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如故之交
香姬被这人瞧得不自在，小声对向雷说：“这人真讨厌。”向雷微笑着低声应道说：“出门在外还能不让人瞧瞧吗？没有必要为这等小事上火吧。你不瞧他怎么道他也在瞧你呢？再说他也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你是漂亮得紧了人家才会看你啊，来！喝酒。”
香姬想想也是，于是，端碗和他对干掉了。这时酒保把那人的酒菜上齐了。向雷抄起酒坛子给自己和香姬的酒碗筛满。那人竟举起碗来向二人遥敬示意之后，一饮而尽。
向雷此人还是很好结识朋友的，出山以来只交朋友，没有仇家。所以，见人敬酒就也举碗一饮而尽，与他互照碗底。香姬却把碗在桌上重重一放，别过头去，不屑理他。
那人不由一愣，旋又神色自若。向雷冲他一笑，耸耸肩表示这个他也没办法，又筛了一碗酒，作势回敬。那人倒也痛快，也一饮而尽，二人不由相视哈哈一笑，香姬不由侧目，心道：“男人真怪，以前主人如此，现在的向雷也是这样，还不认得，没事就互相冲着对饮。”
二人一笑之后，似乎熟络了很多的样了，那人先一抱揖说：“洒家姓彭名无锋，山西五虎门的，家严是掌门人。洒家就行走江湖游历，有幸得遇兄台，敢问高姓大名？”
向雷一惊，香姬也有点动容，向雷忙回揖：“原来彭兄是五虎断魂刀的少掌门。失敬失敬。洒家也是无名之辈，姓向名雷，此为师妹，王香姬，也是出门历练的，幸会啊。”五虎断魂刀是一个很有名的门派。是彭家传家刀法，江湖上也有名的。香姬知道是因为，常听王老汉说起他的副将就是彭家的刀客，在战阵上很有威名，一手刀用得很不错，王老汉也得益不少。
彭无锋移桌近前问：“向兄贤兄妹可曾见过八个挎刀的汉子？”
向雷奇怪地问道：“少掌门提起这事为何？彭兄要找他们吗？”心说，不是刚才香姬砍的八个人就是五虎门的吧。要是这样岂不就结仇了吗？
彭无锋笑着摇头说：“洒家是要找他们，更怕他们是在打贤兄妹的主意。”
香姬也奇怪起来：“你怎么知道有人打我们主意？不过来了也不怕，才八个，姑奶奶我的刀子也不是吃素的，一刀一个送他去见城隍爷就是了。”向雷按着香姬的手：“在五虎门少掌门面前论刀，未免有班门弄斧之嫌，对了，彭兄啊，有人在打我们主意此话怎讲？”
香姬这话说得豪气冲天，吓得彭无锋一激凌，看这女的模样挺美的，这说起话来，还真是惊人不已。他讪讪地说：“嘿嘿，太原南方有吕梁八虎兄弟几个在汾河边作恶，洒家见这几个为患就约战他们，要除此害，没想他们倒先逃掉了。直到上月我才打听到他们在左近当响马打劫往来行商。洒家就追来了，适才见门外八匹是他们的马在，以为他们就在店中。现在只有你们，怕这八虎只是在周围窥伺，怕两位吃他们暗算，故有此一说。现在看来，这是多余的。”
“你是说这外边的马？”香姬失笑起来：“我道是什么人，你说的吕梁八虎如果是就是这几个小毛贼的话，那早叫我一刀两断地砍成十四截了。这八匹贼马是我牵来的。”
彭无锋大为惊讶，“这八虎是铁刀门的外围弟子，要是论单打独斗，还是有点功夫的，如果是我门中这辈的刀手，还没几个能和他们拼的。王姑娘这是……”
向雷想了想才问道：“彭兄，你会不会认错了，这该不会是八虎的马吧。这八个贼人手下确是稀松得紧，师妹她是一刀就能砍断两个的，没费什么周张啊。”
“不会，这八匹马是太原骡马行的棒头骑的马，是八人年前在晋阳抢的。看来令师兄妹的功夫可是了得了。”彭无锋算了一下说：“让洒家来，他们齐齐上至少要百招开外才砍得掉一个人。如果是一个个上，洒家要得两三招才能解决一个，决不能象你们说的，一刀就见血。”
香姬谦逊了一句：“其实，他们也没有一齐上，大家都在马上，骑着马交的手。他们可能没有受过马战的训练，所以，败亡得较快罢了。”也对彭无锋表现得熟络了一些，举碗相敬。
彭无锋见她一个姑娘家也以碗来饮酒，不禁豪兴大发，三人一时谈古论今，喝了小半天的酒，直到太阳下了山，三人才略带着七分的酒意出店来。骑在了马上却犹豫了。
