“你好象忘记吻我的手了。”女王微笑着说。

马辛惶恐地用嘴唇轻碰了一下女王芬香的手背,不知为何,这位叱咤战场勇士的脸上居然泛起了红晕。

“我答应你马辛,将来一定好好对待这个国家的子民,所有的赋税在现在的基础上减掉一大半。”

“陛下……”三十岁还未婚的马辛第一次感受到让他心动的女性魅力。

第三十五章魔法狂欢节

“你要去哪?”

“去找那撒尼尔和他的帮凶们!”

“带上我吧!”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阿鲁对吉莲说道。

“知道的。我从小就有个梦想,打倒妄图统治世界的大魔头!”

“你的梦想还真不少……”

“人家是爱做梦的女孩嘛。”

宗教之城坎亚,受到神秘力量庇护的城市,和幽罗圣域一样,她不属于任何国家,没有人见过这里的最高统治者神宫大主教的真实面目,留给人们的唯一印象就是他那身着黑色长袍高大修长的身影,面具下那双充满颓废却又锐利的双眼,以及沙哑低沉的嗓音。神秘的坎亚又被外人称之为无罪之城,就算你曾经犯下弥天大罪,在坎亚也没人会管你抓你,在这里,人们处事的标准并非善恶,而是力量。只要你有强大的力量,就可以随心所欲,除了进入城中心的大主教神宫。正因为这样,坎亚城成为了许多无政府主义者向往的天堂。每年都有许多想成为狂战士的人来到这里有名的毒池,浸泡他们的肉体,以期换来无痛之身,当然只有极少数人能通过这样的煎熬,力量弱小意志不够的人,都化为了毒池里的黑水。这里还是大陆地下公会的所在地。所谓地下公会,就是一些被排斥的极端职业者为对抗骑士公会、魔法公会等而组织起来的团体,某些违反职业行规的骑士或法师在被其所属公会驱逐或通缉时,地下公会就出面对其提供庇护,前提条件是必须自愿加入公会,所以地下公会汇集了许多被世人啐弃但实力强劲的邪恶骑士和黑暗法师。而阿鲁就决定去容易遇见黑暗法师的坎亚打听有关死亡大祭司那撒尼尔的消息。

这一天,阿鲁一行来到了隶属亚昆帝国联邦的洛蒙王国首都云城。正巧这里在举办一年一度的魔法狂欢节,欢乐的人潮塞满了大道。

“好热闹呐!”吉莲的心情也被欢乐的人群感染了,她在一个贩卖小饰品的地摊前停下脚步。

“小姐您真有眼光,这是产自丘兹国地下的水晶串联而成的小项链,买一根吧!”

“好漂亮哦!”吉莲取在手中端详了一番,然后依依不舍地还给摊主。

“怎么?不喜欢吗?”

“太贵了,我买不起……”

“只消十八个银币呀,叫男朋友买给你吧。”摊主立即将精明的眼光挪到阿鲁的身上,“小伙子,献殷勤的机会到了呀,再高傲的姑娘也会在首饰面前低下头的。”

“你……你误会了,我不是……”阿鲁连忙摆手解释着。

“不是男朋友吗?啊,难道你们已经结过婚了,那就更应该买一个啦,瞧您太太光滑细腻的玉颈上多需要一根项链点缀啊!”

“结……结婚?!喂,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呐!”阿鲁愤怒地冲摊主嚷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要我想买,不知道多少男人排队争着付钱呐,谁会把青春托付给你这样吝啬的男人!”吉莲也不示弱。

“吝啬的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贪慕虚荣的女人!”

“吝啬的男人!”

“贪慕虚荣的女人!买这么个华而不实的东西还不如丢给乞丐呐!”阿鲁边说边从钱袋里取出一个银币丢给路边的小乞丐。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只手夺走阿鲁手中的钱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象风一样从阿鲁身边蹿过。

“混蛋!小偷!给我停下!”转眼间手里的钱袋变成了空气,刚明白发生什么事的阿鲁立即排开人群追逐而去。

少年跑到一处民宅旁边,紧贴着墙大口喘着粗气,他从怀里掏出一顶形状奇特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口中振振有辞,突然间就这样消失掉了。

“奇怪……明明看见他拐进这边的,怎么就不见了?”阿鲁追到民宅旁停下脚步,“难道躲在哪里?”于是他使用休沙那传授的透视魔法观察着周围,特别是有障碍物的地方。

“恩?”阿鲁发现民宅的墙上有一个人形的地方是透视不进去的,他暗自召唤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射去……“哎哟!”盗贼少年惨叫了一声。

“臭小子,还会隐身,看你往哪逃!”

