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程凡暗暗心惊。

在他预料中，即使魔法演示失败，台下诸人顶多是心存疑虑，而不会出声责问；没想，貌似演讲顺利无比，却不知从哪跳出个刺头来。似乎还是女的？养殖场女生不多啊？难道是请来煮饭的大婶？

面对突如其来的麻烦，程凡冷静下来，吩咐苏加德掌灯。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法神面前放肆？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四下灯火亮了起来，会堂被照得通明。会堂主通道上，赫然站着一个明艳少女。她身上穿着精致的战士凯甲，手上却握着一支深蓝色的魔法权杖。

养殖场有这号美女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就在程凡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苏加德已厉声喝道：“你是谁？怎么混进来的？”

丽米站了起来，挡在少女前面，不安地说：“大人，这是我的好姐妹爱丽丝，她很想听您的演讲，所以我带她”

爱丽丝不等丽米说完，便把她扯到身后，偌无旁人地笑了起来，“我是来见识法神的，没想到却是一个狗屁不通的家伙”

爱丽丝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会场里顿时沸腾起来，不少人对她高声喝骂。爱丽丝神情自若，混然不以为意，站在通道中央，手按住丽米。

程凡神色不变，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淡淡说道：“爱丽丝小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戳穿你的假面罢了。”爱丽丝说完，魔法杖举起，高声吟唱：“水的精灵啊！倾听我的呼唤，展示你磅礴的力量”

丽米见识过程凡历害，劝阻道：“爱丽丝，快停下来”丽米焦急不已，害怕爱丽丝激怒程凡，但是爱丽丝施放魔法，她又不敢贸然打断。

程凡正惊疑不定，莱斯走到他身后，轻身道：“4级的水之纹章吟唱这么久，小菜鸟而已”

程凡心下稍安，低声吩咐：“帮我作个防御”

莱斯笑道：“不用这么麻烦，看我的”说着，她偷偷向爱丽丝掷出一个1级的迟缓术。

1级的迟缓术，迟缓时间短暂，效果也很轻微，不过莱斯用得恰到好处，正好打在吟唱结点上，咒语节奏为之一变。但错位的仅是两个音节，所以爱丽丝全神贯注之下，并没有查觉和调整。吟唱结束，她把魔杖向前一挥，漂亮的动作，华丽的造型，众人眼前不由一亮。可是，魔杖刚挥出，爱丽丝却戛然而止。

原来魔法元素根本没有聚集起来

众人哄堂大笑，爱丽丝亦窘迫难当，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熟极而流的法术怎么会失败，爱丽丝想不通。不理会丽米的劝阻，又施展了一次。魔法元素可以聚集，可是怎么也释放不出去。爱丽丝急了，心下暗想：难道传说中的禁魔是这样的？

程凡的演讲匪夷所思，与她所学大相径庭，加上程凡混身上下没有一丝魔法波动，所以她认定程凡是个招摇撞骗之徒。没想到，挺身而出的时候，魔法却使不出来。爱丽不由胆怯起来，在丽米耳边说：“丽米，我们找机会走吧”

“我不走，我帮你向大人救情”丽米摇头。

没解救丽米不说，看来还要身陷此地。爱丽斯心下焦急，丽米难道被洗脑了，怎地如此固执？程凡看来确有古怪，她暗暗后悔自己的轻敌。她果断地丢掉魔法杖，抽出一把薄如蚕翼的短剑，斜握着，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程凡面带微笑：“爱丽斯小姐看来有所误会。”

“我承认，你在魔法上有些建数”爱丽斯用短剑指着程凡，“可是，终究还是骗人的，普通人根本学不会魔法”

魔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学的，这却是常识。由于程凡的演说，被蛊惑的众人暂时忘了这一点，不过看得出，大家还心存疑虑。好在，程凡为此早有准备。

“你的说法我不同意。”程凡打断她，“为什么贵族魔法师的比例比平民高得多？难道贵族的称号可以增加魔法资质吗？不是的，这是因为贵族接触魔法的机会比平民高，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接触就可以学会魔法，这简直太可笑了。”爱丽丝说，“不知多少贵族，学了一辈子魔法，还是一无所成。”

“贵族们大都骄奢淫逸，没有坚毅之心，学不成魔法，也在情理之中。”程凡说，“众所周知，通过海选出来的平民魔法师，多数功成名就。是因为他们魔法天赋高吗？不是的，是他们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所以在修习魔法的道路上，能够持之以衡。”

在场众人都是平民出生，听了程凡的话，不由暗暗点头。爱丽斯明知程凡强词夺理，却无从反驳。

“好吧。就算每个人都可以学会魔法，但是要花费多少时间呢？没有魔法资质的贵族，十几年才学会冥想，这样的事也发生过。”爱丽斯环视众人，“你想让大家花费多久学习冥想？三年还是五年。与其浪费这个时间，还不如干些实在的事”

