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来挑战亡灵法神，岂能没有几分本事？是除魔卫道的英雄好汉？还是守护正义的光明骑士？

程凡怀着紧张心情，来到离大门不远的隐蔽处，踞足眺望。

凯特带着一众护卫，正在与来犯者对峙。他左手插在口袋，右手斜握着狼王牙刀，牙刀上正滴着血。凯特带着冷酷笑容，正对来犯者说着什么。

来犯者领头的是一个矮人，肌肉虬结，头发蓬乱，一口浓密的大胡子随风飘动，好似金毛狮王一般。他身后，约有六七百人，正在吵吵嚷嚷，手中拿着各式武器。猎人、冒险者、佣兵皆有之，不过，大多数却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程凡松了口气，吩咐洛斯提，把苏加德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苏加德满头大汗，见到程凡，如释重负，“回大人，他们是游走在卡丘山脉入口的那一小拨人，主要以小手工业者为主，生意人，制皮坊主、原料收购商、小矿主、拾荒者、赏金猎人、铁匠、裁缝等等也有不少，职业十分杂乱。

最前面那个，是洞穴矮人博若特。由于博若特经常帮助落魄冒险者修理武器装备，所以人缘非常好，冒险者和佣兵都是他找来的”

“卡丘入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程凡奇怪：“上次交涉，他们不是同意撤离了吗？”

“这这是因为……耐奥大人太心急了”苏加德苦笑，“今天，耐奥大人劝他们离开，不小心使出死灵召唤中的活体术结果，把一个叫迭戈的皮货商活生生变成了金刚骷髅”

程凡吓了一跳。活体召唤就是活人变成亡灵，级别不高，却无疑最恐怖，最残忍。为了养殖场不变成烈士林园，程凡仅传授黑暗魔法，对亡灵魔法只字未提。可是，活体召唤作为修炼黑暗之心的重要手段，莱斯的笔记有详细讲述。没想到耐奥对魔文一窍不通，却能使出4级亡灵魔法。

活体召唤是亡灵法师的禁区，虽然人们相信，每一个高级亡灵法师，都有活体召唤的经历。可是，除了个别极邪恶的，亡灵法师们都对活体召唤颇为避讳。有些事情偷偷摸摸的就可以了，实在没有必要摆在台面上。

耐奥倒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仅做了，还做得光明正大，做得几百人找上门来。这这根本就是在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挑战传说中的正义。可以预见，耐奥——邪恶的亡灵法师，名声不久必将传遍整个大陆。

“这简直太刺激了”莱斯惊呼，“我还没在众目睽睽下试过耐奥这小子真是太有种了”

当众把活人变成骷髅，这事不管放在哪，都是耸入听闻。苏加德没料莱斯会是如此反应，惊讶地看着她，心下想：“莱斯小姐这么年轻难道也作过活体召唤”莱斯向他一笑，他忙低下头。

程凡问：“外面的，都是死者的亲友吧？”

“迭戈生性孤僻，朋友不多，只有个弟弟在卡利姆。博若特也是感于义愤，才为他出头的”

程凡思考起来，“他们是什么条件？”

“交出耐奥，任凭处置。”

养殖场守卫一百多人，除了凯特，都是无名之辈。反观对方，人数在六百以上，虽然也是乌合之众，可是其中却不乏高手，隐约间还可以看到魔法师、盗贼、狂战士这样的纯战斗职业。

逼法神交人？程凡笑了起来。

看这阵势，他们绝不是请耐奥去喝茶的。就算矣居里什没有法制，却依然有约定俗成的公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能把耐奥交出去吗？答案是否定的。

“走，跟我来。”程凡抖擞精神，走向大门

博若特满面红光，手中扬着残月型的单手斧，“凯特，你让开，我不想和你动手。”

凯特摆了摆滴刀的牙刀，耸耸肩膀，没有说话。

“博若特大哥，我们一起上吧。”博若特身后一个小伙子喊道。

众人纷纷称是，叫嚣起来。

博若特心想，“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青铜战士岂是好惹的。打败凯特，我们最少要倒下20个好手。”他挥手止住众人，又道：“你伤了我们五个兄弟，但是他们冒犯你在先，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过，耐奥一定要交出来。不然，你放我们进去见法神大人。凡事都有个理字，迭戈惨死总要给我们个说法。”博若特越说越激动，胡须被喷得一跳一跳，颇为有趣。