盗贼少年摘下帽子,继续向民宅聚集的地方逃去,慌不择路的他很不幸的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把我的钱袋交出来!”阿鲁慢慢逼近对方。

“你……你不要过来……”少年已经退到了墙根,他脸上恐惧的表情突然间一扫而光,转而发出得意的笑声。

正当阿鲁莫名其妙的时候,他的四周也传来古怪的笑声,五个满身肌肉的大汉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哈哈哈……帅哥你中埋伏了。”其中一个大汉对阿鲁说道。

“是吗?”阿鲁表情依然平静。

“有时候太执着不是什么好事。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自觉地交出来,我不喜欢剥男人衣服的。”

“现在还来得及……”

“什么?”

“现在滚回去还来得及。”阿鲁说。

“你……你小子不识数吗,我们有六个人哎!”

“如果不想成为六个死人的话就滚开,我只想要回我的钱袋。”

“啊哈哈哈,口气不小,瞧你这身打扮,是个见习魔法师吧,我好怕怕哦,求求你不要把我的胸毛烧掉……唔……”

“不要和他废话,既然不吃软的,那就来硬的。”偷钱袋的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

五个家伙抄着宽刀朝阿鲁围攻过来。“嗷……”那些家伙都撞在阿鲁四周的魔法气壁上弹倒在地。

“怎么会有玻璃挡在那?”

阿鲁看到不远处有块大石头,他唤出一道雷电将石头劈得粉碎。“你们的屁股应该不会有这石头硬吧?”

“好……好厉害……晴天霹雳呀……”众人四散溃逃开来。

失去帮手的少年盗贼又恢复了原来的恐惧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阿鲁问。

“赫……赫茨……”

“我的钱袋呐?”

“还给你!”赫茨把钱袋向阿鲁掷过去,然后趁机跑开,跑没多远,一支飞箭扎在赫茨脚前,吓得他不敢再跑。

“放了他吧,只是个孩子。”拿回钱袋的阿鲁对吉莲说。

“孩子?”吉莲冷笑着,“你看看钱袋里面。”

阿鲁疑惑地打开钱袋,里面居然全是生锈的小铁片。“好狡猾啊!”阿鲁走上前一把揪住少年的衣服,“差点被你骗了。”

“幸亏有我在吧。”吉莲得意地说,全然忘记了两人刚才还吵了架。

“求求你,放了我吧,你如果放了我,我可以指引你得到比这多几十倍的钱。”赫茨说。

“几十倍?”吉莲的眼睛瞪得大大,“快说是什么方法!”

“我可不做坏事。”阿鲁说。

“不是坏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今天是我们国家传统的魔法狂欢节,狂欢节的高潮是晚上的魔法焰火大会,国王和大臣们充当评委,获得魔法焰火大会第一名的法师将得到二百枚金币的奖励,因此从各国赶来了大批高明的魔法师参加比赛,我看你刚才那么厉害,没准能夺得第一名呐。”

“听起来很不错哎,阿鲁你就参加吧,反正明天才继续赶路。”吉莲鼓动道,“你一定能得到冠军的,到时候就有钱买那串水晶项链给我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二百枚金币呀。”

“是啊,一路上还可以用这笔钱改善一下伙食和住宿条件,何乐而不为呐?”迪迪也从袖子里冒出来劝阿鲁,自从失去水晶球后,他也开始挑剔住的地方了。

“啊!会说话的小狗!”赫茨一脸惊奇。

“我不是小狗!再说我是小狗我就要咬人咯!!”迪迪的小脸涨得通红。

“你……刚才怎么会隐身的?”

“是我以前从一个魔法师那里偷来一顶可以隐身的帽子。”赫茨将帽子取出来。

“哦?没收了。”阿鲁美滋滋地想着:哈哈!什么女生宿舍女生澡堂的,有了这顶帽子……

“在想什么呐?笑的那么讨厌。”吉莲在一旁问道。

“没……没什么……”

市中心的广场中央,用木板搭建着一个很宽广的高台,据说将有四名魔法师在上面表演魔法焰火,由于来报名的魔法师很多,所以要经过层层筛选,最后只剩下四人进入决赛,为洛蒙国人民带来美妙的视觉享受。

阿鲁很轻松就获得了决赛资格,和他一起进入晚上决赛的还有来自玉兰多的大魔法师古丁,爱伦国的大魔法师皮基,这两个老头并没有引起阿鲁过多的注意,当一个叫做海拉夫勒的四十来岁法师出现在阿鲁身旁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很不寻常的气息,这种气息不由让阿鲁产生了种莫名的担心。海拉夫勒身材魁梧,身着一袭红色长袍,浓密的胡子被精心修饰成很奇怪的形状,他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某种神秘而沉重的怨气。

夜晚的云城丝毫不比白天冷清,大臣们相继在高台对面落座,又过了一会,号角齐鸣,所有人都起立,迎接国王的驾临。在国王点头示意后,众人才渐渐坐下,魔法焰火比赛即将正式开始。