爱丽斯由于丽米的原因跑来捣蛋，这些话确实说在点上。魔法确实每个人都可以学，可以由于效率比，以及魔法资源聚集在少数人手中，大多数人就算学了魔法，亦难有成

程凡对魔法还是一知半解，自谈不上解决这个世界性难题。不过，程凡只是以此为噱头，增强养殖场凝聚力罢了，并非要把众人培养成魔法师，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早有准备。

“爱丽丝小姐，有两个问题你没有考虑到。第一，平民的毅力和创造力不容忽视；第二，黑暗魔法的神奇。”程凡说着，走到主席台边上。“这样吧，我们来作个冥想实验，哪位学员有兴趣？”

众人不解，程凡走下台来，又说道：“我们挑选两位学员，在我的指导下进行冥想，并且聚集魔法元素，有兴趣的学员请举手”

魔法课进入实践部分？这也太快了吧。正常情况下，一个优秀的魔法学徒，从感知魔法元素，到通过冥想聚集起来，往往需要三个月到一年时间。可是法神的话又岂是说笑的？就算不能聚集，至少在魔法之旅上，也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于是乎，众人争先恐后地举起手来。前排的学员们举着手，炽热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程凡投了过来。法神的指点，谁都不愿错过，后排听众席同样如此。多数人再顾不得什么会场纪律，一边举着手站在座位上，一边嘴里大叫着“我来我来”。

当然，也不是全部人都举手的，飞刀就是一个。她撑着下巴，目光空灵，一付若有所思的样子。

香蕉那个苹果，难道走神了？程凡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恩大家的热情很高嘛！”他借着巡视众人，从飞刀旁边走了过去，顺带着在她脚上踢了一下。由于是环桌第一排，没人注意。

程凡走向后排，所过之处每个人都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瞅着他。人群深处，程凡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瓦格纳，你算一个”瓦格纳大喜，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看来，露过脸还是有好处啊！

程凡转身。飞刀终于举手了，程凡不由松了口气：“安娜，你也来吧。”飞刀应了一声，走上主席台。

耐奥为飞刀让道，站起身来。恰在程凡旁边，于是他说道：“大人，算我一个吧！”

“好吧，上来”说着，程凡走回台上，“安娜、耐奥，还有瓦格纳，他们三人从未接受过魔法训练现在，他们将在我的指导下开始冥想”

莱斯作为程凡助手，这时已把坐垫准备妥当，安排三人各自坐好。

程凡虽然还不会冥想，不过这却不妨碍他把冥想的要点说出来。他一边说要点，一边检查三人情况。莱斯也以助手身份，指点三人冥想细节。

“你，用心去听，远处有瀑布泻下的声音；你，深吸一口气，手中有玫瑰散发的幽香；你，认真地去体会，自己忽而飘浮在安静得湖面上，忽而又深入到葱郁的山谷中。你，要用心去感觉，你的身体变的很轻很轻，轻的几乎能在空中漂浮着，你的身体又变的很重很重，重的就要陷进地下。”

随着程凡悠扬的引导词，三人开始了冥想

第一次冥想能感应到魔法元素，已是相当不易往往单一系别系的魔法体质才能作到至于第一次就凝聚魔法元素，则是根本不可能的，漫长的魔法文明史，都从未出现过

为了使体验者信服，耐奥与瓦格纳坐垫下面，莱斯分别放置冥想用的魔法阵，以及供魔法元素的黑暗晶石。预计他俩只要智商没有问题，感知魔法元素，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当然，要把魔法元素聚集起来，仍非百年一遇的魔法天才不可。

观看者同样也要考虑周全，场下的观看者大都是普通百姓，要让他们信服，没有一定的视觉效果可不行于是，程凡特意安排了飞刀进行魔术表演黑暗卷轴材料稀少，就算区区1级，莱斯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得已制成

场下众人默默注视着三人。爱丽斯更是目光如电，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过，时刻关注着三人细节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台上三人没有一丝动静。

程凡留意着爱丽斯，发现她的目光如炬，即使偶尔移开，亦是须臾之间。这样飞刀岂不是没有机会作假？程凡当下装作查看三人情况，有意无意挡住爱丽斯视线，几番做作，可飞刀依然不动。

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动手？搞什么呢？难不成睡着了？程凡来到飞刀面前，顺着她的角度向外看去。天啊，程凡吓了一跳，原来场内众人绝大多数目光，都停留在飞刀身上

飞刀在场，谁愿盯着两个大男人看呀？程凡苦笑，原来美女是不能当托的。

就在程凡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突然，耐奥头上一团黑雾升腾起来，越来越密，越来越浓

程凡目瞪口呆，难道耐奥是百年一遇的魔法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