凯特淡淡一笑，无动于衷。

博若特气极，不过他还是告诫自己，“放轻松，不是来打架的不是来打架的”他说道：“告诉你，今天得不到说法，不把凶手交出来，我们不会走的。”

“想要什么说法？”程凡大步走了出来，“我就是程凡，有什么事对我说”

乍闻程凡两字，喧嚣的人群变得一片寂静。突然间，几百人齐齐退了两步。程凡惊喜，没想到亡灵法神的名头竟有如此威势。

博若特偷偷问身旁一个法师，“怎么样？程凡确是法神吗？”

他身旁的法师摇头，“不知道。已经超出我的感知范围，我只能说，深不可测。”程凡身上毫无魔法波动，法师无法判断，他哪里想得到，偌大名头的亡灵法神，居然没有一丝魔法。

博若特深吸了两口气，不亢不卑地说：“我们并不想找您的麻烦，只是耐奥这个杀人凶手，我们一定要带走。望您成全”

“抱歉，我没有出卖自己人的习惯。”程凡毫不客气，“你也说，凡事都讲个理字。你认为，我交出耐奥合理吗？”

“可是耐奥使用活体魔法”博若特据理力争，“您是亡灵法神，是亡灵法师界的前辈，怎么能允许门下擅开禁忌？”

“你也知道，耐奥是我的门下，此事我自有处理，不劳你费心”

“好”博若特咬咬牙，“敢问您打算如何处理？给众多兄弟一个交待。”

程凡不理会他，径自走来犯众人中间，大声说道：“迭戈的事我很遗憾。不过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存在误会。”

众人虽然来势汹汹，但是见到程凡，都与他小心地保持着距离。

“大家知道，卡丘入口人迹少至，比不得艾尔费入口的人来人往。养殖场需要进入魔法森林的通道，当时与大家沟通不够，错以为大家同意撤离卡丘入口”

“一家人的生计都在寻那里，怎么可能愿意”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恩我知道了”程凡安抚道：“对大家搬迁没有补偿，大家为了生计不愿搬迁，这不是大家的错；我的属下希望加快节奏，一定程度上也没有错。只是信息不对等，造成了误会。当然我们不了解情况，单方面加快节奏，确实做得不对。为此，我会给大家一定的补偿。”

“嗡。”众人议论开了。

“这次的悲剧，只是偶发事件。”程凡说；“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大多数小手工业者，都是看已方人多，前来凑个热闹，发泄心中的不满。至于能不能讨到公道？还真没几人在乎。没想到，自己也有补偿。无疑，这是此行最好的结果。众小手工业者无不喜出望外。

不少人已站到了程凡这边，“大人说的是，这次确是意外耐奥的性格，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为什么别人不找，非找上迭戈？这是迭戈咎由自取大人不用自责”

程凡跳过博若特，几句话就收买了小手工业者。博若特看在眼里，气个不行。除去几百普通人，对战斗力没有影响。可是，需要主持公道的主体都消失了，他们帮谁主持公道呀？何况，众多冒险者和佣兵心里面直打鼓：挑战法神，哪不是和自杀没有分别么？

不过，博若特名义上还是领头人，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不知您对我们，打算如何补偿？还有，迭戈又如何补偿呢？”

这个矮人怎么这么讨厌？老抓住迭戈的事不放？程凡当下笑道：“迭戈的事嘛！自有公论，容后再议。至于对大家的补偿我是这样想的：养殖场需要进入魔兽森林的通道，与大家的营生其实没有冲突。想继续驻留的，可以成为养殖场的一员。养殖场规模很大，需要各方面的人材。大家可以去打听，我对手下人是从不吝啬的。养殖场划出了大片土地，用来建立员工生活区，第一期就投入了1200金币”

在众人一片惊呼中，程凡又继续说道：“鉴于大家职业种类诸多，我们之间的合作可以有多种形式。比如工匠类职业，可以自由定点开店，也可以加入后勤部。当然不管何种形式，底薪都不会少，绝对高于矣居里什的平均水平。此外，大家还将有各种福利，像建房基金、医疗保险、子女教育等等

当然，不想加入养殖场，我们绝不勉强。不管是否加入养殖场，在搬迁后，都有一次性补偿。我们将采取金币的形式，价格参照艾尔费森林入口相同地段的10%。”

程凡讲完，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