“贤兄妹意欲何往？”彭无锋看看通向南北的官道说，他喝得面红耳赤舌头都大了。向雷虽是酒过半酣，可是还很清朗的样子：“我们本无去处，只是四处游荡，到哪里去都无妨。”
彭无锋笑着说：“如果兄台无固定去处，可否让洒家也加入？”
香姬和他喝酒喝出交情来了，有点迷糊地说：“好啊，怎么不好，你这么豪爽的家伙真少见，能和你一起玩一定是很快活，大哥，我们就跟他一起走？”说着打马向北走。
向雷没有意见：“行啊，只要妹子你不讨厌我又有什么在乎？对了，彭兄，铁刀门在什么地方啊？”彭无锋一听铁刀门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向兄弟，你莫非与铁刀门有旧？”
向雷见他的神色有异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彭兄，不过问一下铁刀门，有何不对么？”
彭无锋脸上拂然不悦道：“五虎门在晋中最大的敌人就是铁刀门。如果向兄与铁刀门有瓜葛，只怕咱们就做不成朋友了。”说着酒也醒了不少。
向雷一听微笑着说：“啊，彭兄，铁刀门和我的瓜葛还不小。”见到彭无锋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不由笑着接下去说：“只是洒家是欲灭其门而后快。”说完大笑起来。
彭无锋露出了一付愕然的神情，然后也跟着大笑起来：“好兄弟，你有什么为难之处，要帮忙之处，只管开口，哈哈，对付铁刀门，洒家举双手赞成啊。”
香姬好奇道：“五虎门与铁刀门有何怨隙？值得彭兄弟你这么恨之入骨的样子？”
彭无锋眨眨眼：“这是世仇了。铁刀门和五虎门都是从唐代就创立了，都是以刀称雄江湖的，只是不同的是，咱们是家传武功，他们是开坛立窑。所以就是一直为他们打压，这仇也不是一代两代了。只是十几二十年前，不知道铁刀门招了哪路邪神了，让个魔星柏槐影踹得七零八落。那真是大快人心，可惜，当时没能和柏老英雄联系上，不然一定好好谢他。”
听到这里，向雷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终听到江湖上还有人是对柏槐影没有成见的话。
彭无锋接着说：“铁刀门衰败时，我们就联合了几个晋中的门派联手把他们压下去。可近几年来铁刀门又恢复了元气，常用极卑劣的手段在各门中收买不肖弟子，闹内乱。五虎门是家传的功夫较团结些，上次我堂兄就说铁刀门意图收买他。所以，我们誓与铁刀门周旋至底。”
向雷拍手叫好：“彭兄，明儿我们就去挑掉他的解州分坛如何？”
这回轮到彭无锋讶异不已了：“向兄与铁刀门何仇？”
向雷笑着说：“柏槐影是我的授业恩师，他和铁刀门可有大仇了，我是为师报仇……”于是他就把柏槐影的经历给说了一次。听完后，香姬恨恨地说：“这样的小人该灭。”
彭无锋扼腕怒道：“没想到铁刀门人这么无耻，看来决不以轻饶了。不过，向兄弟，此时还是不要去挑了他的解州分坛为好。”向雷和香姬都奇怪起来。这和他的初衷不一致啊。
彭无锋笑着说：“现在铁刀门掌权的大约就你师傅多次追杀都逸脱的那两个恶徒。估计也是吓破了胆的。你这一挑掉他的解州分坛，只怕他就躲起来了。咱们没法找得到这种老鼠级的人物，打草惊蛇实为不智。还是从长计议地好。”
向雷听了他的话登时冷静了不少。“那现在如何做才是最好呢？”
香姬在一边道：“只要不轻易去挑他们的分舵，先在暗中查访，谅铁刀门也不会注意。”
彭无锋笑着说：“王女侠说得对，我倒也罢了，你们脸上又没有凿了‘我是铁刀门仇人’的字样，怕什么？只要查详实了，一击就让他不得翻身了。”
向雷连连点头：“有你这等军师我就不会没头苍蝇般乱撞了。”
香姬问：“那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彭无锋笑着说：“去游玩晋中山水吧。洒家可是第一次出来游历。家父叫洒家结交天下豪杰的，哈哈，顺便打听铁刀门的动静。现在，陪你们去玩就两不误了。”
三人一见如故，性情相投就去游山玩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