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米最后一句，突兀得惊人，程凡一听，差点没被口水噎死。没想到，这么清纯的女孩，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收留她吗？她可是正牌的初级牧师，没有基尔加丹他们那么好糊弄；可是不收留她，她势必要找其他的亡灵法师，想到丽米被又老又丑的邪恶法师玩弄，脱得精光像小白羊丢在床上楚楚可怜的样子，程凡醋海翻波，恨得咬牙切齿。

不能绝不能放她离开不管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就算是欺骗，也在所不惜程凡内心挣扎着，表面上，却淡然地说：“看见这招工启事了吗？你加入养殖场，就可以学习黑暗魔法。”

“真的吗？”丽米猛然抬起头，“场主大人真的会教我？”

“你来就知道了。”程凡酷酷地说完，转过就走，不再理她。程凡此时可不敢表露身份，万一丽米试探两手，那可就露陷了。他打定主意，先把丽米骗回去，再找莱斯帮忙，想个万全之策。莱斯怎么说都两千多岁了，这方面的经验应该相当丰富才对。

丽米在犹豫，每个工人都可以学魔法，是不是太儿戏了？与她想象中的神秘的亡灵法师大相径庭。如果只是初级的法师，显然帮不上她的忙。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亡灵法师，都会黑暗魔法的。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机会，丽米决定跟着程凡，等见到亡灵法师以后，再作决定。

回养殖场的路上，程凡根本不搭理丽米，摆出一副爱来不来的样子，但眼角的余光却是始终留意着丽米，一路下来，几次差点撞到树上。丽米跟在众人后面，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似乎发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最后还是跟着程凡回了养殖场。

程凡一回到养殖场，便抛下众人，心急火燎跑去找莱斯。莱斯最近作的都是研究性的试验，斯帕佩蒂酸的提炼失败率很高，仅仅提炼出2瓶，程凡已无法为继了。

“莱斯，有什么收获没有？”这是程凡来到研发中心，问得最多的一句话。虽然只是偶尔得到不错的回答，但是毫无疑问，莱斯是养殖场里贡献最大的。巫妖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做研发确实再好不过，最关键的是，貌似还不用发加班费。

“找到很多试剂，类似于你说的酶试剂，不过功能大相径庭，并不合适。”莱斯说，“你能不能描述得再清楚些？”

程凡耸耸肩，“我也是听说的，又没见过。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酶试剂，全看你了。”

“昨天说的魔法进修班呢？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客座一把？”

“很顺利，第一期已到位了。客座就算了，研发中心更需要你。反正没打算让他们真的学会。骷髅僵尸满地跑，还叫养殖场吗？改烈士陵园得了。”程凡说，“他们掌握一些理论就行了，如果真有天赋异禀的，那么学会自然也无所谓。”

“嘻嘻，我的魔法理论可是一流的，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不打紧的，照本宣科嘛，是个人都会，我多少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行。”莱斯说，“有什么不懂的再来找我。”

“大姐”程凡说，“现在就有麻烦，一个初级牧师的小姑娘，想要学黑暗魔法，我已经答应她了。”

“初级牧师黑暗魔法恩，挺有意思的”莱斯笑道，“这好办，我再写一份教案，你照着念就行了。”

“这个那个她会拆穿我吗？”

“会吧”莱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初级牧师感知能力还可以，识破你应该没问题？她还没有拆穿你吗？”

“没有，她还不知道我是亡灵法师？”

“不知道你是亡灵法师，怎么又要跟你学黑暗魔法？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程凡垂头丧气，“我也觉得麻烦”

“你既然知道麻烦，为什么还要答应她呢？”

“纯粹出于研究目的”程凡说，“光明牧师学习黑暗魔法，难道你不觉得好奇吗？”

“有什么奇怪的。”莱斯说，“黑暗魔导十个里面有八个，都修习过光明魔法的。只有对光明有认识，才能更好地了解黑暗。黑暗比光明更加完美、更加深沉，也更加广泛，可以说没有黑暗，就没有光明。”

“哦，是吗？”程凡对这些并不关心，他问：“有方法不让她识破我吗？”

“恩，这个好办。你就跟她说，你的法力已经全部内敛，不到施法时，不会泄露一丝一毫”

“这样忽悠似乎不错，作假都省了”程凡喃喃，“可要是她掷我个圣光弹怎么办？”