比赛开始之前是照例牵出象征洛蒙国图腾的神牛,巨大的神牛被锁在很粗的铁笼里,由本国大祭司用匕首在神牛身上划开一道小伤口,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另一个年轻的祭司用一只精美的木盆盛下神牛之血,当木盆等满后,大祭司用魔法药粉止住神牛伤口。国王和大臣们各自斟满一杯神牛血,和在场所有百姓祈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然后将神牛血一饮而尽。

洛蒙国的民众开始欢呼起来,他们期待已久的魔法焰火大会就要开始了。前两位大魔法师的表演博得大片喝彩,人们期待下两位能带给大家更精彩的表演。海拉夫勒在阿鲁之前登场,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他们在期待美妙瞬间的到来,海拉夫勒将食指竖起,口中策动咒语……不知为何,远处铁笼里的神牛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不停用角撞着铁栏。

海拉夫勒继续念着咒语,突然间一只银白色的光球体升到空中,越来越亮,整个天空逐渐变成一片惨白,人们开始睁不开眼,有人甚至因为眼睛灼伤而痛苦呻吟起来,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天空恢复成夜晚的样子。不久就有人传来尖叫,国王和大臣的位置上都坐着面目凶残头上长角的怪物,怪物见人就咬,疯狂地乱扑着,现场变得一片混乱。巨大的神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撞断铁笼冲了出来……

“到……到底怎么回事?阿鲁你还没上场呐!”吉莲不满地叫嚷着。

“神牛被人下了诅咒,喝下牛血的国王和大臣都变成了怪物!”

“啊?是谁干的呀,这么缺德!”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刚才那个表演魔法的家伙。”阿鲁边说边冲到了海拉夫勒的面前。两人对峙着。

“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滚开,这里不关你的事。”露出本来面目的海拉夫勒原来是个黑暗魔法师。

“你害人家白白损失了两百枚金币,还说不关我事?”阿鲁顺手丢出一颗火球,对方闪身躲过,然后用双手提起长长的法袍,高高跃起,放身后的神牛出现,变成魔物的神牛浑身血管暴露在外,滴淌着恶心的粘稠液体,咆哮着向阿鲁冲去。阿鲁沉着应对,一道很粗的雷光从龙杖里射出,将神牛击得粉碎,无数的血沫飘洒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吉莲从神牛的碎肉里捡到一块漂亮的透明石头,她大概观察一下就揣进怀里。

“不错呀!”对方惊讶于阿鲁能使出如此威力的魔法将巨大的神牛顷刻消灭。海拉夫勒召唤出十来只攻击光球,这些光球各自沿着不同的轨迹从四面八方向阿鲁袭来,根本无法躲避。不过阿鲁并没有避让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那些光球在即将袭击到他身体的一刹那居然全部静止,阿鲁双手一挥,所有的光球都朝着海拉夫勒攻击而去。

“什……什么?!不可能……这是……返魔法,以这小子的年龄怎么可能……”海拉夫勒所说的返魔法是指被攻击方将对方攻击来的魔法飞行道具完全反弹回去,从而回头攻击发出这些魔法的人,使用这样的魔法必须拥有超过对手双倍以上法力的人才能做到,因此对不了解的对手轻易使用返魔法无疑是场自信心的赌博。而海拉夫勒怎么也不能想象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敢对身为黑暗魔法师的自己使用返魔法,而且还成功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法力只有对手一半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达到了古魔法使的境界,这怎么可能,他从没听说过大陆上有如此年轻的古魔法使,可拥有这样实力的人的的确确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想到这里,愈发感到恐惧的海拉夫勒决定逃走,反正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于是挥袖发出一片浑黄的毒雾,跳进随身携带的移动卷轴打开的魔法旋涡遁逃。阿鲁本想追进去,只是幻变成魔物的国王和大臣团团围住了吉莲,吉莲手里拉着弓不知道射哪里才好。当然不能丢下情势危急的吉莲不管,阿鲁大声叫着:“低下身!”

吉莲心领神会地在原地蹲下来。阿鲁用力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半弯着,金色的长发和紫色的法袍随着气流四散飘起,他在空中用回复之龙杖划了一道三百六十度的银色气浪,象涟漪一样不断扩散的能量波将围上来的魔物撕裂扯碎,伴随着鬼哭般的嚎叫一起消失在气流中。阿鲁落地后用手将稍稍凌乱的长发束到肩后扎成一个马尾,整个动作完成得优雅流畅,蹲在那里的吉莲都看呆了:“好帅哟……”

“啊?”

“哦,没什么……”吉莲低下头,她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心不在焉地不停摸着刚才捡到的那块透明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