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随飞刀走进奴隶区。奴隶区设计施工都由苏加德负责，约有营房一百间，每十间一排，相互之间隔紧密。每间营房天花板均只有一半，另一半是钢精制成可开合的铁栅栏。周围四座崭新的箭塔，上面的强弩和魔法探照灯，锁定着奴隶区每一寸角落。奴隶区旁边是养殖场的安全保卫区，包括骑兵在内的武装人员，就驻扎在那里。

在奴隶区营房上巡逻的武装人员，见到程凡两人，连忙过来问好、行礼，程凡微笑致意。这些武装人员是耐奥的小弟、卡米的护卫、杰克逊的骑兵混编而成，之间互有制约，加上有凯特主管，程凡对他们还是相当放心的。

程凡走在其间，感受着压抑的空气，心情好不起来，却依然安慰飞刀：“这里可住着1500名奴隶，不管是逃跑，还是造反，都不得了，谨慎一点还是应该的。”

飞刀在奴隶区东张四望，“你说过这里不能有一丝血腥味？”

“对啊”程凡点头，“这个问题，杰加德不至于抗命吧！”

飞刀随意找开一间营房，“你看？这是什么？”

程凡瞅着飞刀提出来的一大桶液体，不禁好奇，“是什么？”

“一种叫恩佛缔本克的药剂”飞刀说，“苏加德买的时候我就奇怪，怎么会用得着这种东西？一打听才知道，恩佛缔本克是专门用来清洗血迹的”

“原来苏加德这么个没有血腥味法”程凡苦笑，“每个营房都放有一桶，是不是太夸张了？”

飞刀问：“你能想像奴隶们滴着血的样子吗？”

程凡苦笑：“苏加德和监工组是想把事情做好的，只是他们习惯了某些方法而已。”

飞刀奇道：“难道这样的阴奉阳违，你也忍受得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不忍着还难怎样？讲多了反而有负作用。”程凡说：“这些事情还要慢慢来。我们既然要使用奴隶，就不能打击监工们的积极性”

飞刀置疑：“一定要使用奴隶？”

“你知道奴隶都是索菲送来的”程凡苦笑，“你想怎么处理，送回去？还是把他们买掉？又或者说，释放他们？前者他们将面对更悲惨的命运，后者只要把施工的房子停掉，几方面挤一挤，养殖场经济上还可以承担。可是你说，我一次释放1500名奴隶，会带来什么后果？奴隶的使用早已约定成俗，这这样做别人会怎么看我？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可是，养殖场还要不要同人打交道，要不要做生意，要不要赚钱？”

飞刀无语，半晌才道：“这和你以前说的不一样”

“你可以认为我以前在说谎”程凡说，“世界太大，需要帮助的人太多。惩恶扬善、救济贫困、解放奴役不管怎么做，你能帮助的人，永远是一小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而且，助人害人只是一线之间，用自己的主观意识改变他人命运，获得的不过是虚假的满足感。”

“我并不是要拯救天下苍生。奴隶制沿续千年，并不会因我改变。使用奴隶我也不反对。不过他们的待遇一定要改善。”飞刀坚绝地说：“不然，你们自已玩下去，我退出道不同不相为谋，把我的10个金币退给我就可以了”

奴隶的生死程凡可以不顾，因为与他毫无关系。可是，过河拆桥的事他却干不出来，毕竟最艰难的时候，是飞刀陪着他挺过来的。

“目前的状况，我也不满意”程凡正色：“奴隶们的各方面待遇，我会想办法改善的，你放心”

飞刀笑笑，抱着小白走出奴隶区。

程凡追了上去，“既然到这里了，去凯特那看看骑兵吧！”

“这个时候，骑兵应该不在”飞刀回答，“执行任务去了。”

程凡不禁皱眉：“骑兵卫队刚组建，怎么会有任务？”

“似乎没干什么好事。在魔兽森林边上，他们圈了大量土地”飞刀说，“说是为了养殖场扩建用的挡路的房子全拆了听说卡丘山脉入口附近，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圈地的事，耐奥以前对程凡提过。可是，程凡乍听之下，依然颇为意外，“我们上次路过卡丘山脉，好歹也有几百人吧一两千人也说不定耐奥光凭20骑骑兵，就敢跑去圈地？”

“凭武力当然不行”飞刀笑道：“他们怕的可不是骑兵，可是背后的亡灵法神耐奥刻意宣扬骑兵是奉命来捉制作亡灵的耗材现在，人家看见我们的骑兵就跑不少人还自己把房子拆了”

程凡目瞪口呆，心想，这回可真是臭名远扬了不过，想到耐奥狐假虎威的样子，不由也有几分好笑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

“啥事？”

“从我们认识开始，到现在有多少天了？”

程凡想想，说道：“二十几天吧”

飞刀看着他，认真地说：“二十二天到中午就是二十三天。”

程凡奇怪：“那那又如何？”

“你说说看”飞刀摸着小白，“一个月不到，你是怎么成为法神大人的？”

“什么法神呀？我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吗？”

“说吧怎么回事？”飞刀抱着小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喵喵也跟了过去。

“我怎么知道？”程凡说：“我从来没承认过”

“不要狡辩你冒充法神，为的是骗取融资”飞刀小手一扬，质问道：“是不是？”

程凡叹了口气，“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飞刀抢道，“你骗财就还算了，还要骗色”

程凡郁闷，“哪有的事？不要搞得我罪大恶极似的。”