“你自找的”莱斯笑道：“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就是你肯定挡不住，好消息就是初级牧师攻击力不强，最多打你个半身不遂，反正死不了。”

丽米焦急和紧张地等待着程凡接见，终于，苏加德把她带到了研发中心。研发中心房子不大，却处处透着怪异，很多东西学过魔法的丽米，也叫不上名来。丽米总算感到了亡灵法师的几分神秘。

研发中心只有程凡和莱斯。没听说程凡是女的呀？丽米正疑惑时，程凡说道：“丽米小姐，我就是程凡，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你？”丽米失望的表情溢于言表，“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莱斯身上有很奇怪的黑暗波动，虽然很微弱，但是丽米还是敏锐地查觉到了，“这位是？”

“这是我的学生莱斯-语霜，目前担任研发中心主任，负责炼金术方面的工作她以后也是你的主管领导，你有不明白地方，都可以问她。”

“这这”丽米感到一遍混乱，“程凡没有魔法波动，而莱斯却有可莱斯却是程凡的学生莱斯看上去年纪不大，可偏生程凡也是那么年青”

“还有问题吗？”

丽米忍不住了，“大人，您身上怎么没有魔法波动，也没有黑暗气息？您是受伤了吗？”

程凡微笑，“你是说这个吗？”说着，程凡的手在空中轻轻招动。时空仿佛停止了，随着他的手摆动。突然，程凡一个虚抓，一尺范围的时空，竟然碎裂开来，一块块地，沉入看不透的黑暗中。紧接着，破碎的虚空中竟似慢慢凝固起来，形成一支纯黑色的长矛。随着破碎虚空缓缓消失，长矛渐渐清晰起来，冰冷而厚重，锐利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程凡手中长矛从无到有，丽米只感到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头发被吹得散乱；程凡喷射而出的黑暗死亡之气，也骇得她不由退了两步；程凡周身流动着的魔法波动，更是她生平未见的。程凡的表情没有白费，丽米居然正好认识，这就是8级的黑暗魔法——暗翼之矛。

瞬发8级魔法，丽米又惊又喜，程凡确有资格做她的老师，她小心翼翼问道：“您愿意教我吗？”

“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肯给我？”

丽米想起之前在程凡面前说过的话，羞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不放过，“您您有什么要求吗？”

程凡微笑：“要求就是，你把工作做好”

欲擒故纵的手段，差点击碎丽米的心防。传说中的亡灵法师都是邪恶的，丽米本来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程凡却突然放她一马甚至一点过份的要求都没有。丽米促不急防下，不禁对面前这个又年青又有本事的亡灵法师好感度急升，莫名的情愫在心中弥散开来。

看来程凡干得不错，丽米说话已经有点结巴了，“大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不急先去参观一下养殖场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尽管可以提出来”程凡招呼苏加德，“你带丽米到处熟悉一下”

苏加德一直站在研发中心门口，听到程凡吩咐，忙答应。他早就认定程凡是本领高强的法师，加上不清楚暗翼之矛的历害，认为暗翼之矛，不过是个小魔法而已，所以苏加德毫不吃惊，神色如常。在丽米看来，程凡的强大却是深入人心的，苏加德对此已习以为常了，不禁对程凡愈加慑服。当然，日后苏加德学习魔法，知道了暗翼之矛的恐怖，也像现在的丽米一样，震慑于程凡的强大。

丽米欢天喜地出去了。

程凡硬撑半天，终于支持不住，软倒在兽皮软垫上，“暗翼之矛”则随手丢进垃圾桶。

“天啊。”莱斯叫了起来，“这要是真的暗翼之矛，养殖场都要被炸去一半”

程凡懒洋洋地说：“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不用提了吧没事快处理掉，省得露出破绽”

“说得轻巧，这个幻象耗费了我一半法力。还是留着吧，也许下次还用得着。”

“幸好努力没有白费，表演还是相当成功的。”

“中段的时候，法力已不继，差点露馅了。不过还好，看丽米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现。如果她再历害一点，铁定露馅不可。”

“恩，真是辛苦你了”

莱斯忽然想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给我发工资”

“今天晚上的太阳真好呀！”程凡说着，向外走去，留下诧异的莱斯。

“太阳，哪有太阳？”