“还敢说没有”飞刀说：“你敢说丽米和索菲不是蒙在鼓里？不行我要去告诉她们”说着，一付要走的架式。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程凡慌忙把她拦住，“其实，这个要从那枚戒子说起”

“戒子？”

“就是狼肚子里面那枚亡灵戒子”

“就因为小呆？”飞刀惊讶，“召唤一个站不稳的小骷髅，别人就以为你是法神？骗谁呢？”

“小呆已非吴下阿蒙了”程凡微笑，一挥手，把小呆召唤了出来。

小呆一被召唤，就习惯地抽出那把骇人的大剑，把飞刀吓个正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重装步兵，哪有当日可爱的小骷髅一丝踪影。

飞刀连退两步，颤声问：“这这是什么东西？好丑啊。小呆呢？”

小呆全身铠甲，走出路来咣咣直响，察觉没有危险，它收好大剑，推开面甲，说道：“飞刀大婶，我是小呆啊，还记得我吗？”

飞刀看到小呆阴森面容，又退了一步，“他他是小呆？”

程凡笑道：“对啊”

“你个混蛋才几天功夫，怎么就把小呆搞成这付丑八怪模样？”

程凡耐心解释，“小呆升阶，可是好事情啊再说，进化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小呆郁闷，“飞刀大婶我很丑么？”

“不要叫我大婶？”飞刀叹了口气，“长得丑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这家伙”说完瞪了程凡一眼，“什么审美观啊，好好的骷髅打扮成这样以后小呆的造型我来订制黑暗骑士可都是超帅的我就见过一个”

小呆委屈。

程凡苦笑，“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你上次说去冥界”飞刀说，“难道是真的？”

“是啊。上次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一个叫迪康的亡灵法师。他找我打架，结果被小呆吓住，跑掉了。不久，就有传言，说我是法神”

“真的？”飞刀置疑，“可是丽米还说你会黑暗魔法”

程凡心想，女人都这么八卦吗？他支唔道：“可能是她误会了吧”

飞刀见程凡支支唔唔，干脆问小呆：“小呆，你和你家大人在冥界干了什么？”

小呆见问，跳到飞刀面前，老实回答：“报告飞刀姐姐，我们杀僵尸，抢魂火，挖晶矿，还捡了一个巫妖。报告完毕。”

飞刀看向程凡。

“巫妖就是莱斯”飞刀明白过来，“晶矿你还挖了晶矿？”

“咦小呆你五大三粗的，还飞刀姐姐呢不觉得恶心吗？”程凡咳嗽两声，“我们有话说，你去那边呆着。注意，别吓着小猫小狗。”

程凡一丝尴尬，“是发现晶矿了，可矿脉大都被小白吃了。”

“放心我不会要你的晶矿”飞刀淡淡地说，“我问你，只是出于朋友的好奇，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事情的确匪夷所思，程凡发现自己貌似很没诚意，干脆不说了。

飞刀双手把小白举起了起来，“小白！有人说你吃了一条矿脉哟？”小白咕咕叫着，似在回答飞刀，可惜没人听得明白。

“骗人的吧，这么轻”飞刀正说着，突然，小白扎挣着，跳到她怀里，吐出一块晶石。

程凡与晶石打交道许久，眼力非同小可，马上就认出来这块晶石至少九阶。小白怎么会吐出晶石？难道它吃进去，还能吐出来？程凡凑近细看，晶石外观粗糙，还有很厚的矿衣。他马上明白过来，这块晶石，应该是小白含在嘴里的。它中了迟缓术，来不及咽下去。程凡收服它之后，不允许它吃晶石，可没有不准它吐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晶石？”飞刀拿起晶石，在阳光下打量。

“这是我的”飞刀还没看明白呢，程凡突兀地说了一句。

飞刀冷笑，“小白是你的宠物，所以它的晶石也你的。你放心，规矩我明白。”

程凡涨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飞刀面无表情，“那你什么意思？想送给我？”

“光明晶石是教庭禁物，不能流传出去。”程凡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我还有黑暗晶石我同你换”

“不用了，你的东西还你。”飞刀说着，把晶石塞给程凡，“不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

程凡突然想起，飞刀哥哥还有伤在身，这块晶石正好用得上，当下咬咬牙道：“你留下吧。这是九阶中位的光明晶石，有了它，你可以请来最好的光明牧师。”

飞刀摇头：“我说过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

程凡没想到，飞刀柔弱的肩膀竟然如此坚强，不由一丝感动：“这不是给你的，是给砍刀大哥治病的，我和砍刀大哥怎么说也是朋友。”

飞刀有些心动，不过还是摇头，“哥哥的伤，我会有办法。晶石太贵重，我确实不能要。不过，还是谢谢你。”飞刀说完，转身就走。程凡的关心好似一股暖流划过心间，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她怕再不走，眼泪会掉下来。

“别走”程凡叫道，“既然不肯凭白收下，那么，愿不愿意帮我个忙？晶石的就当你的报酬”

飞刀停下来，转身问：“帮什么忙，能够得到九阶晶石作报酬”

“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做的话，可能稍有违心，晶石就算作对你的补偿”

“究竟什么事？”飞刀疑惑，“我可不是丽米，什么献身之内的蠢事我做不来，也不会做的”

程凡郁闷，难道丽米的事情人尽皆知了吗？他振振精神，笑道：“你知道，亡灵法神的名头对养殖场非常重要我的身份一旦被戳穿，养殖场肯定马上分崩离析”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掩饰得很好吗？甚至没有人怀疑你”

“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忙我忙我把这个身份维持下去”

“你想要我当托？”

程凡苦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么讲也没错”

“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明天我就有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